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短評\【007:生死交戰】No Time to Die
我一直是007系列的忠實觀眾,從小就一直看著007系列長大,從史恩康納萊的【雷霆谷】與【金剛鑽】開始,然後再一路看著皮爾斯布洛斯南的【黃金眼】、【明日帝國】、【縱橫天下】與【誰與爭鋒】,緊接著就是丹尼爾克雷格的系列,對我而言,龐德電影就是一個動作諜報類型的經典象徵,而且這個系列從來都能與時俱進。身為熱愛動作電影的觀眾,龐德電影是個一直陪伴我長大的作品,也只有這個系列是有辦法讓我與不同世代年齡層的長輩與晚輩觀眾都可以聊的話題。
而打從2006年的【皇家夜總會】開始,我更是深深的被新系列的龐德電影吸引,丹尼爾克雷格所飾演的新龐德沒有過往皮爾斯布洛斯南的貴氣優雅,他出手兇悍俐落,線條剛硬的臉龐鮮少有表情變化,然而我身為觀眾卻能夠從他那不苟言笑讀得出他的脆弱,因此丹尼爾克雷格是有史以來最兇最狠的龐德,但卻也是最為寂寞也最為悲傷的龐德,這使得龐德電影擁有了過往從未有過的角色層次,雖然說這個系列並不是部部都是佳作,像是【量子危機】就有點不知所云、【惡魔四伏】的情緒張力顯得過於平淡,但是【皇家夜總會】與【空降危機】的表現都是水準之上。
而到了此系列的第五部作品【生死交戰】,製作群面臨的問題重重,不但主演龐德的丹尼爾克雷格一度表示倦勤之意,原訂的導演丹尼鮑伊離去,換上了影集【無間警探】聞名的導演凱瑞福永,緊接著連音樂的製作也從丹羅梅爾換成漢斯季默,然後又在上映前夕遇到了疫情,【生死交戰】的上映日期前前後後延了七次,甚至一度發生置入行銷的商品有可能會因而「過季」的問題,這部龐德電影的製作與發行可說是路途最為顛簸的一次。
而克服重重困難,好不容易上映的【生死交戰】的表現究竟如何呢?
【生死交戰】可說是在龐德電影史上,第一部有頭有尾的系列電影,在【皇家夜總會】,電影交代了詹姆斯龐德如何成為00探員,年輕氣盛遭遇情傷,接著就還在【空降危機】遇到職場問題與世代傳承,在【惡魔四伏】面對了宿敵與情感第二春,然後到了【生死交戰】,龐德即將再次面對自己的人生關卡,在電影的開場,他已經不是007,孑然一身遠在天涯海角過日子,多年來的諜報工作當中的重重算計與背叛,已經讓龐德對任何陌生人都戒心重重,然而面對時代的改變,當他看到有人接手了他的工作,而且世界沒有他還兀自轉動時,又忍不住跳回了打打殺殺的江湖。
雖然【生死交戰】是一部劇情片,打鬥佔比並不高,但是劇情相當引人入勝,進入戰鬥時也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由安娜德哈瑪斯所飾演的龐德女郎,她絕對是全片最為亮眼的插花角色,雖然她並不在【生死交戰】的主線當中,全程出場時間不過十分鐘左右,但這個天然呆萌但是能力卻超強的美少女諜報員絕對是能把觀眾的眼睛牢牢吸住。
而主角的表現呢?退休復出後的龐德的個性變得不太ㄧ樣,他變得比較多話,雖然內心依舊有傷痛與猜疑,但是年紀與經驗已經讓他不會輕易的把憤怒與不滿的情緒擺在臉上,他說話也不再像以年那樣句句尖銳帶刺,雖然吐槽依舊,但變得更像是促狹的調侃,跟以往歷代龐德在每部電影幾乎都只像是單元劇般不同,五部電影下來,龐德的角色個性一直不斷隨著時間在改變,從【皇家夜總會】時的鋒芒畢露桀驁不遜,到【空降危機】時的沈默寡言只做事不太說話,直到【生死交戰】,龐德變得更柔軟,他會在舊情人的墓前深情哀戚的說「我想念你」,在好友跑上門來找他幫忙時,看到他不以為然的下屬時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直接讓對方難看,而是會私下問朋友,甚至面對各種晚輩,龐德也都不再像以前那樣急著自己上陣搶他們的風頭,【生死交戰】的龐德是個真正的老兵了,他不再急著要表現自己,處理危機更加的駕輕就熟,當然,他還是那個瀟灑的龐德,只要面對打鬥時刻,龐德舉起槍枝、檢查、舉槍、瞄準敵人之後,幾乎每次都是一槍一個就解決對手,然後還有時間可以整整服儀,即使這種瀟灑一直都是過往龐德電影的固定風格,但是由臉部線條剛硬的丹尼爾克雷格來做,除了優雅之外就是多了濃烈的男子氣概,讓我看得感嘆,當男人就是要做到像龐德那樣啊。
而這個變得更加世故與優雅的硬漢,經過了人生歷練之後,劇情也開始安排他面對人生的傳承,對外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龐德,人生最大的困境並不是又一個拯救世界的任務,而是放下防備,接納自己內心真正關心的女人,而且不再只想到自己,而是開始要懂得保護、照顧他人,負擔起家庭責任,這顯然是歷代龐德電影當中前所未見的。
其實,1969年的時候喬治拉贊貝所演出的【女王密使】曾經這麼做過,龐德當時破天荒的結婚了,然而電影卻不給龐德幸福的機會,他的太太剛剛新婚就慘死在槍下。
而數十年後的【生死交戰】,製作團隊再次讓龐德組織自己的家庭,甚至還讓他有所傳承,因此我們也難得看到龐德那原本剛硬的五官舒展開來,開始試著做一般父親照顧小孩的工作。而這一次與過往不同,龐德不再丟下別人孑然一身獨自留在世上了,他終於開始為自己所愛的人做出自我犧牲。
“親愛的,現在你有全世界所有的時間了“
當龐德在劇中說出這段台詞。龐德五部電影以來的角色曲線就都圓滿了,電影到此也圓滿的結束了。
製作團隊也似乎分分秒秒要讓觀眾知道這是一部試圖要把【女王密使】當中的悲劇再翻轉的詮釋,由漢斯季默作曲的音樂時不時的讓約翰貝瑞為【女王密使】所做的主題音樂不斷出現,甚至在片尾還讓路易斯阿姆斯壯演唱的We Have All The Time In The World再次出現,這使得【生死交戰】不但讓龐德的故事完結,也充滿了濃厚的情懷。
片尾浮出的字幕雖寫著「龐德將會回歸」,但是由丹尼爾克雷格所飾演的龐德五部曲,的確在此劃下了一個完美的句點,就像【羅根】可以是任何一個金剛狼世界線的完結一樣,【生死交戰】是一部實實在在的龐德完結篇,他可以是任何一個版本的龐德的完結故事,而且不會有任何的違和感。
【生死交戰】維持了丹尼爾克雷格版本龐德電影的硬漢冷調諜報風格,畫面精美、打鬥場面浩大,導演凱瑞福永的動作場面調度顯然是比山姆曼德斯更具有娛樂性,但是又與馬丁坎貝爾在【皇家夜總會】的處理方式不太相同,【生死交戰】的戰鬥場面偏向俐落簡潔,但是經常都是以龐德的視角出發,使用IMAX攝影的畫面讓片中的風景顯得相當壯闊優美。而在這些場面之外,電影的劇情感性度極高,充滿了弄後的角色情懷,如果是追過前面幾部007的觀眾,我想應該很難不感性的,這是丹尼爾克雷格的最後一部龐德電影,對我而言,他是近代最能把「詹姆斯龐德」這個銀幕英雄除了打鬥耍帥之外,還能把他的七情六慾呈現的最有層次的一位演員,龐德電影在他的演出下變得更有層次也更加好看,也為這個系列立下一個新的高度。
#生死交戰 #詹姆斯龐德 #jamesbondmovie #丹尼爾克雷格 #007生死交戰
同時也有6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4萬的網紅超粒方,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每周爆肝系列再度來臨! 這次要來講的是漫威新影集《獵鷹與酷寒戰士》 剪輯: 麗芳、Bruce Lu 監製/編輯:黃豪瑞(Jasper) FB(有各種影視迷因): https://www.facebook.com/tessereq/ 加入會員:https://www.youtube.com/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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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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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第一把槍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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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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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第一把槍 在 超粒方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每周爆肝系列再度來臨! 這次要來講的是漫威新影集《獵鷹與酷寒戰士》
剪輯: 麗芳、Bruce Lu
監製/編輯:黃豪瑞(Jasper)
FB(有各種影視迷因): https://www.facebook.com/tessereq/
加入會員:https://www.youtube.com/channel/UC0Q-fBheHysYWz9ObSEzMdA/join
如果你剛來,請看這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Zj5phF46N8&list=PLNsYSXaDLA89TvBjuV3h7l0wVRSPLk7FJ&index=1
諾蘭電影全解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v3pZ8GCNnI&list=PLNsYSXaDLA896bdu-7_WbeX4sDLI5JI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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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務結束之後,他的小組搭檔知會他關於新興起的恐怖組織「旗幟破壞者」的訊息,
這個組織認為被彈指之後的世界確實是更好的世界,
更提倡一個沒有國籍、邊界的聯合世界。
順帶一提,這名搭檔是瓦金托瑞斯,在漫畫中也有帶著獵鷹的稱號,
差別就在於他是被實驗變成人鳥的混合體,不是靠機械飛行。
這個角色在漫畫中是在Sam Wilson: Captain America這個漫畫故事線中首次出現,
其中的故事提到了山姆接下年邁的美國隊長的位置,
更與旗幟破壞者以及「山寨美國隊長」USAgent交手,
所以這影集應該有受到那個系列啟發。
托瑞斯更是向山姆提起了一個陰謀論,說美國隊長住在月球上,
在漫畫中,月球上確實有人,像是之前推出影集卻完全失敗的異人族,
或是即將在動畫系列What if 出現的觀察者。
那麼,有些人一定非常好奇,美國隊長到底去哪裡了?
