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聚焦的範圍,看見自身情況的渺小|
居家防疫是不是已經煮到沒梗了?
然而每當用餐時間到,問小孩吃這個好不好,吃那個好不好?當得到無數個「不要」時,有沒有覺得根本不應該提問的!
心理的OS可能是:老娘煮什麼,你就給我吃什麼,就算是上一餐的廚餘也給我吃下去!
但一想到世界的另一頭的確有幾十萬的孩子只能吃廚餘,不然就是等著餓死,瞬間便覺得即使再聽孩子說上萬次的「不要」,都還是萬分幸福。
新冠狀病毒算什麼,有一大群的人等的不是疫苗,而是不知何時可以停戰的那一天。
最近每天看到台灣大眾媒體、自媒體的板上沸沸騰騰的爭辯著,即便我已經不會刻意關注,但臉書總會稍微滑個一輪,Line也總是訊息不斷,看見許多朋友的分享,一不小心就陷入那些各種不同的觀點中,企圖分析起現況究竟如何,再不留神一點,還會在內心選邊站一下,但好在我清楚記得最終還是要選擇愛。
總之近期,在諸多稍息的轟炸中,對公眾事務的關注焦點似乎除了疫情還是疫情相關,不免也覺得台灣目前處於艱難時期。
直到上週看了某個韓綜,討論起世界各國的情況,才發現當眼界放大時,艱難比比皆是,甚至與某些國家相較,算是小巫見大巫,此刻居住在台灣依然稱得上幸運極了吧!
日本奧運已經因為疫情延期一年,今年縱使人民反對聲浪很高,政府也決心舉辦無觀眾的奧運。
日本如今疫情仍不見緩,政府卻無視病毒,罔顧人命嗎?
似乎並不是如此簡單的二分法就能下定論,日本的為難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
原本是一場能帶來無限商機的國際賽事,因為疫情打亂了步調,如今投入的成本已難挽回,沒有從世界各地到來的人潮更不可能有利可圖。
舉辦只會虧錢,取消更加虧錢,偏偏病毒又伺機而動,到底要做什麼選擇?
另一方面,奧運可說是一個象徵著希望的世界性活動,對年齡是關鍵的許多運動員而言,四年一次的機會,可能一輩子只能參與一次,無數年的努力就為了踏入奧運場地的那一刻。
沒有任何答案是正解,只有依據不同角度的需求而做的最終選擇。
想到這,對於台灣仍未在國際上被承認,因而不會遇到此一困境,是不是該稍微感到慶幸了。
我想這樣的狀況,無論是哪個國家遇到,對當局者都是巨大的考驗,人民也都得跟著承擔。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都已經覺得如此不易,更何況是日本本身啊!
接著,我想提更加艱辛的緬甸。
好不容易在十年前民主改革成功,人民終於取得投票權的緬甸,在今年2月1日突然發生軍事政變,軍方綁架元首,宣布進入軍事戒嚴一年。
軍方切斷人民的通訊、網路和電台,只留下軍方電台,大規模的拘捕人民,反抗者死傷慘重,甚至闖入人民家中,在父親面前直接槍殺孩子,已經數十名兒童被殺害了。
人民每天活在擔心害怕之中,總之是在如今這個年代中,難以想像的恐怖統治。
我看到節目請一位嫁到韓國的緬甸女性現身說法,目前她還身在緬甸的父母要一直躲藏,在通訊都被切斷的狀況下,想辦法與她聯繫,所傳遞出的一些緬甸當地的情況。
即使疫情在緬甸仍未控制住,但對許多人而言病毒已經是小事,他們不覺得如今這般稱得上是活著了。
而在軍事政變發生超過百日的現在,人民開始組織起來對抗,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演變成內戰的情況了。
其實我看到許多新聞畫面是會忍不住掉淚的,也深深感受到我們擁有的民主並非理所當然的,是因為過去有許多人願意犧牲自我,才換得我們現在每一個人的生命自由都得要被尊重。
當我們可以暢所欲言時,離我們不遠處有一大群人是敢怒不敢言的,也因此我們表達的每一個論點都是多麼珍貴,我們可以選擇傳遞更多愛,也可以傳遞更多恐懼,就是那一念之間而已。
如果說到內戰,就不能不提起「葉門」這個國家。
葉門的內戰從2014年至今,戰爭就是葉門的常態生活,雖然去年因為疫情,各方人馬有建立共識暫時停戰,但在葉門長期戰爭的狀況下,早已是民不聊生,除了數十萬人死於戰爭中,飢荒是最大的問題,造成近十萬的兒童死於營養不良。
還有數百萬的飢餓兒童依靠國際組織的救助,但因為疫情,去年的捐款少了一半,根本不夠葉門的需求,許多兒童仍在垂死邊緣。
我記得去年在聽百齡果的Podcast時,講到葉門因為疫情竟然停戰這件事情的其中一個觀點是,對葉門的許多孩子而言,還不知道什麼是沒有戰爭的日子,因為疫情,他們終於可以感受原來不戰爭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於是孩子的心中可以對生活有不同想像。
但我也忍不住想,在不知道內戰何時才是盡頭的狀況下,讓孩子體驗到不同的生活方式,究竟是希望還是殘忍啊!
