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某天早上,發現陽台的鐵欄杆竟然長出有點詩意的藤蔓,
倒三角形的葉子有點像地瓜葉,不知是否會長出好吃的地瓜。
立刻拍照用app查詢植物名,一查完整個毛骨悚然,
竟然是一種有害的外來種叫做「微甘菊」,又稱「小花蔓澤蘭」。
生命力極旺盛,會害死其他植物,號稱世界上最具危險性的有害外來種之一,
這麼毒的東西竟然擁有這麼人畜無害的名字,並且花語是「侵略」(!)
嫉惡如仇的我馬上戴起工作手套拿著剪刀,咬著牙充滿恨意地把這些藤蔓扯掉。
那感覺像是要把所有蘇打綠(魚丁系)的音樂或張震主演過的電影都摧毀掉的那種恨意。
網路上說絕對要斬草除根,因為連斷掉的枝葉都能讓他們繼續生長,
光是聽起來就很像恐怖片裡面無性生殖,能夠不斷繁殖的惡魔。
我扯完自家陽台的藤蔓之後,發現陽台外面社區花圃也有,
一小塊清完之後,發現遠方又一大片都是。
於是馬上變成社區的免費園丁,很雞婆地開始清這些毒藤蔓。
感覺我好像藉由拔除這些藤蔓,在跟我自己的過往心魔和創傷記憶對抗。
星期一的早上在陽光下做這些事情讓我有勞動的感覺。
小花蔓澤蘭的根莖長得紮實又可怕,很像某種我痛恨的爬蟲類。
越拔越覺得我想要對它們抄家滅族的恨意完全被他們知道了,
身上慢慢累積了很多這些藤蔓回報給我的負能量。
裝滿兩大袋塑膠袋準備拿去倒,途中又發現花園另外一角還有!
正當我奮力拔除時不知為何夾腳拖竟然斷掉了,我當下覺得一定是這些藤蔓想報復我。
拔完這些藤蔓之後,赫然發現林務局正在推廣本月是「小花蔓澤蘭防治月」,
參加這活動分享照片之後有機會得到有點諷刺的獎品:小花蔓澤蘭炭皂!
真的不想要用這種充滿負能量的肥皂洗澡。
(歡迎林務局找我拔草)
★
好久沒來台中,非常掛念中央公園的鴨子們。
上次來是冬天,看到河上五隻鴨子形影相隨,
種類不同的鴨子竟然可以變成好朋友讓我好感動。
夏天的中央公園,發現鴨子們已經分裂成三個小團體。
白鴨找到伴侶,和昔日褐鴨好友分道揚鑣,
眼神冷靜淡定,完全不懷念過去或因逝去的友情傷感。
世界上果然沒有永遠的朋友。
坐在可以觀察鴨群的椅子上,
耳機裡正播放非常適合夕陽時分的King’s of Convenience,
鴨子們跟我一樣望著夕陽彷彿正在進行某種哲學性思考。
正當我沈浸在夕陽餘暉時,
發現白鴨(突然拋下老婆)又再度加入褐鴨家庭,而且還一起游水。
我破涕為笑,完全推翻我剛才消極悲慘的世界觀,原來你們還是好朋友。
但也許以上劇情純屬我自己腦補。
★
回程經過東協廣場旁邊的台中市成功路,驚覺這條路根本越南。
路邊攤賣的青菜雖然是台灣生產,但擺設方式和種類簡直胡志明市的路邊攤。
隔日歡天喜地跑回去找以前在河內吃的豬肉米線,
隨便選了一間坐下來,才發現整間店所有店員的國語都不太通,
店員唯一會講的中文是「聽不懂」,
那種語言障礙和挫折讓我有一秒來到北越背包旅行的既世感(明明是台中)。
語言不通彷彿暗示著食物應該會很道地,
果然味道也是未經稀釋的生猛越南味,
豬肉味道跟台灣豬肉不太一樣,有點腥味。
生吃完幾片紫蘇葉和一些越南人才會吃的路邊野草之後,
讓我有活在荒野亂摘食物的魯賓遜錯覺。
而我就在「好越南喔不用出國就有旅行感覺」以及「味道太越南了恐怕無法消化」的矛盾情緒下吃完。
(然後過幾天就看到越南豬肉可能有毒的報導)
★
夏天就這麼過了,今年夏天就在自我封閉和居家隔離中度過,極端空虛。
每當傍晚我就想要沒有目的地騎車尋找可以看夕陽的好地方,
在頂樓眺望遠方時總是很在意遠方山上到底是什麼工廠,
那天騎上去才發現是南亞塑膠公司,地址是泰山。
又有一個星期天騎到八里一個很隱密的海邊,
正好是飛機降落桃園機場前必定會經過的路線,
看著飛機想著以前出團的美好日子有點惆悵。
雖然當時每天詛咒自己的工作,
現在才發現那是一個美好到我可能不值得擁有的工作。
夕陽很美,但八里的海岸石頭上一堆超不浪漫的海蟑螂。
心滿意足地踩一下海水假裝有跟夏天打過交道,
海邊有一些被惡意遺棄的寶特瓶垃圾,回程發現有人跟我一樣在海邊撿垃圾。
一個高中左右的男孩我猜磁場很乾淨還沒被社會污染,
一個熱血大學生撿了滿手垃圾到隨時要掉下來的程度,
