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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 音響 雲 淡 風 輕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吳念真聲助在土耳其蓋難民中心的裘振宇:「我這樣相信著,如果此刻我們能給世上某個地方正在飽受貧困,正在遭受戰火的摧殘,生命危機正在掙扎(的民族), 給他們一點資源、一點光芒,給他們一點光和熱的話,台灣在未來一定會被尊重,在世界的政治版圖上他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我們都是難民/裘振宇》
一名敘利亞婦人說,她和家人在天色未光之時離開家園,一出門即被屍體絆倒,那是昨夜命喪於圍城屠殺的少年。另一名婦人說,一家人本在大馬士革安居,戰亂使人流離失所,某日,炸彈在臨時住處門口炸開,女兒被炸斷一條腿,小城封城了,沒藥物、沒食物,她只得帶女兒鑽下水道逃亡,在惡臭泥濘和汙水中匍匐前進,往盡頭的光亮爬去。
又有一名婦人說,她逃往土耳其敘利亞邊界,見邊界告示牌寫「歡迎來到土耳其」,她說,那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天,理由只因她還活著;但那同時也是人生最悲傷的一天,因為踏過了邊界,家鄉、親人和敘利亞的回憶,將徹底被她拋棄了。
戰亂之地 創建台灣中心
42歲的裘振宇掀開筆電,為我們播放他錄製的敘利亞難民訪談影片。3年前,我們訪問過他一次,其時,他是土耳其安卡拉畢爾肯特大學(Bilkent University)建築系助理教授,在土耳其、敘利亞邊境小鎮雷伊漢勒(Reyhanlı)蓋難民中心,造價粗估一百萬美元,但他手邊只有台灣外交部贊助的40萬美元,他回台找錢、找建材,未料一毛錢、一塊磚全沒著落。3年後,竟也讓他在這無邦交的戰亂之地蓋出房子,建築以「台灣雷伊漢勒世界公民中心」(簡稱台灣中心)名之。他被小鎮市長延攬,從建築師變成該中心營運長,招攬50餘個NGO(非政府組織)進駐,負責該中心的管理和使用,同時輔導敘利亞婦女就業,此次返台便是為販賣難民編織的圍巾。
2010年底,突尼西亞人爆發反政府運動,推翻獨裁政權,隨之在中東國家相繼掀起革命浪潮「阿拉伯之春」,大勢所趨,敘利亞人走上街頭,釀武裝衝突,美、俄、土耳其、伊朗等多國勢力介入,內戰至今仍未停歇,奪走逾40萬條人命,同時也有560萬敘利亞人逃到國外,土耳其收容難民最多,多達370萬,7成是婦女和兒童。我們坐在台北咖啡館,裘振宇語速彷彿調快1.5倍,企圖在最短的時間,為我們補充最多的資訊。他的口氣哀戚而氣憤,說到一半,他又得中斷訪問,電腦連線到德國,為他今年夏天在慕尼黑策劃的台灣建築展進行視訊會議,他將難民婦女編織的狗狗圍巾披在肩上,聲音歡快,充滿正能量,越洋視訊會議結束了,跳回難民議題,他又是一臉哀戚,情緒起起伏伏,未免太大了。
感同身受 也給別人平等
問他何以台灣人要關注敘利亞難民議題?坐在對桌的裘振宇身體前傾,頓了一秒,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抬高音量,彷彿我問了什麼笨問題而氣憤,「台灣不被承認是一個國家啊!我們某種程度是難民島,但如果台灣可以讓這些人(敘利亞難民)變得更平等,不也是一種台灣價值?我們祈求國際社會能正視台灣,跟世界要求一點點平等,但希望別人給我們平等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別人平等?讓更多在下面的人更有生活的資格?」
建築師關注難民的理由很大,大到與國仇家恨有關,但關注難民的理由也很小,小到只是個人心結。他中原大學建築系畢業、服完兵役,24歲到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建築碩士,其後,他在澳洲墨爾本取得博士學位、在芬蘭博士後研究;他說在國際各大學院流浪18年,亞洲人身分無異於次等公民,和同學爭取獎學金、工作機會,學院中那些不動聲色的排擠和打壓,讓他深刻體認人從來不是生而平等,「我在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是難民,幾年前,我媽把舊房子賣掉,買了一個房子,裡面只有3個房間,我媽、我妹的房間,還有一個客房。他們把舊房子的雜物全部丟掉,也沒聯絡我,從小到大的衣服、照片、畫畫比賽的獎狀,都被丟掉了。」
