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號外
踏入《號外》四十年,前輩們都說《號外》離他們生活好遠。
我不以為然。我這種被視為有能力帶領一點思潮的人,都好像對很多事情不以為然。
所謂「帶領潮流」的人,往往都會顧盼自豪。
某天我看黃偉文的面書,他貼了鄭中基的《人若然忘記了愛》的改詞版,說:「現在有人喜歡的事情,他二十年前已經喜歡了!」(Everything you like I liked twenty years ago!)這句印在很多T恤上的說話,引證了某種「自豪」感。的確,大概二十年前,我還是會聽著電台,看著收音機傳來什麼。是彭羚唱「其實我想結婚,橫掂有鋪結婚癮」(彭羚唱寄調《讓我跟你走》),還是「帶你老豆入廚房,我餵佢食橡皮糖,原來棚牙爛晒,帶佢放係大會堂。你有你入自由黨,我有我食話梅乾~」(黎明真人演繹《情深說話未曾講》之廚房版《帶你老豆入廚房》)……那時候,收聽的瞬間,還是有一點那一刻共享秘密壞事的快感。那個時代,電台仍是某種「瞬間的快感」的提供者,錯過,就沒有了。那時候的人,交往的時候會一起聽《嘩嘩嘩》,還會打給那時候的男/女朋友,邊聽邊笑。而且,有很多「傳奇瞬間」,過了就沒有了。比方說,以前卡拉OK剛流行,903會找來歌手交換唱歌,那主題叫「星星相惜交叉剔」。而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到楊采妮版本翻唱蘇慧倫的《我一個人住》,不知道現在903的前輩們還有沒有留著。就算有,也不容易找出來再聽一次吧。
如果《號外》是一個人,不論他願不願意,時代也向前走著了。正如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我在做電台,而電台的角色和功能都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電台是「微妙瞬間見證」的工具。你有聽,就是有聽。沒有聽,你聽同學、朋友覆述,也不是那麼一回事。所以,Radio magic 在這個世代已不復見。你這一秒不看,不聽,不理一件事,如果網路上有人留下了足印,你還是可以下載收聽。現在我的朋友聽《光明頂》,當然有人聽Live的。但有更多人,是加入了一些Line/ Telegram的群組,每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聽四十五分鐘陶傑的發言。做電台節目,由一秒感動,變成傳世的傳奇。你的東西只有時效性,不能傳世,也沒有花時間的必要。網路上搶著要給你娛樂要你笑要的哭要的感動要你驚要你怕要你可憐的人,恆河沙數。你看,最近有一次連中東黎巴嫩有一個家務助理打嬰兒的短片上載了,香港的媽媽群組都群起攻之要尋個真相,找出那個打嬰孩的毒婦。我現在才知道香港人對中東嬰兒,都那麼大愛無疆。愛不愛不是重點,重點是媒體變了,生活方式變了。我們很多人在網路活得像一個身份,在現實世界可以是另一種模樣。而這種表裏無一性,造就了無謂的紛擾。當人人都有機會是媒體,人人都有機會做trendsetter(潮流製造者)。
當然,有機會不代表可以做到。《號外》給我的,不是一種「那時候流行什麼」的能力,而是一種「如何令某種東西流行」的力量。《號外》的原型是什麼呢?大抵是在香港經濟發展的時候,一群中產覺得現在香港的本土口味不夠「有品味」,現存的雜誌也不能再給他們滿足。大概創作原點有點像現在的「翻唱歌手」或 YouTuber 一樣,是別人做的雜誌不夠好看,所以自己捋起衫袖做吧?而在前網路時期,雜誌有著「建構社群」的功能。中學會考的時候英文科的老師一定會教我們寫 Letter to the Editor。寫稱謂的時候一定要用上Dear Editor,Editor要有大楷的E。老師說Editor是一個人,是帶尊稱的。原因是,每一本雜誌,也是一個族群的延伸。
某次在香港的大學聽到,建立「個人新聞台 PCHome」的創辦人,現在在台灣寫《國宴與家宴》賣到世界滿堂紅的詹宏志先生曾說:「雜誌是一個族群」。就像新聞群組、聊天留言板沒有出現之前,雜誌就是有著共同趣味的人交換訊息的地方。亦舒的半自傳體式小說《女記者手記》中也有提及,有些讀者,以前會像現在的網路噴子hater一樣,看到不滿的文章,如她寫過一些對某位外國歌手的辛辣批評,都會收到如雪片撒落的投訴信。而Letter to the Editor就是讀者與編者交流的接點。你讀的如果是釣魚雜誌,在某地方,那季節釣著某一條魚,那條魚用那個魚鉤比較好?如果你讀的是摔角雜誌,那個地方什麼時候有大賽,大賽有什麼選手參與,參與過後又有什麼後著,之後的發展若何?這些都是以趣味分割的族群建構,也是市場分割的部份。常聽人說,香港的雜誌以前是Trendsetting的能手。以前讀《yes!》,你真的會相信某個歌手是理應被稱作「毒瘤明」的。而讀《號外》的人又在追求什麼呢?從很多個《號外》留下的身影看來,有一群追求著更好、更潮、更時尚的人,是《號外》的追隨者。錢瑪莉的人生除了穿Kenzo,他們代表著精英族群的生活。他們看不起中文大學的人,他們會看《明報月刊》,他們會認中關社,他們不知道生活的趣味,穿著打扮也無聊透頂。從錢瑪莉的眼中看來,時尚的女人需要晒很多的太陽,以黑珍珠皮膚代替我們現在深信不疑的白就是美。錢瑪莉更不會明白,為什麼平庸的人只希望自己在「德福花園」供完房子就當自己完成人生的使命(我相信現在很多八、九十後也在想如何供完他們的三百多萬房貸吧?)