還有一個快要變成40歲多愁善感想到小時候的事情隨時會哭出來的大叔。
雖然台灣越來越沒救,很多地方還是很醜,
可是我們盡力撿垃圾拔毒藤蔓忍耐一切不爽,
我們一起活過一個史上最無聊的夏天了。
照片:八里海蟑螂秘境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耳機 塑膠 斷 掉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華航班機在香港啟德機場滑出跑道掉進港灣的這一天,高三的我,在霞中的體育課也發生了衝出操場跑道,摔得全身泥濘的悲劇。
「拜託,蔡思明你快一點!我們這組已經落後別人一整圈了!」
眼看其他跑道上的同學都早已接棒往前奔去,只剩下我還待在原地,真是心急如焚。遠方的蔡思明一臉痛苦,上氣不接下氣,我一邊向他喊話,一邊開始助跑,恨不得這一刻我的手能無限延長,搶到他手上的接力棒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他終於趕上來。我瞬間抽走接力棒,轉身準備來個迴光反照似的衝刺,但萬萬沒想到,才沒跑五步,我的右腳踩到不知道何時鬆開的左腳鞋帶,整個人被絆倒。因為衝擊力太大而失速,最後連滾帶爬地衝出跑道,摔進操場中間的草坪。
好死不死,整個早上都在下雨,下到體育課前才停,草坪全是爛泥。
我從泥巴中起身,把眼鏡上的泥土撥開的剎那,看見瞠目結舌的蔡思明呆在面前。
「三、二、一!」我說。
不用想,我也知道蔡思明三秒後會是什麼反應。既然他反應不及,乾脆我替我自己的窘態倒數。果然,三秒過後,蔡思明看著我瘋狂失笑。
「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我沒好氣地抱怨。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從頭到腳全身泥巴,多像『靈芝草人』嗎?笑死我了。拜託你講一下『哎呀呀,哎呀呀』好不好?」
蔡思明幸災樂禍的那個當下,誰都沒料到現世報會來得這麼快。
兩天後,一個綿綿細雨的週六夜晚,蔡思明也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滑了一大跤。我們在衡陽路口的「新公園」大門前,正準備鼓起勇氣踏進一個未知的世界時,蔡思明一個步伐沒踩穩滑倒在地。坑坑窪窪的積水弄得他全身極為狼狽。
「三、二、一!」
開口倒數的人還是我。因為我知道,三秒後他會有什麼反應。果不其然,三秒後,蔡思明忍俊不住狂笑起來。
「我像不像瓊瑤電視劇裡的悲情女主角?太悲慘了吧。真是笑死我了!」
蔡思明跪在地上捧腹大笑。
會笑別人但也懂得自嘲,蔡思明就是這點討人喜歡。當然,那種喜歡是僅止於好朋友的喜歡。我們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懂得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我的意思是,一個男生跟另一個男生之間,成為情侶關係的那種喜歡。
當蔡思明準備站起來時,目光突然放低,望向身旁的機車前輪。他從輪胎邊的地上撿起一疊紙來。是交友社的廣告。可能是誰要拿去新公園裡發給人的吧,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整疊被丟在這裡。
蔡思明滑倒以後,我們原本想嘗試去新公園闖蕩的念頭已煙消雲散。反正我們本來也有點怕怕的,猶豫很久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結果老天爺替我們做了決定。
我們在對面的「公園號酸梅湯」外帶飲料後,雙手捧著紅繩繫著的沁涼塑膠袋,一邊吸著酸梅汁,一邊往金石堂書店的方向走。沿途迎面走來的路人,看見蔡思明濕掉的衣褲都忍不住好奇多看兩眼。
「想不到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有人注意我。」他打趣說。
「別這樣說。注意你的人,還沒出現而已。」我說。
坐在金石堂門前騎樓的機車上,我們打算把飲料喝完後去逛逛書店。