他去年11月初返台,至耶誕節當天我們訪問他,整整2個月是他近18年來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然而他為著台灣中心和來年的台灣建築展奔波,2個月尚未與母親見面。上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時候啊?「6年前。」他淡淡地回答,口氣沒有惋惜,沒有傷悲,「對我媽來說,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務正業,我應該算是她很失敗的投資吧。」他說父親在他出國讀書前病逝,父母感情不睦,2人卻不離婚,寧願用一輩子怨恨彼此,父親死後,母親也不發喪,怨偶在婚姻互相折磨無異於內戰;他選擇離開,和逃難的敘利亞女人一樣,將親人和故鄉的回憶拋在腦後。
陰鬱少年 變身戲劇女王
裘振宇從小立志當建築師。父親原是遠洋漁船輪機長,後來開營造公司,出身外省菁英家庭,卻因父親工作關係,在萬里鄉下長大。小學課堂上,老師發問,他永遠是第一個舉手,因為他國語講得比其他同學好,課堂上他的優越感輾壓同學,下課輪到他被同學霸凌,不是書本被藏起來,就是在走廊上被推擠、挑釁。先是省籍,後來是自己的同志傾向,成長過程中,他覺得自己和整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故而在圖畫紙上畫各式各樣的房子,他迷戀宮崎駿,看了不下50次的《天空之城》,幻想打造一座飛翔的城堡,要當自己的造物主。
他念中原大學建築系,於迎新舞會做扮裝皇后,在蒂娜.透娜歌聲中,陰鬱少年長出一個熱情的社交人格。他真的熱情,初次訪問,他提早5分鐘站在約定的咖啡館外頭翹首盼望,見著我們就是熱情的擁抱。「他(裘振宇)情感表達很直接,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很多人會斜眼看他,但他也不會被成見框住,非常不屈不撓。」建築師黃聲遠是他中原大學的老師,說數年前裘振宇跑來找他,拉著他在陽台上著急地說台灣在國際建築界被忽略,快沒時間了,裘振宇眼底的焦慮和真切,他至今仍記得。
鍥而不捨 像是夢幻騎士
那樣的焦慮和真切,正是裘振宇在博士後研究之後,明明有大半年找不到工作,還堅持在歐洲辦台灣建築展的理由。他大學做表演藝術之家的設計案,認識當時的雲門總監林懷民,林懷民說他:「他像是個奇怪的夢幻騎士,很神經的,黃聲遠、謝英俊在國外辦展覽,都是他弄出來的,他挨家挨戶拜訪建築博物館館長,鍥而不捨地敲門,有人不見他,他就拿著紅酒和玫瑰花去人家家門口堵。這個案子(台灣中心)也是這樣,他像是60年代長大的小孩,相信公平與正義、相信愛與和平,他掏了自己很多錢去做這件事,這需要能夠在當地周旋,那邊有政治的較量,還要組織很多人去管理(台灣中心),這是很大的夢想。」
5年前,他構思把黃聲遠展覽辦在土耳其,去拜訪台灣土耳其駐外使館,大使給他看外交部在土國邊境蓋難民小學的設計圖,問他意見,他脫口而出就是設計好爛喔,結果公親變成事主,這差事便落在他身上。後來土國強迫性的種族融合政策,硬性規定敘利亞學童與土耳其學童一起上課,建物改了方向,變成難民中心,「我4年改了10個設計圖,機能不對,造價不對,工法不對,施工品質不對。初步的規劃光是打地基就要新台幣1,200萬元,等於預算就爆了,後來找到邊界蓋邊境圍牆的預鑄混凝土,裡面是鋼模,底座很大,又防爆,我買了300顆,一顆才500美元。」
我們在歌舞昇平的咖啡館談論遠方戰火,空氣中有咖啡香與輕音樂,他突然中斷談話,問我可否聽見旁邊低音音響的震動?邊界小鎮時不時轟炸,深夜裡,從住處陽台眺望,黑夜的盡頭火光起滅,砲聲隆隆作響,因為聽久習慣了,死亡變成日常;他說,後來他聽見低音音響的震動都會以為是遠方的轟炸。按原訂計畫,公民中心去年秋天竣工,眼看履歷又可添上一筆豐功偉業,可以銷假回學校,寫完那本欠了劍橋大學很久的學術論文,但他9月又受雷伊漢勒市政府的邀請,擔任公民中心營運長,集結一幫難民婦女編織圍巾,開發文創商品。
留下故事 才能改變世界