錢氏代表的,是一種香港欣欣向榮,大家開始有餘裕的生活態度。四十年前,我們應當這樣。三十年前,大抵是《號外》族群的性取向使然吧,他們的生活也有介紹當時仍未「非刑事化」的同志生活指南。在同志作家葉志偉的筆下,《號外》給了他和他的族群朋友的同性戀生活啟蒙。那時候的同志,往往扉徊在即若離之間,究竟自己是不是?這種對同性的性慾是對抑或錯?葉氏筆下的主角,就是在這種賀爾蒙和道德對錯之間,在《號外》中找到救贖,穿著那時候很流行的Dr. Martens 皮鞋,戴著過多的手繩,按圖索驥的在《號外》的同志生活指南中,尋找那個在主流媒體隱形的生活空間。再過一段時間,當《yes》介紹的衣褲鞋衫都在幾百元的價位,潮流雜誌開始滿地開花,《號外》還是那個「生活品味」的重鎮。那時候還是電台節目主持的黃偉文在中學時代,據說也會購讀《號外》。而他曾在《號外》封面那一季,做「猿人襲地球」那一期,曾提及那時候買《號外》,是需要在午飯時間買的。還會有意無意的跟同學說「這雜誌的字很難懂的,你不會讀」。也許,每間學校都有一種這樣的人。那時候我的學校需要在屋村,我的父母雖不算目不識丁但也只是一天到晚擔心錢不夠用那種人。對我出身的那種家庭,所謂品味是遙遠的。讀物也只可以是老師介紹的「讀好書」書單,才會有機會讓我借讀。對,只是借讀,而不是購閱(說過了,家貧是事實)。那時候那種文化窗口,跟今時今日不同。我要讀村上春樹,也得要等圖書館的老師買回來,然後才有機會放出來給我們讀。對愛情的想像,來來去去都是梁望峰或是張小嫻。這些都不會是母親理解的世界。母親最希望我讀的,只是教科書:「你考試又唔係叻過人讀咩閒書。」對,因為我在班上永遠只是考第二、三的名次。陳浚旌(中學時代永遠考第一那一個人)永遠都比我優秀,而母親也會說「為什麼我沒有辦法考第一」。但那時候,在母親不知道的世界和空間中,也有一兩個同學會讀《號外》和他們的周邊人士寫的東西,如那時候的903會談及英倫流行音樂的潮流,Sex Pistol 是什麼?我當然不會知道。我只會聽陳慧琳的《誰願放手精選十七首》和許美靜的《靜聽精彩十三首》去完成我需要做的十五年會考Past Paper。那時候,卻有一個叫鍾思漢的同學,知道Sex Pistol,會在Past Paper 中掏出林奕華的《太多男人太少時間》,那本講北海道強生故事的那本小說。至於鍾思漢和陳浚旌在做什麼,我已沒有聯絡也不會打探了。只是依稀記得,那時候的自己,看著一群有閒錢讀《號外》,有樣貌空間交女朋友的朋友的生活,覺得自己很渺小,很遙遠。
進了大學,好像都沒有那麼認真的想像生活品味是什麼。一九九七年的時候會考,一九九九年的時候進了大學。那時候我們好像要進入新時代。我曾經在一家網路電台工作的,叫Radiorepublic。那時候寬頻仍沒有那麼快,網路電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大概,我們都好像要做一些節目出來,然後要大家去聽。但由於沒有廣告,所謂網路電台也不知道如何生存。我做了大概半年就走了。那時候要做很多東西,要做清談節目,要做音樂節目。生活是什麼也不知道,有什麼態度可言?也像錢瑪莉的所言,我進的是中文大學,那兒的人相對比較簡單,比較直白,比較樸素。那是地理環境使然的:當你身在大學區,從宿舍走到超級市場都需要二十分鐘的腳程,要一排巧克力一個即食麵也需要努力,什麼中環,什麼同志,什麼生活品味,其實都會暫時放下。因為要完成課業生活,已不簡單。
再過一段時間,我去完日本唸書回來,遇上了好幾個奇怪的機會。如《號外》的前總編輯黃源順因為在《信報》讀過我的文章,就找我寫一月一次的人物專訪。那時候還有又一山人拍照,寫的人都是我選,而做的東西都很厲害。當時還沒有很多人在乎的何韻詩、陳淑莊、王貽興,我都好像有寫過。現在這些人,我是有手機,但也不再聯絡了。各種理由吧。是什麼都不再重要,也許我仍維持著某種在錢瑪莉身上感染的直白:看著曾經是朋友的人轉變,我會慢慢挪開身影。而為著寫稿子,我也需要下很多苦勁。其中一個啟蒙我的同代朋友,是大秀。你也許沒有很聽過他的名字,但他在《Milk》的文化欄目這些年,教了我很多事情:他說作家的態度就是吸收和輸出。要讀書才有東西可以寫。這跟也斯教學生的方法有類同的地方:也斯生前也教過學生,說「冇野寫唔好搞人,睇多D書」。直至今天,我也絕少在專欄中論另一個作家。像電影《小親親》中那個應可被現在的人稱作「文青女神」的吳秋月不一樣。寫專欄要讀書,是我一直相信的事。而大秀也教我讀很多台灣中生代的作家。他說黃國峻好看,黃春明的孩子那些傳奇事,都是他告訴我的。為什麼這些以前理應在《號外》中出現的人,卻到了《Milk》呢?黎堅惠在世之時,曾在書展跟梁文道、黃偉文搞講座,談的是「時尚書寫」。梁文道想切入的點子是,如果香港的作家要找下一個市場,《號外》式的、《Ameoba》的時尚書寫,會不會有一定的市場呢?可惜或可恨的是,那時候去書展趁的人,也許是粉絲,問黎堅惠或黃偉文的問題,大概都是問他們會不會有機會再做《Ameoba》之類啟蒙人心的刊物,我很記得黎氏說:「要搞都搞過了,以前搞的時候就被人家說我們搞小圈子。」的確,以前的《Ameoba》有著「年輕感覺《號外》」的氣味。找來當時得令,在903的舞台上撐一字馬的謝霆鋒做封面。找來 Dry(是雷頌德和馮德倫)起封面叫 Dry Wet Wet,淋濕了不苟言笑的馮德倫先生。那些傳奇,仍是歷歷在目的。只是,這十多年,誰在建構潮流呢?
