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小說 我大便會穿越蟲洞!】
前文提要:我大一個便竟然穿越蟲洞去了非洲埃塞俄比亞,遇上會講廣東話的日本人高橋勇介,聲稱可以帶我回香港。我們追蹤蟲洞的能量來到土著聚居地,住進當地人的木棚屋。
前文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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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勇氣100%!(埃塞俄比亞篇終章)
「勇介?你在哪裡?」
我走出木棚屋,外面的營火已經熄滅,剩下透著紅光的灰燼。抬頭看天空掛滿漫天星宿,銀河像一道洶湧澎湃的瀑布將天空分成兩半,壯觀非常。星光下看見不遠處草坡上坐著想個人影,我走上前去。
「がっかりして めそめそして
どうしたんだい
太陽みたいに笑う
きみはどこだい」
勇介在輕聲哼歌,雖然聽不懂內容,但我知道是《忍者亂太郎》的主題曲《勇氣100%》。
「一個人在唱兒歌那麼寂寞啊?」我跟勇介說。
勇介輕輕嚇了一跳,回頭說:「你起來了?去大便啊?在這裡拉不會穿越啊!」
「大你個屁啦,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擔心你是不是自己跑回日本了。」我在勇介旁邊坐下來。
「哈哈哈,我像這麼沒義氣的人嗎?」
「你在做甚麼?」我問他。
「就看星星啊,在東京很難看見如此壯觀的星空,難得來到非洲,總不能只為了找屎坑吧?」
「嗯,香港也很難看見星空,更莫說如此清晰的銀河了。」
「雖然來到這裡是個意外,但既然隨機開啟的蟲洞都把我們帶到這裡,何不在離開之前好好享受此時此刻?」勇介看著天空說。
「平時看你嘻皮笑臉沒頭沒腦的,沒想到你也挺感性的嘛。」倒很同意要享受當下,反正都來了。
「你有看過《小王子》嗎?」勇介問我。
「有啊。」
「小王子說,天上萬千星星原本都是一模一樣,對我們是沒有意義的。然而因為當中有一顆星星上有一朵你很想念的玫瑰,每當你看見星空時就會想起她,星空亦因此變得美麗。」勇介說。
「所以,你是有一個很想念的人囉?」我問他。
勇介沒回答,默默看著星空。
「Comment,你知道嗎?」幾分鐘後勇介突然開口。
「怎麼了?」
「你坐的地方剛才有一頭牛在這裡拉過屎。」
「幹!你不早說!」
*** *** *** *** *** *** *** *** ***
「Comment,Comment,起床啦!」
勇介搖著我的肩膀,我擦擦眼睛坐起來,昨晚躺在草坡上看著星空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他們說今天有跳牛儀式*啊!要不要去看看?」勇介說。
「跳牛?那是甚麼?吃的嗎?」我拍去頭上的乾草和泥土。
「不是啦,是這裡的Hamar族人的成人儀式,他們的男性成人的時候要跳過幾隻牛,代表已經長大了,跳過牛的男人才可以娶老婆。」
「我們不是要去找蟲洞出口嗎?」
「跳牛儀式可遇不可求啊,不是每天都看得到的,反正都來了,蟲洞出口又不會消失,就好好⋯⋯」
「享受當下。」我幫他講完,其實我也很有興趣。
「不就是嘛!快走吧,他們已經出發快1小時了。」勇介催促我。
「咦?等一等,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是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嗎?」我問。
勇介嘻嘻笑拿出手機,打開一個App。
「看到這個嗎?昨晚我在網絡上找到這個部族的語言資料,然後就做了這個App,可以替我即時傳譯!」
「你真的很狂啊⋯⋯既然可以做出那麼方便的App,幹嘛還要學30種語言啊?」我看著他一晚就寫出來的程式嘖嘖稱奇。
