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還不知道..... 水庫、火車頂都能蓋!5個海內外屋頂光電案例,本土企業不輸蘋果 (12/29/2020 天下雜誌714期)
(文 劉光瑩 林綺薇)全球企業紛紛宣示淨零碳排與再生能源目標,但綠電究竟在哪?
製造業是台灣用電大戶,用電超過56%。然而,地球公民基金會主任蔡卉荀,透過衛星地圖及民間空拍影片指出,從工業區到科學園區,八成以上建物沒有安裝光電。基金會進一步盤點,光產業園區屋頂,就有2.3GW(百萬瓩,即十億瓦)的潛力。
領先世界腳步的蘋果公司及豐田汽車,都高規格從自己做起,讓光電優先去到屋頂,而非侵佔農田綠地,才能夠兼顧綠電需求又照顧環境。
1.國瑞汽車自建屋頂光電,蓋出4座大安森林公園
在桃園楊梅物流園區內,國瑞汽車有座面積超過一萬坪的太陽能光電場。
這些太陽板不在農地上,而是在廠房的屋頂上。
2018年建置完成的屋頂光電場,裝置容量3.4MW(百萬瓦),一年可發電320萬度,相當於減少900個小家庭的碳排放量,也等於多蓋了4座台北大安森林公園。
此案場不僅是北台灣非能源業者建造的最大屋頂型太陽能光電場,更是豐田(Toyota)亞太地區總代理第一家。
國瑞為什麼要做屋頂光電?其實,跟2015年的巴黎氣候協定有關。
國瑞汽車日本母公司豐田集團,在巴黎協定後許下承諾,全球豐田工廠自2019年起,每年至少要減碳3%。
豐田更要求,全球生產工廠,2025年要達到35%的電力來自再生能源。
大方向一訂,全球都得動起來。
國瑞股東和泰汽車協理劉松山說,這一方面是母廠要求,再加上台灣政府鼓勵,「裝上屋頂光電板後,發現室內溫度平均降了兩度,這是意外收穫。」
和泰全省經銷商的屋頂,也都安上光電板,截至2020年底,已建置29處太陽能案場,每年減少的碳排放量,約為12座大安森林公園一年的吸碳量。
目前這些屋頂光電,都賣回給台電,但下一階段,和泰也希望能走向自發自用。
和泰正在評估全台灣30多個據點,以及楊梅物流園區交車中心,也導入屋頂型太陽能光電。
經濟部已經宣布,2021年開始,用電大戶要建置一成再生能源。
和泰並不屬於用電大戶,不過劉松山也認同建置光電應慎選地點,「既然都要用綠電,就該選擇對大自然破壞最少的方式,否則綠電都不綠了。」
2.長照中心聖嘉民,發電自用還能賣憑證
「阿姨,今天吃得好不好?有睡飽嗎?」院長黃龍冠聲若洪鐘,在宜蘭三星鄉,建築師黃聲遠蓋的聖嘉民老人長照中心裡快步穿梭,跟長者們閒聊。
這個長照中心與附近的啟智中心,黑瓦屋頂上的太陽能板,小到不引人注目,意義卻很大。
這是台灣第一個「電證分離」的綠能公益專案,成功達到社福單位發電自用、綠電憑證出售、企業以捐贈光電板取代純粹金錢贊助的三贏效果。
在潮濕多雨的宜蘭,被褥與衣物的洗淨與烘乾,是滿可觀的電費支出。黃龍冠說,兩個中心在夏天每月電費約20幾萬,「洗衣機、烘衣機、氧氣機、病床、冰箱、電梯,是從早到晚都不能停的。」
這套裝置容量僅22.2KW(瓩)的微型光電廠,是2018年由陽光伏特家媒合花旗銀行與民眾贊助籌建。每年產出1萬9000度綠電,讓長照中心「自己用的電自己發」,每年節省4.7萬元電費。
