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章】天涯若比鄰
銀河系內上千億顆恆星,最接近地球的是哪一顆呢?答案很簡單,地球是太陽系的行星,最接近地球的當然就是太陽了!
那麼,最接近太陽的星星又是哪顆呢?
唐代詩人王勃在他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之中寫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現代天文學家也很浪漫,把最接近太陽的恆星稱為比鄰星。
古中國天文學裡,有一顆星星叫做南門二,在現代天文學裡則叫做半人馬座α(α Centauri)。半人馬座α是最接近太陽系的恆星系,因此亦是除太陽以外最接近地球的恆星。現代天文學家透過天文望遠鏡發現,原來南門二是個三星系統,三顆恆星用現代天文學命名法稱為半人馬座α A星、B星及C星。
經典力學有個經典的問題「三體問題」,三個經由重力互相吸引的星體的軌道是不會穩定的。咦,這豈不是很奇怪嗎?太陽、地球、月球也是三個星體、甚至太陽系八大行星是九個星體,太陽系各行星的軌道為什麼會穩定?
答案是:太陽系行星的軌道原來並不穩定!事實上「不穩定」的意思是在數學上沒有解析解(close-form solution),以致該系統長遠下去會趨向混沌。因此,我們要問的不是「穩不穩定」,而是「在多久的時間內能維持穩定」。太陽系能維持長時間穩定的行星軌道,是個天文學難題。
太陽系內除太陽外最重的星體就是木星,因此擾動各大行星的軌道最大貢獻就是來自於木星。不過,即使木星是最重的行星,其質量亦只有太陽的0.09%,而不同研究指木星對地球和其他行星造成的擾動時間尺度各有不同。有些研究指擾動與太陽系年齡相若,因此太陽系能維持穩定。無論如何,事實是太陽系的穩定程度已足以讓地球在過去幾十億年間演化出生命。
而半人馬座α三星系統亦一樣,雖然在數學上最終都會趨向混沌,但因為其三顆恆星的排列,使它們能維持一段相對長時間的穩定軌道——半人馬座α A和B星以約80年的週期互相環繞共同質心轉動,相距介乎11到36天文單位之間,而C星環繞A、B兩星轉動的軌道則約13,000天文單位遠處,公轉週期長達55萬年。因此可以近乎看成是半人馬座α的(A、B星)與(C星)的雙星系統。
而半人馬座α C星在現階段正好位於靠近太陽系的一邊,因此比其餘二星更接近地球,天文學家就引用王勃的詩句,把它稱為比鄰星。比鄰星是一顆暗淡的紅矮星,至今發現了兩顆行星,叫做比鄰星b和比鄰星c,因此也是最接近地球的兩顆太陽系外行星(exoplanet)。
從我們的太陽飛到比鄰星要多久呢?這要看看它距離我們多遠,以及我們飛得有多快。比鄰星離太陽大約4.24光年遠,光年的意思是光線在一年之中走過的距離。所以,如果我們飛得像光一樣快(一秒鐘能夠環繞地球跑差不多八個圈),我們只需要4.24年就可以飛到比鄰星了。
之不過,人類的科技還未進步得足夠在短時間之間把太空船加速至光速。人類所造迄今最快的太空探測器是美國太空總署的柏克太陽探測器(Parker Solar Probe),它的速度達到時速69萬2千公里!試想像用這個速度從香港出發,只需要67秒就能夠抵達美國紐約!然而,相對於時速10億7千9百萬公里的光速,柏克太陽探測器的速度可只能算是「龜速」,需要飛超過5千8百萬年才能抵達比鄰星。
不過,以上計算都是以地球為準的。可是,愛因斯坦發現的相對論告訴我們,當我們的速度越快,相對於靜止不動的其他人,時間就流逝得越慢。如果我們與柏克一起飛往比鄰星,相對於在留在地球上用望遠鏡看著我們的人,我們可以節省0.0001%的時間,即大約比5千8百萬年提早10年就可以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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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除夕跨年,又到了我們爭着回顧和展望之時,又到了我們遺忘三百六十五天前我們也曾經紀念和遺忘了紀念。這是甚麼回事?是年之死。年在甚麼時候死了?年在我們不再以年數算自己的日子時死了。
當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學期清楚地間隔了生活,我們清楚那些事件在哪一年發生,清楚中三時愛上這個他,中五時愛上那個他,直到我們不再畢業的時候,這個他、那個他、哪一年相遇、哪一年相別,自己也弄不清楚,甚至連自己的歲數都要加減一輪才有答案。你的年月如此矇朧,跨年的堅定倒數聲就如一根又一根倒刺被拔走,似有還無的痛感提醒着你:原來年是存在的,新年快樂!然後年曾經存在過。
當我們不再清楚哪件事在哪年發生的時候,就會任意地竄改自己的歷史。值得紀念的日子愈少,記憶的妄為便會愈加嚴重,是紀念日讓人找回自我在時間線上的相對位置,但試問一首通篇只有休止符的樂章又該何從奏起?John Cage的《4分33秒》回答了,長久的休止等如雜噪、咳嗽、不安與暴動,首演之際,觀眾覺得被作曲家玩弄了一大場,差點把台拆了。不過,奇怪的事發生了,當《4分33秒》再次在演奏廳「奏起」,觀眾們居然安份守己地呆在原處,沒有踩台抵制,還臉帶微笑欣賞這無聞的4分33秒。很簡單,因為他們自問清楚這個把戲,誰焦躁誰就無知,誰安靜誰就高雅,但真正的笑話卻在後頭——在座的這麼多位不正是一生笑對自己無聞的一生嗎?
所以,《4分33秒》只有首演才算成功,敢於騷動抗議才稱得上是一個人。他們抗議,是因為自覺浪費時間;往後不曾抗議的觀眾,則自覺這4分33秒沒有白過。孰是孰非?或者他們在等鼓掌的時機,他清楚休止始終會完,下一曲即將奏起,恐怕沒有人笨得會大喊安哥。可是,跨年正是如此,煙花璀璨過後,安哥的是沉默。
不過,年又沒有這麼難過,因為很快又過年了,接踵而來的節日讓我們感覺到時間是前進的,五十二個星期日給予人五十二個盼望,但終歸凡人並不擅長紀年,花了大半個月才戒得掉在日期欄寫上往年的年份。地球公轉一圈,動物只知四季,只有人知道年,知道年的人又少之又少。誰起得1994?誰記得2006?何必在意?
沒錯,我們都拒絕在意。不在意,日子才過得輕鬆,在意就會沉重。
最深刻的年份,大概是我們的生卒,鑿在大理石上,年年復年年,終歸也會無人紀念。她霎時察覺到這人生的悲涼,使勁地用濕布擦走年字上的殘垢:「我不知道還可以來看你多少次了……你走了,我們的共同記憶少了一半,餘下這一半,我守得多久就多久吧……」
記憶沒法對抗虛無,卻是我們對抗虛無的唯一武器。她記起那年相遇,滿懷欣慰,因為她記得一清二楚,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年弄丟。
P.S. 我很喜歡《愛樂》的這一段,覺得它很適合今天,卻怕這本小說最終沒法面世,只好焦急地先借你們的記憶留住──2017年的最後一天。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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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首本小說《地球另一端》序言書室有售,亦已接受網購,每本連郵費港幣$75,歡迎inbox洽訂。下一本小說《捉姦》亦即將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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