也許,我玩面書這些年,都是在想像究竟什麼事情會令我生活好過一點。如果你認為《號外》曾做過trendsetter的角色,倒不如看看我這些年試過,有成功有失敗的 KOL 個案。如果你記憶比較好,「#如果你工作累鳥」這幾隻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網路上看奧運,集中看體育運動員胴體這「潮流」,是誰射入網路的呢?當時我在想,大家看奧運,為什麼要看誰贏?贏了又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很簡單,體育運動自從加入了商業贊助,那大家就直白一點說,其實運動員也只是在娛樂大家。為什麼歐鎧淳會比李慧詩更多媒體曝光機會?為什麼方力申司徒端祈可以成為藝員?那也不過是「你的樣子如何,你的身材如何,你的命運也必如何」。那網路的出現,只是把人的慾望更輕易的放大,更輕易的射到人類的體外。手機閱讀是私密的。以前看電視,你的家人必會跟你分享電視的內容。你聽收音機,如果被母親知道你偷聽《聖馬田寶貝紀念夜校》,她一定會罵你。但她自己背著丈夫聽顏聯武的《霎時衝動》,她就是對的。那時候唸男校的我有女同學打電話給我,電話由姐姐或父親聽,他們會叫我聽電話,老豆也會有意無意的說一句「阿仔呀,有個女仔搵你呀」,之後母親就會煞有介事的出來說「你求學時期不準談戀愛呀」。但現在你看看小孩的手機?誰知道他們的Tumblr在看什麼人性交的畫面?他們的Snapchat有幾個炮友群交的群組?總之他們看手機,父母很少機會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因此,你不難發現,在網路上,關於性、交往、感情、港女港男糾結的事情,是最多人看的。因為香港人都愛面子,沒傳奇,大氣候要清淡無味。在這個喜愛用性和「交往人數」論斷人是否一個好人的「民族」,網路上對性或 「#又有性暗示」的需求,是「#唔可以原諒」地被需要的。那從2012年起,你應該明白為什麼Tom Daley越來越多人報道,阮馬素無端平白無事會變成某個商場特意要邀請他來為那元旦倒數的嘉賓,而他所得到的名錶及保健食品的廣告合約,也許都是網民在「#如果你工作累鳥」這遊戲下所衍生的副產品。
一次的出現,是偶然。那如果再出現一次,又如何呢? C Allstar 由旺角街頭走到叱吒大頒獎台再成為紅館歌手,那可以是現實世界的實力。而我也不相信《摘星天梯》和我時任的上司們看完後對他們四人讚不絕口是其中一個令他們那年獎運亨通的原因。他們要有實力,才可以上到那個位置。那吳業坤呢?2016年我曾經被一個網民恐嚇要淋我鏹水,而那網民已在留言說過她想去買但找不到。警察們聲稱他們會查但直至執筆之時什麼都沒有,也有很多朋友好像很關心我的在Whatsapp Line 和面書Messager中問我需不需要介紹定整容醫生給我一次過把我的樣子弄好。而那時候,我最脆弱的時候,吳業坤就在他要出去做運動之前,特意送我一程。這一點,我永遠都記得。吳氏是不是唱得很好,不知道。見人見智。但至少他在台上,態度清晰地告訴大家他很想也很願意唱歌,聽他唱歌的時候不需要像聽很多流行歌手一樣要提心吊膽。在他年頭一次過得到我最喜愛男歌手、新人獎金獎和我最喜愛歌曲《原來他不夠愛我》的時候,我已知道那是我們在網路上延綿慎密的努力就得到好報。首先,不論你相信或不相信也好,903的頒獎禮,要投票就是來真的。從多個証人給我的証供,他們都說商台的「網路投票」是真的。如果有些歌手覺得他們的歌不能得獎,是因為大傳媒「唔支持、唔播」,我倒真的是不可以接受的。如有一年,有一首歌叫《撐起雨傘》,有一些歌手說大傳媒不播。不播的話,商台又為什麼會讓他變成可投票選取的一隻歌,最後還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一首跟佔領運動關係密切深刻的歌放到大台,變成那個頒獎禮「註腳」?自那次之後,我就知道如果網路是來真的,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大家記得「#食好西」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嗎?是有一次,吳業坤開工過後,說自己「工作累鳥,要食好西」。大概他是想打「好東西」,而我卻截了他Instagram的圖,說:「現在的小孩說話真直接」。當然,「#食好西」是一種性暗示。究竟他吃飯之後會去那兒,他也不知道。但結果這三個字,現在仍跟著他,和很多的「廣告文案」都有挪用。當時 100毛的編輯朋友,仍對娛樂圈的人共事有點興趣,就知道「#食好西」這三字「有得玩」,但電視台的大員做訪問談這些「無聊事」不會有成果,結果 100毛的朋友就用了 Whatsapp短訊訪問的形式再炒大了這件事一次。之後,大家就留意了我和坤氏之間的交流。很多人以為我們很好朋友。對不起,我真的不會說。究竟一個人要做過什麼才是朋友呢?我想,在現實世界調侃一下大家,是朋友會做的事。但由於我的一點狡猾,令我和坤氏的面書都在互利的狀況下得到更多人關注。他現在做廣告的機會都比我多,收的價碼也比我高。我是高興的。因為,至少他成功了,沒有忘記我。而我再一次證實「#食好西」三隻字的力量,和我加瓊姐這些在網路上被視為廢青廢人的人,在各式各樣的制肘和冷言冷語之中,改變現實世界。
還有很多很多的。如藥妝店的新品介紹,最近是不是多了?關於讓座和世代之間的爭拗是不是長看長有?關於香港遊客在外地的「品格」問題,為什麼好像大家都很在乎?另外,有很多人在我回來時都告訴我:不要只做日本的資訊,現在都是韓流了,為什麼要寫日本。那為什麼各大網媒都在做日本的資訊?《逃避可恥但有用》這支舞,為什麼好像很多人在看?星野源是誰?大抵是以前903《是日本人鄭家輝》講的Luna Sea那種級數的「流行資訊」吧?
