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荷里活重啟大量經典,又製造大量失望? | 盧斯達 on Patreon】
後來揭穿了 2008 上映的 《007 量子殺機》敘事鬼五馬六,是因為當年荷里活編劇在搞罷工。越成熟的工業就越趨向流水作業,即「更有效率」的生產方式。現在我們可以擁有《沙丘》、《基地》這種西洋科幻老經典的新影視版本,一方面是由新資本催生的,也是由於工業已經不再那麼著重「原創電影」所致,所以他們會將資源放到重啟經典的計劃,很多已經逐漸被遺忘但其實很迷人的 IP 也得到翻新。
這種繁榮和工業背後的某種枯萎其實是共生的狀態。迪士尼式文化工業體系手下擁有他們的一列經典粵劇,可以不斷改編和重製經典,最後導致該年的大部份高票房電影,都是系列電影,原創劇本能夠拍成荷里活大片好像已經非常革命性。然後近年來一班影壇大佬都在炮轟「 Marvel 作業」,馬田史高西斯直指很多 Marvel 電影都不是電影,後來導演 Denis Villeneuve (異星入侵、銀翼殺手 2049、沙丘) 也跟了帖,表示那些 Marvel 電影只是同一條公式不斷「複製貼上」。
這其實很好理解,也不是那種失去儀態的互嗆。很多 Marvel 超級英雄片自然都是「電影」,它們的格式就是「電影」;但那些導演在裡面是在討論,有一些故事、鏡頭、色彩或者剪接「有電影感」(cinematic) ,他們終其一生都在追尋那種「有電影感」的東西,而他們似乎在批判「作為電影格式的內容,卻缺乏電影感」這件事。至於甚麼是 cinematic ,就要你是他們那種領域才會知道,但「電影感」不只在電影裡出現,在短片、相片、廣告、劇集都可以有電影感。Ridley Scott 就拍過一個 Hennessy X.O 廣告短片,他肯定覺得這個廣告極有電影感——但難道不是嗎?
雖然,你也可以完全劣評那個廣告,所以「有電影感」不一定代表「你會喜歡」,不一定會賺錢,它確實是一種獨特的審美,但只是整個光譜的一支。甚至從整體票房來說,人類也很喜歡「沒有電影感」的電影。在一部電影裡打算完成整個故事的電影也似乎在減少。有設定或劇情上的空洞甚至是一件好事,可以之後補完,發展更多關聯作品,而追尋這些作品互文性和設定細節,在流行文化中也成了宅度可以很深的「彩蛋學」。
所以「重啟經典」就成為這個時代荷里活的顯學,但我們和經典明顯水土不服,從系列作品重啟並紛紛仆街的不同例子,我們發現雖然這一代創作人都是喝上一代的經典奶水長大,你拍黑幫片甚至只是那一段用了一點黑幫元素,你不可能沒看過《教父》。但如果 (只是如果) 今日荷里活「重啟」教父,多數會變成怎樣?「教父」一定會成為一個飽受攻擊、虛偽、截肢的角色,甚至「黑幫片」這個類型也會被解構,而重點多數會轉移到劇中的新角色,例如是女人、黑人、跑腿、黑幫中的精神病患問題等等。因為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我們,經典的精神對我們已經遙遠到不可能正確或客觀領會。當然我們還可以用最新的串流方式重看《教父》,但不毀掉《教父》的方法,最好就是不碰它。
《星球大戰》也是這個處於這個困境。星戰對很多人都是這樣:從來不抱期望,但你拍了出來,總會看看它搞成甚麼樣子。然後設定為 7、8、9 集的重啟,最近又被正傳的剪接師狂鬧,直指迪士尼的主席「根本不懂星戰的魅力」,又有消息說這三集會被視為黑歷史,再重啟。
