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讀到馬傑偉教授的【寫給留下來的人】,想起好朋友阿真前陣子考慮移民台灣,「當發生了蘋果日報被迫停刊這樣時代大事時 ⋯」怎麼了?決定立刻離開嗎?「我就決定要留下來。」竟然是這樣子啊!她說,「就是時局壞得太快太急,我突然覺得很想留低,總有一些事情可以做,再微小也好,就算我教到的只得一個學生,還是有其價值。」又想起另一位朋友,他計劃先讓妻女離港,自己單身寡佬留下來,努力鍛煉身體,好好學習,支持同路人,為未來做好準備。
好感動。
這陣子大家都很灰心、很沮喪,連自由表達想法和感受都彷彿變成很危險的一回事,或許不需要說話太多,只要簡單一句「我聽到,我知道,我明白」,大家就有繼續撐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馬教授的【寫給留下來的人】,值得好好細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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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P08 |2021-07-04
【寫給留下來的人】/馬傑偉
在醫院任職的舊同事,屬於移民誘因最大的一群——中年、專業、已婚、有孩子在學。他傳來短訊,慨嘆移民走難,變成了強勢話題;留下來的人,被描繪得最多的只有兩類,一是港豬不理世事,二是陳義甚高的有心人。舊同事沒有去意,他不是港豬,也不是義士,不多說時代責任的高調。大部分像他那樣的普通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留在香港,卻在移民熱話之中不見蹤影,其實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
上周四,《蘋果》出版最後一份告別號,我的傳媒朋友比較多,臉書一片愁雲慘霧。星期五出海浮潛,早前約好的,卻碰上新聞自由的黑暗日子。同船十多位朋友,似乎完全不受時局影響,在無人的小島開派對,吃滷水鮑魚,嚐冰鎮鳳梨,高唱懷舊金曲,情緒高漲,一片歡樂,與我社交圈子的壓抑與鬱結,對比有若雲泥。我站在沙灘上,灰雲天,水清見底,想起一個個獄中的朋友,回望這一群把忌廉蛋糕塗在臉上作樂的新朋友,一陣詭異的情緒湧上心頭,「個心好實」;多少人為香港承受苦難?又有多少人心中已經忘記了香港的創傷?
但回過神來,今天我離開同溫層,同船都是新相識,社會背景殊異。憂國憂民,為信念作出犧牲,是一撮人。普羅百姓,才是大多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何有於我哉!」近年港人在社交場合,都避談政見,我根本不知道這群風騷快活人,心裏對香港隕落作何感想。他們留在香港,如常生活,遊山玩水,郊野秘景,他們如數家珍。只不過十多人,當中有美食家、攝影師、山藝專家。途中有人大聲吐出「蘋果日報」四個字,我一驚,暗忖下一句是「抵佢死,停刊天下太平」,還是「我買咗一份留念」。怎料他說,「呢條路線,記者介紹過㗎!」自由、法治、子女教育,是不少中產家庭的核心價值。但眼前這一群,50到60多歲吧,自由和法治,不一定上心,但好鍾意香港奇妙地景,他們嚴格實行帶走垃圾的環保價值。
沉默的大多數 各自活出信念
最近回中大午膳,遇上一群舊同事,久別喜相逢,嘻嘻哈哈,聲浪之大,幾乎整個餐廳的食客都聽到我們大放厥詞。我在中大多年,最親近的不是教授,而是一眾supporting staff 。我問,「你哋幾時移民?」他們答得很爽快,又大聲,還在笑:「冇錢移咩民呀!」打工搵食,解決3餐,柴米油鹽,是日常的主體。對他們來說,留在港可以預計,移民反而風險更大。他們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港豬,在安全範圍內,會關注,會批評,只不過不想走、或走不來。其實這一群有態度、有政見,但生活更重要,他們留在香港,用他們的民間智慧,適應新香港。
中產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走定唔走?去邊度易適應?稅務、樓房、教育、就業市場,討論區有答有問,流量驚人。然而,香港還有一大群留下來的人,有若干的一部分是「小確幸」,天真的認為,我不理政治,政治不會拍我的門。也有相當的一部分,如常生活,你卻不能把他們簡化為「港豬」。《蘋果日報》最後一期,100萬份,賣清光,排隊的人不計其數。蘋果結業,大樓內的植物要人「領養」,同樣是排長龍,很多人「拔刀相助」。阿布泰被針對,排隊支持的都是普羅大眾。留下來的人,用自己的方法,活出自己的信念,審時度勢,不想以身試法,沉默,但心裏仍然堅守信念。