所謂KOL Key opinion leader 是什麼,老實說,我不知道。至少我不覺得我可以脫衣服上載一兩張照片就會很多人讚好。我也不會叫人食屎,或叫自己食屎。更不會自稱XXKOL然後廠商給你難喝得要死的薰衣草茶還要讚好,明明自稱文青的人都要舉高雙手脫腋毛。
意見領袖要帶起潮流,首先要問幾件事:你可以令現實世界有改變嗎?改變了你又會高興嗎?而要令現實世界改變,我要又付出什麼代價?所講意見領袖,首先你要有意見。以前我聽903會聽 Fool’s Garden、會聽Suede,因為他們會說那個好聽那個不好聽。那時候903的音樂節目,會有音樂人,唱片公司,DJ的人討論會將流行曲像《城市論壇》一樣,把《一生最愛就是你》和《濃情化不開》拿上檯面討論,誰比較好聽。當然,觀點角度見人見智,但總有點爭執點:「那有一天不想你的chorus那個hookline 是『是你嗎?是愛嗎?是你出於真心日日夜夜彷彿漆黑中說話~』和『情越濃越會化不開』比較……」現在呢?人人都是評論人了。李蕙敏再出來新歌寫得若何?鄧小巧的《強弱》、《煩可寧》、《荒唐》一次比一次來得精彩,為什麼沒有人留意?盧巧音也回來過,《哲學家》夠厲害了吧?可是卻也沒有了《垃圾》那時候的驚為天人。你去Clockenflap了沒?我覺得Chemical Brothers 不會給 Sekai no owari 來得精彩……人人都好像知道很多事情,而人人都好像想以「自己比別人知道得多」為榮。但問題是,知道又如何呢?
再者,以前的 Trendsetter 大抵比我們幸福。他們製造潮流的時候,不會被問及究竟你是黃絲抑或藍絲,你是撐警察還是屌警察的人。政治不動盪,才有閒心閒情。未來五年,我們會安定嗎?香港不安,世界也不特別寧,那要走到那兒去?
回看這些年,我好像被視為 KOL ,也有很多學生問我如何才可以做到 KOL。感覺就好像以前阿 Bu 看著電台的同事,只是回去做兩小時節目之後就可以去玩去滑水一樣愜意。對期望著 KOL 這份工作的人,大概只會覺得我可以坐在淺水灣畔的餐廳,喝著日本茨城縣運來的手工啤酒,邊寫稿子邊抽一抽水就可以有飯吃有日本可去,倒是一件樂事,right?可惜的是,當我嘗試把我的工作簡化傳達,我的學生都不相信。抽水不是很容易嗎?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事情。
對,一次爆發,是意外。我是一次又一次的爆發,連續兩年被視為是「最有傳達力的香港面書專頁」,在我上面的是 100毛,在我下面的是富可敵國也可以殺我於無形的「蘋果日報面書專頁」。他們的資源,絕對是我的一百一千倍。我也只是量力而為的想像,究竟這個遊戲可以玩多久。畢竟我清楚知道,世道變,有些事情不變。酸人的事情不變(很多歌手本來以為自己很捍衛言論自由,到他們知道我在做黃昏節目,一個他們以為是很重要的言論自由橋頭堡的時候,已是我做了兩年的時候。他們如果真的很在乎一個電台的電台節目是不是言論自由的捍衛者,是不是應該在某些主持離開後,天天聽著那些節目然後告訴大家我是不是在維穩?他們沒有。因為他們只知道用新聞去為自己沾光的重要性),變的只是在媒體民主化(democraization of media)之後,逐臭愛醜的中國人基因性,在香港的網路會發揚光大,我們會見到更多不好看的女孩cosplay 露事業線,又或是有更多人在做自稱「社會實驗」的事情去證實香港人愛「睇人仆街」的根性去收割面書的那些engagement數字。KOL,說到底,只是虛渺的代詞。你看看你的面書,那個 KOL 真的對世道有很多意見?
有意見的人,如我,本早被視為瘋子,孤獨而卑微的一直在做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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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於 2016年 《號外》雜誌。大家都在聊報紙,雜誌,閱讀之時,我在podcast 及以前的專欄都說過一丁點這些事。希望大家讀到。
長文?正經的?沒有人看的。都是轉發一條新聞,寫三個字(好似「咁都得?!」),就會有好多反應了。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4萬的網紅啟點文化,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2020/4/18 開課!]【寫作小學堂】~寫出專屬風格,找回文字悸動~第五期(僅剩四位名額) 打造一盞自己的聚光燈,建立起專屬於你的品牌印象 課程資訊:https://www.koob.com.tw/contents/3655 更多學員心得分享:https://pse.is/NE3QN 【線...
為什麼 寫 字 不好看 看 完 你 就 明白 了 在 DJ 芳翎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01/25 星期一 絕對音樂】
「開心的時候就大笑,不開心的時候,就等一下再笑吧!」
有時候你要用別人的角度看,才會發現自己錯在哪裡,
無法改變事實,但我們可以改變心情,
SO~~~跟我一起「上弦月」~~
下午4:00-6:00
「絕對音樂」~~ON AIR))))))
把耳朵借給我,
芳翎和你/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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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祖筠:成為照顧者後才明白,我勢必要忤逆父親,因為最好的孝順就是不孝》
「失智的長者就像孩子,當我們還是孩子時,總是問父母相同問題不下數十遍,他們的眼中沒有透露不耐,那為什麼我們做不到呢?」郎祖筠談起失智、已逝的父親沒有一絲迴避或保留,侃侃而談的她只盼大眾能夠更重視老人議題。
「人最怕孤單寂寞,一旦孤單寂寞,就會了無生趣,人就會開始萎了,萎了之後什麼功能就開始退化,脾氣就開始古怪,所以一定要做一個快活的長者。」郎祖筠面對老後的心態相當明朗。
回憶起父親,郎祖筠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父女倆的槓子頭故事。
黃昏時節,夕陽將天空染成金黃色,母親懷著弟弟,因為身體不好,總是臥床等待丈夫回家煮飯、做家務,女孩在門口等待著還沒回家的那個人,遠遠看見肩膀寬闊的高大男子走來,夕陽將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停在一棟違章建築前,女孩一瞧,是爸爸回來了!
手上提著一包槓子頭,父女二人坐在廊下,默默的啃著硬硬的槓子頭,嘴裡漫出的香氣在廊下環繞,沉默無語卻是心靈上的溝通,片刻父親起身說到:「進屋吃飯吧!」
女孩跟隨其後,父女倆一起在廚房完成今日晚餐。再平常不過的日常,卻成了郎祖筠最懷念的時刻。
郎祖筠在大眾面前的形象就是一位爽朗、大姐風範的舞台劇演員。2010年郎祖筠的父親郎承林去世,照顧老父6年的失智歷程,讓郎祖筠對於老人議題更加關切,成為了中華民國老人福利推動聯盟的終身志工。
郎祖筠表示,「越及早規劃,養老基金越豐厚,就不用太擔心老後的生活基金,在未來什麼都漲的社會環境,房租、物價、水電費年年漲,尤其在都會地區的房租更是漲得比電梯還快。」
郎祖筠提起一個建議:由於現今社會有太多房東限制房客的房租報稅,因此法律應該要有更完善的配套措施,用來規範房東與房客之間租賃的規章,否則光是存錢就相當辛苦的這一代,要如何攢錢來面對老後生活呢?