「誒,何晉合,說真的我們要不要來試試?」
蔡思明從口袋掏出一張剛才撿到的交友廣告傳單。
「我以為你全丟在原地,居然有拿。」我看了看內容,感覺可疑,說:「劃撥四百元,寄給你五個人的電話號碼,這聽起來就像詐騙。你不會真相信這種東西吧?」
「說不定注意我的人,就會從這裡面出現。新公園不敢進去,這種看起來很安全啊,只是花四百元而已,如果被騙,也不過就損失四百而已。」
「四百元至少可以買兩捲錄音帶耶。」
「說得也是,還是把錢省下來買錄音帶比較實際一點。」
「是吧!」我對自己的勸戒成功感到自滿。
可是,劇情就在十二月四日金馬獎頒獎典禮,李安導演的《喜宴》奪下五項大獎的那一晚,有了重大轉折。
當晚看完電視轉播,蔡思明打電話到我家找我,語調非常激動。上一次他這麼激動,就是我們一起去電影院看完《喜宴》的時候。我記得那天當電影院燈光亮起時,我們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之後有幾十分鐘,我們都沈默著,無法用語言形容內心的觸動。但後來蔡思明率先開口發表意見了,竟然滔滔不絕地一個人講了快一小時,差點以為他被我附身。
蔡思明在電話中跟我說,雖然這故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他覺得電影被肯定,就好像是他也被鼓勵了。所以他認為我們不該這麼畏畏縮縮的,應該要更加認同自己。最後,他的結論是,他要劃撥四百元給在新公園門口撿到的那張廣告戶頭,換五個交友的電話,然後約人出來見面,並且希望我作陪。
「蛤?明明是你想交友,幹嘛要我陪?」我迅速婉拒。
但蔡思明千拜託萬拜託,最後坦承他雖然說不要畏縮,但從來沒約陌生人見面過,希望我能跟著去壯膽。
我知道他興致勃勃,但膽子小,如果我不去,他就會放棄,但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在我面前抱怨和懊悔。為了我日後耳根子清淨著想,只好對他說,如果他真的能約成,對方並不在意來兩個人,而且約的地方沒有危險的話,我就勉為其難陪他去。
蔡思明發揮前所未有的效率,很快就處理完了匯款的事,一週後,對方真的回了信。週日早上,補完「殷非凡英文」以後,蔡思明找我去光華商場附近吃午飯。在餐廳,他拿出那個看起來有點神秘的信封,抽出一張信紙,紙上寫了五個人的英文姓名和電話號碼。我問他,準備什麼時候要打電話?他告訴我已經打了,而且約好了。
「那你怎麼決定要約哪一個?」我問。
「看名字決定。」
蔡思明指著信紙上那其中一個人的英文姓名,Wendy Boy。
這名字也太怪了吧?Wendy不應該是女生的名字嗎?蔡思明說,他最初也這麼覺得,但因為實在太怪了,所以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第一個就打了他的電話,結果接電話的確定是個男生。對方說,他是個大四的學生,高雄人,一個人住在台北。當他約見面的地點時,蔡思明才明白為什麼他的暱稱要取Wendy。
「他約在『溫娣漢堡』見,因為他說,他很愛吃溫娣漢堡。」
我聽了笑出來,覺得無厘頭,但卻也終於讓我感到趣味,開始有一點點期待到底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蔡思明約的日期恰好是聖誕節當天,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六。傍晚,我們補完「陳思豪數學」後,趕緊搭車到仁愛圓環的「溫娣漢堡」店。我好奇蔡思明跟他要怎麼相認?蔡思明說,電話裡Wendy Boy告訴他,到時候他會在約定的時間站在店門外。如果當天門前站了好幾個人的話,就找一下身上有狗狗的人就對了。
結果,當我們抵達見到Wendy Boy時嚇了一跳。我們以為他說的「身上有狗狗」指的是穿的衣服上印有狗狗的圖案,但沒想到他是真的抱了一隻小狗。