之前《終局之戰》的導演有解答老隊長的來龍去脈(雖然跟編劇的回答完全互相牴觸)
他們說,隊長真的是在另一個時間線與佩姬白頭偕老,
最後才回到這個時間線把盾牌交給山姆。
所以...他也許是又回到了原本的時間線?或者是不想要造成麻煩,就此歸隱了。
記得,在《蜘蛛人:離家日》之中,我們看到學生製作的影片之中有其中一個畫面是"RIP美國隊長"
所以至少世界認為他是死的
注意此處獵鷹說了一句話:
"When things get better for a group, it gets worse for others"
這裡,我們看到了漫威也許真的想要透過這部政治驚悚影集探討一些不一樣的議題,
獵鷹這句話也許不是在諷刺某個特定的事件,但是絕對是在闡述最近的政治紛爭,
無論是去年的BLM,兩方都無盡地爭論到底誰獲得了比較多好處、特權。
或是近期因為某些族群因為覺得受到進步派興起而日漸壯大的民粹主義,
現代兩極化的政治,全都是起因於「我的東西被另一群人奪走了」。
如英國脫歐,就是原本的英國人因為歐盟移民而感到自己的生存空間被壓縮,
就是因為傳統的價值受到挑戰,而一開口就受到訕笑,才會使脫歐公投成功
甚至是到台灣最近雙方都互相恥笑的政治,全都來自於這種相互「受剝奪感」。
一旦作出修正、反彈,又換成另一方受到壓迫,於此開啟了無盡的循環。
這就只是一句話而已,也許是我想要漫威有深度,為了尋求意義而過度解讀,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正因為這一集接下來的發展,你馬上就會看到他們欲探討的議題了。
任務完成,山姆來到華盛頓DC發表演說,將美國隊長的盾牌隆重的歸還給政府保管,
他認為一個象徵,如果少了背後帶來象徵的人,就會失去意義。
這種觀點跟《黑暗騎士》三部曲所闡述的觀點完全相反,或許很多人也不會認同,
但是這兩種觀點並沒有對錯,象徵確實是能夠給人帶來希望以及啟發,
然而,如果實際履行理想的人已經不在了,我們是否只是在緬懷歷史?
《獵鷹與酷寒戰士》從前幾場戲就連續展現
它將用超級英雄的故事探討再人性不過的問題:
傳承以及身分。
什麼是傳承?傳承不就是在一個你永遠也看不到的花園裡種下一顆種子,
這不只跟傳承者有關,那些往後在花園裡倘佯的人們,
也必須面對維護這個花園的重擔。
我們,要如何知道前人對於他傳承事物的期待是什麼,其他人又是怎麼看待我們處理這些傳承的?
究竟,我們有沒有義務接下這個我們不願接下、或是無法接下的責任?
美國隊長確實是一個傳奇性的象徵,他象徵著希望、改變、以及堅毅不拔的精神,
有些人也許會說山姆將盾牌歸還政府保管,
將美國隊長的稱號拱手讓人的選擇是個不負責任,甚至懦弱的展現。
但這也正是漫威英雄吸引人之處。
在多數時候,我們看到的英雄,摘下面具終究是一個「人」,
對自己身分感到懷疑、為自己能力不足感到懼怕,是再也人性不過的事了。
山姆可能是因為認為自己不夠格,也可能是不想活在史帝夫的陰影之中。
無論如何,如果這影集接下來能夠不只是蜻蜓點水地探討這個主題,那絕對會是漫威的一大創舉。
接下來,有在現場的戰爭機器找他私下聊天,在對話中隱隱透露了自己擔憂,
現在鋼鐵人跟美國隊長都走了,輪到誰來保護世界?
不需要明說,其實我們也看得出來他自己正在思索如何維護鋼鐵人的遺志,
我就問一句:
為什麼我們這麼少看到超級英雄作品的角色用這種「表面說一句,心理說另一句」的方式呈現?
就因為他們穿著緊身衣,不代表我們不能像這樣給他們微妙的對白啊!
故事此時一個大轉折,我們看到巴奇,也就是酷寒戰士,殘忍地屠殺一群人,
這段真的超兒童不宜,
最後甚至還冷血處決了一個只是剛好倒楣經過現場的路人。
巴奇突然驚醒,我們才知道這全是一場夢境。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巴奇睡在地板上,這正是戰爭對他帶來的影響,
山姆在《美國隊長2》也有提到這點
畫面再切到他坐在諮商室,心理諮商師問他最近做了什麼噩夢,
想當然耳,他含糊帶過,
但是坦承了他依照諮商師的指示開始「彌補過去」,也就是修正了他在酷寒戰士時期所犯下的錯,
其中一個目標就是被他拱成參議員的九頭蛇走狗,
而他彌補的方式,就是讓參議員被逮捕。
而這整段-抱歉,我會一直稱讚這部影集-透過與諮商師的對話直接尖銳地解構巴奇這個角色,
更在這場極為安靜,後半段甚至只有特寫的戲之中,探討創傷後遺症的影響。
注意此處用了異常的構圖,讓巴奇處於壁紙下方,
象徵著他現在仍然受到這個看似祥和的世界壓迫。
巴奇一直以來都是像是個襯托美國隊長的配角,現在我們終於開始進入他的本質。
跟汪達一樣,這影集透過他來探討創傷,
但是巴奇的創傷不是來自於他所失去的親人,而是自己在過去犯下的駭人罪行,
雖然他並不是出於自願,但是就如現實生活中,
人們總會將許多錯誤完全怪罪於自己身上,久而久之,
這就形成了一層如繭一般的防護網,把所有試圖親近之人都拒於門外。
就如巴奇現在所做的一樣,我們害怕會再次犯錯,即使那錯誤並不見得是出於自己。
即使是如這場戲之中的醫生,堅定地告訴巴奇「你自由了」,
失去指令和目標的他反而變得漫無目地與迷惘,
這個世界仍然有如囚牢,好似隨時都會再次把他一把攫走
而每個人面對創傷的方式也都有所不同,有時較為劇烈,
像是把一整個城鎮綁架飾演一場情境喜劇之類的劇烈法。
有時,如巴奇,不過就是想彌補自己曾造成的傷害。
無論採用什麼方式面對,漫威目前這兩部影集都顯示「孤立」所帶來的附帶傷害,
就這樣,在這五分鐘之內,這影集就給巴奇帶來了好幾部電影都無法達成的立體。
回到故事劇情,我們看到巴奇幫鄰居解決糾紛之後-
你沒有聽錯,幫鄰居解決糾紛,這影集就是這麼日常化,我超愛。
這也讓人想起了美國隊長第一集,
巴奇真的很愛在巷子裡救人。
兩人到壽司店吃飯,而鄰居就這樣一言不合幫他把妹,
問服務生要不要跟巴奇約會,而對方就這樣爽快地答應。
但是鄰居在看到桌上的紅豆麻糬之後,突然潸然淚下,
說他兒子以前最愛吃麻糬,但是在出差的時候突然被殺害,警方也不願意告知死因。
我們可以看得到巴奇的神情不太舒服,等一下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接下來的這場戲則更讓人驚喜,畫面來到了山姆的老家,
我們才知道他有個妹妹,還有兩個外甥,
在對話之中,我們得知了妹妹因為經濟困難而想要賣掉父母親所遺留的的漁船,
但是山姆不願意,認為一定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他可是復仇者聯盟的獵鷹啊!
這一整段,以及接下來的許多橋段,都是用這種寫實主義的自然手法拍攝,
運用手持鏡頭,親密地跟隨角色。
如果你給一個不知情的人看,他甚至會以為這是個小眾獨立電影。
(再次表示,我真的超愛。)
在多次上演拯救世界以及英雄內心掙扎的偉大戲碼之後,
漫威在山姆身上第一次探討了所有人-幾乎所有人-
都會面臨的問題:錢。
你可能會想問:為什麼?
漫威有這麼多形形色色的角色,為什麼要兩個角色探討如此稀鬆平常的問題?
但這也許就是重點-希望是啦。
這影集接著《汪達幻視》的奇異詭譎,從預告中看來似乎又要走回漫威的公式化,
可能是間諜片、又是可能戰爭片,總之就是會以很爽的動作戲作為核心。
然而,第一集直接告訴了觀眾,不,這並不只是那樣的影集,
我們要把這幾個角色當成人來看,這已經不再是你習慣的超級英雄作品了。
而在這樣的切入點之下,
我們更能夠深刻體會彈指以及五年後反彈指兩大事件對於這個世界的劇烈影響,
這不再只是個毀天滅地的危機,而是深刻影響到原先社會的本質,甚至造成歧異的變因。
想想看,在彈指之後,世界全然失序,有些人失去身邊的人,重要基礎機能無法運作,
在一陣慌張之後,世界好不容易恢復運作,人們好不容易學會放下,
但是...在五年之後,浩克彈指,消失的人口忽然又出現。
這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秩序又瞬間被打亂,
人們辛苦建立的生命觀又變成了不知如何應對的焦慮。
光是從山姆與沒被彈走的妹妹對話就能看得出來,
那些留在世上的人,必須獨自面對被彈掉的人無須面對的恐懼以及無助,
當然也無法維持正向思考,只求如何生存下去。
而這也不只是漫威奇幻的世界,在現實世界中的2020年之後,
我們恐怕也無法完全回復以往的狀態。
說說看,即使是在疫情完全解決之後,你敢不戴口罩上捷運嗎?