面對自己老後的問題,郎祖筠毫不猶豫地說:「不要因為年齡而向人生說不!」應該打破對「老」一詞的觀念,如果認為因為老了而什麼事都做不成,那就真的什麼都做不好了,「千萬不要放棄,如果你還想活著,不想成為需要成天呼喊別人幫你做事的話。」
不要放棄任何學習的機會,現在有許多老人的社區大學或是活動,多多參加還可以交朋友,讓自己的生活豐富起來;另外她提到,時代一直在變,必須與時俱進,警惕自己不要成為倚老賣老的年長者。
郎祖筠的母親說過:「四十歲以後的身體是自己的。」這句話潛移默化的長存在她心中。身體老化後該注意養身,要開始注重飲食問題。
再者,運動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俗話說「要活就要動」,不常運動的話,腰跟腿就會沒力,很快就退化,不是沒有道理的,要善用飲食與運動來延緩老化。
郎祖筠舉了父親郎承林的例子,父親輪椅一坐上就不下來,後來就真的不良於行了。
談起父親,郎祖筠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紅暈,父親的失智儘管讓她感傷,但是她仍然正向積極的面對:「我爸的個性本來就溫和、可愛,失智後仍然常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就像有天我弟指著台北101問他知不知道是哪裡呀?
結果他回答:『誰的墓碑那麼大啊?』真的是笑死我們了!」
開放大陸探親後,咀嚼檳榔多年的郎父特地洗白了牙口要回雲南家鄉與老母親相見。一見到母親,雙膝跪下,淚水在兩頰猖狂的放肆,一瞬屋內充滿著眼淚與親情的溫度,暖的門外都感受得到。
老母親一句:「你買了什麼好東西啊!去了那麼長的時間!」當年只留下「我出門買個東西!」就一別四十年,如今相見更是心中有滿滿的話語想傾訴。
一行人坐下開始敘舊,郎祖筠的母親向從未謀面的婆婆打起了先生的小報告,像是住在隔壁的關係般親密,感覺不出疏離感,她告訴老母親:「您兒子總是嚼檳榔,弄得一口咖啡色漬,要回家才特別洗白了牙齒呢!」
幽默的郎父則回應:如果我牙齒不好看,當有人問我,「你今年幾歲啊?」我就回他,「55~」
「你來自哪裡呀?」
「蒙古~」嘟嘟嘴的說。
「你喜歡吃什麼啊?」
「吃豬~」郎祖筠嘟起嘴模仿。
如果我牙齒乾乾淨淨,人家問我,「你今年幾歲啊?」我就回他,「67~」
「你來自哪裡呀?」
「山西~」笑嘻嘻。
「你喜歡吃什麼啊?」
「吃雞~」
老母親不明白什麼是「檳榔」,但是仍被郎父生動的臉部表情逗得呵呵直笑。
從郎祖筠模仿父親唱作俱佳的這段,可以感受到她與父親之間深深的羈絆,思念父親的心從未消失。
郎祖筠表示:「我爸是個著重外表的人。」
曾經不容許髮絲間有任何一根白髮的父親,某天滿頭白髮地映入眼簾,突然接收到父親年邁的事實,使得她流下眼淚,「原來爸爸老了啊!」
接著父親的失智日益嚴重,「善忘的他們,就算在照顧上辛苦了點,但是也請不要罵他們。」郎祖筠語重心長的說到。他們就像回到孩子的模樣,只是拖著年老軀殼罷了。
失智後的父親,心肺功能漸差,因此飲食變得較為清淡養身,本身口味就重的父親會像孩子般拒絕、生氣,但是郎祖筠善用身為女兒的柔情攻勢。
加上父親失智後對於時間失去現實感,「爸爸,你剛剛答應我要再吃一口的耶~」,每十分鐘重複這個循環,一碗飯就這樣讓哄著吃完了。
對於失智家人的世界,日本作家右馬埜節子〈うまの せつこ〉曾在書中表示:最初的一步是最重要的,必須思考「什麼才是進入當事人世界的那把鑰匙」。
面對失智者,郎祖筠有一套,與失智長者溝通時,善用失智症狀的健忘、轉移注意力、先順從他們再用另一種說法來說服並完成目的。
作家荷妲‧桑德斯〈Gerda Saunders〉形容失智者的世界:「我日復一日的往那個『奇怪國度』踉蹌前進,經歷『全新未知的一切』。這個國度,是由我的過往自我、現在自我與未來自我之間的交錯線所界定出來的。」
剛開始發現父親失智時,是某天父親發現太太不在家,便問郎祖筠:「妳媽去哪了?」
她回:「澎湖。」
父親再問:「去幹嘛了?」
她回:「放生。」
父親便戲謔地說:「她怎麼不把自己給放了?」,這段同樣的對話重複了七、八回,弟弟在旁說:「爸今天已經問我五、六次了。」
但是郎祖筠總是耐心地回答父親,儘管答案一模一樣。
父親就像是在一個「奇怪的國度」般,頻率總是對不上,會將幾十年前的事當成現在進行式,或是扭曲了原本的事實成為「自己認知的事實」。
郎祖筠分享自己失智的老父也曾經有走失經驗,好險父親會寫自己的名字才不致走丟,當他在社區打轉時,被社區管理員「領」回家。
「失智長者找回的機率不高,所以我爸真的很幸運。」
因此她也積極地倡導老盟─愛的手鍊,它可以協助找回走失的失智老人、智能或精神障礙有走失之虞的家人,「帶著這條手鍊的家人找回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郎祖筠強調不要讓自己發生會後悔的事,所以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郎祖筠相當感謝請來照顧父親的外籍看護Amy,「她把我爸照顧得很好,他的皮膚總是潤潤的,身上也都沒有不好的味道,也從不便秘,我們真的很感謝Amy。」
「她兒子需要一台電腦,我就買給她;她需要一支手機,我也買給她;她想要回家看家人,我們也買機票給她飛回家。」
郎祖筠表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互相,自己最後悔的就是因為工作因素,陪伴父親的時間少,還好Amy把父親照顧得很好,才讓她不致後悔莫及。
岸見一郎說過:「最好的孝順就是不孝。」郎祖筠表示贊同,「父親喜歡吃重油鹽的食物,但是身體警訊告訴我他不能吃,那我要因為孝順他而讓他吃嗎?所以我勢必要忤逆他,那怎麼做才是孝順呢?我想答案一目了然。」
幸好郎父本身個性就溫和,要哄也比較容易,問她對於面對家中有失智長輩的朋友,是否有建議要分享。
郎祖筠表示:「唐從聖家中也是有家人需要照顧,只是每個家庭面臨的狀況不同,我只能寄些可能對他有用的書籍,供他參考罷了。」
她拿出五本書出來,細細地說每本書的好,可見她對於這類的議題是相當充滿熱忱。
最後郎祖筠提到,家人的情緒也相當重要,不只要顧好失智長輩,還要顧及到照顧者的身心狀態,否則照顧者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對於被照顧者來說也是沉重的負擔。
訪問結束了,郎祖筠辦公室充滿著關懷,在那氛圍下,任誰都會被她的用心給打動,郎祖筠說:「想到伊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杏林子老師〈創辦人劉俠女士筆名〉,是許多身障朋友的好朋友,伊甸也很善於利用大眾資源。」
如今大眾對老人議題的關注度,不論是在社會的角落,還是檯面上的聚光燈,大家都在努力為它發聲,期望大眾能更加的關注老人議題!
