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家在剝皮寮】這部記錄片,回憶起二十幾年來見證了台灣幾起公設都更改建的歷史,也見證了華殖時代官民文明素養的落差。
【家在剝皮寮】│紀錄觀點│正版全片│當我們打開水龍頭的那一刻起,已經加入了這一場搶水戰役
是單純的徵收案,還是粗暴的公權力?「活化」是為了旅遊經濟,還是歷史文化?
https://www.facebook.com/pts.viewpoint/videos/1379612669077603
最後剝皮寮在馬英九轄內被粗暴的強制拆除,確立了2000年國民黨倒台政黨輪替的發生,北市府強佔剝皮寮原址之後,如今空在那邊養蚊子,成了有體無魂貌似老街的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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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幾起都更重建,1997年14、15號公園預定地強拆時,記得應該是元宵節剛過。拆除前幾天,江湖傳聞阿扁唯一用錯人的顧人怨學者張景森 (沒錯,就是蔡英文唯一重用的扁朝官僚,把電業法修成非但沒有開放台電,讓電業自由化,反而賦予台電無上權力新法那位蛋頭學者) 時任北市都發局長。
原本1995年北市府委託楊重信教授進行訪查研究後,重新檢討拆遷計劃,提議改採先建後搬的方案執行。但後來張景森局長卻讓北市府翻案,改採發給救濟金的安置計劃,並明訂將於1998年2月農曆元宵節後強拆。協調會當時抗爭團體有人警告強拆會死人,張大局長一句不拆也會死人被拿來在拆除前夕大作文章。
強拆前我人到現場巡禮,見到很多畫面令人鼻酸。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地很多極其弱勢的老殘居民 (多數是因為生活貧困因而從事市容打掃工作,卻陸陸續續在清晨中被飛馳的轎車撞殘的老人),許多人哭啼、有人面無表情,還有人激動的人要放火燒自己的家也不願被強拆驅離。
強拆當天警察驅離人群後,外圍滿滿看熱鬧的民眾,最前線只剩一些藍營政治人物陪伴現場學界聲援師生及抗爭民眾 (感覺很像選前桃園凱道護藻礁抗爭活動的畫面) 。回到家就聽到新聞報導有居民縱火燒屋,想起現場畫面讓人不忍,後續還有原住戶居民上吊自殺。當時我就跟家人說,阿扁下一任不會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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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另外2起老街改建,同樣是需要市容都更,三峽老街因為融合和漢洋建築風格,是日治時期台灣最著名的歐風街。在當時全國各地都更衝突不斷的諸多爭議中,幸運的榮獲文建會評選為最值得保留的老街區,成為了首起街區保護改建案。
三峽老街改建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政府以民為主,目的在幫老街翻新,而非與民爭地、奪民財產。
因為有位相當知名的青年畫家好友家族就在老街中段,那段時間我經常跑三峽。2004年就在文建會撥款(據稱至少5億)+蘇貞昌拍板縣府主動提撥3億加碼的天價經費下,老街整個翻新。
當地住戶在好街整新完成後,陸續搬回去老街生活。老街的房子都很深,一般分兩進甚至三進。很多居民看隔壁一進走廊隨便開門賣個涼水,一天都能收入萬把塊。陸陸續續也都把一進門面改成商鋪,就算不自己經營,也能高價出租。