盼望是心念 心念不犯法
有一些親屬,政治價值觀不同,愈來愈少見面。我也有一些完全不理政治的親屬,如常看TVB,追劇集,《愛回家》情節滾瓜爛熟。移民對他們來說很遙遠,但談到社會不公平的政治事件,他們會彈一句,「呢班友,有牌爛仔!」是非黑白,看得清楚,只不過他們不選擇移民避政。考慮移民的朋友,眼見形勢急轉直下,香港每日在滑坡下沉,必定忐忑不安。這篇文章暫且不談移民心事,集中談一談留下來的普通人,大家如何共謀對策。
時有勢,勢難擋,水勢洶湧,很難逆水行舟。今天時不我與,唔好同呢個惡時勢鬥力。退一步,以靜制動。不准我說話,我就暫時不說話。要拉要鎖,我現在就不作拉扯。我老婆的經驗談:她做職業治療,有一段時期,甚得某專科主管歡心,受重視,江湖地位高,醫生們都樂於轉介病人。幾年後,該專科換主管,新來的,完全不買馬太的帳。我老婆精明,把精力放在其他領域,擴闊專業範圍。過幾年,風向轉,她的部門又派上用場。
中國與香港目前的時局,超高壓而不穩定,唔知幾時變。時勢有順有逆,起伏難測。今天留下來的人,耐心等,如此極端的時勢,一定會變。可能轉好、可能轉壞,無論如何,盼望就是力量,盼望有一天,去與留的人,喜見香港重生。想吓啦,希望在明天。盼望是心念,心念不犯法。
「我聽到,我知道,我明白」
自覺保持身心健康,對留下來的人,至關重要。要等到、看到時勢逆轉,多運動,操fit 啲,每天半小時,跑步、游水、健身單車,操練身體,要有體力抗衡主流大勢。不必把心理健康想得神神化化。有鬱悶、有心事,就搵朋友開解一下。參加課程,裝備自己,修練更強大的心力,可面對留在香港每時每刻遇到的心理衝擊。香港的心靈自強運動,正在默默形成。30 多年未見面的牧師在大嶼山相聚,他說有心人正在照顧心靈創傷的年輕人,在教會體制之外策劃安全網。身邊也出現不少民間舉辦的細胞小組,互相扶持,共渡時艱。我自己每兩周參加的疫情支援聚會,不經不覺舉辦了40多次,大家坦誠分享,同行同在,就是力量。這一類的群組,為留下來的人,加深生活的勇氣。
最後,找尋自己可以努力的方法。在一個社會生存,無論環境多惡劣,若能發揮所長,觀感會完全不一樣。留下來的人,可以做什麼?自救、助人,你和我都可以,就單單是立願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做一個更有慈心的人,也會令你活得更有意義。被辭職的傳媒工作者,靈活變通,轉行做拉麵師傅、電器銷售員、潛水教練、電競KOL ……找一個自己可以發揮的生存方式,連結你在身邊可以接觸到的同路人。生活上,若找到自己可以出力的位置,就更容易節哀、順變,避風頭,隱於市,在廢墟中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移民或留港的理由。文章寫到最後,我就談談自己的想法吧。我今年61 歲,健康活躍的年日,只剩下十多年,移民心理負荷大,兩三年才可以settle down。我人生的quality time又短了一截。留下來,代價是要承擔香港淪喪的心理創傷,自忖還應付得來。另一方面,留下來在香港經歷時代變化,用不同的方法表述記錄出來,又可以與有需要支援的朋友接觸,患難與共,留港有確實的意義感。
這個星期大家都很難捱,朋友在群組寫了一段心聲:
「我執起筆想寫,但不知從何寫起。
想叫,想大叫,想大聲地叫,想找個樹洞大叫,想找個山洞大叫,想聽到回音,想你知道我在大叫。無言是外在的一種狀態,心裏卻翻起千層浪。
想聽到遠方有道聲音給我說:我聽到,我知道,我明白。」
然後大家一起留言回應:「我聽到,我知道,我明白。」就是這樣簡單的分享與聆聽,給予彼此莫大的安慰和力量。
(完稿後發生了銅鑼灣悲劇,鮮花與告票,仇苦深結,說不出的劫難,我們聽到彼此,知道彼此,明白彼此。)
叫我野孩子小島人生 在 郝明義Rex How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與萬島之國的兩位作者對話】
2019年10月,我在法蘭克福書展的挪威展位上看到繪本《我要和你在一起》,雖然不懂挪威文,書中的圖像明亮、瑰麗,魔幻又寫實,混合了繪本、圖像小說與拼貼畫的多種層次,一眼看見就著迷。讀了翻譯出來的文字之後,又給故事擴增了縱深。
出版後,我透過視訊訪問繪圖作者史提恩‧霍爾(Stian Hole)與文字作者辛娜‧雷雅(Synne Lea),請他們聊聊這本繪本是怎麼發展出來的。他們談得很誠懇,對創作者很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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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你們住在同一個城市嗎?怎麼認識的?