(文章來源:https://thebetteraging.businesstoday.com.tw/article/detail/201904190024/157883/%E9%83%8E%E7%A5%96%E7%AD%A0%EF%BC%8F%E6%88%90%E7%82%BA%E7%85%A7%E9%A1%A7%E8%80%85%E5%BE%8C%E6%89%8D%E6%98%8E%E7%99%BD%EF%BC%8C%E6%9C%80%E5%A5%BD%E7%9A%84%E5%AD%9D%E9%A0%86%E5%B0%B1%E6%98%AF%E4%B8%8D%E5%AD%9D?utm_source=FACEBOOK&utm_medium=article&utm_campaign=2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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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你支洗頭水,好衰,你同阿輝整啲咁好玩嘅嘢又冇我份
等我整支洗腳水送俾葉太都好呀
【精神精神洗頭水】
長話短說。我做了一支洗頭水給我patreon 的網友。
一隻,我認為,很代表香港的氣味的洗頭水,我在賣,限量,也只有400份。
有興趣的就填表。
表在這兒:https://bit.ly/zing1san4
未那麼有興趣的,不如,看看我這陣子,經歷的這一個故事。
~~~~~~
關於,香港製造的一個故事。
我是一個裁縫的兒子。
嚴格而言,是一個官仔,在大陸有點田地的農家的孩子的兒子的兒子。他為了走難,去了香港,游水來了。之後,我父親應該是做了裁縫的學徒。小時候,我一直都在看他在衣車旁邊。一直做衫,做衫,做衫。
到經濟轉營,香港的廠房都跳到大陸的時候,他轉不了營,沒有機會再做衫。直至他離開這世界之前,我家依然有一部衣車。一部,他養大我一家三個小孩的衣車。
我是看著香港製造興起,和沒落的一代。
當有人跟我說,香港需要香港製造的時候,我都是用最犬儒的方式去應對的。就像鄭立的一個post說過,對香港的處理手法,最好的方式,就是寵。你給不合理他高的薪水給一個倒茶的人,不斷的說倒茶就會是最好的工作,這個地方的人,就會失去所有的能力。就像澳門有很多荷官,有很多名店銷售員的道理。
同時,我也有很多朋友跟我說:你天天看那些secrets groups,罵這個鬧那個,香港人,還是一個品牌?算吧啦。以前香港製造有名,是因為其他地方都在仆街。到處都是大戰。日本製造就太貴,香港就正如補遺了中國和英國之間的角色空缺,香港製造的東西,你說玩具業,鐘錶業嗎?都是一些像中國現在的工廠狀態,都是一些中低技術的加工造工,真正精品,瑞典的鐘表,意大利的手袋,他們的技術,不給你就是不給。你香港永遠都不會做到一個rolex,也不會做到一個要配貨的hermes。香港製造,是不會成功的。
面對這種「所有人都會說不會成功」的故事,這一個我,這一個有讀一點人類學的我,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真正的去做一次。把你可以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一一記下。人類學家 Cathy Small 曾經寫過一本小書,叫《My Freshman Year: What a Professor Learned by Becoming a Student》,她以50多歲的高齡,去重新做一次freshman,去感受一下,為什麼她的學生,叫他們讀好reading 才上課,永遠都做不到。叫他們準時來聊功課,他們永遠都會遲到。原來,學生們的泊車位,總是比老師們的遠,他們的移動時間,會比老師多。也因為不少學生的學貸壓力都很大,他們除了就學,還有兼差,才可以生活。這些,都是cathy small 做教授的時候,不會明白, 也不能體諒的。
Cathy Small 知道了她的學生的難處,也不會也不可能即時改變現象,也不會成為什麼 SOP(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但至少,會有多一點理解,多一點明白, 多一點慈悲。
面對香港製造,我抱持的,也是這一個態度。
對我這種小時候聽903長大,天天都要聽一次 903id club 主題曲 《別看小我》長大的香港人而言,蘭茜的那一句:「我唔係唔明你講乜呀,唏!係未試過,我唔信呀!你以前咪又係咁,話人!」就正正描述了我這幾個月的感受。
我相信,跟我一樣讀人類學的 羅庭德 Jasper Law ,會很明白我說什麼。
當中,我們面對過很多難題。如,所謂香港製造,其實就像港女在情人節的時候造「手作朱古力」給男人的時候的狀態。你頂多都只是做到,把一些一塊一版的巧克力化掉再重做一些形態,你就叫自己「手作」了朱古力了。你怎麼可能,亦不可以像新加坡一樣有石油化工廠,可以從原油開始製這石油副產品。我真的有研究過這件事的。我在 #903國民教育 的其中一個嘉賓,就是一個在新加坡做潤滑劑的化工系製品商人。香港製造,頂多都是入一些半原材料再加工。香港的工業,很多時候都是加工業。很難從原材開始的。我和羅氏兄弟,研究了這半年,都在問,有什麼東西有香港特色。
有一天,北區區議會主席羅庭德就說:「不如試用檸檬?香港有種檸檬的,產量也多,只是市場很少賣。只要把賣不去的,樣子不好看的都收集起來,之後加一點檸檬葉,有機會會做到。」但後來,又發現原來製造的工序有他的困難,檸檬需要更多的研究,究竟份量若何才叫水準最好?如果要放一部萃取機在農場,電壓又如何處理?地方又要幾多才夠?這些問題,都解決不了。
多謝 羅庭輝 Dream Law 找來了 香港蒸餾所 Hong Kong Distillery ,他們提供了很多技術上的支援。
我們最後就選了,今次的味道--沙田柚。
首先,我是對氣味很在乎的人。要做,就要做特別的。
香港是有沙田柚種植的。即使我們知道那些洗頭水的原料,一定是從外國入口的了,但氣味,只是氣味,我都需要找「最香港」的。韓國的柚子,日本的柚子,跟香港的沙田柚,是不同的味道。你知道的吧?