三峽老街一度成為全台民眾趨之若鶩的旅遊景點,老街滿滿的人潮持續了兩三年。三峽老街再生案,唯一遺憾的是2016年重資鋪設的廣場藝術地磚跟鑄鐵板區,在朱立倫轄下被無預警粗暴強拆。最後逼得朱立倫得親自出面向當地群眾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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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起西螺老街改造計劃很少人知道,因為純粹由民間自主發起,為期幾年的時間,當地仕紳透過拜訪外出打拼功成名就的西螺企業家,集結當地人的力量,透過游說、募資認養,逐步將原有的東市場,以及道路兩旁二十幾棟同樣融合和漢洋(巴洛克、日本和風、台灣建築) 風格特色的百年洋樓建築風貌,以不拆除改建僅就地整修的方式完整保存下來,並引進咖啡屋、油畫家、插畫家、茶藝、五穀雜糧鋪、醬油門市等商家,配合螺陽文化館及西螺大橋頭的藝文展演空間、假日童玩展演,讓居民及遊客可以在傍晚時刻,到濁水溪畔放風箏、喝咖啡,欣賞夕陽河景以及樂團、舞台劇演出。成功打造出一個廢棄老街區活化再生的藝文休閒園地。其間三位西螺老街創新的功臣,是文史工作者何美慧、建築師陳清河與財經界聞人謝金河。
這些年有很多當地人投身擔任西螺老街導覽的志工,近來更有年輕人在那邊開設滑板教室,親手打造滑板販售兼教學,再生後的西螺老街,多年來成為我返鄉會造訪,朋友來訪必導覽的地方。
這幾起公設都更及老街再生,所呈現出來的,是威權與民主時代官僚心態的轉換,更重要的是民眾對於當地街容與公共空間維護意識的覺醒,公民素養的提升。(V編)
年宵市場作文 在 陳文彬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這篇文章清楚分析了日韓影視勞動產業的問題,根本在「政府體制」跟「市場結構」上。
文章雖對日本現今影視勞動產業與政府補助的批判,但反過來看台灣現狀,那就更不堪目睹了。台灣很可惜,走過八零年代新電影浪潮後,影視創作一直受限國家「電影輔導金」的風向引導。
提案時一下子要你分析市場環境、一下子又要你保證會在國際影展奪得幾個獎項,搞得輔導金提案變成各創作者的作文比賽。反正提案用的卡司、拍攝內容、工作人員甚至勞動條件是一回事,拿到補助後的實際執行又是一回事。政府機關有審計的壓力要「預算執行率」,製片單位拿到預算後草草執行,獲利了結,雙方豈不皆大歡喜?
至於文化主體性與創作成績如何?反正那也不是審計單位能看得懂、會在乎、甚至可被簡化成數字的報告書啊!這是華人文化中,很不好的習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負責考核補助的政府機關難道不知道輔導金「作文比賽」的問題嗎?我想基層承辦人員是知道的,但長官不知道!因為負責擬定影視政策的長官沒有人是業界出身,他們不曾在片場扛過燈、買過宵夜、半夜接送過演員、當過光替、在戲院間跑過底片。他們不瞭解影視底層工作人員的勞動問題,還有熱情被消磨之所在。
擬定影視發展政策的長官要求看媒體宣傳成績、看上揚的數字報告、看網路上的風潮熱評。因為立法委員喜歡跟風質詢可以上媒體的話題。所以就有很多四、五流國際影展宣傳,常被拿來呼籠外行立委的成績報告書,製片單位寧可將大量經費配置在網路公司的網軍熱評上,也不願給影視基層人員合理的勞動條件。
然後在這種惡性循環結構下,從來就沒改變過影視工作人員的底層勞動結構,從沒改善過輔導制度中「市場評估」的作文比賽,從沒清楚思考過台灣電影作為國家文化主體性的中心問題。
所以演員、導演就很容易被創造出所謂「市場價值」與「名氣指標」,製作經費分配極不合理M型化成了常規。然後部分「名氣演員」為了中國市場考量,當然就一堆「內地」、「祖國」的跟風詞彙,然後再透過大眾傳播影響台灣年輕觀眾的思考。
歸根究底來說,台灣電影政策長期來忽略了「電影作為國家文化主體性」的根本性思維,或大家總喜歡說「電影歸電影、政治歸政治」、「大家只是拍電影的,不要談政治」八拉八拉的廢話推托之詞。說穿了潛台詞就是「我不要為了一部電影被中國點名做記號,進不了中國市場」。
台灣影視文化問題很複雜,也很單純。複雜的是除了得共同面對全球資本市場的問題跟勞動結構外,我們還得面對對岸中國的利誘與恫嚇。只是韓國、日本難道就沒有面對他們西岸中國的利誘恫嚇嗎?這就是單純且值得深思的破口了,如果你覺得韓國、日本與中國不同,幹嘛害怕中國威脅時,那台灣又何嘗不是呢?放開中國市場不談,台灣影視從業人員為何要害怕被冠上「台獨藝人」?「台獨導演」的封號呢?