「寫程式是我的專業,學語言是我的興趣,那是不同的。」勇介嘻嘻笑說。
*** *** *** *** *** *** *** *** ***
我們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一個廣闊的大草原,已經有不少族人在聚集了。女族人穿著色彩鮮豔的民族服飾,手腳戴上鈴鐺在載歌載舞,有的還在吹號角,氣氛相當熱鬧。
「好玩啊!」勇介像個大孩子,衝了過去跟她們一起跳,我則坐在附近的樹蔭下看著,有一位年長的女族人拿了一碗用椰殻盛載的咖啡給我。
勇介跳了近半小時,女族人開始散去,他才滿頭大汗地來坐在我身邊,我將咖啡遞給他。
「所以你這一年來都在靠著蟲洞到處免費旅行了?」我問他。
「不然呢?反正都去了,不玩玩就太浪費了,不是嗎?」他大口將咖啡喝光。
那群女族人突然又浩浩蕩蕩吹著號角邊跳邊唱跑回來,手上拿著長長的藤枝。
「要開始跳牛了嗎?」雖然我也覺得很有趣,但還是急不及待想快點看完就回香港去了。
「不,她們在準備進入儀式的下一個階段。」勇介興奮地站起來跟著她們,我也跟著去看個究竟。
一直在一旁閒著的男族人出現了,女族人一一上前,各選一個男族人並將藤枝交給他們,女族人在男族人面前邊跳邊吹響號角,然後男族人拿起藤枝──
狠狠地鞭打下去!
一鞭又一鞭、一鞭又一鞭,面前的女族人卻不閃不避,繼續在跳著舞、吹著號角。女族人被打到肩膀和背上都皮開肉綻,有些男族人開始停手了,但女族人卻不肯罷休,繼續瘋狂跳舞,並將藤枝一再塞到男族人手裡。
「他們在做甚麼?!」許多女族人的背都被打到血肉模糊了,實在有點看不下去。
「剛才跟她們聊天的時候她們告訴了我,這是儀式的一部分。來參與盛會的女族人要被男族人打,這是代表她們的祝福,被打得越慘代表她們越尊重這個家族,所以她們都會拼命要求男族人打她們,打得越多越好。」勇介平靜地說。
多麼變態的習俗,我轉身想回到樹蔭下休息,勇介卻拉著我。
「別走啊,最精彩的部分來了。」勇介指一指草原的另一邊。
十幾個男女族人趕來一群牛,大概有十多頭,他們將牛四邊包圍,有牛走向其他方向就會被鞭打,牛群在人圈中亂衝亂撞,好一番工夫才來到草原中心。然後他們又花了更大的力氣將十多頭牛腰貼腰並排排成一列,一人拉著牛角一人拉著牛尾,牛背組成一條十來米的「橋」。
幾個男族人將一個披著白袍的少年領到「牛橋」前,大概就是今天成人禮的主角了。男族人替少年脫去白袍,他裡面一絲不掛,似乎是要展現他的男子氣概。
原本嘈雜的草原突然變得非常安靜,少年用力吸一口氣,然後一步就跨上第一頭牛的背上,現場隨即爆出熱烈的歡呼聲和號角聲,他像卡通片的兔子般在一排牛背上半跑半跳,幾秒就跳到另一端,然後又回頭再跳回起點,就這樣來回跳了三、四趟。興奮的勇介跟著少年跑來跑去,拿著手機一直在拍,他在地上跑竟然也不及少年在牛背上那麼快。
就在他跳到第五趟的時候,突然──
「啪!」一聲巨響。
在我相反方向盡頭的牛應聲倒地,少年剛好跑到那裡一腳踏空跌在地上。
牛群受到驚嚇,紛紛掙脫束縛在草原上亂跑起來,捲起陣陣沙塵。族人爭相走避,部分強壯的男族人嘗試上前安撫牛群,但牛群已完全失控,將人群衝散,有幾個人更直接被撞飛。
「勇介!你在哪裡?」混亂中跟勇介失散了,我在混亂的牛和人之間穿梭尋找。
「勇介!」飛揚塵土之間終於找到勇介的身影,幸好他的打扮和膚色在這群非洲人之間十分顯眼,他倒下在混戰中心,牛蹄在他的咫尺之內如雨踏下,驚險萬分。我在他被牛踏成肉泥前1秒一手抓起了他,全速逃離牛群。
勇介一手搭著我的肩膀,一拐一拐的跑著。
「你怎麼了?」
「剛才扭到腳了。」
我還來不及回話,發現有兩三頭牛突然追了上來,這群畜牲發起狂來似乎見人就追。
「快跑!」
我扶著勇介拼命往前跑。
「がっかりして めそめそして
どうしたんだい
太陽みたいに笑う
きみはどこだい」
這時候,音樂聲突然響起,是昨晚勇介哼唱那首《勇氣100%》。
「怎麼了?要為這緊張的氣氛配樂嗎?」我邊跑邊問勇介。
「不!」勇介拿出手機給我看:「是我們很接近蟲洞出口了!」
「你說甚麼!?」誰會用兒歌來做接近蟲洞的提示音效啊!
