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受邀與作家朱宥勳、林立青與桌遊設計者張邵年(以下省略姓氏)一起試玩《霹靂:入陣武林》桌遊,相當有意思,發文記之。
我對霹靂布袋戲一直是又好奇又不知要從何下手。我國小的時候電視是看得到史豔文和藏鏡人的,但因為家裡不看電視所以也無從追起。大約是國中到高中時期霹靂布袋戲甚是風行,到朋友家常可以看到成疊的霹靂錄影帶(錄影帶耶,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還會寫到這三個字,時代的眼淚),但因為我家不看電視所以又跟我無緣,只有偶爾到別人家裡看看第四台,會看到長得像戴了墨鏡的黃秋生的業途靈在那裡喊「火龍金魔體」,以及頭長得像臭豆腐的鬼王棺。不過劇情是什麼,一概不知。
到我長大之後,沉浸在武俠世界裡,這個臺灣本土最大最悠久的武俠IP當然也吸引我的注意。但此時霹靂龐大的故事體系讓我有滿漢全席不知如何下箸之嘆,雖然想一探究竟,但又不知要從哪裡切入。最後只買了鄭問在香港玉郎集團繪製的《漫畫大霹靂》過過乾癮,也算是對霹靂的宇宙觀有了初步了解。
所以我收到邵年的邀約,是相當興奮的。一來是我對「霹靂宇宙」本來就有興趣探索;二來是我其實幾乎是霹靂的門外漢,如果讓我來玩,卻無法投入這套桌遊的情境,那麼對於完全是霹靂門外漢的玩家而言,必定感到索然無味。也就是說,由我來當霹靂門外漢的玩家門檻,再適合不過了。
依約到場,大家寒暄幾句,便坐定開始解釋遊戲。桌遊我只算是初階玩家,家裡大小桌遊加上電腦版本大概就十幾種而已。所以我很難拿舊有的桌遊來比擬這套桌遊。要我說的話,有點像是90年代的「金庸群俠傳」故事架構,在這套桌遊裡,玩家扮演一個初出茅廬、只有低階家傳武功的雛兒,必須通過「獲取福緣、搜尋祕笈、修練武功、結交俠客、討伐BOSS、購買道具」六種動作來累積自己的實力,打倒BOSS,贏得錢財與經驗。
這六種動作分開粗略解釋的話,「獲取福緣」是擲骰以獲得某些福份。「搜尋祕笈」則是霹靂世界裡的武功祕笈一字排開,玩家可以看自己累積的福份取得對應的祕笈。「修煉武功」則是透過行動累積自身八大穴道的點數,點數與祕笈所需的穴道點數相符即可練成祕笈絕學,待會打BOSS的攻擊力也會上升。「結交俠客」則是與霹靂世界裡的正角結交,讓他提高你所屬陣營的攻擊力。「購買道具」有用銀兩購買武器(提高攻擊力)、平安符(增加福緣)、禮品(讓與你結交的俠客成為莫逆之交)等等功能。「討伐BOSS」就是玩家衡量自己的攻擊力夠了(修煉武功+配備武器+結交俠客武力+BOSS本身弱點......),便可發動攻擊,打敗BOSS之後,銀兩、修煉等數值也會上升。
用文字說明看起來挺複雜,不過其實玩起來也就是這六種動作輪流執行而已,玩幾回合就上手了。我覺得這款遊戲最妙的地方是計分方式多元,不到最後結算分數,不知誰輸誰贏。我是穩紮穩打型,大致照著「獲取福緣、搜尋祕笈、修練武功、結交俠客、購買道具、討伐BOSS」的SOP走,玩到終局我大概是自身武力最強的,因為我練成了三本祕笈,還配備了兩種武器。宥勳則是結交了一堆不離不棄的俠客,大家笑說現實中的戰神在遊戲裡反而不好戰,倒是以和為貴、廣拓人脈。立青的玩法最讓人跌破眼鏡,因為他要修煉的祕笈、想結交的俠客,剛好都被前一家玩家搶走(仔細一想,所以這其實也是一種策略),只好在沒有特殊武功和人脈的情形下,直接單挑打怪;幸運的是他每次剛好都有數值比他稍低的BOSS讓他痛宰,而解決一個BOSS就能賺到銀兩和武功素質,所以到最後他的武力竟也不弱。
所以最後終局之時,我們四個人呈現了四種極端:我是武功最高、兵器最強;宥勳是助拳的俠客一大堆,隨時可以「烙人(落人)」打群架;立青是獨來獨往一匹狼,祕笈修煉不多,也沒有人相助,但他解決的BOSS居然最多;至於桌遊人邵年......你不是玩過好幾次了嗎?怎麼會落得最後一名的地步?
