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7
我從床上驚醒,房間的冷氣溫度被調的極低,冷的牙齒隱隱顫抖,嘴腔微酸,感覺得到舌頭乾燥無水,喉嚨乾啞,入目的畫面從天花板變成血紅色的天空,我連忙爬起,原本的地板變成了深紫色閃著白光的像海一樣無垠,床上的我感覺到浪花濺起,水花激起飛落在我臉上,那是一種溫熱的奇妙感覺,我還在思考那熟悉的感觸是什麼的時候,我從後腦勺的方向聽到了如鳥的高鳴叫聲,撕裂了寧靜,原本的我沒注意到四周是靜悄悄的,連浪花都沒聲音,是這道鳥鳴劃破了像是防護罩,傾朝我而來的聲音鋪天蓋地,混雜再一起。
浪花、震盪、萬里無雲的天空,只是映照著詭異的顏色,我伸手摸了那溫熱的大海,雖然我不確定是否該稱之為大海,但在我的印象中與之相稱的也只有大海一詞。腦中突然浮現了那一晚在漆黑的海岸邊,一群人不開燈、不打光,就這樣棲息在黑暗之中,望著只有聲音的漆黑。
有人咳了一聲,摸出一個什麼東西,鏗鏘一聲一道亮光在黑中閃爍,是火,打火機的火在燃燒,他點了根菸,問了我與旁人是否也要,除了我之外的人都說來一根。我順勢移動到順風處,想在風頭上避開菸味,他們幾個人的頭在黑暗中窸窣地移動,湊在一起,火紅一閃,他們的臉像是被高溫鐵燒紅,在黝黑的礦石下保持著一點隱藏流動的熱血,四雙眼睛都關注在那被染紅的菸上。點燃後他們快速地散開,像是避免被人抓到聚會般。
「你們剛才的動作挺曖昧的。」我笑說,他們四個人不發一語,只有給菸的那人哦了一聲。接著我們繼續凝視那只有海浪聲的黑暗,不確定那到底是海浪,還是一群巨人在踩踏著大地所發出的荒謬聲。
又是一道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將我從記憶拉回,我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在最遠邊、幾乎是世界的切割點上,有一個不知名的物體正在接近,速度奇快,幾乎是以肉眼可辨的放大速度朝我這而來,我一時才了解,原來它正以高速接近我。我並沒有不安,而是冷靜地等待,隨著浪的上下擺動,不出多久,我才看清那是什麼。
那是一台在空中高速行駛的火車。
就像宮澤賢治所寫的銀河鐵道之夜,但這並不是那般浪漫的氛圍,更像是地獄駛近的列車,那列車頭所噴冒而出的紫紅色煙灰直朝著空中而去,不知為何我舉起手朝著那火車使命地揮舞,像是漂流在海上的受難者拼命求救,但我卻喊不出聲音,只能任憑自己大力揮舞,我無法站起,深怕跌入到溫熱的海水中。
我不確定那火車如何在空中飛的,我既沒有見到軌道,也沒有看到任何能夠支撐的物體。但一回過神來,我人就在車廂中,被一團粉紅色的毛巾裹著,這是剛才見到的一團黑影遞給我的,我看不清它是什麼,就像一團黑霧一樣,它沒發話,我也沒問話,全身溼透了不停地顫抖。
車廂中沒有人,只有一組又一組的對視四人座,每個四人座中間都有一個小長方形的邊桌,邊桌的右上角精美地刻著一隻像是獅鷲獸的圖案。我朝著窗外看去,不管多遠,只有血紅天空與深紫色的海,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人造建築或是自然島嶼甚至是生命的跡象。車廂溫度舒適宜人,令人放鬆,我就這樣靠在玻璃上望著遠景,懵懂地睡著了。
是晃動驚醒了我,卻是那黑霧端著一杯聖代給我。那聖代上端塞滿了一球又一球的冰淇淋,還有幾根長型的脆迪酥,接著是白色鮮奶油與黑色的巧克力,切片的蜜桃與柑橘,酥脆的麥片,我正要開口詢問,卻被迫接下了遞來的銀色湯匙,像是要我快吃一樣。