如果,我要用氣味留住香港的一些記憶,一定是沙田柚那一種柚子味。一種,仍在香港有製造,在外國難以找到的柚子。
之後,我們又解決了很多問題。如,我們一定不使用矽油,所以用上去的時候,感覺會比市販的洗頭水爽一點,可能有些女士會想使用護髮素。這一點,我堅持了,不要加矽油。這樣對頭皮不好。
但有一個問題,我們是不能解決的:這東西要量產,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沙田柚,一年只有幾個月會有,而且量不一定很足夠。要堅持是「全部由香港製造的沙田柚」,絕對不能應付上架需要的量。
因此,這東西,是註定不能上架的,不能大做,不能也不會變成有些討厭我的人想像的中那種「丫他又來賺錢」的畫面。
這件事,只是一個經驗流程,讓我們知道,從零開始做一件事情,不是找來貨,emo,貼一張招紙上去就叫「香港製造」,會有什麼問題。但開風氣不為師,希望以後有任何瘋子,仍想維持某種香港的「味道」,都會知道,這件事,是多麼的費事費時,而且沒有任何好處。當你做到一些,應該是由政治人物主導的事情之後,他們就開始招呼我了。當你決定要做一件事,當你做到,而有些人不會選擇多做一些事去證實自己的能力,而是只要人身攻擊就足夠。
那些什麼說我髮線向上什麼賣什麼洗頭水廣告的haters,親愛的,這件事是我全資投資做的,羅氏兄弟只是幫我處理所有我不能處理的事。第二,家父遺傳最好的,是兩件事:一是家教,說對朋友要真心。二是頭髮,到他走的時候,85,頭髮仍是滿頂是。你以為我是KOL 什麼痴下痴下痴香港製造,你錯了,這件事是我全資做的。目的,只是想做一份有趣的東西,留住一種,香港的味道。
對質素,我一向有要求:不下矽油這一點,我堅持了。
第二,我也把我的部份收入,不多,大概1/10左右吧,改為投資了(你可以當是捐贈,但由於他們沒有非牟利機構牌,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交稅,所以我會用「投資」二字),羅氏兄弟主理的新組織,叫「 未研香港 Made in Hong Kong Great Again 」 。這個機構,英文名好中二,好羅庭輝。make in hong kong great again。
他們搞的大專生香港漁農工業實習計劃,也是做類似的實驗。究竟,要再做一次 #香港製造,當中有幾多人會想你失敗?有幾多人會害怕,把東西做了出來,有些賤貨,尤其是自稱支持多元價值的政工作者的自卑心作祟,之後就會不斷的去打擊你?這些事情,都是羅氏兄弟,需要處理的了。以後的事,我不會操心。我也不是未研香港的什麼股東什麼的。他們日後賺大錢了,請我去吃壽司就可以了。
剩下的貨尾,這味道,這包裝,也不會再出現。想知道 #香港製造 出來的東西,長什麼模樣。請快手。要買,在這兒。隨時會收起表單,就不會再賣了。
最後,有網友問,為什麼這東西,叫「精神」。
羅氏兄弟說,他們跟鄉郊朋友交流的時候,總是愛聽到兩句說話,一是「做兄弟唔使講嘢」,第二句,就是「精神」。總之,敬酒又好,說什麼又好,去到語塞之時,他想叫你飲酒之時,就會說一句「精神精神」。
「精神!精神!」
德說,他一晚,可以聽超過一千次。
哈哈哈。
精神!
本來,我叫他們不如叫悅和醬園的朋友,拿他們的醬油結晶出來,再做米餅,做一份「精神餅」,給我平日寫稿的時候吃一吃就好了。畢竟悅和的糯米酒和梅酒,都做得幾有趣。要為這些舊品牌注入新能量,這個好像不錯呀?但事情好像談得不夠順遂。「精神」這品牌,就給我先用「期間限定」的方法出現就好了。
就算以後,你在坊間見到很多沙田柚的洗頭水,都不會是這一批次的模樣和狀態。
香港製造,和我爸來香港的時候,70年前,已很不一樣。我們要面對世界的競爭,還有非建制派的賤貨整天想你死的邪壞心眼。事情,不會易做。但我天生愛拗頸,要做一次,才心息。
這是一份精品。這是一份對研究香港的微型觀寫。
如果你想跟我完成這個實驗,或告訴我,你會支持我完成這些實驗,付款後,填好表,我們會安排送貨。嗯,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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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本段內容文稿:
可能是因為教「溝通表達」,很多朋友會問我,到底要怎麼說服身邊的人,讓他們願意改變?
比如說呢,不再遲到啊、注意健康啊、花錢要節制一點。通常呢我會反問他們是怎麼說的?
他們就會說,啊跟家人朋友就這樣說啊,比如說:「這樣很不好啊、胡亂吃東西啊、身體弄壞了啊,以後要花錢看醫生啊;而且還要麻煩別人照顧,很不方便!」這種說法喔,是直接否定對方啊!
