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飲
走回座位時, 看著朋友媽媽的背影, 圓形寬邊帽像個大斗笠, 不時向左轉, 向右轉, 想像著侍者端著餐盤上桌服務時, 無論從哪一邊上菜都是驚險的賭注, 賭錯邊, 就是整盤菜翻倒在旁邊的客人身上的慘劇.
桌上的酒杯果然換成大的了, 朋友媽媽更得意了, 對我說: 怎麼樣, 有些餐廳就是要開口要, 不然人家就會歧視你, 吃定你!
我笑著不接話. 想來餐廳既然已經接受自帶酒, 乾脆好人做到底, 瘟神送上西, 換酒杯也就不值得計較了.
此後朋友媽媽就開始發揮其細膩敏銳的觀察力了: 為什麼人家點的酒都有個漂亮的籃子斜躺著? 我們的就很寒酸, 只有一個金屬酒墊可以站著?
我: 喔, 原因很簡單啊, 有些老酒會產生酒渣, 斜躺是為了讓酒渣慢慢地沉到下面去, 倒酒時比較不會把酒渣倒出來, 把酒體弄濁了. 妳那支酒太年輕了, 應該不會有酒渣, 沒必要這麼做.
(還有啊, 這也是為何很多餐廳不讓客人自己倒酒, 因為通常侍酒師會比較了解如何拿酒瓶倒酒才不會再度讓殘渣把酒弄濁了. 這段我沒說, 朋友媽媽未必想知道這麼多吧?)
朋友媽媽嘴裡哼哼, 想說點甚麼又甚麼也沒說, 眼睛卻沒閒著, 馬上射到另外一桌去: 那一桌, 侍酒師為什麼可以把客人點的酒先開來喝? 我們的他好像不敢這麼做, 怕我們的酒有毒?
我: 不是啦, 這是侍酒師的重要工作之一, 把客人點的 (有可能是他建議的)酒先倒一點出來嘗, 以確保酒沒有問題, 比如有瓶塞味, 或是酒氧化變質了, 而不是直接倒給客人, 以示負責. 我們的酒是您帶來的, 當然不必由他負責.
這些解釋朋友媽媽聽了似乎接受, 但是看得出沒有滿足到她.
我遇過一些人, 特別是在國外旅行時, 有種奇特的心態: 人家有的, 我沒有, 就是歧視. 所以人家有的, 我也一定要有. 塞奶, 恐嚇, 威脅, 利誘, 不擇手段怎樣都要想辦法拗到.
當然, 最好是我有, 別人沒有. 這叫爽.
沒有斜躺籃子的尊貴感, 沒有侍酒師特別照應, 都是自帶酒的關係, 還得不到人家的尊重. 怪誰呢?
酒上來了, 侍者(不是侍酒師)來倒了酒, 匆匆走了, 也看得出非常敷衍, 朋友媽媽應該也感受到了, 有些氣悶, 拿著大酒杯搖酒, 搖一搖, 聞一聞. 大概是個習慣動作.
我依照法國人的習慣, 舉杯和同桌人致敬.
菜來了, 開動前, 朋友媽媽又舉杯跟大家致意, 喝口酒. 喫著聊著, 朋友媽媽又舉杯了, 大家跟著舉杯, 再喝一口.
沒多久, 朋友媽媽又舉杯了… 我開始有點亂了手腳, 往往喫到一半或是東西正要送進嘴裡, 要趕緊放下刀叉去拿酒杯.
一晚上重複了無數次, 小的簡直疲於奔命…
這個習慣好像很台灣, 許多朋友都是這樣, 餐桌上不能自己拿酒獨飲, 一定要先向全桌都致意才能喝. 自己一個人喝, 好像變成一件很奇怪, 偷偷摸摸且自私的動作.
這和法國的習慣很不一樣. 法國通常只有在酒剛倒齊客人的杯子後, 大家(主人)舉杯向同桌人致意. 僅此一次, 之後, 整個用餐時間除非有甚麼特別的事(突然想感謝某人),不然就是各人喝各人的酒. 有時會在最後乾杯時再致意, 如此而已.
