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你可能就不會讀到這篇文字。世間的事往往以某種你無法覺察的方式進行平衡,最近的功課是臣服,我願意臣服於我的身體,我願意臣服於宇宙想要告訴我的事,接下來的時間,我保留給一位電影大師,今晚是和他長夜對話的時候,如果有產出文字,屆時再分享給你們,晚安。
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會出現幻覺,小時候因為常氣喘,為了撐住自己瘦小的身體不被死神帶走,我的意識發展出奇特的幻覺模式,我可以在清醒時產生幻覺陪伴自己可能是被故事籠罩,可能是一個人或一群人來陪伴我。
原以為這種現象早已離我遠去,可這二天的嚴重腹瀉和虛弱症狀又把我帶回那個幻覺世界,我會在清醒時宛如夢遊,感知圍繞在我身旁的奇異幻象,睡眠時會出現限制性的思維,好比做著邪教集會般的夢,跟一大群不認識的人進行各種儀式行為,類似跑到某個宗教團體的信徒身上,從他的眼睛看到群眾被暗示後瘋狂的舉動。
醒來一邊向妻子述說夢境裡發生的事,一邊又覺得自己要被拉回到不屬於此時此地的另一個世界,而且很執著的想要去銀行匯款給詐騙集團,當然詐騙集團也是我的幻覺之一,我會聽見手機在響,但手機並沒有響,有個女人的聲音下指令似的告訴我,如果今晚以前沒有進行轉帳的動作,我的所有不動產將會被凍結,並且進行法院拍賣,天啊,我名下完全沒有不動產,所以這是未來的預知夢嗎?
承受著身體的不適和病痛,又被潛意識的幻覺拉扯,也不能說是完全不好,至少這段時間有幻覺陪同我一起度過,我今天下午還撐著病體去台北開會,奇蹟似的那三個半小時沒有腹瀉症狀,老天爺還是滿眷顧我這個傻子的吧,所以說許願也是很有用的。
感覺廢了的一天,連本書也沒看,精神力無法集中,剛才妻子幫我找出去年九月二十三日看診開的胃藥,好像還剩下二天份,我喝水把一包藥吞進去,接著跟昨日車禍受傷的學生通了電話,慢慢地說話安慰她,妻子在旁邊聽到我安慰的語氣,她說好像也有安慰到我自己,而且我的狀況似乎穩定下來。今天社區管理室收到妻子網購的Panasonic 麵包機,她做了些麵包,剛才打這篇文章的時候,我拿出來咬,慢慢嚼,雜糧系的吐司滿好吃的,還有一種焦香的口感在嘴裡。
本來是十點多我騎車出門幫她買些吃的,回來後,有些可微波的放冰箱,她吃的是九份肉圓和大份的深坑臭豆腐,我暫時不能碰這些東西,經過鬍鬚張也沒有買自己想吃的,覺得沒有那個胃可以容納食物,回到家什麼也沒吃,空腹加上胃逐漸增強絞痛的頻率,忍著忍著,身上還穿著外套,就這樣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睡著,妻子搖醒我,要我上樓回房間睡,這時才想起我有存放去年看診的胃藥,幸好有找到,現在才能一邊吃雜糧吐司,一邊打出這段文字。
現在是這二天最清醒的時刻,我要來做明天去平鎮高中跟學生演講的簡報,還有後天去台灣文學館上選書師培訓的簡報,還有二篇文章要交稿,最近的生活就在寫作,備課,教學,線上指導反覆循環中度過,時間過得很快,愈來愈覺得人生好短暫,但我不會悲觀的,因為還有好多事想做。
唐朝詩人元稹有詩云:
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
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就是在瀕臨死亡的時刻,才會留意到幻覺始終是我的好朋友,但往往那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幫助我回顧小時候歷經的一些艱難,而強烈的求生意志,總會喚起身體內最深層的能量,我應該是在跟那個能量進行對話。病痛是暫時,縱使經歷的過程非常不適,有苦難言,但我會解讀成這是身體在蛻變的階段必經的道路,如繭中幼蟲在一番掙扎後,必得羽化成蝶。
不管是精神面或身體上,承受一定的痛苦,隨之而來是思考的轉變,因為小時體弱多病,所以這些感覺都很熟悉,我總是想著自己隨時會死去,才會馬不停蹄的想一次做很多事,身體告訴我,也不要過度依賴自己的意志力,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不要連休息時間也塞滿工作。我也老老實實地和身體妥協,願意多聽聽它傳達的訊息,總是要到感知病痛侵襲的時候才會想起許多「早知道」。
早知道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你可能就不會讀到這篇文字。世間的事往往以某種你無法覺察的方式進行平衡,最近的功課是臣服,我願意臣服於我的身體,我願意臣服於宇宙想要告訴我的事,接下來的時間,我保留給一位電影大師,今晚是和他長夜對話的時候,如果有產出文字,屆時再分享給你們,晚安。
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2019.05.08 AM 12:42
圖片來源 A Beautiful Mind 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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