故事回到山姆身上,他與妹妹到銀行貸款,但是,即使山姆是個多次拯救世界的英雄,
銀行還是無法借錢,他們只能悻悻然地離開。
這十足顯現了山姆所代表的問題,即使是像他這樣的英雄,
還是會面臨現在眾多非裔美國人面臨的問題。
不是明擺著的歧視,那當然還是有,而是這種因為膚色而產生的差別待遇,
我不敢說如果他是白人就能馬上借到錢什麼的,但是這場戲絕對是有其諷刺標的,
無論是日漸重新崛起的種族主義,還是只能在底層打轉、永不得翻身的邊緣族群。
更是一再深化「彈指」這個漫威大事件對於一般市民所造成的影響,
這不只是失去自己親近的人而已,更是加強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以及不信任。
全宇宙的人,等於是硬生生地產生了五年的代溝。
也許,山姆無法接下美國隊長的傳承,還是與自己的身分不斷掙扎,
就是因為他打從心底知道,分歧的美國,還是無法完全接受他成為美國隊長。
當然,漫畫中也有一個橋段直接講出了這點
下一場戲,則更加深了這點諷刺,
山姆在電視上看到了國防部驚為天人的宣布:
為了維持美國的傳統,保持啟發人的象徵,國家決定指派新一任的美國隊長,
他手上拿的,就是山姆捐贈給博物館的盾牌。
此外,你還可以看到他的腰間掛了一把槍,
一個美國隊長在二戰過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的武器,
當然,你不用槍,怎麼代表美國價值勒?
而這一整段刻意呈現得像《黑袍糾察隊》那種假惺惺的人工英雄形象,
新美國隊長的微笑看起來正義凜然,卻又不懷好意。
再一次地,這影集又強化了「傳承」這主題,
一個人的傳承並不是自己,或是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所能夠定義的,
傳承,或是象徵,許多時候只會被某些強大勢力用來操作情勢,達成私利。
但是,這樣反而也更顯現了像是山姆以及巴奇這種人存在的必要性,
也證明美國隊長看上他們繼承自己理念的眼光。
汪達幻視 正義聯盟 獵鷹與酷寒戰士
世上第一把槍 在 巴打台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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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有許許多多現代科學仍然無法解答之謎,如姆大陸、大西洋洲、百慕大三角洲、遠東島、瑪雅文化的消失、地軸變遷、金字塔的來源和用途、地球上的第一個人、UFO、外星人……等等。這些謎困惑了我們地球人類已經數千上萬年了。作者,在他奇異的十天外星旅行之後,終于給我們帶回來了答案。
但是,我們介紹《海奧華預言》並不是因為它告訴了我們這些謎的謎底,最重要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1)關于基督教的起源和變遷。常使我們迷惑不解的是,上帝既然是萬能的,為什麽不造出完美的人類?他到底事先知不知道亞當和夏娃會偷吃禁果?我們祖先的罪會遺傳給我們的後人嗎?這個罪是物質還是非物質性的?我們的罪又能因為基督的獻身而滅掉嗎?滅掉了嗎?一個本來就能死而復生的人(基督),那他的死對他來說又有什麽損失和痛苦?為什麽上帝關心的似乎主要是中東一帶國家的民眾,而很少顧及其它地區的民眾?……上帝是誰?基督是誰?……對這些問題,書中都給出了答案。
(2)有無生死輪回?這是基督教和佛教之間的眾多不同點之一。書中明確講,人有生死輪回,死後不會隻有天堂和地獄兩個去處。我們也知道,現代精神醫學中套用的逆行催眠法就有可能使人回憶其前一生、甚至前幾生的人間生活經歷;靈媒也能使我們和死去的親人通話,而那些親人會告訴我們,他們並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獄;我們也不時地聽說有人能記得他前生的經歷,而科學家們對此也都進行過極嚴格的檢查和驗證,無法否定這是事實(參見《輪回法則》一書)。就因為不知道人的生命有輪回,更不知道這輪回的法則,人們將名譽、地位、金錢等等當成是最值得追求和奪取的目標。為了個人利益而撒謊、欺騙,甚至搶劫、謀殺,鋌而走險;或吸毒、賣淫和自殺,將別人和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3)我們比我們的祖先先進嗎?這似乎是個奇怪的問題,現代科學成就隨處可見(物質方面)。
毫無疑問我們的祖先更好了。但是,我們現在仍然不明白金字塔是怎麽建造的,幾百噸重的大石塊是怎樣精確地砌在一起的。科學界就是現在來說,對我們的中醫、針灸原理還不十分明白。
這本書也明確指出,我們的祖先不僅在物質技術上比我們還先進,就是整個社會生活都比我們文明。看一看我們的電視、報紙,那一天沒有暴力、搶劫、謀殺、販毒?
美國號稱文明自由的國家,卻幾乎不得不人手一槍,至今校園槍聲不斷,最小的罪犯竟然是個六歲的孩子!或者強行推行官方的政治信念,選擇性地向國民提供世界資訊。科學給我們帶來了汽車、飛機、電腦、自動化生產,也把我們推到了核戰爭的火山口上!環境污染、臭氧層破壞、物種滅絕、大量殺傷性武器泛濫!……我們的文明何在?科學家能使我們擺脫這一切魔影嗎?
遠古時代的人類所要應付的隻是大自然(包括動物),而我們現在要應付的不但是幹旱、洪澇、台風、地震、臭氧層破壞、環境污染,還有醫學界疲于奔命的、不斷出現的、新的病種!還要加上人類自己的種族歧視、種族滅絕、侵略戰爭!想一想我們現在的人與人的關系吧,我們是否在潛意識裏將對方的政治集團、政黨、國家、種族等,看成了隨時可以鄙視、欺騙、利用、打擊、甚至是殘害我們的那個不可相信、不可信任的對立體?我們看對方是否仍然具有人性?如果不是這樣,又何必有不同的政黨、國家及國家聯盟?這是否是危言聳聽?
《海奧華預言》的作者及海奧華的外星人們明確地指出:我們地球人類現在正走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而科學正在加速著這個過程。人必須向自己的內心尋找自由、平等、歡樂、幸福,科學必須為我們的靈性成熟服務。而現實卻恰恰相反,科學使我們越來越遠離我們應該走的道路。我們並不是責難科學家和他們的研究,隻是在此強調,不要被科學萬能的光環搞得看不清了我們自己腳下應該走的路。他們和我們一樣,不知道我們每天在幹什麽!
(4)如何才能使我們的社會免除罪惡,使人人過上真正平等、自由和幸福的生活?西方社會的典型觀點是,必須自我奮鬥,同時用法律來規範。殊不知,正是這自我奮鬥的個人主義才造成了以我為主、不擇手段的犯罪行為。而在民主和人權的口號下,法律製裁越來越松,或因某些政治集團的利益任意修改符合他們自己利益的法律,社會犯罪率居高不下。也有觀點認為,應採取社會福利製度,但這在某些國家數十年的實踐中,卻造成了人們"不思進取和貢獻"的懶惰傾向。當社會生產力達到極高的水準,物質極大豐富的時候,人的私心、私欲就會滅絕,而產生罪惡的溫床就會消失嗎?一句話,人的物質享受欲望有盡頭嗎?當我們沒有電視的時候,有一台黑白電視機就滿足了;當有彩色電視後,後者又成了奮鬥的目標;平面直角電視、立體電視、超微電視、手腕電視……無窮無盡。
隨著科學的進步,人們的欲望就沒完沒了。住在美國的人想到華盛頓去旅遊,遊完美國想到歐洲,旅遊完地球還想到月亮、火星、太陽系以外、銀河系以外去旅遊。钜賈豪富們的欲望沒有盡頭,平民們難道就會隻滿足有吃、有穿、有住嗎?物質到何時才是極大的豐富?海奧華的人們明白地告訴我們:地球上曾經有過極其文明、輝煌的時代,那就是慕大陸時代!那時,人們生活得自由、平等、物質豐富、犯罪率極低。而那種社會的維系靠的是心靈修行和極其嚴厲的刑法。心靈修行使人們有看到人體輝光和感應思想的能力。這樣,一個人的秉性、修養水準,連同他的思想都在有能力的人面前表露無疑。當整個社會的成員都有一定的心靈修行水準的時候,那些罪犯、私心的政治家、偽善的宗教大師,以及個人的虛偽、謊言等等還能隱藏嗎?再加上嚴厲的刑法,使人明白--罪惡的事是萬萬不可為的,否則毫無悔改的餘地。讀者想一想,這樣的社會難道沒有可能嗎?
這就是我們想給讀者介紹本書的主要原因。書中涉及了地球上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從前述的地球之謎到心靈感應、輪回轉生、抗地心引力、黃種人和黑種人的來源、慕大陸和大西洋洲的消失、月亮之謎、火星人等等。
有些讀者可能覺得很難理解,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看法是--當我們不相信某件事的時候,問一下自己,如何才能使我們相信;當我們相信某件事的時候(如民主自由、科學技術、火星探測、復製動物、地球上有個南極洲等),我們的根據是什麽?靠我們的眼、耳,鼻、舌、皮膚感覺?我們是否曾想過:我們是否曾經上過自己這些感覺器官的當?難道因為我們的眼睛看不到紫外線、耳朵聽不到極高頻率的聲波、鼻子聞不出特殊的氣味,我們就能說這些光、聲和味就不存在了嗎?