我大概太法國化了, 比較喜歡各人式的自由, 想甚麼時候喝自己決定. 畢竟每個人用餐進食的進度都不一樣, 嘴裡現在甚麼味道, 咀嚼進行到甚麼狀態, 不必被干擾打斷.
我以為坐在觀眾席裡了, 可是覺得好累…
圖文不符之Antoine – 疫情下的犧牲品. Antoine也是我喜愛的巴黎海鮮餐廳, 可惜是疫情肆虐下幾家被迫關閉的星級餐廳之一.
摸摸渣渣怎麼做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揉揉》
#李澤言x妳
#日常糖渣渣
唔、為什麼這時間發文呢
因為明天要視訊上課
有點兒緊張還要早起
然後就無視觸及率填起坑來了XDD(嗯?
其實本來只是個小段子沒想到
#總能讓小段子長篇大論
————
叩叩——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李澤言將目光從手中原文書上移開之際,看了下錶。這才抬眼,見妳悄咪咪地從門縫探進一顆小腦袋。
「李澤言李澤言,你要洗澡了嗎?」
招財貓嗎?笑咪咪地招著手,很像。
不過,不知道妳又有什麼鬼靈精怪的想法了。這一個月的居家辦公,讓兩人相處時間多了許多,李澤言不懂,妳如何能無時無刻有各種新鮮的點子。
「妳還沒洗?」
「嗯,」反正待會可能會弄濕、所以,「你——我幫你洗頭,好不好?」
果然,「不好。」
「先別急著拒絕嘛!我今天可是花了很多時間學了頭部按摩手法,會很舒服的!」
妳說著,直接走近李澤言身旁,隨手抽了張便條紙夾在他書中並將其闔上,牽著他的手就往浴室去。
「所以妳開完會議還一直盯著電腦,就是在學洗頭?」
「才不是洗頭、是頭部按摩!」
假裝生氣的樣子,倒像是隻氣鼓鼓的河豚。
「吶,你看!」
妳張開雙手向李澤言展示妳的精心設計。在浴室的洗手臺前架了張躺椅,讓他躺上恰好可以將頭髮置於水槽。
「聰明吧!」
妳得意地朝李澤言一笑,對於自己發揮這大理石檯面的額外效用感到開心。畢竟它這麼漂亮又寬敞,平時除了洗手,最大的功能可能是偶爾、在這裡,這個……那個一下……
「想什麼,不是想讓我誇妳嗎?怎麼還沒誇就臉紅?」
李澤言摸摸妳的頭,讓妳倏然從極具畫面感的回憶中脫離,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趕緊轉移話題。
「你快躺下吧!」
妳擺擺手催促,卻只見李澤言打量了躺椅一眼,有些遲疑。
「不會塌的,我躺過。還舒服得差點睡著呢!」
「……」
-
在妳百般保證、示範之後,李澤言總算是不太情願地躺上躺椅,讓妳如同美容院的細心服務那般,為他披上毛毯。
在掌心擠上些帶著薄荷成分的洗髮精,冰冰涼涼的觸上李澤言的髮根。
「李先生,我們此刻使用的是帶著薄荷涼感的薰衣草頭部護理乳。」
「薰衣草精油有助於您放鬆身心。您可以閉上眼睛,好好享受這抒壓的時刻。」
說著,原以為李澤言會吐槽妳的「演技」,沒想到他倒是乖乖閉上眼,認真感受起妳的指尖在他太陽穴上輕揉、按壓。
輕托著他的頭部,妳在李澤言後頸處揉壓,緩緩地、使他習慣了妳的力度,讓肩頸都放鬆下來。
「這幾天辛苦你了,李澤言。」
