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𨋢】
**下半部分有繁中華語**
我呆望住部手機,電量29%,完全收唔到訊號。
打開Whatsapp,有一個Send唔到出去嘅訊息…
『成個星期無見喇,今晚放工去妳屋企吖,到時再一齊食飯,有禮物送畀妳。』
望一望時間,我已經被困喺呢部𨋢十三個鐘。
呢部係舊式工業大廈嘅貨用升降機,用雙層拉閘式開關,前後各有一個閘門,可承載負重3000公斤。
我叫梁珈其。
同我一齊困𨋢嘅,除咗我之外仲有三個人。
「喂!你老味!聽唔聽到啊!」呢個不斷向對講機大嗌講粗口嘅,叫肥叔,佢係一個背著背心,拎住兩手外賣嘅阿叔。
「肥叔,你都嗌咗十分鐘啦,你靜少少得唔得,唔係大聲就得嘅…」著西裝異常冷靜嘅人叫Timmy。
「我再講多次,我個名唔係讀『肥』叔,係讀『匪』叔,拖肥糖個肥,我英文名叫Toffee啊!」
升降機喺困𨋢嗰刻,風扇就已經停止運作,而家部𨋢成個汗蒸幕咁,肥叔汗流浹背,件背心濕到透晒。Timmy都除咗件外套,解開領帶。
「……」完全唔出聲,坐咗角落不停撳手機嘅叫阿瀅。
大家情緒愈來愈激動並唔係無原因,雖然無講到出口,但我哋都知道,而家發生緊嘅…並唔係普通困𨋢咁簡單。
喺發現困𨋢,Timmy就不斷嘗試按個「緊急事故」按鍵,但完全無反應,亦聯絡唔到管理處。
一小時之後,我哋開始用最原始嘅方法,喺部𨋢大叫救命,希望外面嘅人聽到幫我哋報警。
三小時,依然無警察或消防員出現,肥叔話…
「唉,屌你老味,部𨋢咁閪熱,又肚餓,我忍唔住喇…」肥叔打開咗飯盒開始狼吞虎嚥。
「可唔可以分少少畀大家食。」Timmy。
「我唔餓…」阿瀅。
「我想要杯嘢飲。」我。
食完無幾耐,我哋開始各自自我介紹,所以我先知道佢哋個名。之後,肥叔突然間話好急屎。
「啊肥叔,架𨋢咁多人,可唔可以忍忍…」我。
「點忍啫!食完梗係要㗎啦!」肥叔說畢,就除低條褲。
「喂!好嘔心啊!有冇公德心㗎!」我。
「你知唔知公德心同屎有咩共通點?」肥叔反問我。
「咩、咩啊?」
「兩樣都唔食得。」肥叔繼續除褲。
「但你都唔係眾目睽睽隨地屙吓?」
「我唔介意喎…」
「我哋介意啊大佬!」
Timmy皺眉點頭,阿瀅用手捂住口鼻。
肥叔拎咗個食完嘅飯盒,擺喺地下:「嗱!咁樣唔係隨地屙啦!」
我哋全部人退後到角落,當肥叔放咗第一個屁,一向冷靜嘅Timmy竟然會率先行動,突然發難強行拉開閘門。
如果有用過呢啲貨𨋢嘅都知,一定要完全關閉內外兩道鐵閘升降機先會運作,而升降途中,雖然閘門有安全鎖,但如果強行拉開閘門,部𨋢就會立即刻停低。
Timmy死命拉開咗第一道橫敞式閘門,外層閘門係由底往上拉。Timmy好似舉重選手咁雙手奮力將閘門拉開。
閘門拉開之後,眼前出現嘅唔係樓層與樓層之間嘅牆壁,亦唔係其中一層走廊,而係一個昏暗嘅空間。
透過𨋢入面嘅燈光,我哋都睇到喺眼前出現,連接住我哋部𨋢嘅,係另一部𨋢。
「咁、咁點?我哋應唔應該過去?」阿瀅。
「可能係大廈嘅設計?方便升降機之間運送貨物?」Timmy嘗試解釋眼前發生嘅事。
至於肥叔…
屁股冒出咗半條肥美糞便,不偏不倚掉落飯盒中。肥叔鬆一口氣,滿意地將飯盒關上。
再用外賣餐具附有嘅廁紙清理乾淨,一拼裝入外賣膠袋入面。
當佢起身著返條褲,回頭一望先發現我哋身處喺第二部𨋢。
「發生乜事?點解會咁?」肥叔拎住另一袋未食嘅外賣走過嚟。
無人解答到佢呢條問題。
「不如試吓閂埋閘門?可能呢部𨋢無壞呢!」我提議。
Timmy將兩道閘關上,我哋身處嘅𨋢突然間亮起燈光,但並無任何運作嘅跡象,所有按鍵都依然無反應。
十個鐘頭過去,我哋仲打開咗兩道閘門,又嘗試過返去第一部…亦即係有肥叔盒屎嗰部𨋢,打開另一邊嘅閘門。同樣地連接住升降機嘅,係另一部升降機。
「唉~頂你個肺,今次真係名乎其實嘅困𨋢。」肥叔。
最後,我哋都各自各坐晒喺地下,一展莫籌。
我不斷喺度回想,到底我做咗啲乜,點解我會喺呢部𨋢入面?!