比起病毒帶來的危機,在更多的葉門人的眼中,下一餐有沒有著落更是危機吧!
在絕大多數國家都處於糧食過剩的今日,甚至因為食物選擇太多,每天需要煩惱選擇吃什麼,實在難以想像有如此多的兒童餓得可清楚看見身體骨頭的形狀。
若你問我為什麼要寫這些看起來令人傷心的情況?
是因為我想起前兩年我媽在工作上有巨大變動而處於低潮時,在某次他來找我抽牌卡時的對話。
看著某張牌卡,我引導的問她有哪些方式可以協助自己轉換?她這樣回答我,可能就是多聽多看不同人的故事和事件吧,因為有時候在電視上看著他人遭遇的情況,她會突然覺得自己遇到的也沒那麼嚴重。
我想這個觀點不只適用於她身上,也有機會讓許多人跳脫現在聚焦的範圍,著眼在更大的地方,就會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生活,跳脫焦慮的情緒。
當我們把自己的視角拉得更遠時,也許眼前的困難會突然顯得很渺小,也就能為自己找到跨越的方法了。
#在端午節這天不是要害大家吃粽子也感到罪惡喔
#只是想請大家珍惜每一口吃到的食物
#大口吃飯大口喝水已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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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旅行
各位乘客,我們現在正準備降落福岡空港,請回到座位並扣上安全帶,福岡比香港快一小時,現時氣溫為十九度,感謝你們乘搭本航空。
福岡嘛……是我跟曉如第一次去旅行的地方,看著窗外的小城市,機場像以前啟德機場一樣是在城市的正中間,我不禁回想起那次的旅行,那時候,我們才剛一起半年,還是熱戀期,我跟她還是很年輕。
「我還是第一次來福岡呢,這地方有什麼好的?我上網看過,沒有主題樂園,沒有歷史古蹟,比起東京大阪的購物景點差了一截……」我看著那本很薄的旅遊書問道。
「便宜啊,我做過資料搜集,福岡的酒店和消費比起東京大阪要便宜上很多,我們不是要儲錢嗎,到你將來賺大錢了,我們再去東京大阪好了。」曉如抱住我的肩說:「我是不是很賢淑,我就是個很體貼的人,你記得要珍惜我啊!哼!」
「好好好,我們將來有錢了,我會帶你去環遊世界,到時我們都是黏在一起好不好,跟你在一起,這次旅行,我們終於可以有二人世界的時間了!嘻嘻!」
「喂喂喂,你這個色狼,不要以為我不懂你的心思!我可不是這樣隨便的人啊!」
「那你慎重考慮過之後再給我吧,我也會深思熟慮再跟你要的,哈哈。」「賤格!!你就是滿腦子想這些事!」「好吧好吧,我不想了,我想別人好了。」「你敢!!!!」
福岡這地方對我和曉如的意義很大,這是我們第一次旅行的地方,然後幾乎每年也會去一次,因為實在太方便了,這個小城市,沒有東京和大阪的鼓譟,多了一份閑靜,地方不大,去什麼地方也很方便,沒有遊客區的造作,多了一份真實的生活。
就算是周末長假期也可以說走就走,輕鬆兩三天便回去,跟去台灣也差不多。
回想起三天前……
岑佩兒剛見面時便遞了一張機票給我,目的地是福岡,三天後出發,我有少許驚訝後便冷靜下來,跟我預想的差不多,旅行應該是其中一項挑戰。
「少崇,來吧,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機票我也給你訂好了,目的地是很熟悉的地方,福岡啊,這裡應該是香港以外,我們最多回憶的地方吧。
呃……我真想再去一次啊,可是應該沒有機會了吧……
這次的挑戰很簡單,你只要在福岡逗留五天就可以了,你要做什麼我也不管,也沒有什麼要你完成的,你就只需要乖乖的等待回家的日子便可以了。
啊,對了,為免你很苦悶,我給你準備了我的小熊,你可以當作是我,要是你寂寞的話,便跟牠自拍吧,記得記得tag我,好了,享受你的旅行吧,一個人的旅行,說不定會有豔遇呢!!!」