我望望前方,果然在不遠處有一個以木棚搭成的東西,大概有兩米乘兩米,看來是他們的茅廁。
「就是那裡!」勇介大叫。
然而牛群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被撞飛了。
「そうさ100%勇気 もうがんばるしかないさ」
(Sosa 100% Yuki Mou Ganbaru Shikanaisa)
音樂聲越來越響,剛好播到副歌。
「勇介,這首歌叫甚麼名字?」我邊跑邊問。
「勇氣100%呀。」勇介喘著氣回答。
「對!」我大喝一聲,拉著勇介高速向左一閃身,跑最快的那頭牛正好衝前想刺向我們,卻跑到了我們的右方。我抓緊時機用力抓住牛後頸的皮膚,一個翻身跳上牛背,再一手揪起勇介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拉上來。牛發現異樣跑得更瘋了,我死命抓住牛頸,勇介則狼狽地扒在牛屁股上,用腰緊緊環夾住。
「抓緊啊!」我大叫。
「你這個瘋子!那來的身手啊?!」勇介叫道,聽得出他很興奮。
「我沒有告訴你我當了幾年動作演員的替身嗎?」
廁所越來越近、音樂聲越來越大。
「準備了。」我說。
「勇氣100%!!!」我們大叫一聲一躍而下,在草地上滾了幾圈再撞上廁所的木門。
那頭牛釋去重負,不再理會我們就轉向跑走,隨後的兩頭牛也跟著牠一起跑著遠去了。我們打開廁所門衝進去,隨即將門關上。
我和勇介在狹窄的廁所裡對看一眼,就抱著肚子瘋狂傻笑起來。
音樂聲響亮得在廁所裡迴響,十分刺耳。勇介拿出手機將音樂關掉,打開App看看。
「不錯,就是這裡。」勇介指著地上一個洞。
「你⋯⋯確定嗎?」那個洞深不見底,但傳出中人欲嘔的惡臭,仔細一看洞壁上還擠滿了黑色的小蟲,密密麻麻的在蠕動,非常噁心,是傳說中的旱廁,我不禁用手摀住口鼻。「我們真的要跳進去這裡?」
「你剛才敢跳上牛背,現在卻不敢跳進屎坑了?」勇介說,我笑著一拳打向他的肩膀。
「我們會再見嗎?」我問勇介。
「可能會,可能不會,那得看看蟲洞的心情了。」勇介望向那個臭得要死的無底洞說:「你先走吧,它會將你送回香港,然後再將我送回日本。」
「好吧,謝謝你,幸好遇上你,我不用留在非洲做乞丐。」我伸出手。
「謝謝你,我不用被那些瘋牛踩死,雖然差點被瘋牛從背上甩下來跌死。」勇介笑著緊握我的手,然後突然露出狡猾的笑容,大叫一聲:
「勇氣100%!」
就將我推進屎坑裡。
我還來不及大叫,就感受到由腳趾開始一直蔓延到上半身的巨大重力,將我整個人扯碎,再被一個無形的漩渦吸進去,消失在坑中。
(埃塞俄比亞篇完,故事待續)
*翔小說世界
「跳牛儀式」是埃塞俄比亞土著Hamar族很具特色的成人禮,族人至今仍然堅持傳統,部分過程例如鞭打女人的部分相當暴力,政府曾一度想立法禁止,但由於在傳統儀式中女族人是自願被打,而且土著居住在遠離文明的山區,即使立法亦難以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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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小說 《我大便會穿越蟲洞!》埃塞俄比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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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食人族」的歡迎宴?!