今日下午,我如常返工,午飯時間亦如常同穎兒傾電話,同佢斷斷續續拍咗拖四年,總共分咗七次手,但最後都一齊返。
喺呢個時候,突然接到個電話。
「穎兒妳等等,我有電話入,不如我轉頭上返Office打畀妳吖~」我。
我掛斷穎兒電話,接聽另一邊來電。
「請問係咪梁珈其先生?」
「我係,咩事?」
「你訂嘅咖啡豆炒好咗啦,可以隨時上嚟拎。」
「好,我而家上嚟拎,唔該。」
「仲有,我哋今日客𨋢壞咗,可能你要用旁邊貨𨋢上嚟喇。」
「得,無問題。
我見到穎兒最近IG成日都貼手沖咖啡,所以特登買咗啲咖啡豆。我喺觀塘返工,間咖啡豆店亦喺觀塘嘅工業大廈樓上舖,所以我食完午飯就去咗拎咖啡豆。
當我去到間工業大廈,剛好見到有部貨𨋢停咗喺G層,我出盡奶力打開道閘門,啱啱入到去諗住閂閘,就有一把粗獷嘅聲音叫住。
「喂!等埋!」呢個人就係肥叔,佢企咗喺𨋢外面:「我兩手都拎住外賣,麻煩你幫我開開道閘好嘛?」
當我打開道閘,Timmy亦走咗入嚟。
「喂,幫幫忙快手好嘛?我趕時間啊,呢個時間好多外賣。」肥叔抱怨。
「咦,等等!」我瞟到阿瀅企咗喺客𨋢外面,我就探頭出𨋢外大嗌:「客𨋢壞咗啊,妳搭唔搭?」
於是,阿瀅都入埋嚟。
我打咗個訊息畀穎兒,先發現升降機入面收唔到訊號…
『成個星期無見喇,今晚放工去妳屋企吖,到時再一齊食飯,有禮物送畀妳。』
然後喺毫無預警之下,我哋四個人就困咗𨋢。
「係呢,你哋點解會嚟呢棟大廈?」我。
Timmy對我投以狐疑眼神。
「好多科幻電影都講,可能我哋四個有啲共通點,先會遇到呢啲奇怪事情…」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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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望著手機,剩29%電量…
完全接收不到訊號,還有一個發不出去的訊息。
『整個星期沒見面了,今晚下班去妳的家吧,到時我們一起晚餐,有禮物要送妳。』
看一看時間,我已經被困在這部升降機十三個小時。
這部是舊式工業大廈的貨用升降機,用雙層拉閘式開關,前後各有一道閘門,可承載負重3000公斤。
我叫梁珈其。
跟我一起困在升降機內的,除了我之外還有三個人。
「喂!幹你娘!聽到嗎?!」這個不斷向對講機大喊髒話的叫肥叔,他是一個穿白色背心,雙手拿著外賣的阿叔。
「肥叔,你都喊了十分鐘,靜一點可以嗎,不是說大聲就行的…」穿西裝異常冷靜的人叫Timmy。
「我再重申一次,我的名字不是讀『肥』(粵音:fei4),是拖肥糖個肥(fei2),我英文名叫Toffee!」
在升降機壞掉的那刻,風扇就一同停止運作,現在升降機像個汗蒸幕一樣,肥叔汗流浹背,背心濕到透視出滿身肥肉。Timmy也將外套脫下,解開領帶。
「……」靜靜坐在角落不停按手機的叫阿瀅。
大家情緒愈來愈激動並不是沒有原因,雖然沒說出口,但我們都知道,現在發生的…並不是一般困在升降機這麼簡單。