這次的挑戰,也……太簡單了吧,只是逗留五天,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可有可無的挑戰項目,就像是曉如的進階挑戰一樣,以她的性格,最簡單的才是最難,她沒有可能讓我很輕鬆的玩五天便回去,肯定有什麼陰謀。
我問岑佩兒:「就是留下五天便可以了嗎?」
岑佩兒給我遞來小熊邊說道:「對啊,回程的機票也給你訂好了,五天後的晚上十點,要說你可能會失敗的原因,也只能是你趕不上飛機回來吧,但福岡機場應該不會趕不上的,你放心好了,五天,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限制,也沒有檢測,我只需要在回程的航班找到你便可以了。
對了,這五天,我也會跟過去,不要誤會,航班是一起的,我需要確認你到達了,以及回去了,中途我不會打擾你,你有你玩的,我有我玩的,就是這樣,這小熊不要不見了,既然曉如叫你帶上了,她肯定是把這小熊當成了自己,你要好好對待牠啊!」
再三確認了沒有什麼附加的條件後,我便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好三天後出發。
飛機降落後,我看到一副休閒裝的岑佩兒,戴著一副太陽眼鏡,像是冰冷美人一樣,我唯一感到不安的是,我一直也有在想,曉如是不是想撮合我和岑佩兒呢……連旅行也要將我們分配在一起,我再想想又覺得這不太有可能,因為岑佩兒明顯是不喜歡我這一類型的,而且她跟曉如太親近,親近到不可能會接受最好朋友的丈夫吧。
踏出海關的一刻,岑佩兒便跟我揮了揮手,登上了一輛的士離開,看來我是想多了,我們只是在訂好酒店時互相知會一聲,我在博多,她在天神,雖然不遠,但也不是在附近,機場只餘下我一個人,我把小熊掛在行李箱上,拉著牠,回想起當年的一幕……
「一二三四五,好了,這五張是我的,給你餘數好了,我們這次的旅行只有五千元的預算啊,我們要省著用,錢,大部份的錢我收起來,然後所有的費用也由你付,你不夠便在我這邊拿,那我們兩個人便可以一起管理好預算了。
嘩嘩嘩,這瓶飲品很好喝的樣子,二百五十日元,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這次我的旅行預算,幾乎是當年的十倍,兌換了一萬的港元後,其他我們打算用信用卡付就好了,我走到便利店,很努力的找尋當年曉如買的飲品,但日本的飲品太多了,幾乎每次來也有新的,舊的也有很多被替換了,我根本找不到,也罷,我隨手的拿了一瓶檸檬汁便付錢了。
認真想,這次好像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自己單獨去旅行,算是一種新體驗吧。
正當我以為自己一個時,在酒店的大堂正準備check in 時,我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轉身一看便看到一襲長裙的趙可寧:「喂,章少崇,有沒有這樣巧啊?」
「什麼鬼,為什麼你會在?我有理由相信你跟蹤我……」在異國重遇,還要在同一家酒店,這或然率近乎零……
「我跟蹤你?我昨天已經到了,你才剛剛來check in,哈哈,我沒說你跟蹤我,你竟然反過來說,章先生,請問你是大明星嗎?我趙可寧需要跟蹤你?你也太好笑了吧。」趙可寧一副要發火的樣子,加上她的長髮及長裙,比起當年大學畢業時,多了一種成熟的女人味。
當我看到了她的護照和房卡,她真的比我早一天到,而我這次的旅行沒有通知過任何人,也沒有在社交平台說過,這只能當是巧合好了。
「好了,說我跟蹤你的事,你打算怎樣去補償我?」
「呃……我請你吃個飯好了,你想吃什麼?」
「無論他鄉遇故知,紳士風度,以及對於前度的重遇也好,也應該要請吃飯吧,這算哪門子的補償,對了,為什麼你會來福岡的?」