人類的"邏輯"推理正確嗎?邏輯三段論,使我們的推理錯誤的例子還少嗎?科學理論的進步過程,實質上就是一個不斷證明著我們的邏輯錯誤的過程。
對于這一切,作者說的很明白--你不必相信,但你應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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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介紹《海奧華預言》並不是因為它告訴了我們這些謎的謎底,最重要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1)關于基督教的起源和變遷。常使我們迷惑不解的是,上帝既然是萬能的,為什麽不造出完美的人類?他到底事先知不知道亞當和夏娃會偷吃禁果?我們祖先的罪會遺傳給我們的後人嗎?這個罪是物質還是非物質性的?我們的罪又能因為基督的獻身而滅掉嗎?滅掉了嗎?一個本來就能死而復生的人(基督),那他的死對他來說又有什麽損失和痛苦?為什麽上帝關心的似乎主要是中東一帶國家的民眾,而很少顧及其它地區的民眾?……上帝是誰?基督是誰?……對這些問題,書中都給出了答案。
(2)有無生死輪回?這是基督教和佛教之間的眾多不同點之一。書中明確講,人有生死輪回,死後不會隻有天堂和地獄兩個去處。我們也知道,現代精神醫學中套用的逆行催眠法就有可能使人回憶其前一生、甚至前幾生的人間生活經歷;靈媒也能使我們和死去的親人通話,而那些親人會告訴我們,他們並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獄;我們也不時地聽說有人能記得他前生的經歷,而科學家們對此也都進行過極嚴格的檢查和驗證,無法否定這是事實(參見《輪回法則》一書)。就因為不知道人的生命有輪回,更不知道這輪回的法則,人們將名譽、地位、金錢等等當成是最值得追求和奪取的目標。為了個人利益而撒謊、欺騙,甚至搶劫、謀殺,鋌而走險;或吸毒、賣淫和自殺,將別人和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3)我們比我們的祖先先進嗎?這似乎是個奇怪的問題,現代科學成就隨處可見(物質方面)。
毫無疑問我們的祖先更好了。但是,我們現在仍然不明白金字塔是怎麽建造的,幾百噸重的大石塊是怎樣精確地砌在一起的。科學界就是現在來說,對我們的中醫、針灸原理還不十分明白。
這本書也明確指出,我們的祖先不僅在物質技術上比我們還先進,就是整個社會生活都比我們文明。看一看我們的電視、報紙,那一天沒有暴力、搶劫、謀殺、販毒?
美國號稱文明自由的國家,卻幾乎不得不人手一槍,至今校園槍聲不斷,最小的罪犯竟然是個六歲的孩子!或者強行推行官方的政治信念,選擇性地向國民提供世界資訊。科學給我們帶來了汽車、飛機、電腦、自動化生產,也把我們推到了核戰爭的火山口上!環境污染、臭氧層破壞、物種滅絕、大量殺傷性武器泛濫!……我們的文明何在?科學家能使我們擺脫這一切魔影嗎?
遠古時代的人類所要應付的隻是大自然(包括動物),而我們現在要應付的不但是幹旱、洪澇、台風、地震、臭氧層破壞、環境污染,還有醫學界疲于奔命的、不斷出現的、新的病種!還要加上人類自己的種族歧視、種族滅絕、侵略戰爭!想一想我們現在的人與人的關系吧,我們是否在潛意識裏將對方的政治集團、政黨、國家、種族等,看成了隨時可以鄙視、欺騙、利用、打擊、甚至是殘害我們的那個不可相信、不可信任的對立體?我們看對方是否仍然具有人性?如果不是這樣,又何必有不同的政黨、國家及國家聯盟?這是否是危言聳聽?
《海奧華預言》的作者及海奧華的外星人們明確地指出:我們地球人類現在正走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而科學正在加速著這個過程。人必須向自己的內心尋找自由、平等、歡樂、幸福,科學必須為我們的靈性成熟服務。而現實卻恰恰相反,科學使我們越來越遠離我們應該走的道路。我們並不是責難科學家和他們的研究,隻是在此強調,不要被科學萬能的光環搞得看不清了我們自己腳下應該走的路。他們和我們一樣,不知道我們每天在幹什麽!
(4)如何才能使我們的社會免除罪惡,使人人過上真正平等、自由和幸福的生活?西方社會的典型觀點是,必須自我奮鬥,同時用法律來規範。殊不知,正是這自我奮鬥的個人主義才造成了以我為主、不擇手段的犯罪行為。而在民主和人權的口號下,法律製裁越來越松,或因某些政治集團的利益任意修改符合他們自己利益的法律,社會犯罪率居高不下。也有觀點認為,應採取社會福利製度,但這在某些國家數十年的實踐中,卻造成了人們"不思進取和貢獻"的懶惰傾向。當社會生產力達到極高的水準,物質極大豐富的時候,人的私心、私欲就會滅絕,而產生罪惡的溫床就會消失嗎?一句話,人的物質享受欲望有盡頭嗎?當我們沒有電視的時候,有一台黑白電視機就滿足了;當有彩色電視後,後者又成了奮鬥的目標;平面直角電視、立體電視、超微電視、手腕電視……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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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想給讀者介紹本書的主要原因。書中涉及了地球上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從前述的地球之謎到心靈感應、輪回轉生、抗地心引力、黃種人和黑種人的來源、慕大陸和大西洋洲的消失、月亮之謎、火星人等等。
有些讀者可能覺得很難理解,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看法是--當我們不相信某件事的時候,問一下自己,如何才能使我們相信;當我們相信某件事的時候(如民主自由、科學技術、火星探測、復製動物、地球上有個南極洲等),我們的根據是什麽?靠我們的眼、耳,鼻、舌、皮膚感覺?我們是否曾想過:我們是否曾經上過自己這些感覺器官的當?難道因為我們的眼睛看不到紫外線、耳朵聽不到極高頻率的聲波、鼻子聞不出特殊的氣味,我們就能說這些光、聲和味就不存在了嗎?
人類的"邏輯"推理正確嗎?邏輯三段論,使我們的推理錯誤的例子還少嗎?科學理論的進步過程,實質上就是一個不斷證明著我們的邏輯錯誤的過程。
對于這一切,作者說的很明白--你不必相信,但你應該知道。
世上第一把槍 在 【Airsoft#41】開箱世界上第一把PSG-1 GBB - YouTube 的推薦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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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第一把槍 在 范琪斐的美國時間- 【 在美國買一把槍到底有多容易? ... 的推薦與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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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第一把槍 在 [轉文] 近代軍制對騎兵發展的影響- 看板Warfare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這是我很久以前看到的一篇網文,寫得很好,這兩天在板上提到相關的內容,
所以在這邊分享。
有些人可能看過XD
引用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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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處理圖片,想看圖片的點進網址吧
==================================我是分隔線==================================
近代軍制對騎兵發展的影響
從17世紀後期一直到20世紀前期,西方列強利用其軍事優勢逐漸瓜分了世界,西方軍隊的
組織、訓練、裝備、戰術改變了全球的軍事形態。某些淪為殖民地的地區,本有著優秀的
騎兵傳統,在被歐洲人打敗後也很快接受了歐式的騎兵改組,甚至連波斯這樣有著悠久歷
史的傳統騎兵強國都在19世紀主動模仿歐洲,建立了胸甲騎兵團和哥薩克騎兵衛隊等。這