星戰的魅力是甚麼不太好總結,但迪士尼拍出的三部曲帶來的詭異感覺也一樣難以總結。
製片方面對經典的龐大壓力,也許都寄托了在 Adam Driver 那個角色,面對自己心目中難以企及的標竿,真是六神無主,顛倒夢想。有時你很想模仿父親,就像他會模仿黑武士,後傳也基本上全部使用星戰的龐大設定,但同時你也很想殺死父親,所以劇組為了培育「本世代的英雄」而逐一殺死經典角色,最後經典角色殺死了,但「本世代的英雄」卻沒有扶植出來。
「第 8 集 」似乎表達出弒父的激情,但這企圖心可能遭遇類似《正義聯盟》被掐死的事件,又可能本身的企劃本身就是這麼差。總之,兒子總是想掐死父親,這激情被寄托昇華在希臘神宙斯推翻父親的故事之中。為甚麼中東人西方人都想掐死猶太人,都可以總結以宙斯那種想推翻父親 (更古遠的存在) 的慾望。
同時也有1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Smart Travel,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娛樂八卦 #SmartTravel #廖啟智 #廖啟智胃癌病逝 #陳敏兒 #張國榮 #細仔血癌 #王家衛 #抑鬱症 #演技爐火純青 #回到未紅時 #多圖 #崎嶇人生 #積極面對 #香港驕傲 #是日娛樂新聞重點推介 #smarttravelsa姐 #陳敏兒白髮 【空姐爆料】系列, 專業...
盧明光兒子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為甚麼荷里活重啟大量經典,又製造大量失望? | 盧斯達 on Patreon】
後來揭穿了 2008 上映的 《007 量子殺機》敘事鬼五馬六,是因為當年荷里活編劇在搞罷工。越成熟的工業就越趨向流水作業,即「更有效率」的生產方式。現在我們可以擁有《沙丘》、《基地》這種西洋科幻老經典的新影視版本,一方面是由新資本催生的,也是由於工業已經不再那麼著重「原創電影」所致,所以他們會將資源放到重啟經典的計劃,很多已經逐漸被遺忘但其實很迷人的 IP 也得到翻新。
這種繁榮和工業背後的某種枯萎其實是共生的狀態。迪士尼式文化工業體系手下擁有他們的一列經典粵劇,可以不斷改編和重製經典,最後導致該年的大部份高票房電影,都是系列電影,原創劇本能夠拍成荷里活大片好像已經非常革命性。然後近年來一班影壇大佬都在炮轟「 Marvel 作業」,馬田史高西斯直指很多 Marvel 電影都不是電影,後來導演 Denis Villeneuve (異星入侵、銀翼殺手 2049、沙丘) 也跟了帖,表示那些 Marvel 電影只是同一條公式不斷「複製貼上」。
這其實很好理解,也不是那種失去儀態的互嗆。很多 Marvel 超級英雄片自然都是「電影」,它們的格式就是「電影」;但那些導演在裡面是在討論,有一些故事、鏡頭、色彩或者剪接「有電影感」(cinematic) ,他們終其一生都在追尋那種「有電影感」的東西,而他們似乎在批判「作為電影格式的內容,卻缺乏電影感」這件事。至於甚麼是 cinematic ,就要你是他們那種領域才會知道,但「電影感」不只在電影裡出現,在短片、相片、廣告、劇集都可以有電影感。Ridley Scott 就拍過一個 Hennessy X.O 廣告短片,他肯定覺得這個廣告極有電影感——但難道不是嗎?