在發現困在升降機當刻,Timmy就不斷嘗試按「緊急事故」按鍵,但完全沒有反應,亦聯絡不到管理處。
一小時之後,我們開始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升降機內大叫救命,希望外面的人聽到會幫我們報警。
三小時,依然沒有警察或消防員出現,肥叔說…
「操你媽這升降機也太熱了吧,我午餐都還沒有吃,唉~我忍不住了…」肥叔打開外賣飯盒狼吞虎嚥。
「可以分一點給大家吃吧?」Timmy。
「我不餓…」阿瀅。
「我想要杯冷飲。」我。
吃完沒多久,我們各自自我介紹,所以我才會知道他們的名字。之後,肥叔突然說要大便。
「肥叔,升降機這麼多人,可以忍忍吧…?」我。
「神經病!要怎樣忍啊?!食完當然要排出來嘛!」肥叔說畢,就脫下褲子。
「喂!很噁心啊!有一點公德心行嗎?!」我。
「你知道公德心跟屎有什麼共通點嗎?」肥叔反問。
「什、什麼?」
「兩樣都不能吃。」肥叔繼續脫褲。
「但你也不能眾目睽睽隨地大便吧?」
「放心,我不介意。」
「我們介意啊!」
Timmy皺眉點頭,阿瀅用手捂住口鼻。
肥叔隨手拾起一個吃完的飯盒放在地上:「看!這樣就不算隨地大便吧!」
我們三人退後到角落,當肥叔放了第一個臭屁,一向冷靜的Timmy竟率先行動,突然發難強行拉開閘門。
如果有用過這類貨運升降機的大概都知道,一定要完全關閉內外兩道鐵閘升降機才會運作。
而在升降途中,雖然閘門有安全鎖,但如果強行把閘門拉開,升降機就會立即刻停下來。
Timmy死命拉開第一道橫敞式閘門,外層閘門是由底往上拉。Timmy像舉重選手般雙手奮力將閘門拉開。
閘門拉開之後,眼前出現的不是樓層與樓層之間的牆壁,亦不是其中一層的走廊,而是一個昏暗的空間。
透過升降機內的燈光,我們都能看到在眼前出現,連接著我們升降機的,是另一部升降機。
「那、那該怎麼辦?我們應該過去嗎?」阿瀅。
「可能是大廈的設計?方便升降機之間運送貨物?」Timmy嘗試解釋眼前發生的事。
至於肥叔…
屁股冒出半條肥美糞便,不偏不倚掉落飯盒中。肥叔鬆一口氣,滿意地將飯盒關上。
再用外賣餐具附有的廁紙清理乾淨,一拼裝入外賣膠袋內。
當他站起來穿好褲子,回頭一看才發現我們身處在第二部升降機。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的?」肥叔拿起另一袋未吃的外賣走過來。
沒人可以解答到這條問題。
「不如試試把閘關上?可能這部升降機可以運作!」我提議。
Timmy將兩道閘關上,我們身處的升降機突然亮起燈光,但並沒有任何運作的跡象,所有按鍵依然沒有反應。
十個小時頭過去,我們還打開了兩道閘門,又嘗試回去第一部…亦即是有肥叔大便的那一部升降機,打開另一邊的閘門。
同樣地,連接著升降機的,也是另一部升降機。
「唉~幹,這次真的是名乎其實的困升降機。」肥叔。
最後,我們都各自各坐在地上,一展莫籌。
我不斷回想,到底我做了什麼,什何我會被困在這部升降機內?!