說明,如同步兵和炮兵一樣,近代的軍制給騎兵這一兵種也帶來了很大的變化,這一變化
使得世界各地的騎兵傳統往往不再適用,西方的騎兵體系在近代成為了騎兵發展的主導。
為了系統闡述騎兵的這一進化,需要從騎兵的職能說起,騎兵的職能一般可歸結為兩大類
:一是主戰職能,即衝鋒陷陣;二是輔助職能,包括偵查,巡邏,騷擾,偷襲,追擊等等
。這兩類職能要求的是完全不同的訓練方式和戰術使用。在近代,專精於前者的騎兵一般
被稱之為“正規騎兵”,主要擅長後者的騎兵一般被成為“非正規騎兵”。兩種情況要分
開討論。
正規騎兵的演化:
近代早期的西歐騎兵首先經歷的是一次大退化。在16世紀,西方君主集權王國和雇傭兵的
興起,使得騎士階層日薄西山。這些武藝精湛的舊騎士在征服美洲、非洲沿海和東南亞沿
海的土著居民時尚能大展拳腳,但在歐洲戰場上,在密集的長矛-火槍混合步兵方陣面前
,他們的豪勇的衝鋒已經不復中世紀的輝煌。由於在戰場上越來越低效,更由於社會體制
的變革,使得騎士階層和他們的武藝在一個世紀的時間內迅速的衰落了,大規模的新興雇
傭騎兵們不具備舊騎士常年艱苦訓練得來的高超身手,他們的作戰方式更多的表現為利用
新式火器進行齊射,盡可能的利用整體合作的方式,盡可能的利用火藥武器的威力來作戰
。這是騎兵的衰落期,因為早期的火器效能很低,這種作戰方式遠遠不如衝鋒帶來的效果
那麼巨大,過度依賴火器是騎兵技能沒落時不得已而出現的情況。在波蘭,由於社會體制
的變革不像西歐國家那麼劇烈,騎士貴族階層一直比較興盛,波蘭的騎兵成了這一時期的
歐洲戰場上最善於衝鋒陷陣的騎兵,他們身披鐵甲,持5米長矛,衝鋒起來既迅速又充滿
力量,並且深諳戰術,不像以前的歐洲騎士那樣魯莽。波蘭騎兵不僅擊敗了那些用手槍進
行半迴旋射擊的西歐騎兵,也擊敗了素來以善騎著稱並且曾經壓制歐洲的土耳其人和韃靼
人。因此波蘭騎兵被很多人認為是傳統騎兵最巔峰的模式。
在17世紀的三十年戰爭中,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從波蘭騎兵的成功中吸取了經驗,認為
白刃衝鋒是最適合騎兵的作戰職能。他採用了一種新的部署方式,在騎兵編隊中夾雜部署
一些手持滑膛槍的騎馬步兵,遇到其他騎兵時,步兵下馬射擊,以步槍火力壓制敵人騎兵
的手槍,然後己方騎兵趁機拔出馬刀進行白刃衝鋒。這一做法獲得了巨大成功,打敗了西
歐所有的騎兵對手們。但是當新式的瑞典騎兵面對東歐的波蘭騎兵時,依然吃了大虧,一
分鐘發射1~2次的老式火槍完全無法限制波蘭騎兵衝鋒,白刃戰時從平民中徵召的瑞典騎
兵又遠非出身貴族騎士階層的波蘭騎兵的對手。所以這個時代的歐洲人越來越傾向於得出
這樣的結論:騎兵的主導地位雖然已經永遠被步兵取代,但騎兵若想在戰場上發揮更大和
更合適的作用,就必須回到古典式的衝鋒中去,必須以嚴格的紀律和大強度的訓練來提升
騎兵的總體素質,讓他們像先輩那樣作戰。
事實上後來的西方騎兵只是在某些方面回歸了騎士時代的傳統,而更多的層面上卻遠遠超
過了他們的祖先。近代的軍隊最本質的特點之一就是絕對嚴明的紀律,這一紀律的效果很
快便被應用到了騎兵身上。17世紀中後期的英國內戰,魯伯特親王明令禁止手下的騎兵開
槍,讓他們排成整齊密集的佇列,先是慢跑,然後逐漸加速到大步,最後飛馳著沖向敵人
,用衝擊力而非用火力去發揮騎兵應有的功效。著名的克倫威爾“鐵騎軍”在訓練和紀律
上比魯伯特親王的騎兵更進一步,是新式騎兵的典範。鐵騎軍身披胸甲,手持長劍,有時
還帶有一柄戰斧,他們的名稱並非由於是否身披鐵甲,而是由於他們的紀律像鐵一般堅強
。鐵騎軍中的騎兵在個人的騎術和武藝方面並非舊騎士的對手,但他們能在嚴明紀律的約
束下整齊劃一的行動,集體衝鋒時時刻保持馬挨著馬,肩並著肩,就像一堵快速移動的“
鐵牆”。這堵鐵牆時刻保持著集體力量,避免散陣後各自為戰的混亂廝殺,所以整體戰鬥
力要遠遠大於舊騎士的軍隊。在奔跑衝鋒中保持密集佇列,是比個人馬背武藝要高難得多
的整體戰術行為,近代軍制下科學系統的大強度訓練是其出現的基石。
英國新式騎兵的成功經驗立刻被西歐各國所重視,到了18世紀,西歐各國都組建了自己的
正規騎兵團,在這些騎兵團的密集佇列中,紀律至高無上,個人騎術不再重要,單個騎手
無需手拉韁繩,緊挨在身旁兩邊的隊友馬匹就會帶著他向前行進。這樣每個騎兵都可以釋
放出兩隻手來戰鬥,一手持劍,一手持手槍。如牆行進的騎兵佇列並不需要太高的賓士速
度,那樣反而會打亂陣型,影響衝擊力,所以他們使用的是整齊的慢跑衝鋒。俄國的軍事
觀察家觀察了奧地利與亞洲的土耳其帝國之間的戰爭,發現雙方騎兵白刃戰時,總是會出
現一把土耳其彎刀同時面對2~3把奧地利騎兵劍的局面,土耳其騎兵以優良的武技硬拼奧
地利騎兵團結的紀律,結果總是被毫無懸念的擊潰。而奧地利的騎兵即使在沖散了土耳其
人之後也依然能夠保持整齊佇列,始終集體作戰。隨後他向沙皇建議到:“奧地利對於土
耳其軍隊的最大優勢莫過於他們的胸甲騎兵,這一兵種令所有土耳其人聞風喪膽,我國也
應該引入這一兵種的訓練方式”。土耳其是傳統的騎兵強國之一,在18世紀和西歐國家的
戰爭中,其傳統騎兵卻成了最大的劣勢,優良的土耳其騎手們竟然總是被不擅騎術的西歐
騎兵打敗,表明騎兵的進化已經進入了一個新時代,一個紀律比騎術更重要的時代。
卡賓槍和手槍的普及逐漸帶來了弊端,18世紀的歐洲指揮官們發現騎兵越來越容易對火槍
產生依賴,只有訓練最精的騎兵團可以做到開槍的時候保持衝鋒,而大多數的騎兵團一旦
開槍,就影響了衝鋒過程的連貫性,衝擊力大打折扣。如果對方騎兵團堅決衝鋒,並且是
同樣的密集整齊衝鋒,那麼依賴手槍的一方容易被整體衝垮,所以馬背火槍射擊被逐漸取
消,騎兵佇列衝鋒只允許用劍或馬刀。7年戰爭時期,普魯士的騎兵一律禁止開槍,用最
大的衝擊力撞向對手,總是能擊潰那些還沒有完全放棄射擊的其他各國騎兵。同時,普魯
士國王腓特烈大帝還鼓勵個人騎術的重新訓練,認為騎兵應該能夠面對多種情況,而非只
會靠著密集佇列作戰。普魯士的騎兵素質達到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無需像以前的
騎兵一樣始終慢跑來保持隊形的連貫性,而是在慢跑逐漸加速到敵人的100步距離時,開
始縱馬飛奔,而且依然保持隊形,形成“飛馳的騎兵牆”。隨著普軍騎兵的素質在訓練和
戰爭中磨練的越來越高,飛奔的距離從100步增到200步,最後甚至增到1800碼。
最終,在18世紀後期,歐洲各國都採用了完全的冷兵器衝鋒,手槍只在散開佇列的混戰中
才會見機使用,而卡賓槍雖然配發,更多時候只是擺設,只是有時會用來狙擊對方的軍官
們。只有在面對東方式輕騎兵游走騷擾時,卡賓槍才會比較多的使用。卡賓槍和密集衝鋒
佇列的組合在7年戰爭中遇到了純正的亞洲騎射手:俄國人從西伯利亞深處帶來的蒙古卡
爾梅克部落騎兵。他們的弓箭騎射無法對使用卡賓槍的西歐騎兵造成任何威脅,而他們輕
騎兵式的自由衝鋒又不能對抗西歐騎兵紀律嚴明的持劍騎兵佇列。7年戰爭以後,亞洲草
原民族的輕騎兵永久性的消失在歐洲戰場上。
事實上,近代西歐騎兵密集整齊的線列衝鋒理念並非史上首創,中世紀東亞的女真騎兵和
西方的聖殿騎士團等都有過這樣訓練和使用騎兵的記載。但是,近代的絕對化紀律培養,
軍官階層教育程度的提升,戰術的系統歸納和研究,都使得騎兵佇列的密集整齊程度以及
騎兵的戰術部署和使用時機達到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按照瑞士軍事家約米尼送給俄國
沙皇的著作《戰爭藝術概論》中的騎兵理論,更加密集整齊的騎兵佇列必然會打敗相對鬆
散的騎兵佇列。無數的戰例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在“鐵牆式”佇列衝鋒面前,散陣的一
方即使有更高強的個人武藝和甲胄防護,也只能被瞬間沖的人仰馬翻。無論是歐洲軍隊之
間的戰爭,還是其他各地的戰爭,世界上發生過的所有騎兵戰都符合這一定律。圖為近代
法國騎兵的密集整齊佇列衝鋒:
到了18世紀末19世紀初,各種不同版本的騎兵訓練手冊流行於歐洲大陸,騎兵的作戰方式
也變得越來越多樣化和系統化,18世紀中前期單一的密集線列衝鋒又衍生出了橫隊、縱隊
、大步、快步、散陣飛馳等多種變形,其中每一種都有專門對應的衝鋒時機,需要指揮官
看形勢把握。同步兵和炮兵一樣,越到比較晚的時期,西方騎兵對於世界其他騎兵的優勢
就越大,因為軍隊的組織結構、訓練方式和戰術指導是在不停進化的,而且越來越快。埃
及馬木魯克騎兵在拿破崙軍隊中服役的情況是一個很好的詮釋:
1798年,拿破崙遠征埃及,當地的馬木魯克騎兵在幾百年前曾經數次打敗過西征的蒙古騎
兵和東征的十字軍騎士,稱霸北非和西亞,到了18世紀也依然保持著數百年傳承的彪悍尚
武的作戰傳統,他們可以稱得上是世上最好的傳統騎兵之一。拿破崙的炮兵和步兵主力數
次粉碎了馬木魯克騎兵的大規模衝鋒,拿破崙的騎兵也在追擊戰和前沿遭遇戰中和馬木魯