雖然,你也可以完全劣評那個廣告,所以「有電影感」不一定代表「你會喜歡」,不一定會賺錢,它確實是一種獨特的審美,但只是整個光譜的一支。甚至從整體票房來說,人類也很喜歡「沒有電影感」的電影。在一部電影裡打算完成整個故事的電影也似乎在減少。有設定或劇情上的空洞甚至是一件好事,可以之後補完,發展更多關聯作品,而追尋這些作品互文性和設定細節,在流行文化中也成了宅度可以很深的「彩蛋學」。
所以「重啟經典」就成為這個時代荷里活的顯學,但我們和經典明顯水土不服,從系列作品重啟並紛紛仆街的不同例子,我們發現雖然這一代創作人都是喝上一代的經典奶水長大,你拍黑幫片甚至只是那一段用了一點黑幫元素,你不可能沒看過《教父》。但如果 (只是如果) 今日荷里活「重啟」教父,多數會變成怎樣?「教父」一定會成為一個飽受攻擊、虛偽、截肢的角色,甚至「黑幫片」這個類型也會被解構,而重點多數會轉移到劇中的新角色,例如是女人、黑人、跑腿、黑幫中的精神病患問題等等。因為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我們,經典的精神對我們已經遙遠到不可能正確或客觀領會。當然我們還可以用最新的串流方式重看《教父》,但不毀掉《教父》的方法,最好就是不碰它。
《星球大戰》也是這個處於這個困境。星戰對很多人都是這樣:從來不抱期望,但你拍了出來,總會看看它搞成甚麼樣子。然後設定為 7、8、9 集的重啟,最近又被正傳的剪接師狂鬧,直指迪士尼的主席「根本不懂星戰的魅力」,又有消息說這三集會被視為黑歷史,再重啟。
星戰的魅力是甚麼不太好總結,但迪士尼拍出的三部曲帶來的詭異感覺也一樣難以總結。
製片方面對經典的龐大壓力,也許都寄托了在 Adam Driver 那個角色,面對自己心目中難以企及的標竿,真是六神無主,顛倒夢想。有時你很想模仿父親,就像他會模仿黑武士,後傳也基本上全部使用星戰的龐大設定,但同時你也很想殺死父親,所以劇組為了培育「本世代的英雄」而逐一殺死經典角色,最後經典角色殺死了,但「本世代的英雄」卻沒有扶植出來。
「第 8 集 」似乎表達出弒父的激情,但這企圖心可能遭遇類似《正義聯盟》被掐死的事件,又可能本身的企劃本身就是這麼差。總之,兒子總是想掐死父親,這激情被寄托昇華在希臘神宙斯推翻父親的故事之中。為甚麼中東人西方人都想掐死猶太人,都可以總結以宙斯那種想推翻父親 (更古遠的存在) 的慾望。
盧明光兒子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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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啟智二子首開腔感激外界對爸爸的愛:放心!我冇事!
兩度獲得金像獎男配角的資深演員廖啟智在周日(28日)因胃癌離世,終年67歲。智叔與太太陳敏兒在1987年結婚,婚後育有3子,孻仔文諾在2006年因血癌病逝。雖然出身自演藝世家,不過大仔文哲和二仔文信甚少與智叔齊齊出公開活動,選擇低調地生活。今日凌晨,二仔文信在IG限時動態出post,首度開腔感謝外間對爸爸的愛戴:「收到好多窩心嘅message,感謝大家嘅關心同對我爸爸嘅愛戴,放心!我冇事!我會好好休息,慢慢疏理情緒,大家唔使擔心,再次多謝大家嘅愛,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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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智叔在2014年應製作人蕭潮順的邀請參與南極之旅的拍攝工作,大仔文哲亦有同行,兩父子在遊輪上子彈父唱《海闊天空》的溫馨片段亦曝光。 孻仔文諾在2003年證實患上血癌,當時兩夫婦因要照顧及陪伴文諾進出醫院,同時又要兼顧工作,忽略文哲和文信,結果文哲曾一度對家人抱怨,「有病大晒呀」。身為爸爸的智叔一直為此事耿耿於懷,心裏感內疚,於是智叔向蕭潮順提出希望與文哲同行,藉南極之行修補父子關係。
