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堯 專欄】台灣精神獎的省思
我們常常聽到『勇敢的台灣人』的口號。雖然喊得響亮,但心中不免產生疑問:台灣人勇敢嗎?怎麼樣勇敢法?又常常聽到『偉大的台灣人』。不管喊得多大聲,我又不免懷疑:台灣人偉大嗎?怎麼個偉大法?
平時也常聽到的『#台灣文化』、『台灣精神』,同樣引人深思。甚麼是『台灣文化』?甚麼是『台灣精神』?甚麼是『台灣魂』?這些問題,無時無刻不橫梗心中,縈繞不去。9月28日,#莊萬壽教授 捐款給台教會創設的『#台灣精神獎』第一屆頒獎禮,見諸報端,更加引人注目深思。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060的網紅林lillian_lin1029常容,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台灣教授協會發起保存台北刑役所華光社區現址 預告室外記者招待會 時間:3月26日(星期二)早上10:30 地點:台北市金華街與愛國東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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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萬壽 專欄】台灣精神與「台灣精神獎」
當小英連任,瘟疫當頭,中國對我台灣,更加威嚇,施展戰認知作戰,近習近平說要聚焦準備打仗。既禁我釋迦蓮霧,又以我申請CPTPP,即19架機侵我空域,國際人士早己屢屢為台灣發出警訊,甚至以為危在旦夕,台灣人卻老神在在依舊,是否已被麻醉成功?以為民志似鐵,無堅不摧,無所畏懼嗎?抑是視若無睹,事不關己?這是國民缺乏心防,政府之責。
最是 #台灣認同危機。
「#台灣精神」的論述,是集體記憶、命運共同體、台灣國家認同、憂患意識、犧牲精神、理性精神、公民意識。
#台灣精神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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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屆「莊萬壽教授台灣精神獎」頒獎 得獎者:新世代追求國家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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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教授協會發起保存台北刑役所華光社區現址
預告室外記者招待會
時間:3月26日(星期二)早上10:30
地點:台北市金華街與愛國東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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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萬壽 在 [轉錄]北一女的一千天 莊萬壽- 看板TFG00MATH 的推薦與評價
※ [本文轉錄自 NTU-Tai-Lit 看板]
作者: skydaughter (試著少一點) 看板: NTU-Tai-Lit
標題: 北一女的一千天 ◎莊萬壽
時間: Wed May 14 10:39:12 2003
(2003.04.27. & 2003.04.28.台灣日報台灣副刊)
北一女的一千天
◎莊萬壽
二○○一年十二月九日近午,與牽手趕到麗晶飯店大廳,人潮早已沸騰多時了,
當年荳蔻年華的少女,眼前卻是一群雍容華貴的中年女性,而她們看我呢?這是
她們三十年的重聚會。我找到麗秋所訂的桌,同學們圍了過來。
北一女是我一生唯一專任教職的中學,在那天空陰冷的年代,我懷著熱情、信心