等他把小狗裝進專用的揹狗袋以後,我們坐進漢堡店。點好餐,三個人挑了人少的一區入座。不知道是不是見到我們以後有點後悔赴約?Wendy Boy看起來不太開心,沈默寡言。蔡思明一開始熱情打招呼,但被他的冷淡給嚇到,也變得安靜下來,場面尷尬。向來難以忍受無語場面的我,突然又自以為身負重任該解套才對,於是開始找話題。從狗狗的名字、大學生活的提問和未來的工作等等,能問的都問了,可是Wendy Boy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到最後連愛講話的我都累了。
終於陷入一陣長長的靜默以後,他看著我突然開口。
「你是不是很喜歡狗?這狗給你養吧!反正我本來就打算今天要丟了牠。如果你想要,那就給你。」
「蛤?丟掉?為什麼?我是喜歡狗,但我們住宿舍沒辦法養,家裡也有困難。」
「那只好等下就把牠丟在馬路邊了。」
「這……不太好吧,小狗很可憐耶。」
「其實我並不喜歡狗,這是我前男友的狗。一起住的時候,有一天他撿到這隻小土狗,說好喜歡,想養。我包容他,沒反對。月初他跟我分手,決定跟另一個人在一起。他搬走時竟然說對方不愛狗,所以不把狗帶走。」
Wendy Boy不說則已,一說就大吐私密心事,令人意外。他說,現在他每天看到這隻狗,就想到他前男友,愈想愈氣,所以決定丟棄。
「我一直以為他真的很愛狗,直到他分手以後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愛狗。當然,比起狗來說,他更不愛我。」
我很想再接話,但他的結論實在令我不曉得該如何繼續。
仍在情傷中的他,為什麼會答應立刻就跟陌生人見面呢?而且還是兩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顯然不是為了想認識新對象。我們不可能提供他什麼療傷的意見,而原本矜持的他,終究還是對我們吐了苦水。找不到人傾訴吧?當我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覺得向來一冷場就想打破僵局的我,這一晚,或許卸下主持人的身份,當個聽眾最恰當。
Wendy Boy講了很多,老實說,我跟蔡思明有聽沒有懂。他的話像是不斷吐出的煙霧,盤旋在我眼前,讓他自己困頓在霧裡了,我也逐漸看不清他。
我跟蔡思明啃完漢堡以後,Wendy Boy又自掏腰包幫我們點了兩份據說是溫娣的招牌菜奶油烤洋芋,吃完以後,他又點了三大包薯條,兩杯大冰可。於是,我跟蔡思明負責吃,Wendy Boy則負責愈來愈沒邏輯,如夢境囈語似的自言自語。
我們不斷地點頭,表示有在聽。偶爾他會反問我們,但全是同樣的問句:「你說這世界是不是太沒邏輯了?!」根本聽不懂他現在跳到哪場戲的我,雖然嘴上說著:「嗯啊,嗯啊」但心底想的是,拜託幫幫忙,你才最沒邏輯吧?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Wendy Boy忽然說他要走了。
「謝謝你,今天請客。」我跟蔡思明向他道謝。
他兩眼放空,好像沒聽到我們說話。半晌,他看著窗外,問了我們一個問題。
「才高三生的你們,覺得像我們這樣的人,能怎麼『在一起』?有未來嗎?」
我推了推眼鏡,和蔡思明面面相覷。
「不能結婚不被認同,比起異性戀的男女來說,『在一起』是不是一件更虛無飄渺的事?你們怎麼想?」
蔡思明的腳,在桌子下碰了我的腳好幾下,示意要我開口。
「呃……」我只好當砲灰,說:「這個嘛,我們只是高中生,其實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很難理解這麼深奧的問題。您畢竟還是比我們見識廣多了……」
「也是,我怎麼會問你們兩個。」他搖搖頭無奈地笑笑。
他揹起用袋子裝著的那隻小狗時,我從上緣的透氣網瞥見袋子裡的狗,抬起頭,無辜的眼神正好對向我。
走出溫娣漢堡後,在大門前,Wendy Boy真的把狗袋給放在人行道上。他拉開袋子的拉鍊,喃喃自語道:「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去吧!去看看有沒有新的主人會要你。」
那隻小狗從袋子裡跑出來,抬頭張望我們三個人。Wendy Boy趕牠走,刻意跟牠拉開距離,但小狗卻始終繞著他。Wendy Boy起初跑遠,一會兒又跑回我們面前,小狗一直纏著他,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