拉拉雜雜叨絮了一堆,大家還是趕快來創作比較實際點吧!
#深港茶行
https://medium.com/charming%E7%9A%84%E6%8A%95%E5%B9%A3%E5%BC%8F%E7%BD%AE%E7%89%A9%E6%AB%83/%E7%82%BA%E4%BB%80%E9%BA%BC%E6%97%A5%E6%9C%AC%E9%9B%BB%E5%BD%B1%E6%8B%BF%E4%B8%8D%E5%88%B0%E5%A5%A7%E6%96%AF%E5%8D%A1-41343238b788
年宵市場作文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我知道媽媽有一天會死掉](散文)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沒有那麼愛媽媽?
好像是從五歲那年的母親節那天,我和鄰居小朋友們一起,趿著夾腳拖鞋啪啪啪地跑向馬路另一端的文具店,買了一隻十元的新鮮粉紅色康乃馨送給媽媽當作母親節禮物,送的同時還不知是矯情抑或是真誠地說了一句:「媽媽我愛妳。」開始。
那是一個文具店對我們來說就是一整間百貨公司的年代。從餵食自然科學課上養的蠶寶寶的桑葉,到光一個綠色,就分為深綠、草綠、藍綠、螢光綠如此斑斕的進口原子筆,還有各式參考書跟封面畫著夢幻美少女的言情小說並存,象棋、跳棋、五子棋,籃球、棒球、乒乓球⋯⋯所有我們需要的、想要的、想像中的、想像不到的東西全都一應俱全的地方。
小時候的我,每天睡醒換好衣服梳洗完畢以後,就會跑到家裡一樓的店鋪櫃檯抽屜,偷拿個二十元、三十元,最多只敢拿到一張藍綠色的五十元紙鈔,跑到文具店去抽一張五元的美少女戰士卡片貼紙。抽到重複的貼紙,就貼在貼紙簿的最末頁,拿出來和其他小朋友們交換。當時這種互相欣賞彼此的貼紙簿、互相交換貼紙,甚至是為了表達友好而互相贈送貼紙的行為,是小女生們最重要的社交活動。
媽媽對我來說當然也很重要。因為我需要她在我睡前替我泡ㄋㄟㄋㄟ,讓我可以邊喝邊入睡;需要她替我挑去最愛吃的魚肉中的魚刺、需要她掏出那張什麼都可以買的神奇卡片,替我買美少女戰士玩具。
可是當時的我似乎無法分別媽媽與貼紙簿孰輕孰重,應該說從來也沒有人認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就沒有特別去思考的理由。
然後隨著春去秋來、日升日落、衣服厚了又薄、薄了又厚,從褲襪穿到絲襪、從文具店逛到唱片行、從美少女戰士到美甲美睫美髮,我沒有再送過媽媽一支康乃馨、沒有再說過一句「媽媽我愛妳」。我從外表性徵成熟的一刻開始象徵性地長大,然後長成了一個幼稚的大人。
我心裡很清楚我「應該」沒有不愛媽媽,也很感謝她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雖然曾在她因為我貪看電視晚睡而拿衣架毆打我的時候會有點恨她,但在她夜半流著眼淚拿著面速力達母替我擦拭傷口而我依舊假寐時,我也真的原諒了她。
我的父親在我六歲那年就因病過世。很多人以為我和爸爸相處的時光短暫,應該會對父親的記憶淺薄,甚至沒有印象。可其實不然。相反的,我和父親非常親,六歲以前,在爸爸生病臥床之前,我除了上幼稚園、和鄰居小朋友玩樂、逛文具店以外,幾乎所有的時光都和父親在一起。
爸爸是個富家子,祖先是家附近一帶的大地主,雖然只有念到高中畢業,但每天靠著收收租金,也能過得非常寬裕。他經營任何事業都不是為了要賺錢,因為錢是他最不缺乏的東西。生活中的大小事物只是為了興之所至。甚至連我的母親,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他用錢「換」來的。