此外,聖嘉民還能把自己用不到的再生能源憑證,出售給需要的企業。自2018年起,綠電憑證出售給大江生醫,2019年底起,啟智中心屋頂光電也加入行列。兩個中心一年節省電費九萬元,販售憑證一年收入近8萬元。
社福結合綠電,是黃龍冠心心念念多年的夢想。
「我20年前參訪慕尼黑老人之家,就看到屋頂鋪滿太陽能板,德國的主任說他們不想只推老人照顧,更想為地球做一些事,這番話對我影響很大,」他說。
透過陽光伏特家的媒合,剛好認識正在找新公益模式、又不需要憑證的台灣花旗銀行。
陽光伏特家共同創辦人陳惠萍認為,有了第一個案例之後,更多自發自用、電證分離的可能性會陸續出現。
她指出,雖然聖嘉民案例的量體很小,但符合分散式、公民電廠的商業模式。反觀目前大部份光電業者,希望走大型開發、集中式大電廠思維,都希望成本最低、收益極大化,但無法得到民眾的諒解與支持,可能走不遠。
「只有一點一滴累積人們的參與,一群人才可能會走比較遠,」她這樣相信著。
3.美國蘋果總部,全球最大太陽能商辦
蘋果公司在2018年宣布,全球營運將百分之百使用再生能源提供電力。而位於加州、2017年啟用的新總部「蘋果園區」(Apple Park),也在建築物頂部安裝太陽能板,利用太陽能技術為總部發電。整個園區所需電力皆使用再生能源,這棟被戲稱為太空飛船的大樓,是全球規模最大的太陽能辦公大樓。
4.荷蘭浮動式光電島,為萬戶家庭供電
2017年創立的荷蘭再生能源公司Floating Solar,2020年開始在荷蘭北部安代克(Andijk)水庫上建造15座浮動式太陽光電島,裝置7.3萬片光電板,可提供一萬戶家庭用電,建造完成後,這將是全球最大的水面上追日型太陽光電廠。此一計劃由北荷蘭自來水公司PWN發動,PWN表示,水庫的水可冷卻浮動式太陽能板的電線,提高發電效率,對生態系統、水質環境的影響也小。
5.澳洲太陽能火車,車頂發電驅動全車
2017年起,澳洲的拜倫灣(Byron Bay)鐵路公司,在新南威爾斯州一段約3公里長的海岸鐵路上,做出全球第一列全太陽能驅動的火車。所有列車內部系統,包含電源、照明、控制電路等,都是由車頂與車站屋頂的太陽能板供電,再儲存於車上的鋰電池。(責任編輯:曹凱婷)
完整內容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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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電梯地點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他不一定要挨餓,他還可以吃......】
每次看希區考克的作品時,總是試圖猜測最後那個可能出現的神轉折是什麼,但沒有一次成功。
就好像這次分享的〈倒計時〉,前面的情節指出的兇手太明顯了,直覺判斷不會是他,但最終也沒猜到結局......