最後結算分數,立青第一(沒朋友、不專心修煉祕笈,居然也行!)、我第二、宥勳第三、邵年第四。
上半場心得:「習武之章」因為得分方式多元,意味著玩家的抉擇都是為了得分(主要是打倒BOSS)的方向前進,但是你福緣夠不夠、祕笈好不好練、遇到的BOSS打不打得贏、剩多少銀兩......都關係著分數。所以在玩的當下,要計算彼此各有幾分,極度困難;這時候只要盡情融入霹靂武俠世界裡,把自己當成是不斷成長的少年俠客,拚命去修煉和闖蕩便是。
有趣的是,隨著自己祕笈越練越多本、武器越來越強、盟友也越來越眾,一次又一次能打倒的BOSS,其武力值(也就是玩家能獲得的分數)也越高。也就是說在這場遊戲中(一共六回合),玩家是能夠明顯感受到自己一次比一次強大,給予我相當真實的「成長」感。
這個玩法,有一定的策略性,例如觀察別人的數值,搶先一步奪走對手可修煉的祕笈或可打倒的BOSS,讓對手在這回合無功可練、無人可打,只能pass,所以熟悉遊戲規則的玩家一定程度上是有利的。但是由於福緣、祕笈、BOSS的出現是隨機的,因此老手玩家不見得就能贏過新手玩家(看看邵年......),這樣的遊戲機制對於新、老玩家都是公平的,真正體現了「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拍拚」這句俗話。
霹靂門外漢如我,照樣玩得血脈賁張、驚呼連連,若是霹靂迷,玩起來一定加倍過癮。我在某回合「結交俠客」時,故意拉攏了武力值極低的「秦假仙」,邵年好意提醒我,我的數值可以結交武力更高的俠客,我說我就是喜歡打不死的蟑螂秦假仙。
我沒說出口的是:有他在身邊,我彷彿回到國中那年暑假,半夜在外婆家看霹靂布袋戲時,業途靈用怪腔怪調叫喚秦假仙「大仔(ㄉㄚˇ ㄗㄞˊ)」那一刻;雖然不知道劇情如何,但依然為霹靂所塑造的武俠奇幻世界逗得呵呵大笑。
但是這才到中場休息而已。以上是「習武之章」,算是小蝦米初入江湖闖蕩江湖的過程,打的都是霹靂世界中的反派角色。我們四個人都已經練到這麼強了,難道不讓我們互毆一場嗎?