在片段上見到文哲拎着結他自彈自唱《單車》,智叔則充當攝影師,拎着手耭為兒子拍攝唱歌片段,後來更子彈父唱《海闊天空》,智叔全程笑得燦爛,現場洋溢着溫馨氣氛。在這個三星期的南極之旅中,智叔發現一直認為只是細路哥、一個依賴父母照顧,家務得過且過的文哲,原來已經大個仔,在這個旅程上,文哲主動幫手做幕後工作,搬搬抬抬,打燈拍攝,積極地投入工作,這些是智叔不曾發現的一面,團友對文哲讚不絕口:「你個仔好掂喎!同我哋講嘢,做嘢有紋有路。」
經過今次南極之行,對父子關係有深遠影響,文哲其後隻身到澳洲一邊working holiday、一邊做音樂,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回想當日的片段,文哲表示當時爸爸很開心,是他對爸爸懷念的畫面。
經歷了一場南極之旅,智叔與文哲的父子關係大躍進。
經歷了一場南極之旅,智叔與文哲的父子關係大躍進。
團友對文哲的表現讚不絕口。
HK01 王家衛最新動向
王家衛導演第七部作品《花樣年華》,自2000年上映後,多年來一直於世界各地大放異彩,橫掃全球多個電影獎項,成為不少戲迷心目中的經典電影。為慶祝電影上映20周年及澤東電影30周年,王家衛導演完成了《花樣年華》4K數碼修復版的工程,將電影至臻完美的版本再次登上大銀幕。電影早前在美國紐約、法國盧米埃及韓國釜山先後放映過,香港終定於4月29日,於全線6間英皇戲院隆重上映。
這次重映,更附上全新海報,美得驚艷。(《花樣年華》海報)
這次重映,更附上全新海報,美得驚艷。(《花樣年華》海報)
《花樣年華》於2000年的康城影展入圍主競賽單元,讓梁朝偉一舉登上康城影帝寶座;而杜可風、李屏賓及張叔平亦分別獲頒最佳藝術成就大獎。2017年,L'Immagine Ritrovata電影修復所於王家衛導演的指導下,分別於意大利博洛尼亞及香港展開了電影的4K數碼修復工作。
購買優先場戲飛,可獲贈精美「濾片卡」。(網上圖片)
購買優先場戲飛,可獲贈精美「濾片卡」。(網上圖片)
對於修復工程,王家衛導演重提《花樣年華》結尾的一句對白。「『那些消逝了的歲月,彷彿隔著一塊積著灰塵的玻璃,看得到,抓不著。』這正是我2015年重看這部電影的感受。我們跟Criterion公司合作,在L'Immagine Ritrovata電影修復所精細的修復工作下,前後花了數年時間修復了包括《花樣年華》在內的一系列作品。今天,玻璃已不再塵封。」這比喻是指讓觀眾,在沒有灰塵積聚的玻璃下,細緻無瑕地看一遍《花樣年華》。
(《花樣年華》劇照)
(《花樣年華》劇照)
(《花樣年華》劇照)
英皇院線亦特別揀選了英皇戲院(尖沙咀iSQUARE)開設優先場(4月17日),門票將於明天(4月1日)優先預售,凡購買優先場戲票更可獲贈《花樣年華》限定版「濾片卡」乙張,數量有限,送完即止。
盧明光兒子 在 JJ Lin林俊傑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JJ 林俊傑 第14張專輯《倖存者 • 如你》雙EP
雙維度 EP 創造全新音樂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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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體購買|https://jjlin.lnk.to/JJXIVFA
林俊傑 x 賴雅妍 x 修杰楷
張榮吉 執導x 余靜萍 掌鏡
高規格團隊打造 城市中最暖的視覺感官
城市中承載著多少偉大的夢想、渺小的希望
世界上又有多少角落的失望、低頭的沮喪
倖存於世界、倖存於社會
但,是否倖存於自己的內心所愛?