史提恩‧霍爾(簡稱「史提恩」):對。都住在奧斯陸。我和辛娜在做前一本給兒童看的詩集的時候認識,一起合作的。很榮幸。那之前,我讀她的一些詩就印象深刻,她的詩句奇異又浮現影像。她寫給青少年的小說也很好看。因為我們都在同一家出版社出書,所以有一位編輯就把我們拉在一起合作了。
辛娜‧雷雅(簡稱「辛娜」):我也是在合作之前就注意他的繪畫很久了。我很喜歡他的畫作總能從各種不同角度傳達訊息。
郝:挪威是個萬島之國。請談一下海洋對你們的影響。
辛娜:我們在地球的北方,面對海洋有很複雜的感情。一方面,海洋是我去尋找平和(Peace)的所在,讓我們感受到力量,但海洋也讓我覺得脆弱,是失去我們所愛的人之處。
史提恩:我同意辛娜所說。人類最早就誕生於水中,所以水和人類的關係是很密切的。我也覺得海洋的啟示就是人生是一個旅程。談到水,都是用流動(Flowing)這種形容,就像人生。台灣呢?你們是在海洋中啊。
郝:噢,這話說起來有些複雜。台灣雖然在海洋之中,但因為一些歷史和政治原因,反而大部人不會親近海洋。就像我們雖然是全世界最大的遊艇生產國,但是沒多少人駕駛遊艇。你們自己成長的過程中都常划船嗎?
辛娜:小時候每年都要划兩個月。划獨木舟。現在也是,有空的時候就找個小島划過去,待個一天。
史提恩:我到現在也是。我在海邊有個木屋,會帶小孩去。和他們一起划獨木舟。
郝:我很喜歡其中有一張許多島嶼是人的臉孔,浮在水面上。文字也很好:「只要妳一直划著船,島就來來去去。就像跟朋友在一起一樣。」
史提恩:很高興你喜歡那一張。
辛娜:我也喜歡那張人臉島。島嶼和人是相同的。每個人是孤獨的,但也是互相相守的。島嶼也是。
郝:你們是怎麼共同創作這本《我要和你在一起》?
史提恩:我們開始只是互相用電郵傳了些想法,一些心底的話,一些文字和圖像的草圖。到最後,這些材料大多都沒有出現在書裡。你也知道,講故事就像是在組拼圖,或是在進行一趟探索。《我要和你在一起》也是一趟探索,有些脆弱易感,但也充滿愉悅。
辛娜:從許多方面來說,跟史提恩合作都是很美妙的。就一名文字寫作者來說,能和他這樣的繪者一起發展一個故事,可以說是一種解脫。我可以講一個光靠文字講不出來的故事。在工作的時候,我可以觀察,也可以被觀察。
這使得我可以嘗試用一些我很喜愛,但是如果沒有他的支持和圖像的延伸,我不敢使用的文字。我在寫作的時候,會覺得更自由,更勇敢一些。
郝:最早是誰的主意?
史提恩:不記得了。因為我們就是在不斷地討論中萌生了這個故事。像是在組拼圖的時候不斷地出現新的組片,也像是在划船的時候,看到海上有些景象出現,又消失。記得我們最早討論過這是否應該是一個難民的故事。但辛娜想把她自己投射進來。
辛娜:因為我們合作過一本書,彼此已經很熟,這使得我們在發展故事的時候,像是把許多私人的事物都攤開在桌上彼此分享。這也很像是在和親密的朋友對話,彼此引發對方把心底一些話講出來。
在這個過程裡,故事會不斷地改變,成為一個新故事。開始這是爺爺跟孫女兩個人的故事。後來加進弟弟這個角色。
郝:你們這種溝通的創作模式,對許多人都是夢想之境。請再多說一些合作的細節。
史提恩:我知道這是很難得的。我遇到辛娜就知道。她有很好的理解力,又十分開放,這就讓我們的探索可以自由進行,在過程中不知道會發展到哪裡。很有意思。
不知怎麼,在我自己創作的許多繪本裡,文字往往是一個地基,然後圖像建構於其上。但是和辛娜合作不一樣。當我傳給她一張草圖之後,有時候她會重新改動原先傳給我的文字,有時候她會加幾句新的文字,為那張圖打開或是擴大新的視野。這個過程把我的感官磨得十分敏銳。我也發現繪本可以是一座遊樂園,讓文字和圖像進行對話、遊戲的遊樂園。我希望這本書也可以打開讀者的回憶、好奇,並且讓感官啟發新的作用(alertness)。