我把曉如的挑戰說了,趙可寧笑了笑道:「這次挑戰也蠻簡單的,對了,我還有比你早一天走,也是來五天,你有什麼計劃,反正我也是來渡假,吃吃買買的,不然我們便作伴吧,想當年我和你也沒有來過日本呢。」
我尋思了一下,這次的挑戰也沒有什麼內容,要是有個伴的話,也不是壞事吧……何況,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也蠻肯定自己對趙可寧沒有了以往的感情了,想好了便道:「這幾天我也沒什麼計劃,說真的,睹物思人……我也沒有訂以往跟曉如一起住過的酒店,也不太想回到以前去過的地方,只想靜靜的待在酒店好好休息,或者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飯,但其他地方,我真的不太想去了。」
「唉,睹物思人,與其逃避,不如好好去面對吧,這裡是福岡你還可以躲在酒店,可以避開以前去過的地方,那你回到香港呢?你的家,香港有什麼地方你沒有和她去過?你躲得了多久?或者你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對,這趟旅行,曉如沒有規限你,但我想她肯定不是想你躲在酒店吧。」趙可寧站了起來,拿起手袋跟我說:「來,出去逛逛吧,順便跟我說多一點你和曉如的事吧。」
酒店下面便是一個大商場,這商場我和曉如來過,因為我們以前往的酒店便在附近,我們每次也會逛這商場。
以前我們根本不會住這種酒店,因為走五分鐘的路程,價錢便差了一半左右,曉如的確是個很節儉的人,她不會花大錢去求面子,她追求的是性價比,所以她省下省下的遺產真的不少。
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曾對曉如說:「我真不明白要有多少錢的人才會住在這種最中心,最奢華的酒店,唉……這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機會了。」
曉如反駁道:「其實你要住也不是不可以,也只是幾千元一晚吧,就像很多人月薪二萬,卻可以背個十多萬的手袋一樣,只是代價是否大而已,你是公務員,只是慢慢做,總有一天會安穩,到時候我們要住也不會很心疼吧,章少崇你可以的,我給你加油!」
「唉……你不是不知道公務員多傳統和守舊,真的要用時間慢慢做上去,我上司又好像不太看好我……」
「旅行你就不要說公事吧,總之,我等著你有一天發財了,然後帶我環遊世界,住最好的酒店,到時我順便就當個旅遊博主好了。」
「好,我答應你,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升職賺錢,將來一起環遊世界,住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還有,你身邊的那個人,一定是最好最好的!」
「嘩嘩嘩,這句難得的讓我感動,我要抄下來,將來寫進書裡!我餓了,快點去找食的吧!」
我看著這個熟悉的商場,應該最後一次來是兩年前左右吧,曉如發病治療後我們便沒有再去旅行。
旅行,對於夫妻或情侶來說是一年很奇妙的事,因為這幾天的旅行,兩個人真的會形影不離,平時我們也會上班,也會約朋友,也會自己出去買東西,唯獨是旅行,真的是放下了所有,所有時間都是二人世界,去體會和感受一個地方,享受著異國的風光和食物。
可是,現在在我身邊的卻不是曉如,而是趙可寧,我給兄弟們發訊息說我在日本偶遇了趙可寧,他們都說是緣份,是一個機會去讓自己放下曉如。
我想起了曾經曉如問過我,如果有日她死了,又或者我們離婚了,我會不會再跟別人在一起。
當時我正色的跟她說:「娶你是因為我確定了這輩子最愛的是你,如果你離開了,我覺得要再愛一個人太難了吧。」