今天下午,我如常上班,午飯時間亦如常跟穎兒聊電話。我跟她斷斷續續拍了拖四年,總共分手七次,但最後還是在一起。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穎兒妳等等,我另一邊有電話,我等下上去Office再打給妳吧~」我。
我掛斷穎兒電話,接聽另一邊來電。
「請問是梁珈其先生?」
「我是,什麼事呢?」
「你訂的咖啡豆炒好了,可以隨時上來拿。」
「好,我現在過來,謝謝。」
「還有,我們今天客用升降機壞了,可能你要用旁邊的貨用升降機。」
「好的,沒問題。」
我看到穎兒最近IG整日都有手沖咖啡的照片,所以特登訂了咖啡豆。我在「觀塘區」上班,那間咖啡豆店亦在觀塘區的工業大廈上,所以我吃完午飯就順道去拿咖啡豆。
當我到達工業大廈,剛好看到有一部貨用升降機停在地面層數,我卯足勁打開閘門,才剛進去打算關閘,就有一把粗獷的聲音把我叫住。
「喂!等等!」這個人就是肥叔,他站在升降機外:「我雙手都拿著外賣,麻煩你幫我開開閘好嘛?」
當我打開閘,Timmy亦竄了進來。
「喂,幫忙動作快一點好嘛?我趕時間,這個時間很多人叫外賣。」肥叔抱怨。
「咦,等等!」我瞟到阿瀅站在客用升降機外,我就探頭出外面大喊:「客用升降機壞了,妳要進來嗎?」
於是,阿瀅都進來了。
我發了個訊息給穎兒,才發現升降機內收不到訊號…
『整個星期沒見面了,今晚下班去妳的家吧,到時我們一起晚餐,有禮物要送妳。』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就困在升降機了。
「對了,你們為什麼會來這棟大廈?」我。
Timmy對我投以狐疑眼神。
「很多科幻電影都有這樣的情節,可能我們四個有共通點,才會遇到這種奇怪事…」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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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流浹背粵音 在 Hinry Lau 劉卓軒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填詞]近日很榮幸得到香港著名填詞人兼樂評人黃志華在[信報]撰文對本人原創歌[荒井]的留意。其實寫詞最感到興奮,除了將自己整合了的思路以Melody去分享外,更有滿足感是能覓得知音(詞)人。事實上廣東話填詞真是非常難寫,基於其9個發音,所以每次寫到一句自己滿意,能押韻和表達到意思的歌詞是何等興奮。所以獲得著名樂評人兼填詞人以[荒井]這首歌為題寫下這篇樂評文章,令我對填詞的工作更為鼓舞。
回應一下黃志華先生有關中樂街頭表演; 其實我認識一位朋友- "黑鬼",他把中樂如二胡配合電子樂器造成很有意境的曲風。如果有機會到中環一帶(或其他地方)遇見他的表演,保證會對中樂配電子的可塑性感到驚訝。
最後再一次感謝黃志華先生對[荒井]留意和撰文,讓我的作品能於報章出現。以下收錄了[信報]全文:
p.s. Thanks Adirenne's Dad for discovering this article to me and thanks Adrienne and Rocky's conveyance. Also, thanks AS a Production for the MV ma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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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1日
黃志華 詞說詞話
街頭之音