辛娜:對我來說,寫作的時候,聆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史提恩是很會聆聽的一個人。他看到我寫出來的一些文字的時候,他所理解的往往比我想要表達的還要更多、更好。然後,他就會用他的畫,用他自己的角度來回應。我們就這樣彼此反覆來回,我相信這部作品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發展出來。
郝:你們合作的模式真令人羨慕。請史提恩舉一個例子來說明。
史提恩:我們一直在改。一直在想如何合作。並且不要兩個人都講同樣的事。我給你看這一頁。
郝:我記得,爺爺講夜晚和口袋的關係。
史提恩:你記憶力太好了。
郝:不是我的記憶力好。是那一句寫得太美了。
史提恩:對。非常美。辛娜寫:「爺爺覺得,把夜晚想成是他最好的那條褲子裡最深的那個口袋,是有好處的。」我看到這一句的時候,覺得太美了。那我該怎麼表現呢?我總不能畫一個褲子,或一個口袋。
我一定要畫一個可以和文字相搭,但是和文字又不一樣的畫面。我從夜晚聯想到夢境,再延伸,再延伸,就畫了這一張。但這是圖像從文字延伸出去,一方面要夠遠,另一方面又不能遠到完全不相干。這也是創作中探索的樂趣。
郝:這是你一向的畫風嗎?去年十月,我是在法蘭克福書展的挪威展位上看到這本書。當時只有挪威文,我完全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但是光看圖像,就深為著迷,就想要出版這本書。我覺得你在這本書裡的圖像創作,混合了繪本、圖像小說、拼貼畫,很喜歡。你怎麼發展的?
史提恩:我繪畫的技術是混合的。主要是電腦繪圖,但也加上拼貼。這些混合讓我覺得很快樂。創作這本書,又格外快樂。因為和文字進行對話,因為辛娜的文字有許多層次,所以我畫起來也混合了許多層次。加上蒙太奇。
我覺得繪畫最重要的就是要覺得自在(freedom)。不必擔心對不對(right),不必擔心是否別出心裁(clever),只要享受創作的樂趣。那是最重要的。
而我們之間,不是她寫了字,我畫圖。是我傳些圖,她傳些字;她傳些字,我畫些圖。像是對話,彼此刺激對方的靈感。幸運的時候,就有些完全沒意料到的很美好的東西出現。
郝:那辛娜,妳呢?妳也舉一個例子來說一下因為史提恩的圖,而激發妳的地方?我很想聽妳說有時候會變得更「勇敢」,是怎麼一回事。
辛娜:剛才說過,這個創作過程像個「旅程」(journey),我們在過程中也不知道會去到哪裡。過程裡,我也把故事講給我的孩子聽,發現他們不滿足於只是告訴他們一些簡單的答案,像是「放心吧,不會有很壞的事發生」。我要另外想,要很誠懇,很真誠,但也會讓他們思考。
而史提恩是一個很棒的人。我可以相信他,在這個過程裡告訴他一些我心底的話,不會和任何人說的話。有時候,我會說一些自己在人生中遭遇的困難,也在這個過程裡覺得可以化解了。
我自己很喜歡的,是到最後我知道怎麼表達了。爺爺說,我不會永遠在這裡,但是我的某一部分(parts of me)會。我會死,但不是今天。
史提恩:辛娜投射她自己的那個小女孩很棒。我可以從那個小女孩身上看到我自己的童年。
有一個場面,是爺爺告訴她,有一天妳可以擁有我的東西。這個那個,船,所有的東西。小女孩在那個時刻,意識到有一天輪到她要自己做她爺爺在做的事了。那是我自己記得很清楚的時刻,一個有點嚇人(scary)的時刻。所以她大叫,她不要,她不要這個,她不要那個,她只要和她爺爺在一起!