這大概就是讀希區考克的樂趣所在吧。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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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 / 希區考克
天氣預報很準確,晴空萬里,一碧如洗。
成千上萬的人乘車前來,高高的鐵絲網外的沙漠上擠滿了人。
在擁擠的人群中,有賣食品的小攤,還有小販走來走去,兜售各種各樣的紀念品、氣球和草帽。在鐵絲網邊,有一些帳篷,那是提前幾天到達的人搭的,為了更好地看發射。州員警在人群中巡邏,但他們主要關心的是保持交通路線的順暢,因為來參觀的人都很安靜,沒有什麼混亂。每個人都耐心等著看發射太空船,把一個人送往火星,這是國際宇宙年最精彩的部分。
在鐵絲網內,氣氛也很平靜。新聞記者和社會名流都坐在指定的位置。電視和電影攝像機架在一個大木頭平臺上。在平臺的一側長凳上,坐著來自歐洲和美國的十幾位報刊雜誌撰稿人;另一側則坐著二百多位來賓,大部分是科學家和政治家。那些最重要的客人,則坐在一個涼亭中,這些特殊的來賓包括三位國家首腦。
十幾位部長和幾位皇室成員。所有的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們的座位上,沒有人去打擾那些正在做最後準備工作的科學家和技術員。
「還有一個小時!」
喇叭大聲宣佈道。鐵絲網兩側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頭都轉向發射架上的巨大火箭。在太陽的照射下,人們產生了一種火箭在微微抖動的幻覺,似乎它已經發動了,要衝天而起。
法庫爾靠在牆上,不安地想著可能發生的意外,他是負責發射場安全的官員。他以前也擔任過類似的工作,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這不僅是因為這次發射的重要性,還因為這是一次國際性的行動,涉及到十幾個國家的科學家,他們說著各種各樣的語言,這就很容易出差錯。甚至如果有人想搞破壞的話,也比較容易。
法庫爾皺著眉頭,試圖驅散他心中的憂慮。他已經採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防止破壞活動。幾個月來,所有與發射活動有關的人,從總指揮到餐廳的侍者,都受到嚴密的調查與監視,每個人的檔案都有厚厚一疊,其中包含了最隱秘的細節。沒有發現一點問題。法庫爾的心情逐漸開朗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盡了全力,可以說問心無愧。
「瞧,先生,」他的吉普車司機樂呵呵他說,他正站在一邊。「那些女人已經開始哭鼻子!」司機咧著嘴,用對講機的天線指著北面二十碼外的地方,那裡的椅子是專門為工作人員設置的。既然科學家們都在發射台或總控制室工作,椅子上坐的主要是妻子、孩子和不值班的工作人員。
司機說的對。有幾個女人正在偷偷地用手帕擦眼睛。法庫爾寬容地笑笑,緊張了這麼多個月,現在總算要結束了。為什麼不流淚呢?如果男人也能哭的話,那麼他們也可以放鬆一下。他特別注意到其中的一個女人,部分是因為她的美麗,部分是因為她一直站著。太陽很刺眼,為了看得更清楚,他瞇起眼睛。
不,她沒有哭。
他覺得她有些奇怪。她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雙手握拳,放在身體兩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的火箭。
法庫爾認出她是物理學家韋特比的妻子。看著那個女人,你會以為韋特比本人即將爬進火箭,而不是蘭達佐。法庫爾聳聳肩。
在緊張的壓力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在總控制室,蘭達佐正在平靜地吃一個雞肉三明治,喝一杯牛奶,他好像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不感興趣。偶爾,他會很開心地瞥一眼那些科學家,他們正忙於核對圖表、打電話、檢查牆上一排排精密的儀器。
要是換了別人,蘭達佐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會讓人以為他是出於絕望,才這麼虛張聲勢,或者是吃了毒品。但是,蘭達佐既不絕望,也沒有吃毒品。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平靜的微笑;他強壯、纖細的雙手拿著三明治和牛奶,一點兒也不顫抖,他苗條結實的大腿優雅而隨意地交叉在一起。你可能以為他只是去一趟紐約,而不是去火星旅行。