「有!獅!子!呀~~~~~~~!」
有人在我耳邊大叫,我從睡夢中驚醒,整個前額撞上了前面的椅背。
「獅子?獅子?哪裡有獅子?」我站起來到處看,哪有甚麼獅子,但旅遊巴已在某個小鎮的巴士站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那樣子,笑死我了!哈哈哈!」勇介笑得抱著肚子,快要掉到地上,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抱歉,已經到站了,這裡是Jinka*。你知道你剛才睡到流口水了嗎?」勇介指一指他的肩膀,衣服濕了一片。
我擦擦嘴巴,都甚麼時候了?這傢伙怎麼這麼白目啊?但我還要靠他幫我回香港,不能對他生氣。
「笑夠了的話,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天都快黑了,高橋先生。」我指指窗外的夕陽,算起來,我來埃塞俄比亞都快兩天了。
「好啦,別那麼急嘛,跟我來吧Comment小弟弟。」勇介笑著推我的背跟我一起下車去。
他在巴士站隨機找了兩三個本地人問了幾句,然後帶著我到巴士站旁邊一間破舊的雜貨店,跟老闆談了幾句,老闆看起來很開心,隨即跑到店外的空地,將一台停在店前的機車推到我們面前,再將鑰匙交給勇介。
勇介在袋裡拿出一大疊美金,數也沒數就整疊塞到老闆手裡,老闆露出燦爛的笑容,雪白的牙齒在他黑色的面孔上變成兩排發亮的光管。
「上車吧。」勇介跨上機車發動了引擎,我默默地坐到後座,他右手一按,機車隨即向前衝捲起了大量沙塵,在朦朧的沙塵後還可看見雜貨店老闆用口水沾濕那疊美金的角數得笑逐顏開。
機車一直向前衝,所謂的馬路是崎嶇不平的土路,我得緊緊握著扶手才不會被拋下車。
「你那麼容易就租到車了?」我靠近勇介跟他說。
「租?我買的。」勇介在風中大聲說。
「買?!你花了多少錢?」
「我也不知道那裡有多少,我跟他說有1萬元美金,但我給他的應該不只吧。」勇介說。
「1萬元?!這輛爛車應該500元都不值吧?」我傻眼了,這金額大概是那老闆一整年的收入吧,難怪他那麼爽快。
「喔,怎麼了?你不是很急想回香港嗎?」勇介故作無辜地說。
真是個怪人。我也不再說話吃塵了,機車在爛地上飛馳,不時彈上彈落,我快要將肺都吐出來。
走了兩、三個小時,除了車頭燈照亮那一小塊空間,四周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機車車速突然慢下來,然後就駛到一旁停下。
「都這麼晚了,你累了吧?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勇介說。
「休息?這種地方可以到哪裡休息?而且我們不是已經很接近蟲洞出口了嗎?直接穿越回家休息不是比較舒服?」我問他。
「你自己看。」勇介拿出手機打開「蟲洞搜尋器」。
地圖中心有一個藍點,是顯示我們的位置,然而我們身處一個巨大的綠色漩渦符號之中,漩渦幾乎佔滿了整個屏幕,按比較看直徑至少有10公里。