郝:是的。我們也很喜歡那個場面。所以書名我們沒有用挪威版的書名《你和我》(Du og jeg),而是用了那個小女孩在那時說的那句話:「我要和你在一起」。
辛娜:太好了。
郝:此外,書裡還有一個場面很令人感動。就是女孩和她弟弟的對話。她弟弟問她,如果有一天他在海上太遠,回不了家怎麼辦?她說她會去救他。然後,她弟弟一直質疑她能做到這個嗎、能做到那個嗎?她弟弟說他會害怕。她回答:「如果我知道你害怕,我就不會害怕。」接下來她和弟弟的對話,十分動人。
史提恩:我同意。今天早上我也重看了一遍這本書。讀到這一段也是覺得特別感動。
> 「剛才妳說什麼? 」弟弟問。
> 「如果我知道你害怕,我就不會害怕。」我說。
> 「那,妳不用再害怕了。」弟弟悄悄地說。
> 「我很害怕。」他說。
因為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不能兩個人都一起害怕。所以他和他姐姐這麼說。那是真實的。是人生。即使這是個虛構的故事,那還是真實的。
辛娜:每一本書都有太多寫法,沒有所謂對不對的寫法和讀法。這本書是有關成長的故事,他們的收穫(gains),他們的失落(losses)。每次在失去什麼的同時,也會獲得什麼,得到了一個從不同角度觀察這個世界的機會。不能不看,你所看到的;也不得不學,你所學到的。我雖然不能有跟你同樣的感受,但是可以在你有這個感受的時候,和你在一起。
郝:這本書創作了多久?花了多久時間?
史提恩:你記得嗎?一年?
辛娜:比一年還多些。
郝:在挪威,書店裡如何陳列這本書?
辛娜:會在童書區。
史提恩:這是一本適合任何年齡讀的書,但書店總想按6-9歲,或9-12歲來分。他們很難接受一個繪本給大人看的樣子。台灣的情況?
郝:類似。也有同樣的苦惱。那今天謝謝你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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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你在一起》MV:https://bit.ly/2AttqTu
叫我野孩子小島人生 在 宜蘭縣議會議員陳文昌服務處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下一次開學,台灣高校里就沒有陸生新生了。》
#請耐心等待官宣#
前兩周,一位學弟在公眾號後台問我,學姐學姐,請問該怎麼報考台灣啊?我的思緒一下被拉到四年前,赴台就學前人可供參考的資訊不多,我一邊備戰高考,一邊纏著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去台灣讀書的學長,追問他一切關於台灣的消息。
那時候的我,還未磨去虎牙尖尖,單純、冒著傻氣,對未來有無限的期待。
我想找陸生招生網,來告訴學弟該怎麼做,結果輸入「陸生」二字,跳出來的居然是「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名錄」、「陸生野生動物保護條例、「陸生哺乳類動物」雲雲。
嗨,我都忘了,陸生這個詞,若不是處在兩岸語境中,還真的很難反應過來是講什麼東西!陸生,是指從大陸去台灣念書的學生。我,是其中一個。
本想找說明文件,卻發現今年的招生須知寫著:「請耐心等候官宣」,我當時以為還沒更新,就回復學弟,你關注這個網站,偶爾上來看看。我當年是四月份留意,五月份報考,成績出來後填報志願。注意哦,一旦填報台灣學校,則以台灣志願優先,大陸志願會無效哦。
我讓他先好好復習,拿下分數才是最重要的,他給我發了好多個感嘆號,說好的!這樣朝氣蓬勃,我真為他高興。鳳凰花開,畢業季後,九月份又來了,下次回學校呀,大學里又會出現很多追著我們問長問短的可愛小大一了!
#此陸生,彼陸生#
昨天,好多人發私信問我,「你看到這個了嗎?」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暫停2020年陸生赴台就讀試點工作。
其中談到疫情和兩岸目前的關係形式,「對已在島內高校就讀並願繼續在台升讀的陸生,可依自願原則在島內繼續升讀。」
「升讀」?讓人困惑,是指現任陸生大一升大二,還是說現任陸生可以從大學升研究所?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用「升學」呢?「自願」又作何解,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看到中國在這次疫情中對海外留學生的關懷,我相信官方同樣會保障我們的權益,不想過度解讀,但難免為台灣捏一把汗。
北藝大陸生楊正濃用三年時間,在台灣取材並拍攝了國民黨老兵人物紀錄片《日暮·歸鄉》。
當時,正濃帶著萌芽的念頭,跟我說自己的這一個想法時,他說:
「我們是新一代的陸生。但要知道,1949年也有一批陸生來台,他們是當年稀裡糊塗跟著蔣介石來台灣的人。我們是可以‘回去’的,而他們,有很多直到離開人間,也不能回到家鄉看一眼。要有人把他們的故事記錄下來。」
我不曾意識到,未來我們不能「回去」的,不是大陸,而是台灣。
山東律師高秉涵爺爺也是一位老陸生,在台灣的這些年,每逢大年初一,便對著淡水河,流淚大喊:娘!我想你啊!而等他終於能回大陸了,母親卻已離開人世。
藝人郎祖筠在節目里說,父親當年跟奶奶說出去買東西,結果一買就是四十年,郎奶奶再次看到他的時候,第一句話是:「這幾十年你給我買什麼好東西了啊?」
我們這一代陸生,對於台灣,
或許沒有這樣撕心裂肺的血淚,
卻像是大人在爭吵中摔壞了自己心愛的玩具。
我們哭,我們鬧,
我們滾地,我們尖叫,
卻不起任何作用。
終於,我們學會了把它默默藏在心裡,在綿長的思念中,以孩子的青澀而天真的視角,跟時代的傷痕妥協,和解,繼而成長。
#亞細亞的孤兒#
我一位對大陸的態度偏激的朋友,他看到新聞後,也很震驚,「天啊!」我說是的,以後學校可能沒有陸生了,等我們這群人畢業以後。
陸生群里有同學說:「真成了一座孤島。」
最近我總是哼起羅大佑的《亞細亞的孤兒》,回想過去一年我看到的一場名為「台灣大選」的狗血鬧劇,因選舉,台灣各族群、世代空前對立,小小一座島,2300萬人,在政治的操弄下,草木皆兵,暗潮洶湧著無解的仇恨和矛盾。我感到難過。
昨夜的陸生,悲從中來。
那昨夜的台灣呢,大家在幹嘛?