他身邊分別坐著兩位著名的醫生,密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流露出任何不安的話,他們就會記錄下來。一位著名的心理學家站在一邊,手裡拿著筆記本,但他沒有什麼可記的,反倒是自己顯得很不自在。
蘭達佐是從五十名自願者中挑選出來的,他非常聰明,很快掌握了操縱太空船中複雜設備的技術。艱苦的體力考驗淘汰了許多很有希望的人,但對他卻毫無影響,他曾經參加過奧林匹克運動會,並為他的那個小國家贏得了四枚金牌。蘭達佐的業餘愛好,是獨自一人徒手獵熊、購買名貴的蘭花和用拉丁文寫劇本。此外,蘭達佐風流成性,這也是聞名全球的。為了這次發射,最近幾個星期他過著半封閉的生活,但這並不妨礙他偷情。
「還有五十分鐘!」喇叭叫道。除了宇航員本人,屋裡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蘭達佐淡淡地一笑,當總指揮從他身邊走過時,他開玩笑地用德語說:「別忘了在飛船上放夠牛排,嗯?」
總指揮笑笑,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在三個月的航行中,食品主要是特製的、像藥片一樣的濃縮物,即使這樣,總指揮也覺得佔據了太多的空間,擠佔了保護性的密封和降溫系統。
但是,總指揮現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飛船的溫度調節系統顯示,它的自動控制系統不那麼靈敏。在幾個月的實驗中,這是唯一一個不完美的設備。當然,蘭達佐可以通過手動控制系統進行調節,但是——「給我接通發射台的韋特比。」總指揮命令他的通訊官說。
在他等待時,他望著窗外的那些客人和遠處的火箭。
「還有四十五分鐘!」
總指揮用手帕擦擦出汗的額頭,心想,機器太複雜了,有太多的相互聯繫的部件,太容易出錯了……「我是韋特比。」
總指揮嚴厲地問道:「溫度調節系統怎麼樣了?」
「好像現在很正常,」韋特比回答說。
「好像!」總指揮吼道。「你想到沒有,如果——」他控制住自己,沒有說下去。韋特比教授當然知道。如果自動溫度調節系統出一點問題,如果手動系統也失靈了,那麼蘭達佐要麼被烤焦,要麼被凍僵。
「韋特比,如果你有一點懷疑的話,那現在就說出來。」總指揮說。
「據我判斷,溫度調節系統很正常。」韋特比細聲細氣地說。
「那就好,」總指揮說。「所有的日用品都裝好了嗎?」
「除了食品,都到了。等一下——安德斯博士帶著食品來了。好了,兩分鐘之內,我們就可以把一切都裝好。」
「很好,」總指揮說,把話筒交給通訊官,他沉思地轉過身,打量著總控制室。真是千頭萬緒,他想,不過,當他的眼睛落到蘭達佐身上時,他感到非常樂觀。在這個龐大的行動中,至少人的因素是沒有問題的。怪不得報紙稱這個人為「完人」 。
在發射台,韋特比教授用鉛筆在他最後的核查單上打了個勾。
「你遲到了,馬克斯,」他略帶責備地對博士說,這位化學博士正讓兩個技術工人把幾個長鐵箱裝進電梯,他是個高個子,一副憔悴的樣子。
「只晚了十八秒,」安德斯博士平靜而準確地說。他皺著眉頭,沉思地看著那些鐵箱,然後滿意地拍拍離他最近的那個。「好了,」他對電梯工說,「把它們送上面吧。」
他轉向韋特比。「我猜所有的東西都裝好了吧?」他這是隨便問問,因為他們兩人對那一套程式知道得非常清楚。
韋特比從最後的核查單上抬起頭。「當然,」他說。他的眼睛有一圈黑暈。「一切就緒了,」他補充說,「我們走吧。」
兩人爬進等候的吉普車,向那些留下的技術員揮了揮手,這些人一直到發射前十分鐘才能離開。他們乘車越過炎熱的沙漠,駛向大樓和觀看的人群。
「那位完人一切都好嗎?」安德斯博士問。
韋特比瞥了他一眼。「他很好!」他厭惡地皺起臉。「他在肉體上也許是個完人——智力水準也不低,但是……」他沒有說下去。
安德斯博士詢問地揚起眉毛,但韋特比沒有再說什麼。
「還有三十分鐘!」
蘭達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該穿晚禮服了,」他說,看到兩個諾貝爾獎金獲得者拿著他們自己設計的宇航服走過來。
「先生們,把錯誤改正過來了嗎?」他眨眨眼問。
兩位科學家衝他笑笑,但站在一邊的心理學家很感興趣地湊過來。「請問你說的錯誤是什麼?」
蘭達佐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啊,他們沒有留出足夠的空間,就這麼回事。」