克騎兵交過手。其中有一次,600名馬木魯克騎兵殲滅了法軍的3個騎兵連(300餘人);
另一次,900名法國騎兵衝鋒,將數千名土耳其-馬木魯克聯軍擊潰並趕入大海。拿破崙曾
在一則日記中描述過馬木魯克騎兵與法國騎兵之間的戰鬥情形:“兩個馬木魯克兵絕對能
打贏3個法國兵;100個法國兵與100個馬木魯克兵勢均力敵;300個法國兵大都能戰勝300
個馬木魯克兵,而1000個法國兵總能打敗1500個馬木魯克兵。”
這段話的主要意思是在講法國騎兵的總體紀律戰勝了馬穆魯克騎兵的個人勇武,越是小規
模的戰鬥中,個人勇武就越重要,越是大規模的作戰,集體紀律就越居主導性。儘管如此
,拿破崙確實對戰技非凡的馬木魯克騎兵印象頗深。後來,他專門在自己的近衛騎兵軍團
中徵召了一個馬木魯克衛隊。這些來自北非和西亞的武士裝備精良,每個人都裝備有各式
各樣的長槍,手槍,彎刀,戰錘,短斧,匕首等武器,每一種都能熟練使用,這和一般只
配統一量產型武器的歐洲騎兵形成鮮明對比。遺憾的是,法軍很快發現這些馬木魯克騎兵
並不能被立刻投入戰場,因為他們都是自由的沙漠戰士,很難適應歐洲軍隊的嚴酷紀律和
集體劃一的軍營生活。在面對歐洲軍隊時,騎兵必須排成密集整齊的線列隊形去衝鋒,才
能撼動敵人堅固的步兵陣和其他騎兵,而讓來自非洲的“武技大師”們像歐洲騎兵一樣在
統一命令下執行整齊佇列衝鋒是不可能的,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協同訓練,騎手們跑起來
保持不了高度嚴格的陣型。所以這支馬木魯克騎兵雖然裝備昂貴,但不能讓他們直接投入
歐洲戰場去當無用的炮灰。
波蘭槍騎兵在拿破崙戰爭中的出色表現使歐洲將領們重新認識了長矛這種武器的作用。在
17、18世紀,由於騎士階層的消失,使得長矛這種難於在馬背掌握的武器遭到冷落,新興
的騎兵需要量產和速成,他們在有限時間內要受到極為艱苦的訓練,科目主要是佇列作戰
。這種情況下,騎兵個人使用什麼武器對於將領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將領們關心的不是騎
兵們是否有更好的武器來保護自己,而是自己手下的騎兵隊是否能做到更標準的密集整齊
,從而去用集體的動量衝垮對手。這一時期亞洲和非洲的騎兵還在廣泛的使用長矛,但由
於在團級規模以上的戰鬥中(即300~400人以上),亞非騎兵的傳統作戰方式無法匹敵近
代歐洲騎兵的整齊佇列,所以表面看起來是亞洲長矛被歐洲馬刀打敗了,就連拿破崙也曾
經認為長矛是應該被淘汰的騎兵武器。普魯士和奧地利等國組建過東歐-亞洲模式的槍騎
兵團,在戰鬥中表現平庸,於是被逐漸解散廢止。而在波蘭,由於騎士階層一直沒有真正
的消亡,優秀的個人馬背武藝依然在傳承,同時,波蘭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西歐傳來的新
式騎兵的訓練和作戰方式,這就使得波蘭槍騎兵能以西歐式的嚴格佇列衝鋒,而且還是以
傳統的長矛進行衝鋒。這樣的波蘭槍騎兵在拿破崙戰爭中大放異彩,戰後許多歐洲國家紛
紛將他們的騎兵重新用長矛武裝。近代的歐洲正規騎兵在紀律和戰術進化到高峰時,又重
新撿回了曾經退化掉的武器。在整個19世紀以及20世紀初,我們都能看到歐洲國家大量組
建和使用的槍騎兵團。圖為英國第16“女王”槍騎兵團在南亞殖民戰爭中的戰鬥,他們的
裝備和裝束都是波蘭式的:
可以概括性的說,近代歐洲軍事體系的最大優勢是以近代西方步兵為核心的,步騎炮三軍
的有機協同,而其中近代騎兵對於世界各地傳統騎兵的主要優點就是他們紀律極高的“正
規騎兵”。傳統的騎兵無論是重甲近戰的,還是輕裝騎射的,在正面戰陣中都無法抗衡西
方正規騎兵的整齊密集佇列。歐洲已經有了系統化的騎兵操典,使騎兵能在最適當的時機
採用最適當的陣型和衝擊方式,而世界其他地區的騎兵卻依然在憑藉經驗和直覺。西方的
正規騎兵總能保證兩點:1.抓住更好的衝鋒機會,爭取衝擊敵騎兵的側翼或是衝擊靜止中
的敵騎兵。2.總是能保證衝鋒時更為密集整齊,所以正面衝鋒中也往往一次就將各種傳統
騎兵撞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這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戰爭中都有諸多體現,詳情請參照我
在本吧發的“近代殖民戰爭系列”貼。
非正規騎兵的演化
在近代戰爭中,步兵已經雄居戰場的核心地位,騎兵和炮兵都是輔助兵種。在這種環境下
,騎兵的“非正規”職能完全不比“正規”職能顯得次要,甚至有時更加重要。我們可以
說近代西方的“正規騎兵”在戰場的衝鋒陷陣和使用時機方面,對於各種傳統騎兵有了很
大的優勢,但是卻遠不能說西方騎兵在其他職能上也超越了傳統騎兵。這些職能包括偵查
、巡邏、警戒、騷擾、追擊等等。
近代的非正規騎兵基本等同於古代的輕騎兵。在古典時代和中世紀,歐洲的輕騎兵不太發
達,因為輕騎兵比起重騎兵而言是更為原始的兵種,他們需要的主要是高超的個人馬術和
靈活性,歐洲的地理環境決定了大多數歐洲人都不是善騎的民族。最好的輕騎兵一般出自
亞洲草原帶和北非沙漠。在16世紀,橫跨亞歐非三大陸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踐踏了東歐,
東歐人在反抗土耳其入侵時需要和許多土耳其騎兵、韃靼騎兵作戰,在這些戰鬥中,東歐
人不得不學會同亞洲人一樣的機動靈活的輕騎兵戰術。由於這個時期的東歐戰亂不斷,使
得東歐的輕騎兵有著優良的培養土壤,迅速發展,甚至趕超了其老師。在17~18世紀,土
耳其帝國的戰爭中反而常常要從東歐雇傭優秀的輕騎兵。
最好的東歐輕騎兵來自匈牙利,他們被稱作驃騎兵,手持東方風格的馬刀,身穿華麗衣裝
。18世紀的奧地利帝國開始雇傭和使用匈牙利驃騎兵,當時的奧地利正規騎兵(胸甲騎兵
和龍騎兵)將領們對驃騎兵非常鄙視,認為驃騎兵們只是一群徒具個人之勇,紀律渙散,
完全無法上戰場的廢物。但是驃騎兵們在戰場之外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他們為奧地利軍
隊做偵察,提供情報,並且經常偷襲敵軍,打劫糧草,消滅敵人的掉隊士兵等等。所以驃
騎兵的建制非但沒因為正規騎兵將領們的抵觸而消失,反而越擴越大。
18世紀中期的七年戰爭中,普魯士的腓特烈大帝深刻認識到了驃騎兵的作用,認為他們不
止能夠做戰場外的事情,認真加以訓練的話,他們也能和正規騎兵一起發動標準的線列衝
鋒。幾年訓練之後,腓特烈大帝的設想實現了,普魯士的戰場騎兵力量瞬間加強,大批的
驃騎兵像重騎兵一樣,排成標準的陣型向敵軍發動衝鋒。驃騎兵們天性自由,所以他們的
隊形一直不像正規騎兵那麼嚴整,但是他們確實學會了正規騎兵的作戰方式,成為了戰場
衝鋒力量的極大補充。七年戰爭中普魯士騎兵雷霆萬鈞的大規模衝鋒給所有的敵人都留下
了深刻的印象,像第5“骷髏”驃騎兵團這樣戰功卓著的部隊被奉為傳奇。歐洲各國紛紛
效仿普魯士,將他們的驃騎兵團像正規騎兵一樣訓練。自此,驃騎兵、獵騎兵等非正規騎
兵完成了正規化,他們成為了正規騎兵的一部分,既能在戰場外處理小衝突和執行協助工
具,又能在戰場內發動協同衝鋒。輕騎兵和非正規騎兵不再是同義詞。
但是非正規騎兵依然存在,他們主要來自民間的騎兵團體。典型例子是俄國的哥薩克騎兵
,哥薩克人是早先不滿沙皇統治的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他們遷居到頓河、烏拉爾山、西
伯利亞等地,自己過起了部落式的生活。由於長期和蒙古、切爾克斯等東方遊牧民族接觸
,哥薩克人學會了遊牧民族的馬背戰術,機動靈活是其主要特點。他們騎術高超,在戰鬥
中經常採用分散包圍,然後邊繞敵轉圈邊攻擊的方式拖死敵人。在歐洲的戰爭中,哥薩克
騎兵無法在戰場上對抗歐洲列強的正規騎兵。1812年9月7日的博羅迪諾戰役中,法軍和俄
軍前線呈現出膠著的火力對峙狀態,俄軍的大批哥薩克騎兵機動迂回,從側面繞了一個大
圈子,然後利用速度直接奔襲拿破崙的指揮部,這一亞洲騎兵式的靈活作戰一度造成了法
軍後方的恐慌。危急時刻中,法軍的龍騎兵和卡賓槍騎兵趕了過來,發動了密集衝鋒,不
費吹灰之力就將大批哥薩克騎兵打的大敗,法軍騎兵的損失微乎其微,地上卻留下了許多
哥薩克騎兵的被砍殺後的屍體。
雖然哥薩克騎兵在戰場上的效能低,但是戰場外他們卻是一流的戰士,就如以前的匈牙利
驃騎兵一樣。偵查、巡邏、騷擾、追擊等任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因為這些任務中需要的
不是嚴明紀律約束下的密集整齊衝鋒,而是機動靈活的快速作戰,常常以小規模混戰為主
,這種混戰中個人的騎術和武藝最為重要,哥薩克騎兵在這些方面深得東方草原民族的真
傳。他們在混戰時能在馬背上將其招牌性的四米長矛舞動如飛,令敵人防不勝防。拿破崙