人來人往忙碌的現代世界,“冷漠“成為了生活進步的產物,JJ跳脫以往掏空內心的訴說方式,套入每個人的故事去唱「你我他的故事」。同為如此忙碌的現代人,長遠的夢想、或眼前的目標,就像傳輸帶一般被推著走的生活,努力追求似乎是唯一的解答,試圖拋出“快樂的定義是什麼?“,希望在每個可能重整的狀態中,能夠啟發不斷重新定義人生跟社會。
JJ 以口述的語氣,就像是一個低語的自我訴說者,化為每一位低頭專注自己世界的過客,知名作詞人小寒,用堅毅且剛硬的語句映出每個人為了過想過的生活,就像是一場戰爭,但字裡行間透露著內心深處的脆弱與無力,每一個肯定句,都在為自己的生命打氣,而最終在曲末扣回生命主體“愛”,將歌曲的溫度在經歷曲勢的猛烈炙燒後,停留在一個剛好適合取暖的溫度。
MV由 張榮吉執導、余靜萍掌鏡,兩人對畫面的默契以及對故事的詮釋,故事看似不相干的兩個時空,但藉由男主角對生命的熱情與對環境的傾力,讓兩個時空串起了密不可分的關係,而JJ依然以客串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MV裡面,並接續著【交換餘生】的概念,扮演著兩個時空的連接點。
#JJ林俊傑倖存者
#JJ林俊傑倖存者如你
#JJDrifter
#JJDrifterLikeYouDo
#JJXIV #JJDoubl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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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 詞:小寒 曲:林俊傑
冷掉的飯盒 台詞對半摺
渴 這時候算什麼
而 心涼如薄荷 脆弱如蛋殼
則 消失在這一刻
背著夢的倖存者 經過現實的拉扯
可 贏得了拔河 理念還剩幾毫克
背負傷的倖存者 爭奪著有限名額
可 留下的有幾個
有苦澀 忐忑 坎坷
等著有了起色
我要傷悄悄地癒合 命運別招惹
曾想出爾 反爾 奈何
我宣言還言猶在耳
得對自己比別人對我嚴格
有苦澀 忐忑 坎坷
忍著有了起色
我是否賺取了資格 可以來到這
生還不為巧合 或聞名遐邇
只是為了得到愛的人 認可
背著夢的倖存者 經歷生活的牽扯
可 持續的拔河 眼神可還會灼熱
背負傷的倖存者 代價是感情全額
可 我如何做取捨 嗚
夢的光澤在溫和應和
是燈蛾總認得月兒
人生來就會漂流向 發著光的誘餌
雖然偶爾 我偶爾 想為何
但諾言還言猶在耳
想要閃爍就對自己更嚴格
夢的光澤在溫和地應和
燈蛾不由得分隔
我是否已賺取了資格 可以站在這
生還不為巧合 或能聞名遐邇
只是為了得到愛的人 認可
真的
_
創意概念Creative Concept|林俊傑 JJ Lin
導演Director|張榮吉 Agi Chang
監製Executive Producer|陳寶旭 Rachel Chen
攝影指導Director of Photography|余靜萍 Jin Pin Yu
美術指導Art Director|王誌成 Zhi Cheng Wang
編劇Scriptwriter|李念修 Nien Hsiu Lee
演出Cast
阿立|賴雅妍 Megan Lai
阿山|修杰楷 Kai Siou
阿傑|林俊傑 JJ Lin
阿山妻子|林映唯 Patricia Lin
阿立女兒|顏語瑢
阿山兒子|史家熙
諮詢者|王國豐、李智智
音樂製作 Music Production|JFJ Productions Corp. Ltd.