「哦,章先生很少會如此的確定一件事呢,你敢說自己不會遇到一個令你更心動的人嗎?而且……一個人不就很寂寞了嗎?寂寞是最令人受不了的事,多少人因為寂寞而跟一個不甚麼愛的人在一起,有時候,不是說愛不愛,而是考慮很實際的生活和情感吧。」曉如緩緩的道,有別於想找事的態度,她是很認真的跟我談論這件事。
現在想起這件事,我才明白曉如早就給我做了心理準備,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走。
「那……我修改我的答案吧,可能,我可能會再跟別人在一起。」
「這不是很好嗎?到時候你一把年紀了還可以找到第二春,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
「那你恭喜我吧。」
「傻的才會恭喜你,我告訴你章少崇,就算我死了,我不在了,我也會讓你記住我,讓你不會輕易的愛上別人的。」
「喂,小姐你今天沒吃藥嗎?剛剛我說不,你又硬要說我會,我說好,你又不讓,到底你想什麼啊?」
「沒什麼,這是很複雜的情感,你這單純的雄性動物不會明白的。」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我再跟別人一起?」
曉如想了好一會兒,我三催四請的問了好幾次,她才說:「如果你開心,你幸福,那我也想你跟別人在一起吧。」
「嘩你真的如此大方嗎?不會是門面說話吧。」
「反正我不在了,你跟誰在一起,我也不會知道吧,你只要偶爾想起我,那便夠了,但你真的不需要有什麼負擔,為了一個不在的人而止步不前,是件很無謂的事……當然,如果你有天比我先走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負擔啊!」
我看著趙可寧的背影,她嘛……說到底也是愛過,愛的很深的那種,說實在,很多夢也會夢見她的存在,沒感覺,只是騙人,但人老了,比起感覺,還有很多的考慮,比如說,某些事,某個人……
突然趙可寧轉過身來,看到我在看著她,她便笑道:「喂,走得這樣後偷看我嗎?」
「我沒有,我在想事情嘛。」
「想什麼?想起曉如嗎?」
「對。」我沒有否認。
「很正常的,有時候我走過一些和前夫到過的地方,也會想起他,始終相處了這樣多年,總有美好的時刻,要想起,要想,一直想,想著想著,才會忘記;我有段時間很抗拒去想,找很多事不做,很迴避,到後來才發現,原來還執著才會不去想,想,才是放下的方法。」
趙可寧的這番話讓我有種自己很想說但不知道怎樣說出來,但卻從旁人口中聽到的感覺……
一直以來我才很迴避曉如的離開,我甚至很少會提起她,就像自己不太在乎的樣子,朋友們都在問我怎樣,我一直都說沒事沒事,我以為,只要不想一個人,那個人就不會在乎,但原來最在乎的,是那個禁忌,那個不敢說出口的人。
「謝謝你。」我真心的感謝趙可寧說的話。
「沒事,我只是一個過來人,你的感覺,我也可以猜個七八分,這段時間很難過,我也不想你兜圈子,這一次旅行,曉如是想你放鬆的,她沒有佈置什麼任務給你,你不如盡情的享受這趟旅程,反正我們剛巧碰上了,當年我跟你在一起時也沒來過日本,這次旅行便當是一次延續吧。」
「喂喂喂,我剛剛才說我在想念我的亡妻,你可不要對我有任何的想法啊。」
「章少祟,你都一把年紀了,有些事情要來便會來,亦有些事情,你再甚麼努力也沒有力,這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明白,但是……」
「不要但是了,我們都是單身,或者你就當是一場豔遇,這些年我的魅力也不至於差這樣遠吧,多少人想親近我我都拒絕了,現在本小姐願意跟你在異國同行,你還想這麼多,你這個人怎麼如此的不解風情呢?
我們都是四字頭的人,身邊也有同齡人離開了,想想我們的日子還有多少?我們時間不多了,機會也不多了,你還想浪費多少時間,錯過多少機會嗎?
我不是說要對你做什麼,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是,Who Knows?