「沒有足夠的空間?」
「沒有留出可以放進另一個女宇航員的空間,」蘭達佐用帶著口音的英語說。「三個月的時間可是很長啊,對不對?」
兩位科學家咯咯笑起來,但是,心理學家很認真地記下了宇航員的話,並評論說:「我想你一定會很想念女人的。」蘭達佐也同樣認真地回答說:「你說得對,先生,另外,我也要坦率地說,女人也會很想念我的。」
「還有二十分鐘!」
保安官員法庫爾走在指揮大樓的走廊上,喇叭聲把他嚇了一跳。他步履穩健,但他的心裡卻在為兩件小事而煩惱,這兩件事可能有聯繫,也可能沒有——即使它們有聯繫,也可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第一件事,是韋特比教授向總指揮作了最後的報告後,離開總控制室時臉上的表情。法庫爾只瞥了一眼那張臉,但他卻忘不了那張扭曲的臉。
在一般情況下,法庫爾可能認為這只是對發射能否成功的一種焦慮,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但是,他仍然清楚地記得那個漂亮的女人,她像座雕像一樣站在那裡,滿臉的緊張和憂慮,絕望地注視著遠處的火箭。她是韋特比的妻子。
還有第二件事,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謠傳。據說,在這幾個星期裡,蘭達佐還是有些風流韻事。法庫爾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們一直密切注意蘭達佐的一舉一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外面的人群發出一陣興奮的叫喊聲,法庫爾打了個冷戰。他看了一眼他的手錶。對,現在蘭達佐應該已經離開總控制室,正鑽進吉普車——他覺得自己不勝重負。到這個時候,僅僅因為一位丈夫和一位妻子的表情,就去找總指揮,那是不可思議的。但是,他還是為此而感到不安。他已經去過保安室,查了韋特比夫婦的檔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檔案中有「最好的朋友」一欄,填的是馬克斯和奧爾加‧安德斯夫婦,法庫爾抄下了他們的名字。他需要迅速得到更多的消息。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安德斯夫婦應該知道。
但是,他在留給工作人員坐的那個區域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安德斯太太,連她的丈夫也無影無蹤。
現在,法庫爾來到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扇門,上面寫著「營養實驗室」,他走進實驗室,裡面是巨大的污水槽、桌子和櫥櫃。實驗室空無一人,但是法庫爾還是大聲喊著安德斯博士的名字。
「誰啊?」
安德斯博士從實驗室另一頭的冷凍室走了出來,用一條毛巾擦著手。「啊,法庫爾,你找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帶上冷凍室的門。
「我正在做清理工作,」他解釋說,「如果不及時清理的話——」法庫爾不耐煩地打斷他。「安德斯博士,我想問你一個個人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向你保證,我這麼問是有原因的。」
安德斯博士聳聳肩,沒有回答。走廊裡迴響著喇叭聲:「還有十分鐘!」
法庫爾發現自己在使勁出汗。
現在,宇航員應該已經在船艙中坐好,門馬上就要關上了,最後留下的工作人員正坐進他們的吉普車——幾分鐘之內,自動控制系統就要啟動了。如果他有什麼懷疑的話,必須趕快說出來,不能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了。
「我直說吧,」法庫爾說。「你和你的妻子跟韋特比夫婦最熟,請坦率地告訴我,韋特比太太是不是跟蘭達佐有不正當的關係?」
安德斯博士沉思地摸摸他消瘦的下巴,然後背著手,走到窗口前。「就我所知,」他緩緩地說,「有的。」
法庫爾馬上伸手去拿電話。
「還有一個問題,」他邊撥號碼邊問。「韋特比知道這事嗎?」
「我確信他知道。」
法庫爾罵了一句髒話,然後衝著話筒吼道:「我是法庫爾。馬上找到韋特比教授,把他帶到營養實驗室——快點。」
他扔下電話,使勁擦著額頭。安德斯博士好奇地看著他。