在遠征俄國失敗時,撤軍路上遭到了哥薩克騎兵無休止的追擊和騷擾,損傷無數,這些哥
薩克騎兵在遇到法軍正面抵抗時就利用機動性迅速撤離,當法軍鬆懈時他們又突然出現進
行攻擊。在哥薩克騎兵的一路偷襲和追擊之下,法軍不僅蒙受了巨大的人員傷亡,更是留
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拿破崙感歎道:“哥薩克騎兵是世上最好的輕騎兵,如果我手
裡有哥薩克騎兵,我將用他們橫掃全世界!”。約米尼在其戰爭藝術概論裡也提過:即使
是西歐最好的驃騎兵,也無法具有哥薩克那種天生的馬背本能。
在19世紀沙俄吞併中亞各國的過程中,哥薩克騎兵起了重要作用。面對哈薩克人,烏茲別
克人,畏兀兒人等傳統善騎民族時,哥薩克騎兵以同樣的輕騎分散的靈活方式作戰,並且
在大多數時候能夠戰勝中亞騎兵。如果遇到草原騎兵的遊走騎射,哥薩克們就用火槍還擊
;而馬刀近戰中,哥薩克們又總是顯得更為驍勇。值得注意的是,在中亞,哥薩克騎兵不
再使用長矛,而傾向於使用馬刀,因為哥薩克騎兵和草原騎兵都是非正規騎兵,他們經常
在完全沒有陣型的情況下進行快速的馬背混戰,這時馬刀要比長矛靈活的多。
但是到了中亞南部的土庫曼斯坦,當地民風彪悍之極,哥薩克騎兵遇到了真正的對手。土
庫曼是全世界最乾旱的地區之一,生存條件異常惡劣,以至於許多部落全族都是職業奴隸
販子,每年去各個鄰國劫掠人口,販奴為生。土庫曼騎兵在騎術和驍勇程度上全面壓制哥
薩克,對惡劣天候的忍耐力方面更是哥薩克無法企及的。幾經接觸之後,哥薩克騎兵被打
的灰頭土臉,最後不再敢於和對方在馬背上作戰,俄國人驚呼土庫曼人是世上“最好的輕
騎兵”。在這種條件下,俄國遠征軍司令斯科別列夫明確規定:“哥薩克騎兵不得按照傳
統方式和敵人進行馬背戰鬥,因為這正是敵人所希望的,敵人顯然精於此道。在遇到敵人
騎兵時,哥薩克騎兵應當像正規騎兵一樣排成密集的連級至團級縱隊進行衝擊,用集體一
致的整齊進攻打敗敵人的武藝。”這個條例說明了兩個事實:一是再好的非正規騎兵也無
法對抗正規騎兵的佇列攻擊,二是最好的歐洲非正規騎兵也戰勝不了一些善騎民族的傳統
騎兵。圖為持矛的頓河哥薩克騎兵以西歐式的密集佇列衝鋒:
所以近代歐洲騎兵的優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並非絕對的,在偵查、騷擾、追擊等多種任務
中,一些善騎民族的傳統騎兵依然保持著自身的優勢。19世紀的英國人深刻認識到了這一
點,所以他們在大戰場上用來主導衝鋒的是訓練有素的英國正規騎兵,而負責各種小衝突
遭遇戰和其他輔助任務的騎兵,全部從各殖民地的善騎民族中徵召。
到了19世紀中期,最好的非正規騎兵作戰手段卻由西方人主導,傳統馬背天賦的最後優勢
也被趕超。1830年~1847年法國征服阿爾及利亞的過程中,當地阿拉伯人和柏柏爾人組成
的沙漠輕騎兵來去如風,無休止的騷擾令法軍頭痛不已。於是法軍針對性的組建了一支騎
兵隊伍,後來舉世聞名的“非洲獵騎兵”團,這支法軍騎兵騎乘北非的阿拉伯戰馬,使用
北非騎兵的方式作戰,以偷襲和分散衝鋒為主,這支”特種”軍團的組建受到法國的高度
重視,他們的訓練極為精良。幾年內,法軍的非洲獵騎兵團變成了比當地騎兵更好的輕騎
兵,他們經常利用起伏的沙漠隱蔽自己的行蹤,突然獵殺當地的輕騎兵遊擊隊,偷襲阿爾
及利亞人的營地。1843年5月16日,500名非洲獵騎兵偷襲了一個駐紮在斯馬拉的3萬人的
穆斯林聯軍營地,由於來勢過於突然,營地中的所有守軍猝不及防,以至於一片大亂,互
相踐踏。非洲獵騎兵們趁機左沖右殺,最終營地中的3萬人全面崩潰,投降者達5500人,
其餘人潰逃。
可以概括性的說,某些優秀的傳統騎兵在非正規騎兵方面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優勢,這
是因為非正規騎兵主要要求的是個人技巧。個人的騎術和武藝正是馬背民族固有的天賦。
但是到了19世紀,西方人在非正規騎兵方面也主宰了戰場,騎術、馬背刀法、馬背槍法在
系統的研究和練習下提升到了新的高度。科學的訓練和戰術指導最終戰勝了傳統的經驗和
天賦。
騎兵武器的演化:
在近代的大部分時間內,同步兵和炮兵的進步不同,武器的演化在騎兵身上作用很小,尤
其是對於正規騎兵而言,裝備何種武器,是否有火器,是否有盔甲,都不是重要因素。在
18世紀末,騎炮兵被應用於西方戰場,兩匹馬可以拉著特殊的輕型火炮飛奔,隨時跟隨騎
兵作戰,騎兵在衝鋒前可以得到一些炮火支援,這在對抗紀律和組織欠佳的亞洲騎兵時效
果最為明顯,俄國的哥薩克騎兵在突襲遊牧部落時,總是帶著一兩門騎炮,通過火力讓對
方陷入混亂,然後再趁機大肆衝殺。
前文提到,正規騎兵的作用就是在大規模戰鬥中最大化的發揮集體的衝擊力。多條戰線形
成大縱深的騎兵衝鋒中,集體士氣、嚴格紀律、整齊陣型、馬匹品質都是被高度重視的,
武器配備則次要的多。如果在衝鋒中施放火力,就會大大的影響騎兵衝鋒時的連貫性和衝
擊效率,所以18世紀中期以後,各國的騎兵操典中明令禁止正規騎兵在衝鋒的過程中放槍
,只有衝擊完畢,陷入混戰時才允許卡賓槍和手槍的使用。在混戰中,馬刀的被一再證明
是最優秀的武器,那個年代的火槍裝填極慢,在馬刀混戰中很難有機會打完一發子彈再去
花半分鐘裝填火槍。許多騎兵會配備一把馬刀,一把卡賓槍,兩把手槍。卡賓槍用來處理
極偶爾情況下可能會出現的騎兵遠距離射擊,一般持刀衝鋒完畢後,如果有機會拔出手槍
,便在近戰時打完一發子彈就換另一把,所以偶爾能用到手槍的騎兵也只可能打兩發。手
槍對於擊破鎧甲作用極大,但大多數騎兵在持刃衝鋒完之後並沒有拔槍機會,主要的戰鬥
和殺傷是由馬匹衝撞和馬刀劈刺來完成的,槍械對於正規騎兵而言是附屬品。
對於非正規騎兵而言,武器的進化要顯得作用明顯一些。因為非正規騎兵經常處理的是遭
遇戰和小衝突,在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中,騎兵大縱深集團衝鋒的威力無從體現,槍戰有著
很重要的地位,個人的槍法就如同個人騎術和武藝一樣顯得非常重要,哥薩克騎兵不僅以
善使四米長矛和恰西克軍刀出名,亦以精准的槍法著稱。18世紀的歐洲騎兵使用的是燧發
滑膛槍,到了19世紀,逐漸變成了後裝線膛槍,隨著槍械的發展,火力的頻率越來越快,
騎兵們也越來越傾向于利用熱兵器取代冷兵器的地位。19世紀中期,哥薩克騎兵在沙俄殖
民亞洲的過程中還常常持矛衝鋒,而19世紀末期,哥薩克騎兵們在絕大多數殖民地都下馬
用步槍射擊。
19世紀30年代,美國人柯爾特發明了現代意義的左輪手槍,這一武器的流行使美國騎兵的
作戰方式產生了**性變化。左輪手槍可以實現六連發射擊,比以前每發射擊都需要繁瑣裝
填的單發手槍戰鬥力提升了數倍。美國騎兵在長期和西部荒原的印第安人角逐中練就了高
超的騎術,左輪手槍的裝備使他們如虎添翼,成了當時世上單兵戰鬥力最強的騎兵。
1846~1848年的美墨戰爭,墨西哥在騎兵規模上具有絕對優勢,墨西哥騎兵全部採用歐式
訓練和戰術,紀律嚴明,訓練有素,本是美洲最強大的騎兵力量,但是美國左輪手槍騎兵
的出現徹底顛覆了他們美洲王者的地位。1846年在帕洛阿爾托,第2美國龍騎兵團的兩個
連與一夥德克薩斯遊騎兵(共300餘人),遇到了800名墨西哥槍騎兵的衝擊,左輪手槍立
刻打敗了長矛,墨西哥槍騎兵有257人陣亡,而美國騎兵只損失了55人。這一戰宣告了一
個新的時代,柯爾特左輪手槍成為了世上第一種能在騎兵混戰中打敗長矛和馬刀的熱兵器
。自此以後,美國的騎兵無論在面對墨西哥人還是印第安人的時候,都常常顯示了一種不
對等的優勢。手持六響手槍--縱馬飛奔在西部荒原的騎手,成為了美國戰士的一個標誌形
象。圖為德克薩斯遊騎兵:
如果說六響左輪槍的出現給美國騎兵帶來了**,在世界其他地方卻並非如此。歐洲的騎兵
體系在近代獲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使得歐洲人非常執迷于自己的傳統,而較少考慮來自
“鄉巴佬”國度的變革。左輪手槍在19世紀中期的歐洲已經很常見,但是騎兵戰中一般只
有軍官才會裝備,廣大的士兵依然被訓練使用馬刀和長矛作戰。其中最典型的是英國人,
島國只需要保持6~7萬的陸軍,所以很容易就能花大成本把這支小規模軍隊訓練的無比精
銳,相對于常年需要保持上百萬陸軍的歐陸國家,19世紀英軍的普通部隊就能達到這些國
家的近衛軍水準,英國的皇家騎兵無論是訓練強度、馬匹品質還是薪水收入,都是世界第
一的。所以英軍的指揮官們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戰爭中也要比其他列強的指揮官豪放的多,
他們對自己的部隊素質無比自信,常常在火力準備不充足的情況下直接發動魯莽的白刃衝
鋒,英軍騎兵和步兵高強度的職業訓練保證了這些白刃戰的成功,過度的自滿使他們忽視