裘振宇在畢爾肯特大學任教,月薪4千美元,5年來攢近6萬美元,他拿出5萬美元投入商品開發,簡直要花光所有積蓄,「如果我不把自己弄到一無所有,這樣別人怎麼會相信我?」不單是敘利亞婦女,他也扶植土耳其婦女投入生產。他說雷伊漢勒本來就住著近10萬名土耳其居民,但十年間卻湧進12萬名敘利亞難民,邊境小鎮工作機會原本就少,多了一倍的外來人口用一半的價錢來搶工作,土耳其人就算再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也都用完了,「無論土耳其或敘利亞人,只要沒有工作,每一個人就有可能是難民。」
他將在台灣停留到2月初,偶爾和他的敘利亞助理瓦力視訊聯絡事情,瓦力總問他何時會回來,說如果他不快點回來,也許他們再也見不到面了…。他說,肺炎疫情在土耳其完全失控,說好要幫他們生產肥皂的工廠因為疫情全部停擺,他們所在的哈塔伊省(Hatay)每天有將近3萬人確診,民眾一旦有確診跡象,醫院只會叫你回家待著,因為醫療系統早已崩潰。裘振宇總擔心著瓦力每天還是忙進忙出,忙著與不同的人打交道,單靠臉上薄薄的口罩,是否真能保護得了他?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建築師死了留下房子,但先是內戰,而後是疫情威脅,即便在這亂世之中蓋了堅固的房子,也承諾不了永遠吧?「建築沒了,至少我還留下故事。台灣中心目前就生產2件事,工作機會和故事。我照顧很多人,很多人都有故事。只要這些故事藉由這些圍巾織品流傳下去,人心才會改變,人心改變了,世界才有好轉的可能。」咖啡館裡,他愈說愈悲憤,音量愈來愈大聲,見他脖子掛著無線耳機,轉移話題問他手機都聽什麼音樂,還聽蒂娜.透娜嗎?「每天這樣忙,哪有時間聽音樂!」
做人這樣戲劇化,快樂嗎?「我睡覺做各式各樣的惡夢,夢見沒趕上飛機,報告沒寫完…但只要沒有自殺,應該都是快樂的吧。」可若非這樣戲劇化和張狂,大概也蓋不出這樣的房子,成就不了這樣的志業。不免好奇張狂的建築師偏好什麼樣的居家空間?他說只要有4堵牆圍起來,可以擺床睡覺,容得下他買的很多書就好。但大概是這樣的回答太不專業,他連忙掏出手機,秀出他之前和男友在墨爾本住的房子,牆上的畫,客廳的地毯,簡潔而高雅,有北歐風。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家可歸之人,但建築師在空間正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全然洩漏了自己的欲望:自比地球難民的人,還是期盼著和親人在圓桌上吃飯,一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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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或多或都會在人生中會遇到這種時刻,
就算是金馬女演員也一樣。
如果你也遇到了,
希望你們要記得,
你們絕對不是唯一一個感到孤單寂寞徬徨無助的人!
勇敢說出來 勇敢找協助 勇敢接受自己身心靈的創傷
在這世界上 有惡意當然也會有善意
很多人願意回頭拉你一把
或許形式不一定如你想像
但無論如何前提是你得讓別人知道你真實的情況
保持開放的心 面對所有處境
好的留下 壞的放下
過去的傷痛都會成為未來的養分
在某一天妳回首會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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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總有幾個時刻是讓你永生難忘的……
也許是狂喜快樂的瞬間,
或者是如身處地獄般灼人的時刻……
我永遠忘不了12年前我第一次拍廣告當主要角色的那天。
12年前,
我就跟妮娜一樣,
剛離開心愛的劇團,
決定到影視圈發展。
我每天幾乎都是提著大包小包
(裡面裝不同試鏡需要的服裝和鞋子)
到處去試鏡。
到處去試:
各種廣告、短片或者是綜藝節目臨時來賓。
我也與一家臨時演員經紀公司合作 ,
而有機會接了許多臨演的工作。
當然,我也試過不少「非臨演」的角色,
但通常這種「非臨演」重要一點的角色,
後來一直都沒有什麼下落。
一年過去。
直到有一天,
我終於試上一個電玩相關的麻將電玩廣告。
飾演4咖其中一咖,是主角耶!