「不管你怎麼想甩掉牠,牠就是想跟在你左右。不要丟掉牠啦!很可憐耶,牠就是喜歡你啊!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啦!」
我蹲下來看著可愛的狗狗,一邊摸著牠的頭,一邊說。
「何晉合,你別再說了啦!有點尷尬。」
蔡思明壓低聲量對我說,我抬頭看他,他偷偷指著面前的Wendy Boy,這時我才發現Wendy Boy紅了眼眶。
Wendy Boy最後還是帶走了小狗。雖然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我猜那隻小狗直到晚年,應該都會得到Wendy Boy的愛。
跟蔡思明道別後,擠在回家的公車上,我戴上耳機,按下隨身聽,聽著張清芳的新專輯《左右》恰好播出最後一首歌〈被愛左右〉。我回想Wendy Boy和他前男友的故事;想到那隻比人還要懂得愛的小狗,同時突然在想,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遇到Wendy Boy煩惱的事呢?想著想著,自己都忍俊不住。
「拜託,何晉合,你要有煩惱的前提,是有機會談一場戀愛吧?」
是啊,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可以體驗到一個男生跟另一個男生之間的那種喜歡呢?現在的我,連暗戀的對象都沒有呢!
一九九三年只剩一週就要結束了,新的一年,會不會有新的變化呢?下學期就要逼近聯考,註定是要在水深火熱裡過完平淡的高中生活吧。
抽出張清芳的卡帶,從書包裡拿出換上張震嶽的《就是喜歡你》,覺得在今天這樣的夜裡,情歌不該再悲傷。
明朗輕快的曲調從耳機流洩出來,我望著車窗外變換的光景,突然想到,啊,剛才忘了跟蔡思明和Wendy Boy道一聲「聖誕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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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維中 圖/徐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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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即將讓何晉合翻天覆地的25年
正篇故事敬請鎖定《不在一起不行嗎?》
想愛就要在一起嗎?不在一起不行嗎?
從學伴到床伴,只剩最後一里路!
男孩們夏天的代誌,藏著Men’s Talk的秘密
一個17歲的男孩曾憧憬和另一個男孩結婚。
25年後同婚美夢成真,他卻變成了恐婚的男人。
【17歲的我】我叫何晉合,高三畢業前的4個月,遇見了忽然轉班過來的他,劉駿光。從此我那百無聊賴的高中生涯,竟因為他展開了一段驚濤駭浪,熱血又叛逆的壓軸演出。
「坐在看台上,拿著地理課本準備大考的我,眼神卻一直飄向水池裡的他。這書我是看不下去了,因為他身上起伏的肌理,才應該是牢牢背誦的山川壯麗……」
認識你真好,但是愛要怎麼說出口?老實情歌唱不停,粉紅泡泡爆棚內心劇場。教我不想你也難,一想就想你到心慌!
【42歲的我】過度開明的爸媽催促我,熱情的同事把我的相親當業績,就連高中時代不願接受我的他,居然也反受為攻?!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中年同居根本就是備戰狀態。
「同婚合法了,逼婚這兩個字居然也像緊箍咒一樣降臨在我的頭上。我被逼婚到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喜歡就非得在一起?不在一起不行嗎?」
我最親愛的,不一樣又怎樣?水星逆行,懷舊風暴來襲。誰能告訴我,中年的我現在走的是什麼運?