,約一、兩個禮拜,認識了教室裏的全部同學,當中張張稚氣的臉孔,個個可愛的
身影,不由得又浮現在我的心版上,彷彿又置身於「光復樓」的場景中。或許她們
也會驟然想到,當走廊柴板上傳來鞋跟有鐵墊的腳步聲,當木窗掠過一個瘦而高的
影子,就是「國文老師來了」。也有三十年未見的,我叫出了坐在教室後頭的徐月娟
,她早已是著名的氣象學者了。
那是一九七一年六月,我與她們同時「畢業」,離開了共同成長的「母校」,我
再也不是她們可以返校探視的母校老師了,然而我與她們在北一女相聚的日子,卻
是我教育生涯,實現自我的起點。而且隨著時光,與我年齡的差距比越小,她們越
是成為我不可或缺的摯友,彼此間的家人,成為相互關懷的愛。
一九六八年,是我一生中最艷麗、最躍動的一年。年初,結婚了,年底,長子出
世了。八月,接北一女專任教員聘書,任務單:「高一禮、讓兩班國文各六小時,
公民各一小時。」這也是我研究所的最後一年,雖然我必須撰寫論文,夜晚也要照
顧嬰兒,但對於教學從不敢掉以輕心。即使通宵熬夜,學生的作文習作,始終放在
第一位。當時北一女、北二女用不少研究生,偶亦有鬧出不盡責、不適用的笑話。
我的論文寫《莊子》,偏重思想,但少年起,就喜愛作詩填詞,寫字繪畫,再經國
文系所時的多方閱讀、寫作,雖然自信粗通十八般武藝,應付教書,游刃有餘。但
畢竟經驗不足,仍然戒慎小心,認真準備。而學生亦多勤勉向學,能主動發問,我
不是導師(通常第一年及研究生,或未婚男性不排導師),而在假日也帶她們校外
郊遊,或參觀故宮,猶記得大家張口大唱「綠油精」廣告歌聲,飛揚在巴士內外。
上課時,我不喜歡學生彎腰俯首,常指正要如何挺腰握筆寫字,班上有一位同學
始終抬頭正襟,眼晴大大,專注聽講,那就是鍾聖校,在我的鼓勵下,獲得全校演
講比賽的第一名,如今已是有學術聲望的教育學教授。
特別要補充說明教書的第一年,十一月十九日這天的前夕,我陪妻入院待產,她
身體不好,又是初胎,分外緊張,分娩過程很慢,十九日下午我不得不離她到校上
課,心裏忐忐不安,下課時向學生說了實情,飛奔醫院,兒子已經出世了,對這小
生命,既驚喜,又歉疚,未及彌月,不料學生卻先送禮祝賀。猶記得是禮班班長
詹彩霞代表全班買了一套粉紅色的嬰兒衣帽,這一位活潑的班長已三十多年未見,
而同學們的熱情與我的興奮,恍若昨日,歷歷在目。
高一結束,我拿到學位,留在師大當講師,由於割捨不得學生的期待,也為傳達
我啟蒙思想的理念,我改變了計劃,繼續兼任帶著理組的禮班,以至於畢業,外語
專家李瓊瑛在《三十年重聚特刊》給莊萬壽老師的一封信有一段回憶:「記得北一
女念書的日子裏,最喜歡上的就高一那年的國文課。每次您口口聲聲『我們身為女
人應當如何……』,常令我們忍俊不禁,迥異於一般男老師對女學生的曖昧態度,
您是那麼自然啟發我們對身為女性的自覺意識。」這是她在九八年一月我六十歲時
北一女同學為我暖壽時寫的(我平生唯一的一次),但直到去年特刊登出,我才看
到,讓我激動得不能自己。瓊瑛與聖校高二就轉到真班,幾十年來與我聯繫不絕,
相互關心。
北一女三年,我曾多次公開向學生揭示我兩項的教學目標,「啟發思想」、「引導
升學」,考上大學對北一女學生易如反掌,但她們志在好校好系,學生與家長的願望
,我須正視。而事實上,我心中最重要也是最艱難的就是要啟發她們的獨立思考能力
。高一剛開學,不知是否學校慣例(很有意義的制度),我這個新教師被安排在大禮
堂,全校師生的動員月會時間,作一小時的演說,江學珠校長主持,我的講題大致是
「如何懷疑?如何思考?」我有備而來,記得前面講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說,推翻了教
會的地心說。布魯諾支持哥白尼,拒絕承認教會的說法活活被燒死。……說畢全場雷
動,有老師問我「教那一科?物理?數學?」我說是國文,聞者無比訝異,這也是我
一生中常有許多人不知我是國文老師的「現象」。
面對言論思想被箝制的社會,和面對著充滿政治八股,封建禮教的國文教材,我很
難跟別人一樣,可以視若無睹,噤若寒蟬。若不能將當局標榜「自由中國」的反共黨
反極權的教育,隱喻台灣的不自由,若不能將政府不斷抓人行徑,暗示台灣的不民主
,去讓學生領悟,對我而言,簡直是麻木不仁。雖然當時尚在世的老父不斷警告,我
忍不住還是婉轉說出。