「我跟你說過,蟲洞的能量很不穩定,我們已經很接近重力異常的中心了,但要到大概10米範圍內才可以確定位置,到時候我這App會響的。」勇介說。
「那我們可以到哪裡去休息?你不會連帳篷都有帶吧?」我問他。
「蟲洞的出口是一個廁所,既然是廁所,附近一定有人居住,我們找找看吧。」
「怎樣⋯⋯」
「喂~~~~~!!!!!有人嗎??????」我來不及問怎樣找,勇介就用洪亮的聲線在原地大聲叫。
「喂!你⋯⋯」很想掩住他的嘴,但黑暗中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確實位置,他的聲音大得在空曠的野外都有迴響。
「喂~~~~~~~!!!!!!!!」他繼續叫。
「這樣不會有用吧?有人會理你嗎?」
「來了。」他說畢,真的聽到腳步聲了,至少十幾人踏著草和泥土在我們的右邊正急速的靠近。
腳步聲停下來,漆黑中甚麼都看不見,但可以感覺到人的氣息。
突然出現一道白光,原來勇介打開了手電筒,然而還是看不見人,只見一堆懸浮在空中的牙齒,相當詭異。
勇介上前跟最近我們的那排牙齒講了幾句,只見那些牙齒在嘰哩咕嚕的談論了一會,然後就一同轉向另一邊,憑空消失在黑暗中了。
「來吧,跟著他們,不要走丟了。」勇介說。
我拉著勇介的衣角緊跟著他,邊走邊問:「他們要帶我們到哪裡?」
「不知道啊,他們講的是部族自己的語言,我聽不懂。」勇介說。
下?就這樣可以相信他們?我摸摸後腦那個仍然有點腫的包,猶有餘悸,但這時候我只能跟著勇介走。
走了幾分鐘,前方終於出現一些火光,在搖曳的光中看到了帶著我們那些人的樣子,十幾個全都是精瘦的黑人男性,一半人沒穿上衣、下身圍著色彩斑斕的檔布、有些人披著斗蓬、有些人頸項上有骨頭串成的項鏈、有兩三個人甚至拿著長矛。
「他們該不會是食人族吧?」我在勇介耳邊輕聲說。
「食人族?哈哈哈哈,你看得太多奇怪的Youtube了,這裡沒有食人族。」勇介笑說。
我還是不能放心,拉著勇介的衣角跟得更緊了。
我們走進一條小村莊,所謂的村莊,其實只有木條搭建的簡陋房屋,木條之間還留有接近一吋的夾縫,但屋裡太暗看不見裡面,有些房屋旁邊有些圍欄,同樣用木條直接插在土裡砌成,圍欄內有些牛羊,黑暗中用反光的雙眼看著我們。
我們來到最大的房屋前的一塊小空地,空地中心有個燒得正旺的火堆。
「我們就在這裡被烤來吃掉嗎?」我問勇介。
「你想像力太豐富了,保持友善的微笑。」勇介露出僵硬的笑容,看來他也害怕起來了。
我們站在火堆旁,兩個拿著矛的族人用手勢示意我們在這裡等,然後就走進最大的屋裡。幾分鐘後,兩人多帶了一個人從屋裡出來,這人穿的衣服特別花俏、斗篷特別長,白色的鬍子長及胸口,像個黑皮膚版的聖誕老人,看來是這裡的長老級人物,甚至是族長了。
一位沒穿上衣,乳房墮到腰前的女族人牽來一頭很小的羊交給族長,族長帶著羊來到我們面前,嘰哩咕嚕地講了一大堆話,我看看勇介,他看著我搖搖頭。然後族長突然牽起我和勇介各一隻手,按在小羊的頭上,像唸咒語般大聲講了一串字句,就鬆開了我們的手。