我仍看不清楚它是否有表情,那我能想像那迫切期待我的反應的神情,於是我接下湯匙,挖了一小口,那真是人間美味,一口接著一口無法停下,我兩眼盯著那聖代,都能想像黑霧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因為我聽到它居然哼起了歌。我眼眶一濕,溫熱的液態物從兩眼流出,順著鼻樑、臉頰流下,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剛才摸到的那一整片海,居然就是眼淚所累積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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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麗群/家裡那間書房
那時家裡有間書房,書房裡最早有張木頭書桌,彷彿是前屋主不帶走的,顏色黯淡,後來父母拿亮光漆把它刷成白色,旁邊擺上立燈與旋轉椅,旋轉椅軟綿綿的。有一面牆靠著外婆送的鋼琴,除此,另一面牆做上櫃子,上中層玻璃門排書,下層木門收納。
我自己的《漢聲小百科》或《中國童話》《奇先生妙小姐》並不放在這裡,最早得到兩本旁邊不加注音符號的課外書《琦君說童年》《琦君寄小讀者》也不放這裡,它們在我房間。對那間書房我一開始有委婉的朦朧敵意,那裡是父母年輕時一路留下來的書與雜誌,還搆不到上層時我有時隔玻璃門盯著那些書背上的人名與詞彙看一下,並不浮想聯翩,我感覺它們與我無關,倒有點像監視,裡面暗示著一個父母不需擔任父母的世界。對六七歲的小孩而言,一個父母不需擔任父母的世界令他嫉妒。
但現在回頭看就發現人長大速度其實很快,沒有多久我就能夠輕鬆打開每一層櫃子,很長一段時間也只是打開門看看。有一次好像是父親見我站在那裡,問在找什麼,我大概答的是「我也不知道」,他說我找一本好看的給你,掃視後抽出蕭紅的《呼蘭河傳》,我很記得書皮那風沙滿面的塵黃色,我說這個在講什麼?他說反正不好看你再放回去就好了。
後來我很習慣周三中午放學回家,吃過飯就去書房裡,旋轉椅的人造皮躺久了悶出汗,皮面裡塞著的化纖棉花填料有時從破綻裡窸窸窣窣地冒出來,但天涼時很舒服。我並不常想把書帶到客廳或房間看。書房的窗外是一所國小滿植老榕的後園(若有人從窗口懸繩而下能夠直接進入校園,現在想想其實不安全),晚上看出去也鬼祟可怕,然而如果是夏初一個不打雷陣雨、乾燥無雲有風的下午,新綠讓窗子滿室生光像鑲了翡翠珠母屏,蟬聲神經兮兮停了又叫叫起來又忽然停,我有時伸腳搭在鋼琴上,有時盤腿窩住讓椅子慢速旋轉,那時讀了好多1970年代的過刊《皇冠》老雜誌,裡面有早年的三毛,登的翻譯小說也多,我第一次知道紐約長島阿米提維爾凶宅的故事就在其中一期,它的配圖刊登了一張素描像,說是按照屋主記憶與描述畫出來、在屋中作祟之一的老人面容。如今我腦中還能一筆一畫重現那張臉,現在描述這件事時背上發涼。
讀到書架右側一排窄長開本舊版的張愛玲是再後來的事。張愛玲習慣在每句對話前都加上「誰誰誰道」,於是見到一整頁齊頭並進的「這個道」「那個道」「這個道」「那個道」,我當時讀了心裡很好笑,覺得怎麼這麼笨拙。現在當然明白了好笑的笨拙的都是我,不過那時才十一二歲,這也算理所當然。
有些書讓你現在就明白,有些書讓你後來才明白,都很好。有些書,你終生喜歡,這也很好。有些書你現在喜歡以後不喜歡,有些書你以後喜歡現在不喜歡,聽起來好像顯得次要,但現在我覺得它們反而更好。例如我上大學後跟所有人一樣讀了許多村上春樹,只是忽然有一天,我再也不翻開。這些位移不一定代表昨是或今非,其實也不一定代表上昇下降,但它們在你的路上比那些持續穩定存在者更能組成有意義的專屬敘事,為什麼我曾經不接受?為什麼我曾經接受了?我經歷什麼造成這些改變?