我欣喜若狂。
我每天都很努力的看腳本,練習各種表情,
極其興奮地期待拍攝那天的到來。
拍攝當天,
其他三個人(3咖)都拍攝的頗為順利,
劇情不免是:
「有人胡、有人自摸、有人開心大三元」。
眼看著,就要輪到拍我了。
我呆呆地站在麻將桌旁,
看著全場的工作人員忙來忙去,導演感覺很趕時間。
大家快速地在我眼前移動。
有人正在移動攝影軌道,
有人忙著把麻將歸位成還沒開打的狀態。
自己感覺到,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我的周圍,
努力地想要拍好這個廣告。
於是,
我開始非常專注準備著:
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
好好演繹這個角色,
這可是要在電視上播出的!
我是演員。
我終於是一個演員了!
所以,
我現在可以先練習待會要演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鏡頭表演的老師有教過我們,
我們需要了解鏡頭的應用;
針對不同的鏡頭尺寸大小,
要做出不同的表演力度。
我的思緒引領我看到站在我前方不遠處的導演和攝影師。
於是我謹慎地走到他們的面前,
很小聲地像小學生一般(沒自信的妙麗的狀態)
舉起我的右手輕聲細語地問導演:
請問導演:
「不好意思,
請問一下我們待會要先拍我這一邊的全身鏡頭?
還是特寫?
還是中景鏡頭啊?」
導演愣了3秒鐘,
突然變成了周星馳電影裡的角色般瘋狂大笑。
(導演身旁的攝影師雖然不知道什麼好笑,
但也開始跟著一起大笑)
直到導演跟攝影師說:「誒,她問我鏡頭耶!?(再笑)
你們有聽到嗎?
她問我鏡頭耶!?」
(對著全場工作人員邊喊邊笑)
攝影師笑得更大聲…
因為他終於知道導演在笑什麼了……
我瞬間無比羞愧,
覺得自己愚蠢無比;肯定是問錯問題了!
也許在廣告裡,沒有在這樣分鏡頭尺寸的?
鏡頭表演老師的確沒有教過我廣告的拍法。
當我在劇場時,
我可以向導演請教任何問題,
他們都會傾聽並且與我們演員交流。
但或許拍片不一樣?
我意識到傳說中的「在片場導演是皇帝」,
不能亂講話!
我問「鏡頭」,或許得罪了導演。
這時,副導演突然叫我回二樓休息室休息。
我感覺到我真的做錯了!
還好副導有救我。
我也嚇到了。
我趕緊回到2樓演員休息室裡。
我突然緊張了起來,
但我需要安靜地養精蓄銳才對,
待會的表演才是最重要的!
我告訴自己別擔心、別緊張。
導演和攝影師大人有大量,
他們都是藝術家,
不會跟我這個無知的人計較的。
我才剛坐下不到三分鐘,
對講機廣播的聲音響起:
「那個吳可熙、 吳可熙 聽到請到1樓片場stand by 」。
我快速地往一樓走,
快速地按照副導的指示走到攝影機前面的桌子。
我挺直地坐在我的麻將桌前。
看著我的正前方的攝影機、收音師還有約30幾位工作人員。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我人生中的最重要的機會_
我的第一個電視廣告要開始拍攝了!
我終於進到影視圈了!
我開始幻想著,如果這個廣告爆紅,
我就有機會可以演電視或電影了!
有機會可以成為真正的演員了!
突然,導演大聲喊叫的聲音把我從美好的幻想裡拉回現場:
「阿偉,小陳,你們身上有幾張千元大鈔呀?
喂!後面的!