一位高大強壯的男族人拿著一把大刀走到我們和羊之間,我和勇介嚇得後退了幾步,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看看我們,然後轉身手起刀落、銀光一閃,「啪」一聲整顆羊頭就滾到地上,流了一地鮮血。我嚇得摀住口,不敢作聲。勇介卻彷彿鬆了一口氣,拍拍我肩旁說:
「不用怕了,他們是在歡迎我們,還為我們宰了這隻羊,準備大餐!」
我點點頭,的確很合理,但我快嚇得尿出來了。
果然,幾位族人開始剝去羊皮、削下羊肉,串在長木棒上,再將長木棒插在火堆旁烤。他們邀請我們坐在地上幾塊大石上,兩位女族人拿出兩個類似椰殻造成的半球型器皿遞給我們,裡面裝有淺啡色的半透明液體。
「Comment,乾杯。」勇介用他的椰殻輕碰我的,就一口喝了下去。我認真看著他的表情,他先輕皺眉,然後還是整碗乾了。
好吧。
「To Infinity, and beyond」說畢,閉上雙眼喝了一大口。
是咖啡!但跟我們平常喝的咖啡味道不太一樣,咖啡味不濃,卻帶有一種奇怪的草腥味,喝不慣但也不算難喝,跟這裡原始的氣氛倒很匹配。
半小時後,肉也烤好了,女族人用椰殻裝了兩大碗羊肉給我和勇介,一整天沒吃飯早就餓得要死,我們也不客氣直接用手拿肉吃起來,羊肉完全沒調味還帶點血腥,但新鮮烤的肉十分嫩滑,我和勇介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族人又不停替我們添肉。他們都沒有在吃,就坐在旁邊定眼看著我們吃,害我有點尷尬,但真的太餓了,顧不了這麼多。
直到我們都吃不下了,再勉強吞了幾塊肉,他們才肯停止餵食。兩位女族人帶著我們來到一間小木屋,指指裡面講了幾句,做了一個睡覺的手勢,這裡大概就是我們今晚過夜的地方了。我們將手放在胸前示意跟她們道謝,就進入小木屋。木屋的門很矮,要彎腰才能進入,裡面也不夠空間站起來,地上鋪了幾塊羊皮,軟綿綿的,躺下來比想像中舒服。
「我快累死了,晚安啦。」勇介在我旁邊躺下,不到30秒已能聽到他的打呼聲,也是的,他開了幾個小時車,真是辛苦他了。
我躺下不久,也就沈沈睡去。
*** *** *** *** *** *** *** *** ***
打開門,我來到一個小房間,房間中心有一張很大的床,我的手裡拿著一個長筒型的東西,走向床的方向。
「就掛在床頭的牆上吧。」我說。
我將長筒在床上攤開,原來是一幅很大的地界地圖。我將地圖掛在牆上,目光由亞洲,橫掃到中東、歐洲,再向下看到非洲,最後停留在東非的埃塞俄比亞。
「就是這裡,我想去這裡。」我用食指指著埃塞俄比亞的位置。
很熱,手指頭很熱!地圖突然由埃塞俄比亞開始燃燒起來,火舌一直向外蔓延、直至整張地圖都燒成灰燼。
「不要!不要啊!」我大叫。
*** *** *** *** *** *** *** *** ***
「不要啊!」我大叫著睜開雙眼。
抹一抹額上的冷汗,靜待了十幾秒讓眼睛適應黑暗再看看四周,我一個人在那小木屋裡,怎麼會發這種奇怪的夢?
等等,一個人???
勇介不見了!