媽媽來自台南鄉下,家裡是傳統的佃農家庭,家裡有六個兄弟姊妹。她只念到國中畢業,就被迫中斷學業,隻身來到北部的工廠做女工,賺錢幫助家計。十七歲那年,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爸爸。當時介紹他們認識的朋友,還特地暗暗向媽媽強調,爸爸的家裡非常有錢。但當時的媽媽有個還在唸高雄醫學院的男朋友,而年輕時的爸爸儘管家境富裕,卻長了滿臉痘子,雙頰無一倖免,就像被貓抓花了一樣,所以朋友們都戲稱爸爸「貓仔(台語)」。
爸爸對長相清麗的媽媽一見鍾情,時常請朋友邀媽媽一同出遊,甚至邀她到家中作客。當時我未曾蒙面的奶奶才剛剛過世,天真的媽媽便在不知情的狀態下,捻香祭拜了奶奶。過不多久,媽媽台南老家的外公外婆,即收到一筆豐厚的聘禮,沒看過那麼多錢的外祖父母,就答應嫁女兒了。
結婚之前,媽媽曾怨恨過爸爸,奪去了她少女情懷的浪漫幻想、奪去了她的大好青春、奪去了她至關一生的婚姻。但婚後爸爸待媽媽極好;婆婆早逝,所以沒有婆媳問題;公公在外頭又早有相好,所以不常在家;家裡還請了傭人每天來煮飯打掃;唯一的大姑也已經嫁人離家。媽媽的生活從沒有這麼輕鬆過,娘家的經濟狀況也確實因為爸爸的愛屋及烏而有所改善。「查某人油麻菜籽命」母親的乾媽時常這樣告訴她。能落到這片豐饒的土地,也算是她的幸運了。由奢入儉難,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媽媽心中的愛情也被敉平。「少奶奶」的身份地位的確很難讓人不感激,從小苦大了的媽媽,也由恨而愛了。
人的精神意識由記憶組成。但記憶並不可靠,會在無意識中被刪減、強化;也會在有意識中被捏造、掩蓋。父親在開始生病之初、住院之前,因為不能接受自己尚且年輕就身體惡化,所以開始酗酒。喝醉以後,就打罵媽媽及姐姐、哥哥出氣。那時我因為尚且年幼,又盡得父親溺愛,所以從沒遭遇毒手。
我雖然曾經夜半被爸爸打罵其他家人的吵鬧聲給驚醒,因而看過那永生難忘的可怕景象,但父親過世後,我對父親卻仍有深切的孺慕之思。我似乎在無意識中強化了父親與我的美好記憶:記得他因為小時候的我愛吐舌頭,所以替我取了綽號叫「小狗」;記得他在鄰居小朋友眼中的威嚴形象,所以鄰居爸媽要嚇唬孩子時不是說「警察來了」,而是說「貓仔阿伯來了」,而我是他最寵愛的小公主,所以沒人敢欺負我;記得他每天起床以後無事就是帶著我去菜市場找朋友串門子,我想吃喝玩樂什麼他照單全收;記得我和哥哥一起做了壞事被他懲罰半蹲,我蹲累了就站起來向爸爸撒嬌說要休息,但哥哥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也在有意識中掩蓋他曾酗酒家暴的客觀事實。我是個天生就對文字有特殊喜愛的孩子,我從小到大寫的作文當中,時常以父親為題材,卻不曾寫過爸爸一句壞話。寫過他和我鮮明的吉光片羽、寫過他在病榻上如何憔悴卻仍喊著要找小狗⋯⋯,就是刻意忽略了他也可能是個失敗的父親。
母親在父親過世後,一人擔負起教養三個孩子的責任。但因為父親留下了豐厚的遺產,少了爸爸的拳打腳踢,我們母子四人也曾過上一段富饒又平和的日子。
不過一個有錢又學識不豐的寡婦,很難不成為讓人覬覦的肥羊。媽媽在所謂「姐妹」的慫恿下,投資了一些事業,甚至迷上大家樂、六合彩,做起組頭。然後,不知怎的,原先衣食無缺的生活忽然一夕蒸發;我們一家成為親戚間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漂亮的大房子被查封,搬進又小又偏僻還沒有冷氣的租屋處;學校通知老師班上只剩下我的學費還沒繳;早上出門前從媽媽錢包拿零用錢的時候,裡頭不再有一大疊紅紅藍藍的鈔票,而是常常空空如也,小小年紀的我也察覺了什麼,寧可餓肚子也不敢講。
逐漸長大後,家裡的生活終於因為媽媽後來的痛定思痛,還有大我十二歲的長姐的努力而有所改善。我們不再是富裕人家,即便從前的街坊還有一些認出長大後的我來,印象卻停留在我養尊處優的幼年時代,我也只會客氣地笑笑,不再留戀,珍惜現在擁有的樸實平凡。
如果生命歷程是由記憶所組成,而記憶又會被我們無意識、有意識地竄改,那麼現在正站在廚房裡頭張羅宵夜、能俐落地挑出虱目魚刺的微胖女人,在我的生命長河中代表什麼?