二二八事件我不敢講,但我說台大教授從家中被抓走,就失蹤了,指的是林茂生。
當時柏楊被判十年,彭明敏被軟禁,再偷渡出境,接著蔣經國被黃文雄狙擊未遂,我
亦已忘記用什麼方式向學生表達台灣人被壓迫,而反抗的歷程,顯然大部分的學生體
會不到我的用心。
在當時,我尚是社會主義與共黨中國的信仰者,我「偷聽」中央廣播電台,這是很
嚴重的事。在課程上,我教學生如何分析,如何思考,強調社會的公平正義,女性的
平等自主。我介紹過三十年代中國文學,提過魯迅、巴金,說魯迅曾被提名諾貝爾文
學獎。以及批判吃人的封建禮教,來肯定中共的文化大革命。然而我無法掩飾中共殘
酷內鬥的矛盾,無法向學生說明何以毛澤東與林彪趕下劉少奇,並指定林為接班人,
而林何以又要暗殺毛,以至逃亡墜機而死呢?對於中國,我開始動搖。
理組班以理科為主,將來升學並不讀文史科系,但她們的語文程度和對國文的重視
,並不遜於文組學生,這適足以給我有海闊天空的去旁涉社會、自然、科學,當代存
在主義思潮的教學空間。我原讀高工,喜愛天文,曾是台北市(蘇聯史普尼克)「人
造衛星觀測隊員」,課堂上偶爾會教大家認識星星,談天文的常識與掌故,有一位同
學很有興趣,我借給她書看(可能是「星空巡禮」等譯本),她就是後來進台大物理
系的朱有花,今天是伊里諾大學香檳校區的天文學教授。
當高三下,最後的一篇作文〈綠園三年〉,學生離情依依,林餞紅寫著「三朝元老
」,三年都是禮班,其實所有學生,都與我同度「光復樓」上或北一女的一千個春天
。我沒有參加操場全校畢業生的合影(分文、理二張),班上單獨的合影,我非來不
可,不知是誰選在「介壽公園」吳稚暉銅像正前的階級上,學生請我坐在第一排中間
,我死也不肯,看別地方又沒台階,不得已,我走到最左側的短柱上坐著,一位女教
官不好意思也隨我坐在右側短柱上,學生在中間,師長在兩側的相片,就成為最吊詭
的畢業照,後來我與教官的坐姿被剪貼分別放進「畢業同學錄」學生生活影像中的兩
個角落,也是很怪異,也是很光彩,我是唯一被留影的老師,已經三十二年了,我從
未向任何人說過:我羞與國民黨統治者的銅像為伍,高高的聳立台灣的天空,重重的
鎮壓台灣的土地上,我怎麼甘願坐在人家的腳底下呢?
畢業前的課堂上,學生要我一定參加他們的畢業典禮,我說:「是一定參加,但可
能有萬一!」「為什麼?」「若是我車禍或生重病呢?」她們相顧失色,我後悔說得
太急了。我重申破除迷信讖言,生命要順應自然的意義。我在北一女已說過,把自己
的身軀捐給醫院,回歸土地。我終於出現在畢業典禮上,祝福她們,然而大家看不到
江學珠校長,她兩個月前才退休,畢業證書上也沒有江校長之名,同學很落寞,我也
為之惋惜。大專聯招放榜,我將教過學生的錄取學校,一一記在畢業同學錄上,禮班
四十八名,上台大的二十五名。
說到北一女不能不提江學珠校長,在國民黨威權統治時期,教育官僚中,江校長確
實是少數值得人們尊敬的人物。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撤退來台後,黨政、教育界的要
津重新安排蔣氏的親信。當時以台北女校為例,江學珠出掌北一女外,胡宗南上將之
妻葉霞翟為女師校長,稍晚劉真廳長之姨為北二女校長。江校長是蔣、宋同鄉浙江的
國代,是蔣夫人宋美齡的心腹,長期襄助婦聯會的工作,且看戰後北一女江校長作詞
的新校歌,將「力行三民主義,實踐國父遺教」的口號放進去了。她退休後,被宋美
齡延請為原為國民黨遺族學校華興中學校長。她還住原來的宿舍,有一天我與她
兩人在學校附近迎面相遇,我向她致意後,她說:「莊先生,華興中學缺歷史、英語
……老師,是不是可以幫我找,不過要浙江人。」我甚為驚訝,深刻的記在腦海裡。
我真的介紹一位師大歷史系畢業的陳姓同學前往,他是浙江溫州人,但不是說吳語的。
大概在江校長退休前,已經兼華興校務,當時北一女校園盛傳,江校長座車與蔣介石
總統的座車在陽明山相撞,江校長只皮肉之傷,而老蔣年老不堪筋骨嚴重挫傷,還說
宋美齡頭部也波及,兩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面。當然這都是自己人才會撞車,原本
在總統府正面兩側有兩座白色基座大噴泉,據說老蔣總統因五行缺水,總統府又路沖
而建的,但沒幾個月因總統車禍,立即拆除,因為又有人說像兩座白蠟燭台,當時我