「我無法相信,」法庫爾聲音沙啞地說。「我們一直嚴密監視著他,幾乎每分鐘都有人在——」安德斯博士似乎覺得很好笑。「法庫爾先生,你真的很吃驚嗎?你沒有意識到,如果那個完人真的想要什麼的話,他是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躲開你們監視的嗎?」他短促地笑了一聲。
「那也許增加了事情的樂趣,你不這麼認為嗎?不僅要贏得另一個人的妻子,而且還要躲過保護他的保安人員的眼睛!對於一個把徒手獵熊當消遣的人來講,這是一件多麼刺激的事啊!」
「我無法相信,」法庫爾重複道,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喇叭聲中:「還有五分鐘!」
現在,自動控制系統已經啟動了。那些電子電腦動起來,以閃電般的速度,發出幾百萬條命令……即使到了現在,發射活動也可以停下。法庫爾知道,在總控制室,總指揮正緊張地站著,他的手放在一個寫著「停止」的按鈕邊。
發射活動可以停下來,但其代價是巨大的。一旦那些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了——它們現在就在運轉——突然把它們停下來,就會毀了一半的設備,發射活動就將推遲好幾個月,將損失幾百萬元。不,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猜疑而毀了所有的一切。他狂怒地盯著自己緊握著的雙拳,慢慢地意識到安德斯博士在說話。
「你不相信一個忠實的妻子會受到引誘而通姦,是嗎?」安德斯博士問道,他的嘴唇諷刺地扭曲了。「別犯傻了,法庫爾!這個蘭達佐可不是平常的人——他是一個完人!而且,他是一個英雄,他要飛上太空,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安德斯雙手抱胸,頭歪向一側。「什麼女人能夠抵擋得住這樣一個男人的魅力,這個男人秘密地來與她約會,這個男人已經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門猛地被推開了。韋特比走進來,他的一頭金髮亂七八糟。
他身後是兩個保安人員。
法庫爾站起身。他全身在顫抖,覺得自己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聲音了,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問題。
韋特比的臉紅了,然後又白了。他尷尬地瞥了安德斯一眼,但安德斯已經再次轉向窗口。
「是還是不是!」法庫爾吼道。
韋特比絕望地攤開雙手。「是,這是真的——昨天晚上她自己告訴我的——但我不知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法庫爾雙手揪著他的衣領,猛烈地搖動。
「告訴我,韋特比,你做了什麼——」法庫爾緊張得連話也說不連貫了。
安德斯乾巴巴地插話說:「破壞火箭的事嗎?」
韋特比掙脫揪著他衣領的雙手,向後踉蹌了幾步。「我?破壞火箭?」他無力地倚在一個櫃檯上,頭靠著上面的櫥櫃。
「破壞,你破壞火箭了嗎?」法庫爾幾乎是在吼叫了。
韋特比閉上眼睛,無力地揮揮手。「你發瘋了?你認為我會摧毀——」他笑起來,身體直挺挺的,頭仍然靠著櫥櫃。「我?」他一邊痛苦地笑著,一邊說。「不——不——我知道他的名聲——是的,我懷疑過他——但是懷疑他跟別的女人,跟別人的妻子!」他又笑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我的妻子!」
安德斯博士快步走到法庫爾身邊。「喂,」他輕聲說,「他沒有撒謊。他直接負責的只是溫度調節系統,另外——」他的聲音被外面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淹沒了,喇叭開始了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為了讓對方聽清楚,安德斯博士不得不大聲喊叫。「有自動監視系統,法庫爾!如果有什麼問題,總指揮馬上就會知道的!」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有一個監視系統!」安德斯博士喊道。「你自己應該知道的!打電話讓他檢查一下!」
法庫爾抓起電話,用顫抖的手指撥號碼。安德斯博士突然轉過頭,凝視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三十一,三十,二十九……」法庫爾咒駡著喇叭聲。如果韋特比在撒謊——如果安德斯也在撒謊。他們可能是同謀……也許安德斯有同樣的動機——「……十九,十八……」電話通了。但通訊官拒絕打擾總指揮。