我還有四天時間,這四天,我們可以相處一下,四天後我走的時候,大家有感覺便繼續,如果沒有的,那便當跟一個老朋友旅行玩樂,這樣對你來說,Fair?」
「我……我……好吧,我就當是和老朋友一起,至於其他的事,我沒有想法,也不排除會有什麼想法,四天後……再說吧。」
我想起曉如說的話,也許,我是寂寞了,也許,我是太痛了,也許,我需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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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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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看到有人轉PTT,說看輕小說對小孩好不好,然後朋友說這跟讀書習慣有關...總之很多意見。我想講的是別的,那就是從這些人的回應,以及留言與討論中,可以發現什麼?
嗯,就階級啊 XD
我下面提的東西,請讀者先記得,全部都是「統計」,不是個案。請不要拿「我家就不是這樣」來講,畢竟再怎樣,扣掉看過的資料,我個人碰到的學生案例就是千個以上,跟我講個案可以打破通則,這個..............
很長,嫌煩的可以不要看。
總之,讀書習慣最好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理論上越早越好,從3歲開始都可以,拿童書講給他聽,越早認識注音,可以自己讀注音書最好,認識的字越多,越可以早點看其他書籍。
我個人的看法是,差不多超過小學中年級,大概10歲以後,很多習慣就會定型。這個時間點不敢說百分百,但看到的跟與學生抬槓的結果,多數有讀書習慣的人,幾乎都是小學低年級前就有看書的習慣。
或者說,擁有「看長文不會覺得煩的能力」。
千萬不要以為這很簡單可以練,研習遇過很多小學老師,要學生從看短文到長篇,練習短文(100字)到長文(600字),橫跨3-5年。國中多的是從國一開始練到國三,才有一些成果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越早越好,各種習慣越晚就越難養成,尤其是透過文字吸收資訊的能力。
而這些能力,與父母親的行為「高度相關」,所以統計結果可以表現出,學生的成績與父母親的學歷是唯一完全正相關的因素。但這個更深入研究,其實關聯的是「職業」,只是在台灣通常你的學歷與職業有高度相關,在歐美等地區,關聯性相對沒那麼高。
職業為何有關?嗯,為什麼教師的小孩,成績通常都「不會差」?說頂尖是不見得,但極少見到中小學老師的兒女,成績落到後段班,甚至需要補救教學。更實際的說,教師這個階級的子女,表現表現會比其他職業要好很多很多。
你不覺得奇怪,是因為你會想像,小孩回家問問題,爸媽就是老師,可以教可以帶,等於免費補習教育。但實際上真是這樣?
還真的是。XD
不過把職業放大,公務員子女的表現就也不差,甚至軍官的小孩也不大會,中產白領的...好像也還好。這究竟怎麼回事?
很簡單,小孩放學後,沒人盯著幾乎可以肯定都在玩,頂多作業寫寫交差(很少),但若父母親在旁邊,盯著培養其讀書習慣,那麼小孩會在各方面會比較優秀。大致上可以把這種對學習、學業有幫助的能力,可以區分為下面三項
1. 定下心的能力。可以坐在那看文字、知識性的書超過一小時不動,絕大部分沒有訓練過的小孩都做不到,這幾乎都是從小看書看習慣的結果。
2. 閱讀長文的能力。這跟定心不一樣,寫數學全部都是數字,也可以寫一小時的人,看到國文10分鐘後就躺平的例子不少。重點是,怎樣閱讀超過數百字的文章,還能擷取重點。一樣,沒有從小練,幾乎都做不到。
3. 表達自己想法的能力。就是像我一樣每次都可以鬼扯幾千字,同樣要訓練,透過寫作可以整理與表達自己的想法,還是沒從小練就不行。
這邊說的練習,不是只有學校練,而是家長在家耳濡目染的結果,像是爸媽回家都在看書,上網看的都是一堆密密麻麻文字的東西,小孩較會有興趣一起學。而小孩越小,會遇到越多挫折,字看不懂、文章讀不懂、抓不到書本在講什麼,都是常態。而父母親擁有越高的學歷,比例上也較能指點出,家裡寶貝不會在哪,而且有一個最關鍵的因素:
「耐心」