了19世紀後期新時代的變革。1860年8月22日,英國第1近衛龍騎兵團在八裡橋之戰的戰場
最左側,用一次刻板但標準整齊的佇列衝鋒打垮了清廷最精銳的蒙古騎兵,英國人過分自
豪的將這一情形歸結為英軍騎兵有著比蒙古騎兵更好的“傳統”,這在當時或許還符合時
宜。但1898年征服蘇丹的恩圖曼之戰中,英軍第21槍騎兵旅依然以“光榮的”持矛衝鋒打
敗了蘇丹穆斯林軍隊而名聲大作,這樣充滿英雄主義色彩的戰鬥卻在歐陸戰爭中已經銷聲
匿跡20多年了。圖為英國騎兵和英屬印度騎兵在1879年的卡爾登山谷,以衝殺擊敗了阿富
汗的軍隊:
19世紀末20世紀初,西方各國的騎兵比例急劇降低,騎兵數量常常不到步兵的1/10。當第
一次世界大戰來臨時,騎兵面對的是機關槍、速射炮、鐵絲網、塹壕和碉堡。對著鋼鐵和
火的雨幕進行大無畏的衝鋒已經變成了自殺行為。英國人發現他們在全世界各殖民地能夠
縱橫馳突的精銳騎兵早已不再適用於歐洲戰場了,其他歐洲國家也一樣,那些精神抖擻的
法國胸甲騎兵不得不和步兵一起躲在塹壕裡,忍受著無休止的炮轟。只有東線戰場的騎兵
們偶爾能在平原上進行大戰,美國騎兵早在幾十年前就在普遍使用的左輪手槍也終於普及
到了歐洲騎兵戰中,而且是比美國的騎兵規模大得多的騎兵戰,這也是騎兵這一兵種在西
方最後的表演。在亞洲,由於軍事環境相對落後,很多國家在一戰後還在使用騎兵,他們
中的大部分已經完全改組成了歐式的騎兵,日本、中國、波斯、土耳其的騎兵都在採用歐
式的騎兵佇列操練,歐式的馬刀和步槍使用方式。只有極少數的亞洲傳統騎兵被保留,但
已經很少能在戰場發揮作用了。二戰後,在裝甲車、摩托化步兵廣泛使用的環境下,騎兵
這一兵種在世界各地的戰爭中被淘汰。
主要參考資料:
約米尼《戰爭藝術概論》
恩格斯《論騎兵》
蒙特派爾出版社《圖解世界戰爭戰法-近代早期(1500~1763)》
Osprey出版社《Men-at-Arms.#298.Russian.Army.of.the.Seven.Years.War.(2)》
Osprey出版社《Men-at-Arms.#429.Napoleonx's.Mamelukes》
蒙特派爾出版社《圖解世界戰爭戰法-拿破崙時代(1792~1815)》
福特斯克《History of the British Army》
Marquis of Angelsey 《History of British Cavalry》
Osprey出版社 《Men-at-Arms.#236.-.Frederick.the.Great's.Army.(1).Cavalry》
Osprey出版社 《Men-at-Arms.#013.The.Cossacks》
捷連季耶夫 《征服中亞史》
卡塞爾 《Cavalry - The History of a Fighting Elite》
霍普‧格蘭特/諾利斯 《格蘭特私人日記選》
J‧H‧鄧恩 《From_Calcutta_to_Pekin》
布隆戴爾 《1860年征戰中國記》
布裡安‧羅伯森 《The Road to Kabul - the Second Afghan War 1878 to 1881》
格蘭特 《Recent British Battles》
Abun-Nasr, Jamil 《A history of the Maghrib in the Islamic period》
袁世凱《訓練操法詳細圖說-馬隊教練、操刀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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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
作者在文中或多或少有些主觀的偏見,但是歐洲騎兵殖民時代也確實是在全球各地蹂躪了
傳統的騎兵強權,這使得很多人都不得不承認歐洲騎兵經過淬煉之後在某些方面有其優勢
,更別提中亞、遠東的各國陸續在西化過程中建立了有著歐洲風格的騎兵,這更使歐洲式
的近代騎兵蔚為風潮。
挑小錯誤:
西歐開始注重火槍騎兵的衝擊效力始自莫里斯親王與亨利四世等人,而最早使用直轄火槍
手的則是曼斯菲爾德,只是古斯塔夫名氣響亮,所以很多貢獻常常被錯誤的歸到他身上。
此外,我不知道作者怎麼翻資料的,但是我找到的Osprey MAA298裡面提到沙俄在七年戰
爭中動用的中亞游牧騎兵時,其敘述指出他們的反曲弓仍得到相當高的評價,與作者的
描述有些許出入。
不過這類小問題雖然多,基本上無損於文章的論點。
小問題:
馬家軍的騎兵算是有西化嗎? 從何而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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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Lord, Thou knowest how busy I must be this day. If I forget Thee, do not
forget me. March on, boys!
~Jacob Astley, 1st Baron Astley of Reading
before the Battle of Edgeh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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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230.100.18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Warfare/M.1427812076.A.0F0.html
因為明軍似乎沒有輪簧裝置,操作上沒有西歐同時期的手槍那樣便利。
誰說的,板上就有很多文章引述文獻提及明軍大量使用三眼銃,特別是在北方邊鎮幾乎是
最常見的單兵火器,相信絕對是大部隊普遍裝備。
好一句有落差XDDD
建議先去爬一下文章,板上有解釋過三眼銃的特性以及面對後金時遇到的困難,
另外如果晚明文獻大量提到這武器的裝備情形,那豈能用一句落差來反駁,太可笑。
等等,你前面推文只說了三眼銃沒有普遍裝備,現在又限定為騎兵了?
另外,你又能舉出什麼後金文獻有詳細描述明軍的裝備了嗎?
還是你只是單純要別人提資料,自己啥都沒研究過?
明軍除了大炮之外幾乎沒啥讓後金特別畏懼的裝備,想來他們除了大炮之外啥都沒有,
你是這個意思嗎?
個人不是明史專家,只好隨手借些資料,比如說:
https://hss.nthu.edu.tw/~ylh/uploadfiles/paper218_0.pdf
還是你打算說黃一農教授的文章也不可信?
如果後金沒說明白,那自然得從明方的文獻去尋找蹤跡不是嗎,而明朝的文獻基本上都是
描述軍中大量裝備的三眼銃、快槍在剿滅後金軍的時候碰上了威力不足的問題,倘若不是
如此那你可得把整個常見的論述都翻案一遍了。
板上搜尋「明末軍隊火器裝備的比例」和「薩爾滸」都有提及許多相關資料,至於說什麼
理論與實際的分別─難道國軍裝備妥善率下降之後就會變成使用非制式的裝備了嗎? 如果
連步槍都裝備不了難道會多出重裝備?
是你根本沒搞清楚,晚明邊鎮以車營為主的步兵本來就幾乎清一色都使用銃炮迎敵,如果
銃類中又以快槍、三眼銃為大宗,那不就代表步兵多用此物? 至於所謂千門那是指炮不是
單兵銃類,黃教授的文章幾乎都在談炮類,關於槍銃類僅有略為提及,但那幾句話便有著
三眼銃等詞彙,明軍廣泛裝備三眼銃的情況顯然不假。
如果你還要繼續堅持那我也沒辦法,反正和你意見不同的文獻就一句不可信就好了(茶
你指的是鄭芝龍說的那段話? 那段明明說的是他計畫造的水(舟居)船數十隻的裝備,
什麼時候變成鄭家只有千門銃了XDDDDDD
※ 編輯: jimmy5680 (61.230.100.186), 04/01/2015 02:29:57
板上有譯文「波蘭翼騎兵(hussar)如何作戰」可以參考,節錄一段:
「在典型的狀況下翼騎兵從375公尺處開始衝鋒。頭75公尺是用走的(walk, stepie),接著
的150公尺小跑步(trot, klusem),然後是慢跑(canter, cwale),然後爆發著進入疾馳
(gallop)。最後30公尺則是慢跑,完成整個衝鋒的過程。」
※ 編輯: jimmy5680 (36.230.244.176), 04/01/2015 16:5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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