「你的心聲我們聽到了。」邵年拿出《霹靂:入陣武林》盒子裡的棋盤,接著教我們玩第二個遊戲:「決戰之章」。決戰結果如何,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當然要像布袋戲一樣,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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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戲扮仙多少錢 在 廟口戲文化回歸風潮~秀琴歌劇團南爭北討- 看板KGcl-SD 的推薦與評價
2004.08.15-20:23
自由時報2004年8月15日
文/施如芳
長久以來,廟口戲的鑼鼓聲一直是台灣庶民生活重要的背景音樂,
它不知帶動過多少人趕熱鬧的快樂心情,讓大家扶老攜幼地往香煙繚繞的廟前集合。
不管台上正在扮仙或做戲,也不管南管戲、北管戲、布袋戲、歌仔戲、客家採茶戲,
在這塊土地上有過怎麼樣地興衰更替,只要熟悉的戲曲聲響響著,台下的人自去看戲、
玩耍、聊八卦、做生意,心中就是有說不出的踏實自在。
但「濟戲濟人看」的時代終究是遠去了。現在全台灣大大小小的戲班雖然還有幾百個,
廟方或個人請戲的理由也還在,但隨著工商科技社會的多元化,
可酬神還願的方式越來越多樣,放電影、康樂隊甚至脫衣鋼管秀,
隨時可取代價錢相對較貴、而且退流行的戲班。更殘酷的是,愛看廟口戲的人越來越少,
即使昔日的死忠觀眾,現在也可能選擇留在家裡看《親戚不計較》、
《霹靂火》之類的電視劇。
外台戲文化場 政府當爐主
酬神、娛人是廟口戲最原始也最結構性的根柢,但台灣的社會早就演變到酬神、娛人
都不一定要「動鑼鼓」了,所以戲班的生存,便自然陷入戲路消退、
各團不得不削價競爭的泥沼。二十年前波濤洶湧的本土熱,帶動了文化回歸風潮,
讓廟口戲多了不少懷抱文化使命感的特殊觀眾,其中,有的人是看了媒體醒目的報導,
而重回戲棚腳來懷想台灣舊俗風情;有的則是戲劇相關領域的學生、老師或表演工作者,
前來觀摩、看戲兼作田野調查的。這類觀眾來來去去,
但他們所導入的本土關懷與文化論述,卻有效地招來了公部門關愛的眼神,
讓在原生態中已趨於式微的廟口戲,乍現轉機。最鮮明的影響,
就是新型「外台戲」的興起。過去,在開放式空間搭台演出的所謂外台戲,
幾乎同義於主要為酬神而演的「廟口戲」,
但後來從全國文藝季或地方政府零星舉辦的民間劇場起,
搭台演出的本土戲曲開始可以是表演文化活動的項目之一。
近幾年「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成立後,每一年都會根據藝術表現、區域平衡、活動主題等
原則,挑選出一定數量的歌仔戲、布袋戲班,在定時定點舉行接力賽式的匯演;
官方資源和廟口文化既有的活力,已然將「外台戲匯演」炒成戲曲界的大事。
這類外台戲匯演即使在廟前舉行,其目的和形式,都是從文化的角度著眼,
故業界通稱為「文化場」,有別於一般酬神的「民戲」。文化場有官方補助,
媒體能見度高,其榮譽感,和平常一不小心就被人當成「民俗噪音」報警處理的民戲,
實不可同日而語。所以,不知有多少外台戲班曾投入各種文化場的徵選,一旦入選了,
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即使貼錢演,也會展現江湖兒女輸人不輸陣的氣魄,做足場面,
好令觀眾以及他們的「新爐主」--政府有關單位,刮目相看。
小生「阿牛」駕卡車南北跑場
然而,只贏面子的事,對依賴演戲為生的外台戲班來說,除非是特別力爭上游者,
否則,根本不能做長久之計。本土熱興起之初,能躍上檯面的多是離媒體鎂光燈較近的
北部劇團;這幾年來,中南部的戲班竟有後來居上之勢。其中如秀琴歌劇團,
已經連續四年入選文建會的優良扶植表演團隊,不時在當前各類外台文化場的徵選中