台灣被世衛總幹事譚德賽點名,今天,此消息傳到台灣,從官方到民間一陣狂轟濫炸。
「已被罵翻了,不知怎麼了,好像集體瘋狂,不同聲音出不來。」老師如此回復。
台灣好像平行時空,或是被一個真空玻璃罩罩住了,任何聲音都傳不進去,也冒不出來。外界只能看到裡面的人誇張的面容和滑稽的動作,瘋狂自娛自樂自導自演,同時,不斷催眠、消耗與窒息著自己。
台灣昔日榮光何在?傲視亞洲的姿態,經濟的騰飛,城市的浪漫、悠閒、溫情,文化的底氣,思想的開放、包容、人民的幸福、互愛、 所有的所有,讓我難過。
除了島上的異類,真正有感觸的,也只有我們這些在台灣生活過、耕耘過、親身經歷過、並喜歡她的「陸生」了吧。
2016年,我懷抱被兩岸一家親媒體塑造的對寶島的完美幻想而來。但現在,我目睹以上所述,沒有對台灣失望,而只是讓我對她的感情,更踏實而真切了一些。
是的,我對她,多了一層憐惜,彷彿看穿她的弱點,觸碰到了她最柔軟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多想盡自己所能,守護這一座小島。
#悲情城市#
在台北冬季雨夜,我的思緒總是難以平靜。原來,台灣是一座悲情城市。她的基調,其實是微涼、透著寒意、濕嗒嗒、淅瀝瀝的雨季。
一個台灣人跟我說,「台灣啊,只要瞭解它的歷史,就知道它實在是不容易!而如果看著她一路走來啊,也要感嘆一句:台灣啊,實在是不簡單!」
我在無數個徬徨而無助的夜晚,在無數個人生失意的關口,被這座小島的溫存所治癒。
但當我撕開她的微笑面紗,看到她傷痕累累、不斷陷落沈淪不可自拔的時候,我竟是恨自己!
我恨,我恨我只是一昧索取,一昧計較,一昧不滿,卻不能為她做點什麼。我無數次被她拯救,如今卻連陪在她身邊,都不能做到。
我問陸生朋友,你明年就畢業了,那你在台灣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嗎?朋友是個果斷而決絕的人,但那天,她沒有回答我。
我相信,在她搜索記憶的過程,出現在她眼前的所有幸福、溫暖、驚喜、悲傷、懊惱、氣憤,所有「好的、不好的」的集合體,是她與台灣的私事,是屬於她的、宇宙最獨一無二的寶藏。
#陸生來台,最重要的「完成」,不是學業#
年近七十的台灣老師跟我說:「其實你們陸生啊,來台灣,最重要的不是學業。」
官方賦權的不對等,被來自民間額外的照顧與福利所融化,人際交往的無奈,被早餐店老闆娘的加倍關心沖淡,社會輿論的曲解,因寒暑假來自遠方的一句問候而消散;
經受打擊、又被溫暖裹挾,
經受挫敗、又被幸福治癒。
「最美的風景是人。」很多人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因為台灣最美的地方,是她可以讓每一個在這裡生活過的人,在離開前,找到自己最美的樣子。
我們面對的,
除了每個人本該經歷的大學歷程,
論文黑洞,社交壓力,就業困境,
還有一層,
是「陸生」這個身份所賦予我們的,
渺小的個人與巨大的時代對質時,
那浩浩蕩蕩的失重和掙扎。
無論我們是否準備好,就已然被拋了出去,我們要靠細幼四肢,找到著力的平衡,在所能被測量的理性認知域值的最兩極,從中找到人性最「蠻不講理」、最感性的觸動。這是專屬於「陸生」,專屬於我們這群人的功課。
我一直都知道,出現爭端時,陸生總是同時承載台灣和大陸雙重的排斥、謾罵、嘲笑,自我懷疑,兩面不是人,吃力不討好是家常便飯。
填補幾十年前兩岸撕裂留下的巨大傷口,是精衛鳥般幼稚與不自量力,但是我們,從未停止嘗試這樣做。
所幸,我們總是用自己發出的最幽微的光,吸引來了無數的太陽。我們除了手執真理,往往選擇擁抱超越真理的那一份深情。
陸生的學習,除了書本和專業,還有在這特定歷史時空下,進行的一次人間救贖。一次人生的自我完成。
我總是覺得,網絡和現實,也是兩個平行空間,只要意識到這一點,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兩岸的網友從沒見過彼此,卻對對方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我為陸生,為每一個踩在晨昏線上,卻毫不猶豫選擇奔向白晝的我們,而無比驕傲!