詞Lyrics|小寒
曲Composer|林俊傑 JJ LIN
製作人Producer|林俊傑 JJ LIN
配唱製作Vocal Production|馬毓芬
製作協力Production Assistance|黃冠龍 ALEX.D / 周信廷 SHiN CHOU /蔡沛蓁
編曲&鍵盤Music Arrangement & Keyboards|吳慶隆
弦樂編寫Strings Arrangement|吳慶隆
第一小提琴First Violin|张浩 / 庞阔 / 张琴 / 杨爽 / 高言 / 张晗
第二小提琴Second Violin|简培 / 侯宇红 / 崔晓蕾 / 梁怡 / 高一帆
中提琴Viola|李季泽 / 何辉 / 毕芳 / 方振华
大提琴Cello|张平 / 郎莹 / 王瑶
吉他Guitar|黃冠龍 ALEX.D
低音吉他Bass Guitar|甯子達 Michael Ning
鼓Drums|Brendan Buckley
和聲編寫Background Vocal Arrangement|馬毓芬 / 林俊傑 JJ LIN
和聲Background Vocals|林俊傑 JJ LIN
錄音室Recording Studios|JFJ SANCTUARY (Taipei) / East West Studios & Reflector Music Studio (Los Angeles) / 九紫天成录音棚
錄音師Recording Engineers|周信廷 SHiN CHOU / Wil Anspach /Brendan Buckley /黃冠龍 ALEX.D /李昕达
弦樂錄音助理Assistant Strings Recording Engineer|胡静成
混音室Mixing Studio|mixHaus Studios (Los Angeles)
混音師Mixing Engineer|Richard Furch
混音助理Assistant Mixing Engineer|Domenic Tenaglia
音樂錄影帶製作Music Video Production|逆光電影公司 Touch of Light Films Ltd.
製片Production Manager|童思玫 Gypsy Tung
副導演Assistant Director|許瀞文 Carina Hsu
導演助理|游舜雯 Shun Wen Yu
執行製片Line Producer|張瀠之 Amo Chang
製片組Production team|林奕亨 Yi Hen Lin、李沛恩Ann Lee、蔡惠貞Tricia Tsai、周盈秀Ying Show Chou
製片組支援Production team|林善霓Shan Ni Lin、曹新佑 Xin You Cao
選角指導Casting director|陳加倚 Lico Chen
選角助理Casting assistant|徐敏 Min Hsu
跟焦師Focus Puller|白杰立 Jie Li Bai
攝影助理Camera PA|林子傑Zi Jie Lin、游皇修Huang Xiu You、呂紹鵬Shao Peng Lu
燈光師Gaffer|林宏洋 Hong Yang Lin
燈光助理Best Boy|莊策堯 Ce Yao Zhuang、陳譯閎Yi Hong Chen、陳癸皇Gui Huang Chen
燈光車司機Best Boy Electrician|楊竣閎Jun Hong Yang、竺士鈞Shi Jun Zhu
電工Electrician|郭弘楨Hong Zhen Guo
美術執行Set Decorator|盧宜吟Yi Yin Lu
美術助理Art PA|王苡禎Yi Zhen Wang
美術協力Art Department|陳茂榮 Mao Rong Chen
美術場務Art Department|呂彥霆Yan Ting Lu、李佳杰Jia Jie Li
場務Key grip|林瑋鈞Wei Jun Lin、任奕嘉Yi Jia Ren
Jimmy Jib|張益誠Yi Cheng Zhang 呂偉銘 Wei MIing Lu 吳東陽 Dong Yang Wu
造型指導Costume Designer|張佩蓁 Joyce Chang
林俊傑造型Stylist for JJ Lin|韓忠偉 Justin Han
林俊傑造型助理Styling Assistant for JJ Lin|俞舒泰 Tiger Yu