在同性婚姻不被認可的時代嚮往結婚;在同婚合法的年代遲疑婚姻。何晉合與劉駿光,兩個在高中時代認識的男生,跨越25年的成長愛情喜劇。從微酸微甜的青春物語,到百味雜陳的大人味,在男人絮語的時光中摸索愛情的模樣。
《不在一起不行嗎?》
2021年9月23日 原點出版發行
Uni-Books 原點出版
耳機 塑膠 斷 掉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疫情籠罩的夏夜,有種沙漠動物為躲避烈日酷暑,待太陽西下瞬間才從地洞土穴冒出的感覺。
白天也不是沒活動,只是降低到生存必須。出洞也得小心翼翼快去快回,以防一個沒留神,被鷹叼去遭蛇攻擊或曬成肉乾,得不償失。
這時月光像是朋友,隱約打亮夜幕裡另一個世界。迥異於白日,什麼都看得清,卻盡是看見恐懼和煩心,夜色讓所有事物變得朦朧,也帶來某種奇特的安全感。大口呼吸的微涼晚風中,少了些危險氣息,多了幾分久違渴望的自由況味。
是這樣的關係,夜晚原本靜謐甚至帶點寂寥的大安森林公園和河濱自行車道,最近連週間都湧現更多忍不住鑽出洞穴的夜行者。
在原本常見的夜跑快走者之外, 散步時多半各走各的中年夫妻,遛著應該不是「借來」的好動米格魯、總在微笑的柴犬的年輕伴侶,踩著滑板溜來溜去的青少年和一旁坐著吹風的爸媽,感覺是晚餐飯後或就寢睡前遛躂透氣的家庭活動。
一位乾脆躺在公園長凳上,以舒服姿勢把腳跨掛在椅背晃呀晃,戴著耳機聽音樂的帥妹,和公園另一端類似姿勢但反倒秀氣點的大學模樣打電動男孩,自在逍遙的模樣像要今晚在這裡混上一段長時間;至於竹林暗影底下那條長椅,整齊擺放不知包著什麼物件的紅白塑膠袋和一把雨傘,隱約是張被悄做記號或微弱宣告該椅有主的「床」,等待某人在更深的夜裡到來。
悶不住的,是對無框架限縮的自由的想望,斷不掉的,在戶外星空下悄悄有節制展開的,還包括對人際溫度的念想。
沿著環湖小路繞上一圈,站在木棧欄杆前,聽聽湖心傳來熱鬧呱噪的鳥叫,看看樹梢滿是白點的鷺鷥身影,猜想牠們到底是睡了還是醒著,已成為我每次結束夜間漫遊的小小儀式。昨晚,環湖才半圈,除了迎面而來一對搖搖擺擺的可愛呆萌鵝,陸續一對、兩對、三對戴著口罩的不同年齡層戀人各踞情調角落,或十指緊扣相偎依或窸窸窣窣笑聲傳,增添疫情之夜幾許溫柔浪漫。
正猶豫要不要繼續走下去,會不會煞人風景,突然哈哈豪邁笑聲從身邊樹叢傳來,猛然才發現兩個老外型男坐在後方木棧平台上,各佔一方舉杯邀月。看著扯著口罩喝啤酒、再戴回口罩聊天的他們,如此不嫌麻煩地重溫可能不過一兩個月前熟悉酒吧裡慣常的下班後聯誼,只能說再次證明疫情中人們對如常的渴望。
我知道,越來越熱鬧的夜,難免讓人有些擔憂。
擔憂人們在疫情中努力維持身心平衡的同時,會不會不小心讓防疫破了洞。
但至少在我眼見,即使相隔1.8m、2.8m、3.8m之遙的公園裡,馭風而行、倏忽而過的河濱大道上,大家依然非常守份的把口罩戴緊,誇張點的,有人還戴著護目鏡、臉罩散步遛狗餵貓。
真正要擔憂甚至讓人氣憤的,還是政府防疫不力、疫苗不足衍生的種種吧!
當絕大多數市井小民把個體能做的事好好做好,然後勒緊褲帶、咬牙苦撐,相信也期待他的政府把該做的事也好好做好時,卻發現好不容易攢下的防疫成果,被中央或地方一個自滿輕忽就給敗光光。而解封降級在望又突然延遲,進兩步退一步總難達標的苦果,終究還是由最是勤奮過日的攤舖店家微小企業自營商,最是邊緣弱勢的族群,辛苦承擔。
這時候,看到環南市場會長、攤商為政客作秀大聲飆罵,花蓮人怕打不到疫苗拼跑百米打殘劑而氣急敗壞,這些人這些事怎能不讓人感同身受?至於此時還有人有閒出面護航,大打權力保衛戰,就更叫人不齒且義憤難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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