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再撐一年，或許就有一片新天空可以讓你自由飛翔了」
即將要邁入夏天，正是汗水及青春揮灑的季節，但對校園裡多元性別的學生，可能還得多等一些時間，此時需要更多溫暖及堅定的力量支持著他。衷心期待透過大家的努力能讓性別平等教育能深植每一個教育工作者的心，營造出性別友善的校園，讓多元性別的孩子都可以在校園裡青春飛揚。
自由，不該是那麼遙遠
[ 演講後的小無力 ]
這學期我去某校演講過兩次。第一次是學生場，第二次是老師場，日期不同，相隔約一個月。我覺得這樣的分流頗好，因為有些話事涉敏感，在學生場不敢談的，就放到老師場深入聊。所謂敏感，是因為在這個學校，有個想要扮女裝到校的男生（以下簡稱A）。學生場那天，A也在，但我沒有特別針對他的議題多說什麼，談跨性別的比例跟LGB差不多一樣。我也沒有點他回答任何問題，雖然中間有一度我察覺到有滿多同學把眼光投向了他。演講後，按慣例我讓大家來索取名片，A有過來拿走我一張名片，不過，至今沒收過他的來信。
面對老師們的分享，講完LGB，我就跨性別部份講得特別深入。先說個前提是，在場約20幾個老師，實際生活中認識同志朋友的，只有一個，無誤，就只有一個老師舉手。一開始做完這個小調查，我心裡著實吃了一驚，到底是怎樣的結構會讓這群老師跟這個議題相距這麼遙遠？
說完跨性別ABC，我把話題轉到跟他們高度相關的學生A身上。我問老師怎樣看待這麼一個學生的存在？有教過他嗎？互動是如何呢？連問了幾題，都沒人要理我，大家面面相覷。後來我直接點名輔導主任，她委婉地請A的輔導老師答覆我。輔導老師說，一開始是學生主動提說他想穿女裝去上學，要請求學校同意，因為沒有前例，所以學校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後來就開了個會，學校輔導室、教官室等行政單位，邀請了A的家長一起去商議。A的家長因為工作之故，其實處理過滿多類似的個案，可是面對自己孩子有這樣的慾望，他沒有辦法接受，並且嚴格限制他不行這麼做。輔導室方面其實是站在尊重孩子的立場，可是，教官室那邊認為如果一開放，會造成許多後遺症，包括：（1）A會受到霸凌；（2）促成某些同學會有樣學樣；（3）其它家長會來抗議；（4）校譽會受到損害。可以想到的壞處大概全都想齊了。最後的決議是，因為A尚未成年，學校就把決定權丟給家長，一切以家長的意見為準，拍板定案。
所以我看到的A，就只是兩撮長了點頭髮往旁邊分，面容、體態也頗纖細，但身上穿的，是套男生體育制服。
最最最最最讓我心驚膽跳的是，昨天的講座，教官室沒有人出席。據說是剛好學生有場集會活動，所以需要有教官在那邊「鎮壓」。主任跟我解釋的同時，嘴邊冒出一抹尷尬的苦笑。
總是這樣的。最需要溝通與教育的人，註定缺席，而我們辛苦的孩子，還會繼續辛苦下去。
最後我問輔導老師，這孩子讀幾年級？「他高二了。」嗯，只能說，孩子啊，再撐一年，或許就有一片新天空可以讓你自由飛翔了。或許。我說或許。
*圖說 / 回程車上的窗外風景。有雨，心微微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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