法庫爾威脅他,請求他,命令他——
「十……九……」
最後,總指揮嚴厲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法庫爾喊道:「溫度調節系統是在監視之下嗎?」
「當然!」
「它在正常運轉嗎?」
「……五,四……」
總指揮吼道:「當然!」
法庫爾扔下話筒,好像它太重,拿不住了,話筒咚地一聲落在桌子上,大樓輕輕地顫動了,外面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喊聲,而且似乎越來越響。
「起飛了!起飛了!」
兩個保安人員衝到窗邊,看著緩緩升起的噴著火焰的火箭。
但是,其他三個人仍然站在原地:法庫爾在桌子邊,安德斯在他身後五英尺處,韋特比在靠牆的櫃檯邊。
「你瞧,」安德斯博士慢慢地說,「一切正常。」
韋特比的身體依然緊張而痛苦地靠著櫃檯。「我想過那麼做,法庫爾,」他低聲說,「真的,我想過那麼做。但我不能那麼做——不,即使因為那種事,也不能那麼做。」
然後他的緊張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身體放鬆得太快,差點兒跌倒,他的頭向前衝去,本來被他的頭靠著的櫥櫃門猛地開了。
幾十粒小藥丸嘩啦落了出來,下雨般地打在韋特比的腦袋和肩膀上,而且越滾越多,滾得滿地都是。整個屋裡似乎都鋪滿了藥丸,還有更多的在從櫥櫃裡掉出來。
法庫爾好奇地彎下腰,撿起一粒。藥丸捏上去軟軟的,讓他想起酵母片。
他瞥了韋特比一眼。
韋特比臉色慘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法庫爾身後。
「天哪,馬克斯!」他低聲說。
法庫爾轉過身,這時,他聽到人群的歡呼聲和興奮的喇叭聲:「第一階段成功,第一階段成功……」他看著手裡酵母似的藥丸,然後看著安德斯博士。
化學家消瘦的臉怪異地扭動起來,他在默默地微笑著,好像等著他說出什麼驚人妙語。
「這些,」——法庫爾衝著滿地的藥丸揮了揮手——「這些應該放在飛船上的吧?」
安德斯博士雙手抱胸,他的腦袋幾乎令人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把空的食品箱裝進飛船?你想讓他在太空中餓死?」
「啊,不,」安德斯博士說。「他不一定要挨餓。」
法庫爾凝視著他。「但是,如果食品箱是空的——」韋特比插話了。「不,食品箱不是空的!在發射台秤過重量!它們是裝滿的!」
法庫爾搖搖頭,用手抹抹臉,好像要抹去某個可怕的念頭。
「裝滿的?裝滿的——裝的是什麼?」
但是,安德斯博士只是冷靜地重複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他不一定要挨餓。」
韋特比像一個老人一樣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直到撞上一個沉重的櫃檯,才停下腳。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很低,但他說出的話,卻像煙一樣似乎要在空氣中凝結成形。
「奧爾加在哪兒,馬克斯?她在哪兒?你妻子在哪兒?」
安德斯博士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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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在一堂歷史課上,老師突然講起了彰化有個4000年前的史前文化遺址——牛埔遺址,位置就離學校不遠。下課後,我約了同學一起去,我們像尋寶一樣,在一條熟悉的大路右轉,在經過與鳳梨有關的地方左轉,穿過零星廠房,上坡後是一片黃土覆蓋的荒原,就跟老師口傳的路徑大致相同。
我與同學低著頭專心尋找,各自找了些可能是史前文物的碎片,再相互分享,我們判斷有繩紋陶罐片與零碎的陶手鐲,其中有一個石器是我們無法判斷的,那也許不過是石頭的碎片。
回來後沒多久,我就後悔了。我沒有考古的熱情,也無意研究台灣歷史,像是撿到卻捨不得放的沙子、石頭、貝殼、漂流木,帶回家就算好好安置它們,也終究不在沙灘上看到的自然美麗。每個事物的存在,都需要環境相稱,才是最完整的樣子。無論好壞,我們也是從環境與遭遇裡造就出來的。
多年以來,這些東西就一直保留在我身邊,放也不是,丟更不是,更遺忘了哪個鳳梨、哪幾間廠房、何處接有上坡、哪片黃土荒原,因此也無法放回原地。一直想要交給考古單位,也不知從何進入,而這些細小的碎片,又有何研究價值?