多數在台灣拿到高學歷的家長,都歷經十多年痛苦的學習,至少有一定的耐性,比例上可以理解小孩課業苦痛。所以遇到小朋友提出問題,跟勞工家長相比,較願意花時間慢慢解釋清楚,就我在學校的觀察,學生表達家裡的相處狀況,會教功課、解題目、一起讀書的比例,大學以上跟高中職以下的家長,相差幾乎是10倍!!研究所跟大學比,也接近2倍以上。
為何我們有一種,有錢人好像都可以花錢補習補到好的錯覺?我可以跟你說,真的是錯覺,補習班是在這條學習道路上,幫你上「讀書經驗值buff 10%」的補師,真正讓你擁有超強技能,可以一路打怪到魔王的關鍵,往往是在新手村的「父母」,在你出去前就教了多少。
一個回到家,爸媽還在工廠沒回來的家庭,與另一個總是會有爸媽其中一人,陪你寫功課的家庭相比,膝蓋想也知道哪一種家庭的表現會較好。
故為何教師子女在各種白領階級中,又特別有優勢?啊不就廢話,基本上我沒見過,理工科老師的兒子考自然科會不及格,國文科老師的女兒作文都寫不好。偶而見到一個自然科老師的小孩,學校考個70 分,老爸在那煩惱,而這已經是真的天分差到很....的程度(怪上帝吧)。
哪個老師會放自己家小孩,成績一蹋糊塗卻對他說「孩子您自由吧,爸媽不在乎的。」別鬧了,全台灣為何一兩年會有這種新聞出現一次?就是因為這算「新聞」啊,大哥大姊們,這不是常態。
即便如此,我也遇過一些學長姐,小孩從小栽培,結果還是考到私立大學,氣死。但氣歸氣,私下聊聊也知道,今天若他父母親不是教師,而是一般的勞工家庭,這種砸下無數金錢心力也才私大中段的素質,會去幹嘛?
大家都很清楚,十個裡面八個都會變成PTT嘲笑的8+9,而這些小朋友能從這個底層翻身的機率,大概也是十個裡面沒有一個。其他人就是一輩子這樣,在勞工階層一生,多年後說著跟父母親一樣的話,不要自己小孩也那麼辛苦。
所以,這邊還要提一個更殘酷的事實,幾乎所有頂尖公立國中,附近學區都是中產階級的中上層?
因為,這些家庭的財務狀況,都完全可以支持,家裡只有一個人工作,另一個在家顧小孩。當一個學生回到家,就有一個高學歷的父母親(通常是媽媽)在家,馬上會幫你規劃寫作業進度、考試進度,不會的問題立刻都能得到解答。這形同你花錢請一個頂大學生全年無休在家家教。
這跟一個沒有這種待遇的家庭相比,會佔有多大優勢?別再怪補習班了,這些學區的補習班老師都超拚,一堆班主任都在過著隨時胃穿孔的日子。你把同樣的狀況拉去全校第十名考70分的學校看看,附近安親班光是可以把學生押著作業寫完,就是功德一件。
這引申出的概念就是:只有資源夠多的家庭,才能夠提供長時間的陪伴。真正讓你家小孩可以成長,成為一個有知識跟智慧處理問題的人,最重要的因素叫做:
「紀律」(原本是秩序,網友表示依照文意紀律較好,特此更正)
就跟大家都知道,培養良好運動習慣,身體才會好一樣。讀書學習也是,你沒有養成良好的讀書習慣,訓練出強大的意志力,可以排除其他誘惑,專注在學習上。
怎麼可能會好?
#別再拿阿扁當例子了啦
#100年出現沒幾個的不能當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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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這麼多,我想說的是,為何很多進步左派講教育,會講到讓人吐血。學校老師哪幾個是右派?幾乎都偏向社會主義,不然不會有人自願留下,免費幫弱勢學生做課後補救。每次有一些弱勢學生出狀況,光校內募款,隨便都可以募到幾十萬,這還不包括申請的項目。
如果學校老師,一點都不進步,充滿保守封建思想,那麼應該是自掃門前雪,怎麼會去管你家小孩死活?我是不否認有這種人,但多數學校教師都不是,其思維都相當接近社會主義。
因為看多了,不需要書呆子講經,生活經驗遇到的案例就比你田野調查多好幾倍。階級複製在學校是極端血淋淋又殘酷的,像我這種市區到郊區都待過的,更是看到心都要冷,不然無法解決問題。
提供無限教育資源,大學免學費,這些對資源匱乏的學生來說,其實幫助真的很小很小。免學費這些對誰幫助最大?大概是中產階級的中下層,因為這是錦上添花,可以多一筆錢去補習,或是讓爸媽其中一人,辭職在家顧小孩功課。但對勞工家庭來說,上大學的最大目的是脫離階級複製,讓小孩可以翻到中上層,光這筆免學費,完全不足以打破新手村劣勢。
很多人會講說大學免學費很棒,但我可以肯定免費幫助極小,為何?我剛剛講了一大串,各位都沒發現?