造型助理Wardrobe|陶永翔
林俊傑化妝Makeup Artist for JJ Lin|高秀雯 Jasmine Kao @prettycool_makeup
林俊傑髮型Hair Stylist for JJ Lin|胡智豪 Peter Wu @peter_wu_coloriste_
賴雅妍髮型Megan Lai Hairstylist for Megan Lai|絲絲(UNDER hair)
化妝髮型Makeup Artist|簡偉文Wei Wen Chien、林熙筠 Dora Lin、黃凱榆 Kai Yu Huang 、黃玟瑜 Wen Yu Huang (美少女工作室)
劇照師Stills Photographer|李欣哲 Hsin Che Lee
花絮側拍師Behind The Scenes|張育銘 Erick Chang(影像)、林承樺 Lin Cheng Hua(平面)
九巴車隊Transportation|陳建生大車隊 詹曜營Yao Ying Zhan、林孟廷Mmen Ting Lin、張裕芬Yu Fen Zhang、洪國勝Guo Sheng Hong、張明雄Ming Xiong Zhang、洪文忠Wen Zhong Hong、賴俊良Jun Liang Lai、徐松治Song Zhi Xu
攝影器材Lighting Equipment|宏達數位影業
燈光器材Camera Equipment |利達數位影音
空拍師Drone pilot|張皓然 Hao Ran Zhang、葉凭鑫 Ping Xin Ye
空拍助理Drone technician|劉懿葶 Yi Ting Liu
剪接Editor|張榮華(右邊一點後期影像工作室)
特效設計VFX Artist|吳冠緯 Wei Wu、郭乙禎(右邊一點後期影像工作室)
調光Colorist|詹謹嘉 Ben Chan(繼續映畫)
聲音剪輯Sound Mixer|高偉晏 RT Kao
後期製片Post Producer|游舜雯 Shun Wen Yu
製作協力Production Support |JFJ PRODUCTIONS Corp. Ltd.
藝人經紀Artiste Management|徐佩雲 Yvonne See
執行經紀Artiste Management Executive|韋佩佩 Wee Peipei、孫凡崴 Gaspard Sun、李文元 Yuan Lee、陳明君 Kirsten Chen
藝人助理Artiste Assistant|彭靖深 JS Pang
數位行銷Digital Marketing|游巧媃 CJ Yu、張皓婷 Carol Chang
Special Thanks 特別感謝
精鏡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行政院農委會林務局、桃園市政府海岸管理工程處、桃園市政府農業局林務科、桃園市產業園區聯合服務中心、桃園市政府、桃園市政府文化局、桃園市文化基金會、桃園協助影視拍攝與發展中心、東眼山國家森林遊樂區、東眼山農場、嘉義縣政府新聞行銷處、汐止遠雄廣場管理中心、新北市 嘉寶里 、林口 北天嘉天宮、TSGS、蒸汽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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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聖經考古"網站:
苦路的來歷可追溯至主後14世紀,由聖方濟會修士Franciscan 為當時的朝聖者設計的。在1335年,聖方濟會成了聖地的管理者。他們的責任有兩方面:
1. 在耶路撒冷聖墓堂和伯利恆的主誕堂定時舉行拉丁文的崇拜;
2. 照顧歐洲而來的朝聖者,特別是發生衝突時,他們是朝聖者和本地權貴的中間人;另一方面,聖地的導遊。
在14世紀時,朝聖者通常會留在耶路撒冷10-14天,他們會遊覽各地點。有見及此,聖方濟會漸漸發展出一套朝聖路程,繞圈子的參觀耶路撒冷多個地點。行程編排方便之餘,又要有系統,加上不同的傳說,行程增加了不少權威性。其中一個傳說,提到馬利亞在晚年時,會沿著這路程,查訪有關她兒子耶穌在耶路撒冷的事蹟。這些的傳說,更使當時的朝聖者難以批判。
當時的苦路,路程是這樣的:
1. 從錫安山的聖方濟修道院開始