直到前陣子,認識了一位在文化單位工作的朋友,我突然想起這些文物,於是聊起了我有多麼耿耿於懷,他也以專業建議,不該亂丟,那會招來研究上的誤解,應該交給考古專業人士,於是給了我一位研究這個遺址深耕多年的學者——劉克竑老師,並提供給我他的聯絡方式。
我與劉老師聯絡了,說明了挖掘的過程與地點,沒想到很快地得到回覆。劉老師就在科博館工作,距離我不遠,所以當天下午就帶者這些文物去拜訪老師了。
科博館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地方,喜歡到展間位置與空間配置都瞭若指掌,特別是太空劇場,每隔一陣子都會去看一下生態影片。至於研究室區域,當然如我一般的民眾是不可能到訪的,沒想到裡面彎彎曲曲錯綜複雜。打開電梯,劉老師就在樓上的電梯口領我,前往他的研究室之前,會穿越無數的研究室,有些門是開著的,每一間我都刻意慢下腳步,多看了兩秒,每間研究室都有專門類別的標本與成堆的書籍,這時又泛起據為己有的心態了,特別是甲蟲類與植物類。
劉老師招呼了他的同事,在堆滿龐雜文物的辦公室裡,硬是清空了一張桌子,我把背包裡的東西放在他們準備的紙盒裡,劉老師請了一位與他一樣資深的同事靠近,兩人各自拿起一片,把眼鏡推到眉頭,翻來倒去,仔細地查看。他們持續討論我聽不懂的事情,大概是「牛罵頭」、「番仔園」、「圈足」之類的。我看了看其他人的動態,大多是把在台中清水地區考古而來的文物分類與拼接,可以看到有些陶罐幾乎快要拼湊完整了,也有人正在清理獸骨,他們工作的樣子與遺址的產生一樣緩慢樸實且優雅。我想著,我的來訪是否太過打擾。
經過一陣細究,結果終於出爐,劉老師說我帶來的東西大致是3500-4500年前「牛罵頭文化」的繩紋陶片,以及1500年前「番仔園文化」的深灰色陶片,但不知為何,3500-1500年前卻在此消失。其中有個完整的陶罐底部,就叫「圈足」,而那個被我懷疑是石頭碎片的東西,確定是石器,也許是台灣史前人類用來割肉的。但這些陶片的砂質較粗,不會是來自牛埔遺址,有可能是來自距離五分鐘路程的大竹。有可能?是的,因為大竹一代的遺址只出現在史料中,並無實物佐證,也不知確切位置,畢竟全台灣的遺址有3000座之多,不是每座都能保存良好,也有考古無法伸探的地方。也就是說,我、我的同學以及新朋友,合力補充了一部份重要的台灣史前文化歷史。
聽到這個訊息,我突然一陣腦熱,驚訝地張著嘴巴,我們好像不小心做了很厲害的事情,而這些差點埋藏的文物,深具研究價值,也終有依歸,這讓我實在太開心了,我是開運鑑定團裡最快樂的人。
會後,劉老師像是回禮一般,為我導覽科博館的史前文化展場,鉅細彌遺地講解了繩紋如何產生,玉器如何攢孔,經濟如何運作,人類的遷徙。我就在一連串蠢笨的提問,與劉老師的尬笑中,瞬間獲得讀很多書才能匯集的知識。
他請我努力回想挖掘這些文物的地點,如果可以,請我帶他去那裡看看。
後來我花了兩天的時間找出當年歷史課的筆記,也找到大學老師詢問,都劍指著「牛埔遺址」。劉老師與他同事的專業判斷,自然是錯不了,會不會我們想去牛埔卻跑到了大竹呢?這種google地圖發明前才會有的誤會,成為一種幫助。
等退燒一些,我會試著找到那裡(握拳),但願能把一小片拼圖填上。
#不要據為己有
#不要亂撿東西
#也不要亂丟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