念書不要念到呆,美國教育理論在台灣不適用,反倒是透過強迫義務教育,以及幾乎可說全世界最頂尖的教育師資素質(台灣的教師學歷平均極高),公立學校現在要再提升水準,只有小班制跟雇用更多教師。
美國有些人陷入階級複製的循環,免費上大學恐怕是推手之一,與初衷相差甚遠。我們卻看到不少人拿著美國的案例,想要台灣照辦,簡直瘋狂。
為何?不管世界何處,想要爬上中產階級,就是要取得一定的專業能力。你砸錢去大學,到底學了什麼?如果沒有學到生活技能,盡是學習各種平權概念、反歧視理想、歷史修正主義的東西,這到底可以促進社會進步什麼?你的目標是小孩進入監督這家公司有沒執行正義的單位?
「啊這不就是政委」
別在鬼扯蛋什麼這是反人文科系,你在一家製造業工廠內,強迫安插20%的反歧視監督執行職位,最後會怎樣?這個社會哪種職業比較多,需求比較大,去統計就知道,不需要砌詞詭辯。
對於藍領勞工,社會最底層的人來說,家庭崩壞恐怕是最先出現的問題,單親、家暴等等的小孩,從小就取得不到我上段說的教育資源,他沒有父母在家教育,細心指導各種學習問題。在比例上,會從這種貧困循環中跳出的,本就是資質極高的少部分,其他多數人就是陷入讀書也讀不好,工作也找不好,負面循環變成父母,繼續單親跟家暴。
而那些僥倖逃出底層的資賦優異者,其中有一大半更慘,因為他們從小就沒有家庭溫暖,所以導致自己「不相信有家庭溫暖」這種事。多數轉為相信,家庭功能可以透過政府介入取代,「反正自己的經驗就是沒爹沒娘也無所謂」。
這很糟糕,我們的案例中,會落到這種循環的比例真的很低,多數家庭都有溫暖,溫度或許有所不同,極少見到家長對子女未來漠不關心,大部分只是關心的方式不大相同罷了。而這些人又特別會放大少數的悲哀,為了達到解放所有人的目的,他們採取的手段就是:
「摧毀既有秩序」
這真的是在開玩笑,學生畢業後,多數想要的就只是平淡的生活,平淡的幸福。大多數人不要求澎湃的人生,激烈的變化,而你的改變是摧毀一切舊有的組織,選擇政府全方面介入?只因為你覺得幾個個案的幸福必須不計一切代價保障,自己的經歷代表全台灣所有家庭都沒溫暖?
拿個案來講我們更熟,每年學校多少個案要處理,但有累積到變成通則嗎?就是沒有,所以才是每年零星個案。
要拯救這些底層奈落的循環,砸錢補貼免費讀大學,或是UBI之類的恐怕是最糟糕的做法。這些人都沒有考慮到社會觀感,處在這種階級的人,非常在意社會眼光,除非你把社會解構到完全原子化,不然不考慮社會連結的提案,肯定失敗。
以我們的角度來看,教他們取得技術能力,擁有在職場上求生的能力,建築一個平凡的家庭,構築一般的人際關係,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你不可能每個人都念台大,所有人都當台GG工程師,這永遠不可能。
結果,你們想複製美國的另一種循環,希望給這些人免費上大學,還有人覺得要塞進去一大堆進步教條給他們?別害人好不好。
那些都是資源不夠就做不到的,這些身在底層向上爬的努力學生,絕大多數都不會達成咖啡廳菁英的希望,大步邁向進步的一方,而幾乎都會轉頭擁抱傳統,竭力找回他們小時候最欠缺的家庭溫暖。
然後希望,自己孩子永遠不要失去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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