誰身上有千元大鈔的全部都拿出來借我!」
導演喊完,拿出一根香菸點火來抽,
然後,
副導演等開始搜集所有人匯集來的千元大鈔。
導演嘴裡叼著的煙裊裊而上。
因為抽著煙---讓他有一種有趣的江湖味道!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心中逼自己別亂想,
想想自己的角色,
想想等下的動作,
我是演員,
我要專注表演。
我不能分心。
導演熟練地繼續抽著煙。
不知何時,那一疊的千元紙鈔已在他的手上,
他把大疊紙鈔攤開,變成了一個扇子般的形狀。
都是千元紙鈔。
他熟練地吐了口水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上,
然後把燃燒著的煙頭捏熄滅了。
然後,把煙甩進了垃圾桶裡。
他拿著那把用錢做成的扇子,
指使攝影師過來他身邊。
於是他倆開始咬耳朵討論,
並且不時地傳出周星馳電影裡的那種狂笑。
不一會兒,
導演朝我走來,
對著我感覺也同時對整個劇組說:
「我想幫你加一場戲!很棒的一場戲!」
我瞬間欣喜無比,
滿心期待。
他繼續說:「等會你右臉朝向前方的鏡頭」
接著他把鈔票扇子拿給坐在我右前方的男演員(其中一咖)
導演開始導戲:
「你待會呢,就用這疊鈔票往她的右臉這樣打下去,
很賤的那種打法你知道齁,然後妳,你要揪歡喜(台語)
很爽的大笑!」
「你記得要一直打,
打得很爽,
我沒喊卡不要停知道嗎!?」
時間瞬間停止不轉動了!
現場所有人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停止了所有動作。
只有大家的眼球不停地在瞄來瞄去,
似乎都在確認導演的指示是否在腳本裡?
只見攝影師一派輕鬆的正在調整攝影機。
大家看著攝影師,
看著導演。
感覺到導演是認真的。
於是,
大家開始把目光聚向我,
我不記得我那時是什麼樣子?
我其實是放空了,
我只覺得不知該怎麼反應?
「要被人用力打耳光」
這個沒有在腳本裡的戲,
我該接受嗎?
我向一旁找我來的casting求救,
他一臉錯愕,
casting站在導演和我們的中間,
沒有任何反應。
我再轉到男演員的眼睛,
希望他能問一下導演:
「為什麼要加這場戲?」
但他也驚嚇住了,
他不敢動。
他右手拿著那一疊鈔票,
雙嘴微開。
突然,前方幾盞燈光朝我臉上照射著,
攝影機已經準備好了。
場記半信半疑尷尬地走來我面前,
說:xx廣告,
第5場 take one …..
[ Action !]
導演大喊。
於是我開始被打耳光---
男演員小力地用鈔票打我耳光,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五下、
六下、
七下、
八下、
九下、
十下、
十一、
十二、
十三…
一種酸楚的感受,
從心臟蔓延到我的眼睛,
立即要轉化成淚水…
但我不敢落淚,
因為,
導演沒有喊「卡」。
我被欺負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
有誰可以來救我?
我要現在舉手說:我要聯絡我的經紀人嗎?
可是他開車過來也最少要1個小時!
我該怎麼辦?
我好想站起來大聲吶喊:「我不要拍了」。
那現場的這批人,
會不會說我不專業?
會不會說我難搞?
這樣傳出去,
接下來我一輩子就別想在影視圈接到工作了。
那瞬間,
我想到了我高中和大學的死黨和同學們…
他們此時此刻,
正在辦公室裡穩定地上著班。
為什麼我此刻會在這裡被這樣對待?
我從小到大做了什麼不對的選擇嗎?
為什麼我偏偏喜歡和想要做的事是表演?
然後我又想到了我的劇團朋友…
我想到我們在劇場裡排練兒童劇 《小王子》的快樂時光…
我不曾因為問誰什麼問題而被處罰…
他們此時此刻正在排練著什麼舞台劇呢?
我很懷念......。
我想念那群坐在台下單純天真童言童語的國小生(觀眾)們
我為什麼要付出這些代價?
趴 !
又一聲巨響。
導演大聲喊「卡」!
導演把手上的劇本狠狠地摔到地上,
從導演椅上站起來破口大罵男演員:
「你他媽的xxxxx,
你在打什麼鬼東西啊!???
你在幫她按摩嗎?」
導演又對著我:
「這位小姐,
請你笑的淫蕩一點可以嗎?
我拜託妳,你被錢打耶,
妳應該要覺得很爽才對!……
妳他媽的別給我一付傷心的樣子!