或者是喔:「啊你就是太衝動、太憑感覺,才會看到什麼買什麼才、會留不住錢!」這種說法呢,就給人一種你去論斷對方的行為,下一個標籤的感覺。
那這些話你聽下來是不是都很熟悉?不曉得當你準備要說服一個人,或者是要提出你真心的建議的時候,是不是也就像剛剛的例子一樣「蹦」的一聲,就把結論說出去了?
可是你會覺得就是因為我實在太在乎對方,而且我也覺得這樣做比較好,所以呢,就會急著希望對方懂自己的在乎、快一點改變,跟你站在同一個立場,這樣子反而會讓你比較安心、比較親近。
但是啊,當你這麼做的時候,反而會把他推得更遠,因為他會覺得你根本不了解他,或者是喔他只聽到你在否定他,而不是了解他,他就會把耳朵關上、把盔甲穿上,離你越遠越好。
你可能會想那到底要怎麼做?難道要去肯定、讚美他這種不ok的行為,還是視要眼不見為淨呢?
當然都不是喔!其實在辯論比賽裡面,有一個心法很重要,那就是喔你永遠沒辦法撼動你的對手。
因為啊,對方的工作,就是想盡辦法擊敗你的邏輯、找出你的弱點;所以呢,不要想要扳倒他們。
我們應該要把重心放在評審或觀眾上面,去贏得他們的認同;也就是說喔,第三方的觀感,才是你真正需要在乎的。
這時候你所提供的材料,如果不只是一昧的為自己辯護,而是能夠看見對方的優點,再從中再找到更核心的焦點去轉換議題,或者是重新定義題目。
反而能夠贏得評審或者是觀眾的認同,讓他們覺得喔你的思慮,比對手還要周延,而不是自說自話而已。
像是假如辯論的題目是「外表的好壞,是否影響求職表現?」這個題目。而你的立場是反方,你認為「不會」!
這時候你除了提出很多的證據,證明企業看人其實是看重一個人的能力。比如說啊談吐啊、口條啊、邏輯啊,更甚於那些所謂的「第一眼的印象」。
但是這時候如果你在表達上,還是能夠肯定對方的立場,認同一般人的確容易被第一印象給影響;但是關鍵在於「不同的產業,對於外表的依賴度會有所不同」。
對於某些行業來說,銷售的它就是外表啊!像是模特兒,而不是求職者,其他看不見的工作能力。
那麼這時候我們所定義的「外貌」,就不是只是一個皮相、一個表相,或者是求職的時候的加分項目而已,應該被視作一種職業的競爭力。
在這個角度上面喔,外表是很關鍵的。而這裡的「外貌」,就不是單純的好不好看,而是要拿來嚴格審核的標準;而在這個定義底下的「外貌」,就像學歷、外語能力、資歷是一樣的!
然而如果你求職的職業,它依賴的工作條件不是外貌,而是其他的能力,外貌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所以拉回來喔,同理可證,假如你在說服一個人的時候,你通常是把他當成是敵人?還是第三方的評審或觀眾呢?
我想大多數的人,如果沒有特別的訓練,都會把說服的對象當成是「對手」,想要去擊倒啊、反駁對方。
但是這麼做呢,恰巧是事倍功半,你的攻擊力道越大,對方反抗的力道,也就會越大。你需要把對方納入你的圈子,然後重新定義問題。
這時候考驗的,就是你有多會「換位思考」,和推翻自己一直堅信的假設,找到更大的訴求點。這個習慣喔,的確不容易培養!
可是喔,我就看過我的伴侶喔,嘉玲老師她用兩、三句話,就點破學生的盲點,讓學生在他的寫作課裡面,前面跟後面所提出來的文章內容,論述的立場是完全不一樣的。
從「嚴格指責」的光譜,變成是「同理引導」的感覺,感動了很多、很多其它的同學喔。
那你一定很好奇,嘉玲老師怎麼做的?通常啊!她在看完學生交來的第一版的文章之後,她不會急著告訴同學,他們這樣寫只是在自說自話,讀者沒看兩句,一定就會滑走。
嘉玲老師這個時候,只是簡單的回覆學生說,請他拿出錄音機,大聲的唸出自己寫的文章內容,試著把自己當作是文章當中被評論的對象;之後再運用課堂裡學到的技巧,重新設計轉折,再交一篇新的文章過來。
結果發現喔,只要這個同學真的照做了,他就很容易發現自己原本的狀態,到底哪裡出問題?
嘉玲老師就曾經跟我分享,她說喔有同學跟她說,在他把自己的文章錄音下來聽完之後喔,他很想要罵髒話;在心裡的OS就是:「媽的,兇屁啊!」、「跩什麼跩,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
於是呢,這個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平常給朋友的意見都沒有用,朋友只會覺得他很嚴格、不好相處,可是他卻是真心的希望他身旁的人好啊!
就是那種「我拿真心向明月,豈料明月照溝渠」,一種「真心換絕情」這種感覺喔!那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的錯?其實都有吧!
但是關鍵在於喔,假如我們都知道,換個論述方式,把對方包進來,再重新定義問題,比較能夠達到我們要的結果;那我們何不從這個角度,試著照做看看呢?
然而這些換位思考的能力,跟你如何論述自己立場的方法,正是培養寫作的能力,可以對我們產生的幫助。有好的寫作能力,確實是訓練自己思維能力很好的入口。
因為我們在創作的時候,你可以隨時調動自己心理的位置,就算一時半刻換不了位置,你也可以再寫完之後,放個幾天再回頭來看,你就會有不同的體悟。
然而如果是我們在張口說話的情境的時候,這一點就相對的比較難做到的;因為我們很容易陷在自己當下的情緒裡,拉不出距離。
而且說完之後,我們自己也可能說完就忘了!根本沒有辦法回頭再思考;所以也就沒有辦法檢核自己的邏輯,到底哪裡需要修正?
當然如此這般,就只會讓我們原地踏步,沒辦法跨出關鍵的改變。
所以說到這裡喔,假如你也想要訓練自己的邏輯能力,強化自己換位思考的速度,我非常鼓勵你喔,可以來加入由嘉玲老師,跟怡璇老師共同主持的【寫作小學堂】這一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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