這側面的刻寫對我來說更接近所謂作者已死:作者已死恐怕不是讀者與作者的對抗與爭奪,不是完全割開作者與文本的關係,也不真是那麼開放由閱聽者獨占文本詮釋(還記得那個網路上發生的真實笑話嗎?某甲說:「作者在這邊的意思是如何如何⋯⋯」某乙回嘴:「你把文章讀完了嗎?」某甲說:「我就是作者。」)而是各種作者的意圖與各種作品存在於世的客觀意義,成為讀者理解與錨定自己的座標,這座標在你身上的連貫方式獨一無二。作者在這裡並非撤退,而是遭到消化與分解,至於消化這件事無論葷素當然必須來自於某些死,你讀過的一切形成你的時間。
不過我也想,這會不會是因為我自己也同時寫作而產生的反抗心呢?但我也要同時申辯:畢竟每個寫作者多半都是讀者出身,我的「讀者歷」也不能說淺的。很長一段時間,讀書與寫作被認作雙生子,或者至少兄弟姊妹,好像愛看書的小孩作文分數就高,或作文分數高大家就問你是不是讀很多課外書?其實想想我小時候讀這些恐怕並非早慧,而是孤僻孩子打發時間的少數娛樂選擇,如果生在今天,我大概不會成為有閱讀習慣的人,網路如何改變知識的近用與累積方式、思考的迴路與反射如何被彎折,也已不算大驚小怪的新聞。現在我總是對人說,喜歡書就喜歡,不喜歡,又怎麼了呢,世上還有花鳥人獸,有泥有礦有皮球有蟲,各各都很不錯。
後來從小時候住的地方搬開,陸續經過幾個住處,近二十年才不多移動,過程中一路地買書丟書丟書買書(丟的最可惜還是那批《皇冠》老雜誌)。有時我坐在書架前研究自己去留的邏輯到底是什麼?有些是一直想讀但還沒讀,有些是帶有所謂感性價值,但後來我發現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當我閱讀它們,我也會同時強烈感到說話與書寫的願望,這些作品未必都是客觀意義上的經典(有時太好的東西反而會壓垮你,讓你堵住),但它們慫恿,煽動,勾引,拿手肘頂頂你要你也對世界舉手發問。我從小沒有預期自己要走這一行,而這幾年也愈來愈說不明白寫作到底有什麼道理好說又或者算是一件什麼樣的工作,向來也很反對某種將藝術與創作者神聖化的傾向,但如果這當中,有一件好事,或許不只在作品本身,而在於作品如何激起更多更多春夏秋冬的表達,這些表達有些我喜愛,有些我無感,有些我十分十分地厭惡,可是當它們齊聚,顯得這樣莊嚴。
(刊於2020台積電文學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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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的城市嗎?」
剛走出電梯時還不太能相信,站在窗前往下望,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各自發出溫暖的光。摘下眼鏡,再重新戴上,細細密密的,整個城市在腳下展開如無人整理的野草地,花朵露水,小蟲與小獸的眼睛,在夜裡高高低低的亮,光是看著,就給人溫柔卻又牽絆疼痛的感覺。
這就是我們的城市啊。我茫茫然的想,轉身離開電梯前的落地窗,走向另一側的露天瞭望臺。這裡是城市的最高處,人造的摩天樓上闢出了一層,專作觀景的生意,裝潢簡單,播著爵士樂,吧檯那邊也賣一些酒精飲料,但空氣裡瀰漫著的卻是薄荷的氣息,有人輕輕搖頭晃腦,不算是跳舞吧?比較像是正陶醉的講著什麼大道理給人聽。或許是擔心影響觀景,室內的燈光特意調暗了,看不太清楚腳下的動靜。我有點緊張,隨手掏了口香糖放入口中,一邊嚼著,小心翼翼繞過人群,聽見此起彼落、壓低音量的談笑聲與小小的驚呼,像是流星。隔著流離的光影,彷彿受到感應一般,我看見了羊,徘徊在通往瞭望台的門前踏著腳步,閃避小跑步經過的興奮人群,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那幾乎也是我的樣子。只是我已經學會不將那樣的自己顯露出來了。我將手插在口袋裡,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羊,推開門,帶著羊走上露天的瞭望台。秋日的第一波冷鋒剛過境幾天,這是鋒面與鋒面之間稍稍回暖的日子,乾燥、和煦而沉靜,走在涼意淡淡的夜裡,格外有一種時間悠長的感覺。瞭望台上此刻一個人都沒有。我低頭看了看羊,羊則轉頭望著門內說話調笑的人群,偏了偏脖子,眨著溫馴的眼睛。哎,所以大家上來瞭望台,不是為了看夜景嗎?