我發覺我對父親的愛,由他的死亡包覆,像琥珀一般凝結成永恆;而我對母親的愛,卻因長久浸泡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裡,發酵腐朽成廚餘一般令人嫌惡的存在。我懷念爸爸,從來不是因為他的富有;可是我不再熱切地愛著母親,卻是因為她為了生活而奔波、掌心不再柔軟,而且被操勞刻畫上了好多代表「煩惱」的掌紋。
姐姐對母親的情感也很複雜。她告訴我,在我還沒出生搶走她家中公主地位的時候,母親對她來說是一個像偶像明星般令人崇拜與驕傲的存在。媽媽和姐姐只差十九歲,年輕又雍容華貴的她,往往在母姊會上驚豔四座;兒時的家境清貧,讓媽媽把少女時代所有的浪漫幻想都投射到大女兒身上,為她置辦她所知道最貴、最漂亮的衣裳;直接買一架鋼琴並請大學裡的音樂教授到家裡教她;每年替她舉辦盛大的生日會,請所有同學都來參加;甚至姐姐班上有家裡比較窮困的孩子,媽媽也推己及人,時常要姐姐邀對方來家裡吃飯。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在後來爸生病開始打我們的時候,她沒有帶我們逃走,」姐姐話鋒一轉,在美好的回憶過後,提起令她錯愕的過往:「而且,現在的她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還是怎麼樣,居然只會說以前爸對她多好、她有多感激他,可是都不講他對我們家暴的事。」看來,媽媽的記憶也被自己有意識、無意識地修改了。而儘管不願承認,我和她的修改路徑竟如出一轍。
通過和家人、朋友、親戚,甚至是和自己討論各自共同的家族記憶,並發覺了這種記憶矛盾以來,我突然有點理解了記憶的迴路好像是這樣:現在可以改變過去,而過去可以改變未來。
這個女人,為我們做得太多,同時也為我們做得太少。在千金散盡之後,為了三個兒女往後能有翻身的機會而從零開始力往狂瀾;卻忘了在親屬關係中,最迫切重要的其實是關心與陪伴,不只是嗷嗷待哺的飢腸。
我不想在未來母親百年之後,因著自己的記憶謬誤而對過去的她有錯誤的理解;正確地品味我們交織的歲月,該是我給重視的人最起碼的尊重。我知道了死亡能讓「好」的記憶變成星星,那麼那些「不好」的記憶其實就是黑夜,沒有這張沈重的布幕,星星便無法耀眼。現在的我能做的,已經不是談論愛不愛她這件事了,因為她終究會死,所以我終究是愛;現在的我能做的,就是不在生時執著於過去的忌恨,而是專注在替未來儲存夜空中的寶石,然後即便沒有紙醉金迷的生活,我依舊在心裡腰纏萬貫。
才明白,一個人,從他不愛母親了的那一刻開始成長;然後從他再度愛上母親了的那一刻真正長大。成長不只是幻滅,是在幻滅之後還能重生許多包容與了解,撤換掉有色的濾鏡,真正成為造星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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