這是電玩快樂的廣告耶…
妳是想讓大家超班嗎?」。
我嚇得身體發抖起來了,
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
男演員,當然更是不知所措,
他的右手也在發抖,
弄得他手上的那一疊小朋友們(鈔票)也在抖.......。
導演快速地走了過來,
搶走男演員手上的千元大鈔,
啪!啪!啪!
三下!
用力的三下!
迅雷不及的速度!
就這樣!
他示範給男演員應該要怎麼打我的臉。
我的眼淚流下來了。
我沒有忍住。
我真不夠專業。
我其實已經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我只是很怕很怕。
我只想離開那個片場。
場記又繼續:
「xx廣告,
第12場 take two …」
導演:「Action !」
「對不起」....男演員在我耳邊輕聲地說。
接著他開始一遍又一遍使盡全力地打我耳光,
用那把用一千元做成的扇子。
他努力地打,打的很的用力,
打的很賤。
我快速擦乾了眼淚。
逼著自己,
用盡我全身的力氣,
開始努力地笑。
我試著去演笑得很淫蕩,
盡力去演被打得很爽。
「卡 !」
導演滿意了。
導演走過來看著我,
認真的地我說:
「這是一顆大特寫的鏡頭!」
「妳不是剛剛問我什麼鏡頭size 嗎?」
導演說完接著說:
「妳很懂鏡頭嘛,等下還有幾顆中景給妳」。
導演說完轉頭走回去跟攝影師討論。
而我幾乎沒有辦法思考,
全身動彈不得,
頭腦都沒有辦法運作了。
接下來的戲,幾乎都是,
「我在地上滾來滾去,穿著裙子從最右邊滾到最左邊,
在綠幕上,要高舉雙手,演出大笑、要演出非常快樂的狀態」。
我變成了機器人,
我沒有能力思考,
我麻木著,
我笑著,
我演著。
夜晚,
這廣告終於拍完了。
我的經紀人出現來接我,
我也沒跟他講發生了什麼事。
他跟我講話,我也沒有回答。
那天回到家,已半夜了。
我衝回房間,
只有哭、一直哭、一直發抖…
哭著累了就睡著了,
醒來身體不知怎的動不了。
許久,我起身把門鎖死。
假裝自己不在房間,
我媽和我外婆來敲門幾次,
以為我去拍戲了,也就走了。
哭到餓了,
跑去打開冰箱,
對著冰箱發呆,
不知怎麼選擇…
只有發呆…
突然有幻聽…
聽到廣告導演大笑…
聽到所有的人都在笑我…
我手上的牛奶潑了整地,
我才驚覺我在家裡
我沒有在片場。
我又回到房間,
全身無力,
又睡在床上,
我只想要睡,
不想面對任何事情。
我又鎖緊了門,
又昏睡過去,
睡夢中我夢到我被鎖住,
被掐脖子,
導演的臉被放大一百倍,
如怪獸般…。
我驚醒了…
又禁不住一直落淚。
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幾乎在半夢半醒間;
驚嚇和昏睡,
有些幻聽。
那些地獄般的感受…
讓我非常痛苦。
那一個月,
每個夜晚我都怕睡著,
怕做惡夢,
怕夢中出現劇組,
怕夢中出現那個導演。
而現實上,
也開始會有些殘影在我的腦海裡顯現,
時而放大、時而變形。
後來嚴重時,
在半夜醒來,
幾乎分不清是夢境還是惡夢般的真實回憶。
後來,
透過家人的協助和休養,
自己才慢慢地找回健康的身心。
以上這個經歷,
也是我寫《灼人秘密》 劇本的靈感來源。
很慶幸我能走了出來。
或許,
對那些我聽過的、新聞報導過的,
那些心靈和身體受過重創的人來說,
我這個創傷實在太小,
但它卻讓我真的身處惡夢般的深淵長達一個月。
希望,
人們能多想想…
想想別人…
想想比您弱的人…
想想比您差的人…
想想那些生下來就不公平地被對待的人…
特別是那些有能力的人…
那些在管理、掌控、指使、命令別人的人…
您能多想想…。
很幸運我能走出來!
很幸運我後來的電影路上遇到的導演和劇組給我的溫暖和指導…
很幸運《灼人秘密》能被看到…
很幸運能與一群溫暖的人一起共同創作...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