過關斬將,堪稱一時之選。
十八年前,秀琴歌劇團在台中登記立案的,但隨著戲路自然地集中到台南,
如今團員們大多已在台南買殼定居了。身兼團長和當家台柱的張秀琴雖是女兒身,
但朋友和觀眾更愛暱稱她「阿牛」,因為人如其名,阿牛誠懇樸實,吃苦耐勞,
在舞台上,她有同輩罕有的武打硬底子,下了舞台,劇團載著戲籠的大卡車,
也由這個擁有無數戲迷的坤生親自駕駛,行走台灣南北。
張秀琴年輕時曾一度被電視歌仔戲製作人延攬,但她自認不適合複雜的電視圈,
所以選擇回鄉組戲班做民戲。她的團在如今的外台環境中,每年還保持兩百多天的戲路。
一般廟口戲都靠所謂的「班長」和廟宇主事者打交道來牽引鞏固戲路,
但是該團的戲路則是靠口碑建立起來的。
張秀琴說,九二一之後,廟口戲的景氣滑落到谷底,她才主動開發戲路,
其中包括把民戲的戲路延伸到台北,以及申請官方補助和文化場等等。
隨著戲路緊縮,現在外台戲班「地盤」的觀念很強。五年前,
秀琴歌劇團第一次「撈過界」到蘭州公園一帶、台北人俗稱「豬肚口」的戲窟來做民戲時
,一開始就引人注目,原本講好兩天的戲,演到盛況空前,戲迷不停地集資,
最後竟在同一個地點一口氣演出一個月,台北眾戲班為之震驚。
「他們都不相信台北還有可以連演一個月,警察不會來取締的地方,」張秀琴說。
台北的民戲戲路就這樣扎住了根,現在每年農曆三月,該團都要上台北三趟,
經常演到最後一天,戲棚都拆光了,動了真情的觀眾還不願離去,
在車上握著方向盤的張秀琴,看到這種情景,總是掉下眼淚,久久不忍心發動卡車。
發願把劇團帶上國家劇院
民戲駕輕就熟,秀琴歌劇團面對文化場則是一步一腳印的虛心與積極。
近作《血染情》的編劇、編曲、導演由自己人包辦,
但由剛到台南師範學院戲劇研究所任教的王友輝擔任藝術指導。
王友輝是現代劇場的資深編導,說到這段合作的因緣,他笑說是「註好好的」,
因為張秀琴的家和他在台南的貸居地,因緣湊巧地就在同一棟樓。
這個團的殷實苦幹和尊敬老師的程度,深深感動了王友輝,他說,
他就把他們當做學生看待,工作起來非常愉快。
《血染情》在安平開台天后宮演出前,台南市文化局特地為秀琴歌仔戲團
在當地舉辦記者會,媒體反應熱烈,讓很多地方記者頭一回好好認識了
與台南淵源深厚的該團,正式演出前,許添財市長還親自上台開鑼,
讓團員們備感光采。
但這個讓台南引以為榮的在地劇團,能不能進駐台南演藝廳演出呢?文化局表示,
台南藝文風氣雖盛,但演藝廳均是高知名度的外國團隊或是大眾化(如演唱會)的節目,
歌仔戲團要進去賣票演出,短期間恐怕不容易。
張秀琴從來不諱言她的目標是「要把劇團帶上國家戲劇院」,她得知今年國家戲劇院
唯一的一檔歌仔戲是九月上旬即將上演、由名角廖瓊枝、唐美雲領銜主演的新編戲
《無情遊》時,一面忙著拆台卸妝、還一面忙著發薪給團員的她,回過神來地強調,
到時候一定會前往觀摩。
從民戲轉型到文化場的路上,有很多歌仔戲班前仆後繼,追趕著首開先河的明華園,
但最後能收成甜果的,到底不太多。或在廟口,或在國家戲劇院,
台灣歌仔戲眼下的多元發展,供養的其實是不同的需求者,
也勾勒、反映出演戲和看戲的人,對台灣不同的文化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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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秋氣深 美人千里兮獨沈吟 望故鄉兮何處 倚欄杆兮涕沾衿
山迢迢兮水長 照軒窗兮明月光 耿耿不寐兮銀河渺茫 羅衫怯怯兮風露涼
子之遭兮不自由 余之遇兮多煩憂 之子予我兮心焉相投 思古人兮俾無憂
人生斯事兮如輕塵 天上人間兮感夙因 感夙因兮不可掇 素心如何兮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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