住在三重,為搭車常走過總統府前,雙座噴水,記憶深刻,但時間點已忘卻,這是北
一女中的故事,而江校長與蔣家關係,確是不尋常,是蔣家足可以信賴的黨國忠貞之
士。不過我也要說我過去數十年間,遇到太多軟硬兼施迫我入黨的經驗,當然我毫不
動搖。但江校長從沒有直接、間接的要求我入黨。她看起來,平易近人,毫無黨工的
官僚氣,或女強人的霸氣。
江校長出身北京女子師大的教育科班,清湯掛麵的頭髮,黑框眼鏡,一襲素色的長
袍,一雙平底鞋。口角露出微笑,眼睛帶著關懷,是校長,又是慈母。她常在各教室
巡堂,也曾在窗外駐足聽我講課,我曾幾次被指定做為觀摩教學的示範。當時有一位
研究生的國文老師常遲到,甚至入學考試監考也遲到,她雖著急,卻未厲聲指責,最
令人稱道的是,她聘用教師甚嚴,喜歡師大前幾名畢業的北一女校友,妻曾有一度思
欲轉業,乃接受她當場面試,發卷作文,次日通知錄用,仍因不捨原職而未報到,而
更讓人欣賞的是她有恃無恐,敢抗拒黨國大老、立委的關說人事,這是北一女師資勝
於建中的主要因素。我當時私忖,是用特權來抗拒特權。此外,當時的學校校長大權
在握,貪污營私時有所聞,而她的清廉,亦彌足珍貴,每年將教科書的佣金,福利社
的盈餘,來辦教職員工的旅遊等等的活動,我因此有機會,首次到澎湖。江校長一生
未婚,以校為家。在那個時代的社會條件,和她個人背景的局限下,雖然我所知有限
,她依舊是讓我永遠懷念的一位長者。
●
北一女從戰前的第一高女起,已經有一百年了,大家似乎不會對兩者有太大的聯想
,然而事實上,都是前後殖民統治者,在台灣所鑄造的一貫的社會價值指標,也都是
上層社會名流家族的最愛。北一女的榮耀,是全民嚮往與夢幻的典範所造就,不僅歸
學生本人,還讓家長、家族、老師分享。台灣至今畢竟還是男性主導的社會,沒有如
日本御茶水、韓國梨花等著名的女子大學,而北一女除了成為最濃厚貴族味的女子學
校外,可能還殘存著屬於父權裝飾性的意涵,這與建中有所不同。廢除高中男女分校
,可能是未來不久新時代的議題。其次,學校是依國家教育政策而設,由國家機器所
創造最符合統治文化精神的明星學校,自然也最疏離本土文化。戰前、戰後官方同以
「國語運動」為名,不論日語或華語,他們都是從統治政府所創的台北名校開始推行
。第一高女的學生大多為日本人,則不必論。而北一女族群的比率亦不論矣。我敢大
膽的推論,全台高中母語消失率最高的學校可能是北一女,二○○二年,在美國洛杉
磯舉行畢業三十周年的同學會中的歌唱節目,沒有一首台灣本土歌謠,讓一位校友夫
婿著名的醫學教授感慨萬千。我對北一女性格的分析不一定正確,但隨台灣的民主化
、本土化、多元化,以及南北平衡、多元入學等等衝擊下,北一女將漸漸遭受新的挑
戰。
歷史已經跨越一個世紀了,台灣還是需要有一個台灣的北一女,首善的台北,還是
需要一個台灣的第一女中。北一女綠園人已經擴散在全島、全球,一欉欉的綠意,屹
立在各個山城、海港、平疇、谷涯。我只因為曾將青春的片刻,放置在生機盎然綠園
中,卻能長聞芳澤,蒙受餘蔭。我認識的這群綠園人,大多還自動擔任園丁,施肥、
沃水,無微不至的呵護,使大家更根深柢固的成長在一起,特別是台大醫院的癌統計
分析專家黃麗秋,數十年來成為園丁的服務中心,我真感謝她,她才華橫溢,能寫能
畫,能歌能演,麗晶飯店,她粉墨登場,演了一場黃梅調,大家幾乎認不出是她。
辦同學會,使我又能揀回在年輕的記憶,聆聽同學的趣事,接國外回來的同學黃瑾義
、黃珠芬、施素貞……,又讓我大開海內外的知識、見聞,詼諧的萬以循每次回來,
都讓我大笑三天。接著與牽手老病的到來,從年頭到年尾,無不都在請醫院裡服務的
同學,或夫婿照顧,我由衷感謝,我沒有付出,我所得的太多了。
在重聚會的菜單上,守護我們全家牙齒健康的林餞紅寫著:「歸來吧!失聯的同學,
我很想念你們!」我真想念那些未曾再見面的同學,畢業同學錄上的容顏猶新,歸來吧
!在畢業後不久,一位頗具才幹的同學,求我接濟,我的拒絕,一定是冷酷的,三十多
年來,每與同學相會,從未釋懷,歸來吧!接受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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