(待續)
*翔小說世界
埃塞俄比亞南部小鎮Jinka,是進入Omo Valley探驗的門戶,在這裡可以找到很多本地團訪尋土著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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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講到,我大了一個便,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非洲埃塞俄比亞,在貧民窟被騙光了衣服還被打暈,醒來時身在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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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蟲洞,就像獅子山隧道
「我叫高橋勇介,可以叫我Yusuke,我是來帶你回香港的。」
「所以你是日本人?為什麼你的廣東話講得那麼好?」我問Yusuke。
「你的問題真多啊!我大概會講30多種語言,哈哈哈,你叫甚麼名字?」Yusuke神色自若地說,彷彿「會講30多種語言」就像知道1加1等於2那麼平常。
「我叫劉言,大家都叫我Comment。等等,你不認識我?那為什麼你會找到我?為什麼你會幫我?」按劇情發展,在主角遇到超現實的怪事,突然出現幫助主角的人,理應是個甚麼都知道的關鍵角色?
「Comment?你的名字真有趣,哈哈哈哈!抱歉失禮了,多多指教Comment先生。先別問那麼多,我們有很遠的路要走,我在車上再慢慢跟你解釋吧!」
Yusuke輕輕拉我的手示意我跟他走。
明明剛剛才被騙得底褲都不剩還被人打暈,我現在真的可以信任這個日本人嗎?
心裡有半分猶豫,雙腳卻自然而然地跟著他走。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不可能,我根本沒有日本人朋友。
但現在我除了相信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勇介帶著我乘坐「篤篤車」來到一個污煙瘴氣的巴士總站,他用本地語言問了幾個黑人幾句,就帶著我上了一部殘破的旅遊巴,當然交通費是勇介全付的。
「好了,Comment,來笑一笑,哈哈,不要那麼緊張嘛。在我回答你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是怎樣來到這裡的?」旅遊巴仍未開動,坐在我旁邊的勇介嘻皮笑臉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是在家裡⋯⋯大便,就在我快拉完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在博物館的廁所裡,完全搞不懂甚麼回事。」
勇介沈思數秒,隨即又回復那輕鬆得令人討厭的笑容,說:
「這叫蟲洞,你是在大便的時候無意間啟動了蟲洞,將你由香港傳送到這裡來。」
「蟲洞?這世界真的有蟲洞?而且蟲洞不是在宇宙中嗎?」我驚訝地問。
「你要先搞清楚,我們的地球也是處於宇宙之中,微型的蟲洞可以在宇宙的任何地方出現,但它們很不穩定、而且轉瞬即逝,你不會知道它們何時出現、也不會知道它們會將你傳送到哪裡去。」
「那我可以回去香港嗎?我沒有錢也沒有證件,我有試過跳進我出現的那個⋯⋯馬桶裡,但那個⋯⋯蟲洞沒有開啟,它現在只是一個裝屎水的馬桶了⋯⋯」
「蟲洞不是這樣運作的。你想像一下,當一個蟲洞開啟,它就像一條雙管的隧道,例如你們香港那條老虎山隧道⋯⋯」
「獅子山隧道。」我糾正他。
「獅子老虎犀牛都好啦,總之蟲洞就像這樣,兩條管道雖然屬於同一個隧道系統,但又是獨立和單向的,你在左邊的管道由A點來到B點,不可以用同一條管道回去,要到右邊的管道才能走相反方向回到A點。」
「所以,相反方向的管道就在原先的管道旁邊?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不是回去博物館就可以了嗎?」旅遊巴坐滿了客,正在緩緩啟動,窗外有一大堆叫囂著的小孩包圍著車箱,將一些糖果、飲品遞到車窗前販賣。
「的確是在旁邊,但是宇宙尺度的『旁邊』。月球在地球的旁邊,距離38萬公里;火星在地球旁邊,最近的時候也有5500萬公里;仙女座大星系也在銀河系旁邊,距離銀河系250萬光年!」勇介如數家珍地背誦這些天文數字。
「你不要告訴我,我要由非洲回香港,先要去一趟仙女座大星系⋯⋯」
「哈哈哈哈!這是有可能的。但把你帶到這裡的是一個超微型的蟲洞,所以也沒那麼遠啦。」
勇介拿出他的手機,打開一個App,App上顯示一個地圖,介面和Google Map差不多,可以看到一個在道路上移動中的藍色小圓點,應該就是我們的位置。他用兩指一夾將地圖縮小,可以看見南方有一個綠色的旋渦形符號,正在快速地閃動。
「這是我自己研發的App!是不是很厲害?哈哈哈哈!它可以偵測到重力的異常波動。蟲洞是愛因斯坦和霍金都未能完全解釋的現象,因為它違反了傳統物理定律甚至不符合相對論,而重力本來就是一種時空的扭曲⋯⋯」
「講重點,綠色的位置就是出口,對不對?」就說我這種文科生不會聽得懂。
「你真聰明!不錯!出口就在埃塞俄比亞南部的Omo Valley一帶*,距離500多公里,但由於蟲洞的能量很不穩定,距離越近才會偵測得越準確。」勇介一臉自豪地看著他自己研發的App,這個會講30多種語言,還設計出愛因斯坦和霍金都未能實現的「蟲洞搜尋器」的男生,究竟是甚麼人?