2. 先看當時在城西的該亞法院和亞拿院
3. 途中經過聖墓堂,之後往東出城,攀登橄欖山
4. 從橄欖山下山,走到南面的西羅亞池
5. 從西羅亞池再攀上西山,回到錫安山的起點
6. 這個繞圈的路程上,加上聖經的經文和事蹟,幫助朝聖者的屬靈經歷。
現在的Via Dolorosa是中世紀朝聖路之其中一段,當朝聖者離開聖墓堂之後,他們會向東行,路上有不同有關耶穌事蹟的站,例如:耶穌跌倒的石板、審判之門Judgment Gate,在那裡耶穌被判死刑被帶到城外的各各他(這門尤其重要,因為要表明主是死在城外; 希 13:12 ),士兵給耶穌酸酒的蘆葦(可 15:36 ),聖維羅妮卡之家 ,財主之家(路 16:19 -31),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架的路口(可 15:21 );耶穌遇見耶路撒冷女子的地點(路 23:27 -31);當馬利亞追上去見耶穌時跌倒的石級;耶穌被判罪的拱門;馬利亞小時候的學校;彼拉多之院(可15:1);希律安提帕之院(路23:6-12);法利賽人西門的家,那裡是抹大拉馬利亞被赦免(路 7:36 -50);聖殿美門(徒3:2);主的聖殿(路 2:27 );安尼之家,傳說馬利亞出生之處;近羊門的畢士大池(約5:2);最後,出城門到約沙法谷。朝聖者會停在每一個站祈禱和默想。朝聖者對歷史的真實性不大關注,導遊只是講道者,使旅客感到心靈的感動而已。到了15世紀,朝聖者不約而同地感到聖墓堂和彼拉多之家的一段,應具有特別的地位,因為在這段路程上,主為我們的罪慢長的受死,便將這段路倒轉而行,不但更合情理,更使朝聖者可以親自行在十字架的路上。這樣的做法,正式在1530年開始,當時由一位西班牙的聖方濟修士Antonio of Aranda描寫。只是,這段早期的苦路,只在3個站:
1. 耶穌與跌倒的馬利亞相遇
2. 古利奈人西門為耶穌背十字架,而耶穌同時對耶路撒冷女子說話
3. 聖維羅妮卡為主抹汗
當時是奧托曼Ottoman時期,教徒不能太公開表現信仰,朝聖者會分為小組,在不同的站上默禱思想。這種苦路朝聖感動了不少的朝聖者,他們回到歐洲之後,將之發揚光大,使不能到聖地朝聖的信徒也得到幫助,歐洲沒有禁止基督教,所以漸漸苦路加上了不少的創見,站的數目便加多了。到了14世紀,其中一個歐洲版的苦路─比利時的盧萬(Louvain in Belgium)─漸受歡迎,Jan Pascha得了靈感,寫了一本靈修書Spiritual Journey,之後在1563年由Peter Calentyn出版,這書第一次使用Via Crucis「十架路」一詞。接著在1584年,又引發另一位作者Christian van Adrichom寫了一本耶路撒冷地理的書Description of Jerusalem at the Time of Christ,這書被翻譯成各種歐洲語,非常受歡迎,直到19世紀,一直成為耶路撒冷地理的經典。 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列出的苦路站,與現今苦路14站相近,但是當時仍對耶路撒冷的苦路朝聖影響不大。 到了17世紀,Pascha和van Adrichom所寫的苦路14站靈修書深受到廣大歐洲基督徒歡迎。但是,當他們來到耶路撒冷時,發現苦路到了Judgment Gate便完畢,便感到失望,因為他們預期苦路的終站是聖墓堂。耶路撒冷當地的聖方濟修士的解釋不被接受,所以某些修士為了迎合朝聖者的希望,便將苦路路線作修改。最後,到了18世紀,聖方濟修士Elzear Horn在1724-1744年間於聖地事奉,他同時又深受van Adrichom的著作影響。他是第一位把van Adrichom苦路放在當時的地圖上。這就是現在的苦路的最早版本,14站的位置與現今的各站位置大約相同,地圖上的圓形數字是18世紀時各站位置,方形數字是今天苦路各站的位置。苦路本身不是以歷史和考古來定義,而是以信仰為本,所以並不符合考古和歷史的資料。但是,它是歷代信徒響往基督經歷的表達,這正是信徒來朝聖的原因,朝聖之時,在默想和祈禱中找到屬靈的真實,正如Murphy-O'Connor一文標題所說,苦路是「信心的地理」(geography of faith)。但是,因著聖經考古學的發現,我們現在得到更多的考古資料,可以重新的找出耶穌當日苦路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