近期注意到一首叫《荒井》的粵語歌,由劉卓軒包辦詞曲唱以至編曲。其網上的MV一開始就打出一句話:「獻給所有街頭音樂人」,MV的尾聲處,更有十多行文字,謂:「在香港這個荒漠,仍有許多街頭音樂人在灌溉,他們試過被當成乞丐,遭執法者不友善對待,試過被途人指罵,試過被驅趕。他們拿著一大堆器材,擴音器、咪架、結他、電子琴……穿街過巷,汗流浹背,只想將音樂帶給這個城市,只想有一個平台去分享、去表達,下次在街頭遇見這些小伙子,報以一個微笑、掌聲、歡呼,一個肯定,就是孩子們繼續下去的動力。就讓我們的城市多點色彩,讓這個荒漠帶點甘泉。」
不被視為藝術
這些文字真是很好地說出了街頭音樂的存在意義,當然,劉卓軒本人也是街頭音樂人,最應知道那些意義以至是視它為目標之一。其實劉卓軒的身份又豈僅是街頭音樂人,他也曾出征《中國好聲音》,力壓許多香港區參選者,成為到上海出賽的香港區代表……至於他的音樂經歷及其他身份,要說還可以說一大堆,不贅了。
回說《荒井》,正是一首關注香港街頭音樂表演生態的歌曲,歌詞基本上頗見流暢,言簡意賅的唱出(點出)問題所在,尤其是剛開始的第一段:「聲音無限界,藝術定義源自官方取態。警方前行告戒,賣藝共行乞不可分界」音樂藝術應該不分戶內戶外,是在音樂廳玩還是在街頭玩,但很多時「藝術」的「定義」都是官定的,這些官定的「藝術定義」,常不考慮街頭音樂,甚至視這些街頭音樂家的表演活動與行乞無異。
可以說,如何讓户外的公共空間容納音樂表演,一定涉及種種的權力爭奪與詮釋權。而在香港,地小人多,一般的街頭表演首先便要面對附近居民的噪音投訴。
我利申一下,其實沒怎麼試過現場觀賞街頭音樂人的表演,但街頭表演音樂的經驗倒是有一丁點兒,那是多年前活化廳搞的中秋晚會,我基本上僅是在街頭吹吹洞簫拉拉二胡,音量並不大,主辦者都被附近的住戶投訴,以至有警員前來過問一番。
歷史遺留問題
說來,視街頭音樂家的表演活動與行乞無異,也許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刻板印象,因為以前的香港街頭,的確有好些以奏音樂來行乞的人,而且多是拉二胡、彈秦琴的。不過,這樣一說好像又特別歧視中樂──彷彿意味街頭表演寧願彈結他彈電子琴等等,千萬勿玩中樂,不然就真像是行乞的。我相信更需要有玩中樂的街頭音樂家勇敢地活動活動,洗刷洗刷人們對街頭「中樂」的負面印象。
再看《荒井》的另兩段詞句:「文化幕場外那弧度也成就了時代化,標準單一化,一片繁華」,「(Rap)活喺商業化嘅城市當中,一班年青人向住夢想去衝……」前一段「化」得有點難消化,感覺上是渴求音樂藝術的真正多元,既有音樂廳內的藝術,也應容得下並扶掖街頭音樂藝術,讓街頭音樂有茁壯長大的環境。至於後兩句rap詞,我倒是想,要多元的話,街頭音樂不該只有年輕人搞,也應有中年人以至銀髮一族,只是未成氣候吧。
#信報#黃志華#黑鬼#樂評#hinry #hinrylau #hkig#荒井#街頭音樂#busking #busker #填詞#寫詞#作詞#原創歌
汗流浹背粵音 在 喬靖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屬於我阿哥家姐那一輩的「開P時代」。 文章好看。
香港年輕人開PARTY(以下簡稱“開P”)其實源於
60年代。 我記得我大哥中學後期已經去PARTY,
但那是校內的活動,主要是為了節慶如聖誕節,或者
是個別情況 (如因為奪得李後主的詩詞朗誦比賽冠軍
的慶功PARTY)。 其實自六十年代末開始,社會風
氣逐漸開放,不再標籤開P為“飛仔行為” 。香港
政府於67年暴動之後, 也在ト公碼頭搞了個“年輕人
新潮舞會”的活動,證明主流社會也理解年輕人需要
屬於自己的社交活動來宣洩青春。
我的開P經驗跟大部分的同齡的朋友相若,去P的黃
金歲月是唸中學的年代。 那時候有個同班女同學的
家境較為富裕(她家住傳統豪宅區列提頓道),加上她
的父母思想較為寬容,開通,所以一年下來,我們總
有三幾次上她家開P,而時間一般都是暑假. 很多
人都以為開P的旺季在聖誕節,那其實是錯覺 。聖
誕節當然是開P的好時光,但大都只集中在聖誕節前
後的三幾天,但暑假“悠悠長”,我們擁有足夠餘暇,隨意安排開P的時間。