有些事情是必須慢慢回答的,急著想知道結果的話,很容易誤以為那些問題沒有答案。我與羊呆了一會,回過神,轉身往前走。瞭望台不大,不多久我們就來到瞭望台的邊緣。晚風呼呼盤桓,風勢不大,但有力量,好像氣鼓鼓在質問靠著欄杆向下望的我們。但問什麼呢?羊不由自主的往我靠近了一些,兩耳平貼著,什麼都接受了的樣子。風持續吹著,給人壓迫、催促的感覺,像是懊惱但沒有惡意的人衝著我們自言自語,一開始有點嚇人,但其實就是不擅言詞又忍耐太久,急急說著委屈的話罷了。
口香糖在我的口中散發著青草的氣味,讓我覺得我和羊非常相近,無害,樂觀,但也因此格外壓抑。我們都是被城市好好豢養著的那種人。每天專心生活,每天努力和人笑著互動,進退得宜,希望被喜歡,偶爾才流露出一點關於小花雜草的心碎難過。但我們真是溫馴的嗎?還沒長出犄角的我們,真的是善良的嗎?
什麼是善良呢?我在羊的身邊盤腿坐下來,輕輕摸著羊的前額,小聲說話,假裝那就是我的羊。還好嗎。一切都還好嗎。羊瞇了瞇眼睛,轉過頭注視著我,我能清楚看見在羊眼中的自己:黑漆漆,圓圓的,彷彿魚眼鏡頭所拍下的我,平凡溫和的笑容,彷彿沒有脾氣,寵物一般帶著有點可愛的滑稽感,但那樣深邃的黑裡頭,好像又透漏著什麼流動的、難以捉模的東西。
這是一個溫暖的城市,住在這樣溫暖的城市裡,我應該成為一個溫暖的人。我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站在起風的高樓瞭望台上,難免有些猶豫和脆弱。我看著羊,羊的眼睛濕濕的,很深很深,每一次眨眼,都像就要流淚了。羊也有沮喪的時候嗎?站在這樣的高樓上,會不會也想起什麼傷心的事情?以前曾在電視的動物頻道中看過和他外型相仿的同類,憑著不可思議的攀岩技巧爬上陡峭的山坡。為什麼爬那麼高,我已經不記得了,應該不外乎躲避天敵或者覓食,還是……還是也和人一樣,有什麼說不出來的理由呢?
轉身看看隔著一段距離的玻璃門內,曖昧柔軟的音樂和人群已經看不清楚了。隱隱約約的音樂和燈光,似乎離我們非常遙遠。秋的夜空好高好高,彷彿沒有盡頭。
整個秋天,好像只剩下羊和我了。羊站在上風處,晚風吹著他的鬃毛,輕輕碰觸我,好像非常寂寞。不知道為什麼,那若有似無的觸感,卻帶給我巨大的幸福和溫柔。
───〈現在我們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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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
(兩個問題想請教,非常感謝!
Q1.用噴筆上底漆補土之後,最快等待多久就可以上底色?
上完底色後又多久可以上主要色系?最後還要等多久就能上透明亮光漆?
排除濃度問題和上漆厚度,想知道大概時間,
或者有什麼方法能檢驗乾燥?然後進行下個進度
Q2.田宮六角瓶膠水快見底了,立成90度刷子才能沾到膠水,然後膠水又很濃,
請問要用什麼溶劑稀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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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9.25.213
看來我還是急躁了點,沒經過瀑布底下的修行(???)
※ 編輯: kyoforever 來自: 114.47.69.224 (10/10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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