居家辦公雖說是自由些,可工作量並未減少的情況下,李澤言盯著電腦的時間自然是多了點。妳總覺得他看起來比往常疲憊,儘管他對自己的作息及身體狀態還是管控有加,然而也包含妳的。
不喜歡妳總吃些無益的食物,李澤言也就更常下廚了。工作之餘,還得花心思照顧妳。而妳,便只能在他開完會議之後對他撒撒嬌,讓他轉換一下工作時緊繃的心情。
或如此刻逗他開心。可妳不知道——
為妳做飯,看妳嘗到美味時的滿足笑靨;時常跟在他身後點餐的期待眼神,都是他在工作之餘的療癒。
「那就聽話一點,讓人省心。」
「嗯……」
妳乖巧的答應,讓李澤言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微微揚起嘴角。
「李澤言你看,你變刺蝟頭了!」
「……」笨蛋。
-
妳在李澤言的低斥下終於不再替他變換造型,乖乖調好水溫,為他沖洗髮絲。
指尖輕輕柔柔地在他髮際上搓揉,被水沖得溫熱的掌心在他額上輕拂去殘留的細緻泡泡。
淡淡的薰衣草香殘留在李澤言軟軟的髮絲上,濕髮讓他的自然捲更明顯的一些,顯得有點反差萌,妳便忍不住地拾在指尖把玩,多摸了幾下。
「李澤言,你的頭髮好柔軟。」
妳順勢在他頰畔吸了一口香香……
李澤言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如此的妳。低下身子聞他的髮香,纖細的頸延伸至骨感好看的鎖骨,再至白嫩的一片春光。
「而且好香啊……」
妳抬眼,對上李澤言的視線,眉眼間的笑意在背著燈光下顯得燦爛無比……
他突然抬手觸及妳的髮梢,在指尖上摩挲。
是很柔軟。
順著髮梢而上,摸到妳隨意紮起頭髮的髮圈、一勾便輕易卸下。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似將兩人的視線籠罩在彼此的目光之中。
李澤言的指尖沒入妳柔髮之中,順著頰畔直至耳朵輕揉。
的確也很香。
這隨著李澤言炙熱目光而至的溫柔觸碰讓妳突然有些羞赧,無意識地放掉從淋浴間延長到此的花灑。這一放,花灑落地、水柱頓時失控地胡亂噴灑,濺得妳一身濕、突然從羞赧中回過神來。
見妳慌張的模樣,李澤言坐起身,隨即將轉過身可能就要滑倒的妳拉進懷裡。如此,妳便順勢坐到李澤言腿上,兩人就這麼看著花灑卡在玻璃隔間上不斷灑水……
怎麼……明明這麼好的氣氛都能被妳搞砸呢?
想想方才的曖昧氛圍到此刻兩人的狼狽樣,妳突然看著李澤言還滴著水的髮梢笑了起來。
「弄得一團糟,還笑得出來?」
李澤言問著,語氣裡卻察覺不到一絲慍色,讓妳毫不心虛地還伸手擰乾他的頭髮。
拂去妳頰畔相同濕透了的髮絲,他眼中的無可奈何倒是清楚可見。
「時間也不早了,直接洗澡吧。」
「一起洗?」
「妳說呢?」
順勢抱著妳起身,李澤言跨過倒地的洗髮精、還在亂躥的水柱,走近浴缸。
「李、李澤言,你明天一大早要開會喔!」
「難得妳記得比我清楚。」
「我、我也是喔、要早起!」
「所以?」
「所以、就是、等一下李澤言——」
-fin-
摸摸渣渣怎麼做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兩個多月不見,大家好嗎?