開P有開P的戰衣,70年代最型的開P裝束為:上
罩5吋關刀領,燈籠袖窄身恤衫,下穿高腰,8粒褲
鈕,34吋腳喇叭褲,再腳踏3吋高跟鬆糕鞋,哈哈,
殺死人吧! 你若仍然無法想象這個造型,可以翻看
70年代無線的“溫拿狂想曲”; 溫拿五虎的衣著即為
當年最“YEAH”的示範作。 要如此穿著出街當然
很難過父母那關 (事實上我開P也沒有穿得如此高
調),我通常是去街時穿得較為簡樸一點,然後在外面
才換上“戰衣”去開P。 當然回家前要換回“正當
衣服”才成。 至於戰衣則寄存在一些比較“前衛”
的同學和朋友的家中,有需要時便上他們的家換衫。
開P當然不是“話開就開”的,事前還是要做些準備
和佈置的工作。 首先是要用報紙遮住玻璃窗,以及
用顏色玻璃色紙包住光管,來營造一些迷幻色彩的效
果。 為什麼要用報紙遮住玻璃窗? 因為“家庭
P”大多是在中午舉行(趁家長外出和上班),中午日
照太強,與開P的氣氛相悖,所以要用報紙遮擋陽光,
使室內的光線昏暗朦朧。 此外HOST(即舞會的主
持人, 通常是屋主)亦需準備一些飲料和食品,以便
中場休息時“補充體力”。 飲料一般是不加酒精的
雜果賓治,其做法是買一大桶果汁,再加上三幾倍的
清水便成。 食品方面大多數是卷蛋和核桃蛋糕,更
“豪”一點的,會以煙肉腸仔,鹵水雞翼,春卷仔等
奉客,但這種情況甚為罕見。
開P的必需裝備當然要數音響設備。 7、80年代還
沒有CD,播音樂仍是要用唱盤播唱碟,若HOST家
中沒有HI-FI,便得向擁有HI-FI的朋友借。 我中
三時買了人生的第一套HI-FI,自此便惹來無窮的麻
煩 (朋友開P時經常問我借HI-FI)。 那年代的
HI-FI絕不迷你,計開一個唱盤,一個擴音器, 兩個喇
叭,其總重量加起來“閒閒地”3、40磅,不要忘記
還有一大袋唱碟,所以每次朋友開P來借機,我都是
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答允。 事實上我的擴音器即在
一次搬運過程中一個不小心,被人從高處摔下而壯烈
犧牲,這個意外讓我心痛了好一陣子。
正式開P了,一般來說先要指定一個人打碟(今天的
說法是DJ). 打碟人不需要什麼資格,當然最好是
熟悉歐西流行曲(那時候沒有人播國語和粵語歌),另
外他亦需要十分“識做”, 如何識做下文再作分曉。
傳統上PARTY的坐位分配是男女分坐兩邊,音樂起
時男孩子便起身走向女方請女孩子跳舞(其做法是微
彎腰,然後向對方伸手,說”MAY I?”),通常女方很
少會拒絕男方的邀請,除非女方已有男孩同來(很可
能是她男朋友),但當中也有例外的情況. 我的女同
學中有個檸檬皇后,她是逢PARTY必到,但永遠不
肯落場跳舞,我們男同學都很清楚,不會“以身試
法”,但街外人不明就裏,便經常“中招”。
若問我7、80年代的PARTY跳什麼舞,坦白說我並
不太清楚,一般來說舞會的前半段打碟人都會播快
歌,包括AGO-GO,TWIST,偶然間會來幾隻慢一
點的三步,CHA-CHA,FOX等。然而這些需要特別
教授才懂得跳的社交舞,對大部分人來說都過於深
奧,以致不得不坐在那裏做漢武帝(“看舞帝”)。
按一般程序,舞會進行了大概個半至兩個小時後即會
來個中場休息。 中場休息有兩個作用;一是真正的
休息,讓大夥兒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但更重要的是中
場休息時會開燈,那末男孩子便可以看清楚女孩子們
的樣貌,從而鎖定目標。 哈哈,我便聽說過有些對
自己樣貌沒有信心的女孩子為了怕“見光死”,在中
場休息前離去, 有些則躲在洗手間,待下半場開始時
才“重出江湖”, 事實是否如此則有待考證。
下半場是舞會的戲肉,男孩子既然在中場休息時已瞄
準目標,下半場當然會集中邀請自己心儀的對象跳
舞,而高潮則會在LAST FVE(最後五隻舞)出現
每當打碟人宣佈將會播出最後五首歌(亦即說最後五
隻舞)後,男孩子們便會如狼似虎的沖向自己喜歡的
女孩子面前邀她共舞。 為何如此?因為根據不成文