「你⋯⋯為什麼你會幫我?你是誰?」我問他,旅遊巴行駛在破爛不堪的路上,正在劇烈搖晃,這種速度要走500多公里大概要一整天了。
「哈哈哈!你真是個問題小子!我嘛,其實我跟你一樣,是莫名其妙地被蟲洞帶到這裡來的。但我不是第一次了,這一年來已經穿越了至少十次,你就當我是穿越界的前輩吧!幸好我修讀的是宇宙物理學,第一次在剛果待了差不多一個月才解開蟲洞的秘密,再花了一個多月研發這個App才順利找到出口回到日本,期間還染了霍亂,瀉到足足瘦了10公斤!」勇介拉起衣服露出扁得快貼近後背的肚皮。「這一次來到埃塞俄比亞沒多久,就發現附近出現複數的重力異常反應,然後就看見一個亞洲人,也就是你,在街上裸跑還被追打,我馬上知道你也跟我一樣是穿過蟲洞來到的。不用害羞,我第一次穿越到剛果時發生的事,比你糗上100倍。可惜我還來不及救你,你就被打暈送到警署了。幸好這裡的警察很隨和,我花了一頓晚飯的錢就買通了,索馬利那邊的根本是強盜!」
我聽得頭昏腦脹,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等等,你已經穿越了十次?所以我即使回到香港,我也會再次穿越到奇怪的地方去?」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蟲洞有自己的意識,就像女孩子般陰晴不定,是科學不能解釋的⋯⋯」勇介面色一沈,突然壓低聲線說道:「像極了愛情。」
「唉,這怎麼行?我很忙,下星期就開始有新的演出要排練,還接怕了一部電影,如果這時候違約的話要賠償的⋯⋯」我說。
「就說你們香港人,怎麼那麼喜歡上班啊?你是演員?Jacky Chan!」勇介作出打功夫的手勢輕拳打向我的肩膀。
「我只是個演小角色的閒人,而且香港人不喜歡Jacky Chan!」我移動身體避開他的拳頭。
「哈哈哈哈!抱歉,但先別擔心那麼多了,先解決這一次的事,送你回去香港吧。」勇介輕鬆地笑。
「蟲洞的出口會是甚麼樣子?怎樣可以找到它?」我問。
「既然你是由廁所穿越到這裡來,那出口也很大機會是一個廁所。」
「又是廁所⋯⋯那我要怎樣穿越?再大一次便嗎?」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不,回去的時候比較簡單。」勇介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說道:
「直接跳進去就可以了。」
(待續)
*翔小說世界
Omo Valley,埃塞俄比亞南部Omo River河谷,生活著多支土著部落,人口超過20萬,大部分仍然遠離現代文明,以傳統遊牧方式生活。1980年被列入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近年因旅遊業的開發,土著才開始以簡單粗糙的手工藝跟遊客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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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大家好 我是小白 穿梭時空的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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