消失的這兩個多月收到許多慰問的訊息,我並沒有一一回覆,在此和大家說聲抱歉。這個粉專一直以來都是分享歡樂,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諧星肉包和暖男芝麻包,總是會不知不覺被療癒~
直到芝麻包生病開始,隨著他的病況,歡樂的貼文開始參雜悲傷貼文,一年多了,我發現自己無法繼續假裝歡樂,因此4/12發了最後一篇文後,決定讓自己先暫停一下。
這兩個多月我將心力好好放在芝麻包身上,剛停掉發文那一段時間是芝麻包最難熬的一關,身軀已瘦到皮毛廷力無法自然下垂,隨時都能看見曝露在外被薄皮包覆著的骨頭和血管,背部脊椎的皮膚好像觸碰一下就會破掉,我們甚至都已做好最壞的準備。
努力了約一個多禮拜,芝麻包又漸漸好轉,接下來在兩個月內進步到可以一天自主進食三個罐頭,偶爾甚至到四個,雖是如此,但他卻已經失去了成為一隻貓的天性,每天眼神呆滯、不會理毛、吃完罐頭滿嘴肉渣,有時候吐完也不會自我清理,嘴邊總是口水、罐頭水、嘔吐物,我每天為他擦拭、挑牙縫肉渣,因為無法每分秒在旁擦拭,有時候經過幾個小時擦拭,鼻子和嘴邊週遭的毛全部脫落。
這樣不對啊!一隻貓最基本的保護自身健康的理毛行為怎麼可能會消失?但我看他一直很努力在吃、努力陪著我們,也會陪奶黃包睡覺、跟她撒嬌,我跟自己說,這樣的狀況也許只是過渡時期,他越吃越多,體力也很不錯會跳高跳低,而且終於又長胖了,終於不會再看見無法被皮毛包覆的骨頭。
我樂觀的想說也許在一個月我就可以和大家說芝麻包康復了!我們又可以回到以前歡樂的時光...。
但就在上週日晚上七點多,芝麻包在我們的房間,他一直以來最愛待的房間過世了,沒有嘔吐、沒有拉肚子,很突然地在休息中過世。
我和貓爸摸摸他和他說了很多話,原本還柔軟有溫度的身體,在我們道別的那段長時間慢慢地變冷變硬,我找來一張毯子將他放在上面,把他脖子上的繃帶拿掉、管子拉出,他的面容感覺又更放鬆、又更安祥了,我終於重新獲得沒有插管的芝麻包,而他也終於解脫病痛了。
我和貓爸跟芝麻包道別了無數次,也請奶黃包跟哥哥道別,奶黃包和哥哥說掰掰、我愛你,之後問:「為什麼Toro要蓋著爸爸的毯子?」我說:「Toro哥哥在睡覺,要睡很久的覺,因為他要到天上當小天使了,就像你到媽媽肚子之前,是天上的小天使那樣。」
2歲3個月的奶黃包聽完大哭,一直說不要不要,我安慰了她好久,自己也忍不住流淚不止。肉包也和芝麻包道別,他走過去聞了聞芝麻包,然後走到一旁和貓爸喵了一聲,肉包平常很少出聲的,他一定知道弟弟離開了,夜晚送走弟弟後,他在大門口待了好久好久。
那麼久不見卻和大家說了這個壞消息,我也是萬百個不願意。我曾經想過許多芝麻包會離開的方式,譬如如醫生說的會因為激烈嘔吐而抽筋斷氣,或是在醫院搶救的路上斷氣等,但芝麻包在過世之前這兩個月只有把自己維持在最好的狀態,不讓我操心難過,然後靜悄悄地、乾乾淨淨的側躺在房間地上長睡~
我的摯友說:「他知道現在有疫苗可以打,也沒有其他可以擔心的事了,所以安心的走了。」
我的守護天使暖男Toro,千言萬語只想和你說:「辛苦了,謝謝你,我愛你。」
未來我不確定是否會繼續分享新的貼文,請大家見諒,我需要時間好好修復我的心情,也許在某一天我會重新開始,也許只會偶爾發文說說肉包近況,但我現在無法確定。
謝謝你們一路的支持和陪伴,粉專我不會關閉,畢竟八年多了,這裡有好多回憶,我捨不得,如果大家想念我們,也可來留言或看看肉包、芝麻包。此篇我就不一一回覆了,同樣那句話:「有你們真好。」
#暖男Toro在我的心底永遠不會離開
#這週四將進行火化樹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