的規定,LAST FIVE的音樂是不間斷的,亦即說只要
男孩子在LAST FIVE時能成功邀到其心儀的女孩子
共舞,即意味在他有五隻舞的時間霸佔著她。 更有
甚者LAST FIVE將全是慢四的歌曲,如
REFLECTION OF MY LIFE, YOUR SONG, LAST
WALTZ, FIRST OF MAY, MY SENTIMENTAL
FRIEND, RAINY DAYS AND MONDAY等殺死人的
慢歌,而最後的一隻則肯定是BEATLES 的HEY
JUDE,無他,貪其夠長氣,最後LA LA LA, LA LA LA
LA , HEY JUDE都“JUDE”足三幾分鐘(首歌全長
8分幾鐘),夠時間你去攞女孩子的電話號碼(注意:
是家裏的電話號碼,不是手機。 之後你能否成功約
到女孩子去街,還得要過她父母那一關)。
除了“住家P”外,我也曾去過外面的“P場”。 所
謂“P場”其實是有些人將個別單位(可以是住宅,
也可以是商業甚至是工業大廈)租予PARTY的攪手
攪PARTY。 去這些PARTY要付入場費的,其費用
按地點而定,大概在20-30元之譜,我去過最貴的
PARTY門票收費50元,收費如此貴,除了地方較高
尚外(我記得那是在尖沙咀山林道一幢商業大廈內),
食物也較名貴(計有沙律,雞脾,三文治,西餅以及
滲酒賓治)。 回頭說“P場”PARTY,由於是在陌
生的地方開PARTY,人生路不熟,加上參加者又不
全是朋友,情況遠較“住家P”複雜。 我記得有一
年的聖誕節有個同學在土瓜灣租了個住宅單位攪
PARTY,並找我幫手。 他的如意算盤是一半“自己
友”, 一半售賣門票,以門票的收入來抵銷開支。 我
一看是土瓜灣,心中便涼了一截,但看在同學份上,
勉為其難的應承了他。 當日我做苦力般將音響器材
和唱碟又車又船的運過海,再幫他佈置場地,擾攘了
大半天,終於完成所有準備工夫,人也陸續入場. 正
當一切尚算順利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燥動聲,原
來有班“飛型青年”硬要入來“一齊玩”,先不說他
們沒有買票,即使他們願意買票入場,我們也不敢讓
他們進來。 如是者雙方僵持了近半個鐘,HOST(即
我的同學)口震震的向對方拋了句什麼“四海是一
家,兄弟需同心”的詩,哈,說也奇怪,對方竟被他
“拋窒”,悻悻然地離去。 我們捏了一把汗之餘,
也不敢繼續玩下去,如此一個攪得我汗流浹背的
PARTY便落得個草草收場的下場。
若問我印象最深的PARTY,那非GRADUATION
BALL(畢業舞會)莫屬。 中學畢業那年,不知是哪
個攪手的建議,要在中環富麗華酒店舉行畢業舞會。
我們知道後內心是即喜且憂的,喜的是可以在酒店開
舞會,那氣氛和情調肯定是與別不同,憂的是在酒店
攪BALL,費用當然甚為昂貴。 最後不知道是否因
為攪手與酒店當事人稔熟,我們每人“只需”付150
元的入場費(包酒水及輕盈晚餐,當然也包括整晚使
用全個宴會廳的權利)。 我還記得主辦單位特別聲明
要遵守嚴格的DRESS CODE,男的需著西裝打呔,
女的則需要穿長裙出席。 那天晚上的詳細情況我已
不大記得,但情景卻至今仍歷歷在目; 畢業舞會彷彿
是我從少年進入成年的祭禮,踏進宴會廳,看著平日
穿得隨便的男女同學今天都衣履筆挺,說話不期然的
莊重起來 ( 平日的話題不外乎去哪兒看電影,或者那
間女校的學生漂亮,今天談的都是往哪兒升學,選什
麼學科等)。 整個晚上我只跳了幾隻舞,更多時間我
是沉澱在一種莫可名狀的依依不捨的感覺中. 是
的,中學階段將隨著舞會正式結束,而我將會面對一
個不可預知的將來;當打碟人宣佈LAST ONE(最後
一首歌/一支舞)時,我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舞池中
同學們輕擁著跳慢四,心底不經意輕輕的向他、她們
說: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