我相信,陸生來台,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會「沒有意義」,我們這批人,就是在見證歷史,我們是大筆頭下的小墨點,我們是波濤前頭的細碎浪花,我們精神充沛,我們雀躍明朗。
未來,若有人將每一個陸生的心路歷程寫下來,就是一部兩岸交流真實又夢幻的時代標本。我們來到台灣,就是站在歷史的第一線,並用親身體驗給了自己明確而唯一的答案:光明,一直照亮黑暗。
#我對台灣的態度#
那天M在刷抖音,她說靠,某個中國企業家在這次疫情給美國捐了好幾個億,他怎麼這樣呢,也不看看這一年來美國做的那些鳥事!
我說,其實我挺能理解的。
無論未來,台灣和大陸之間發生什麼,無論兩岸網友有多少過不去的坎,無論台灣人對我們的偏見有多大,如果未來台灣有風災、水災或任何問題,我一定會為她獻上我的那一份,而誰詆毀她,我第一個不允許,我要像守護一座花園一樣,牢牢地守護她。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企業家在美國經歷了什麼,也許在我們看來,美國和中國不夠友好,兩國人並不總是善解人意。
但是這位企業家,作為一個單獨的個人,他有自己的鄉愁。也許他在舊金山遇到了自己的初戀,也許他在華盛頓求學,也許他在紐約度過人生某個重要的階段,遇見改變自己命運的老師,結交伯樂與知己;
他在加利福尼亞看見了美麗的風景,他在曼哈頓經受第一次重創,又重振旗鼓收穫了華爾街第一桶金。而現在,他眼裡沒有別的,他只知道,大洋彼岸,那裡有他信任和牽掛的親人與朋友...
台灣於我,是一樣的。台灣於我們,是一樣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愛台灣,她也是我的故土,我的家鄉,沒得商量,永不改變。我是陸生,我今天是,明天是,畢業了也是。永遠都是。
#為什麼?
#因為台灣給了我回頭的力量
從16年到現在,我目睹了三屆陸生畢業離開,某個八月份的深夜,一位大四學姐發文,說自己此刻就在世新順安街和大坪林的十字路口,看著這條自己來往了四年的路,她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即將要離開了。
大選過後,生活歸於平靜。
我和一位台灣阿姨喝咖啡,她問我:「那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說我希望繼續讀研。她說啊,為什麼,很多台灣人都待不下去了,你怎麼還會想要留下來?
我一下子就哭了。我真的一下子就哭了。我用力撰著阿姨的手,眼淚嘩嘩掉。我說:「因為台灣,給了我回頭的力量。」
我從前很孤僻,和家人關係也不好,不是值得疼愛的人。2018年,我大二,遇到困難,休學了。
台灣朋友若莓一個人從坐飛機來珠海找我。她不知從哪裡幾經周折,聯繫上我初中同學,問到我家的地址。她對大陸一點都不熟悉,從澳門過關,倒好幾趟公交,拖著箱子,在深夜十二點多,帶著所有老師、同學對我的祝福和期待,一堆的小禮物和卡片,來到了我家門口。
神經病!真是個瘋子,神經病!
她帶來老師給我買的一塊香皂,丟給我,讓我把這個臭烘烘的自己洗徹底、衝乾淨,跟她回台灣。我當時覺得莫名其妙,有病吧!我真是莫名其妙,我翻了好幾十個白眼,根本不想理她,也不想讓她進我家的門。
你算老幾啊?
我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憑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在自作多情什麼啊?
