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歐快車》(Trans-Europ-Express, 1966)
《去年在馬倫巴》是我最喜愛的電影之一,到看到《去》編劇羅拔.格里葉執導筒的《越歐快車》,同樣是挑戰(當時的)傳統敘事,遊戲味倒更加濃。
其實觀看《馬倫巴》時嘗試弄清楚故事的思考、以至當中不停出現的「牌戲」(「我可以輸,但我經常贏」),似乎都是對我等觀眾的一再邀請,一旦進入,就在遊戲。能稱這種觀眾與創作者的關係作遊戲嗎?《越歐快車》可說更為明顯而全面地用電影媒介去「玩」。
《越》由開始已經在玩:三個火車客傾談,「不如拍一部叫《越歐快車》的電影」,電影隨即開始。映後談指出,這三個火車客正是主創團隊成員!驟眼看來,隨後的「戲中戲」也是這三個人的沿路創作,三人互相對各自創作的情節作評價,甚至因為不合理就說「當我沒說過」「把整段刪掉吧」,我等觀眾旁觀的,莫非就是這段創作過程?
但觀眾看到的「創作過程」,也只能是預先寫好的劇本吧?而在毒販Elias的故事之中,全無意義、完全犯駁的情節有之,亦是因為「火車客敘事」本身使我們相信他們只是在胡鬧——被設計好的胡鬧。於是那些無厘頭的對白與設計竟然如棟篤笑的punch一樣,設計好了,就要你笑。
「我是個殺手。」「職業的嗎?」「不,業餘的。」
那張在酒吧裏沒有洞的「桌球枱」相當有趣,也彷彿在暗示,要確實地在這部電影找出唯一的、最真實的「解」,就如在那桌球枱的遊戲一樣不可能。但當中玩弄敘事與類型,看起來有所關連的「線索」,卻也在在誘惑觀眾作出解讀,觀影樂趣相當大。
用今日時髦的說法,這樣又能不能說是「燒腦」?
另引電影評論學會陳志華所寫的介紹文字:https://www.lcsd.gov.hk/fp/zh_TW/web/fpo/programmes/ccfrr2018/film03.html
//把故事設定在火車上,安排主角翻開印有《神秘賊美人》(1964)小說的 書,卻跟希治閣《奪魄驚魂》(1959)式的驚險懸疑背道而馳。表面上要 說一個犯罪類型故事,結果是不斷顛覆,把類型煎皮拆骨,販毒不是販毒,性虐不似性虐,甚至配上《茶花女》歌劇音樂,故意製造荒謬突兀感覺。//
(圖為《越歐快車》劇照。說「性虐不似性虐」,也可以說「色情不似色情」?不過雖然畫面不算真的色情,但其意識色情倒無可反駁。當然,看着女主角在鏡頭前騷首弄姿,也似在暗合高達所說「拍電影只需要一個女孩和一把槍」這說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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