系上的老師來大陸上課,特意轉車到珠海,想來看看我。我嚴厲地威脅媽媽,如果讓老師過來,我就再也不出門了!老師知道我不願見面,就手寫一封信寄給我,兩頁紙,滿滿的字。包裹里還有一盒酥餅和一隻保溫杯。
那一年,在我睡覺的時候,我媽總是偷拍我的背影,為了拍到我的正臉,還要聽我的腳步聲,等我出現在轉角時突然咔嚓一下!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是師父和學長姐關心我,大家私下裡跟媽媽打聽我的近況,想知道我好不好。想看看我的樣子。
我慢慢地意識到,
原來有人這麼關心自己,
原來有人比我更希望我能夠好起來。
再回過頭來時,我恍然大悟,這些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對我這麼好,那我的父母、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呢?
他們為我做的,我為什麼感受不到,為什麼都看不到?他們也是這樣無數次被我的冷淡和無情拒之門外,我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是我在台灣遇到的師長、同學、陌生人,逐步打開了我接受他人溫暖的感官。
也許就是要這樣才能「回頭」吧。
我們都要在人生某個時期,
遇到某位長輩,在和他們的相處中,
返照自己與父母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在與他們的交談和相伴中,
理解父輩的用心良苦和偉大無私。
才恍然,能拯救自己於深淵的,不是加倍加量的小白藥片,而是勇敢地接受他人對自己的關心並大聲、大膽地回應!
台灣,就是這樣,安排不同的角色,跟我講不同的故事,給我以「回頭」的力量,讓我修補從前被自己放逐、逃避、得過且過的每一段瑣碎的親情與友情。
#台灣教會我們柔軟#
未來還能待多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更不知道。師父說不信我們師徒緣分這麼淺,我說我也不信,我不信我與台灣的緣分這麼淺。
第一代陸生(老兵)的鄉愁,是悲傷的,疼痛的,是你在這頭,我在那頭,是走向未知與遺憾。但我知道,我們這一代的鄉愁,是恬靜的,是溫馨的,我始終堅信,兩岸共同的未來是明朗的,黎明定將到來。
學期結束,回廣東。
飛機起飛,我俯瞰窗外,開始自言自語:
「台灣,太美了,你要等我回來哦。綠色的,好像衣服的補丁。你們看那邊的海,海和天連成一體了。好長好長的海岸線,看到白色的風車了嗎?農業規劃得真的很好,魚池,間隔在密集的農田之中。看上去非常混亂,實際上是井然有序的。」
「藍綠色的,你們還找得到海和天的邊界嗎?我真的找不到,就好像我在這裡生活久了,我在台灣生活久了,我已經找不到,我,和台灣的邊界。」
「師父說,我前世是雲遊詩人,因為我對土地,沒有依戀感,我從來不會停止自己的腳步,我喜歡到處走,我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想念家鄉,不會想念,這些停留過的地方。」
「是我在台灣遇見的人事物,讓我重新思考,人與環境的關係。因為台灣給我的太多了,我開始感恩,開始重新去看待養育我的每一片土地,所以我是因為台灣,才重新去看待我生長的家鄉,珠海,廣東,甚至於,整個中國。」
「我有一位陸生朋友,她寫了很長一篇文章,我都不記得了,只有最後一句是,感謝台灣,教會了我,柔軟。柔軟?這不是很奇妙嗎,我們離山過海,孤身一人,橫渡彼岸,我們學會的,不是堅強,不是獨立,而是柔軟,柔軟的心,柔軟待人,柔軟待事,柔軟地,對待自己。」
「這不是很奇妙嗎?台灣沒有告訴我,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里要如何武裝自己,她只告訴了我,一個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要如何放鬆自己,舒展自己,打開自己。是台灣,給了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而我現在,用這一雙眼睛,去眺望一整個宇宙。」
「其實剛剛,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哭了,因為我這次回來,最想見的那一個男孩子,我沒有能夠見到,但我哭了一下我就不哭了,因為這小半年啊,我遇見的,新的人事物,使我根本來不及沮喪,來不及悲傷,我活在巨大的幸福感之中。」
「這個時間,是高考剛結束,學生填報志願的時間,有很多學弟妹問我:學姐,我該不該來台灣讀書,該不該去台灣交換?我只叫他們問自己,你們喜歡台灣嗎?」
「如果喜歡,那所有的,無論是政治,經濟,甚至兩岸的矛盾,都沒有辦法阻撓你,因為你喜歡,而只要你喜歡台灣,台灣就不會辜負你。」
「我不會相信網絡和媒體告訴我的一切,我只相信,我懷著巨大的喜歡和熱切來到台灣,而台灣又是如何,用最美好的,最光亮的回饋給我...」
2020.04.10
凌晨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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