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迫中共分裂;直至2022
蓬佩奧剛發表「討共檄文」號召自由世界起來對付中共,認為如果不能改變中共,結果就是中共改變自由世界,火力之猛,已經將中美鬥爭升級至敵我矛盾,視之為昔日冷戰對手蘇聯。美國這個重大外交政策改變有鋪排,並非一時興起選情告急而發爛渣行徑。
整個政策論述分為四部曲:首先由國家安全顧問奧拜恩開場,指中共馬列本質冇改變,是史太林繼承者。他批評美國過去對共產黨本質和意識形態的錯誤理解,直接導致美國政策失敗。美國對中共說的話充耳不聞,對其寫的文件視而不見,認為這個政黨只不過叫「共產主義」的名字罷了,實際上是金錢掛帥。多少香港商界財閥,不也是犯上同樣錯誤嗎?然後由FBI局長指中共滲透美國成為頭號國安威脅,再由司法部長巴爾指控中共目前正在進行一場經濟閃電戰,以一種咄咄逼人、精心策劃、全政府,實際上是全社會的運動,意圖奪取全球經濟的制高點,無所不用其極,目的是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獨佔鰲頭的科技超級大國,而美國企業為了大陸市場則叩頭協助中共黑手影響全球自由。最後一章交由國務卿蓬佩奧在尼克遜圖書館公開號召「天下圍攻」,宣佈1972年尼克遜訪華開始的engagement policy已死,今後來往建基於「distrust and verify」,即將中共「當賊辦」。
雙方關係走到今天冷戰,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中美上一波合作是克林頓朱鎔基年代加入WTO,克林頓給予中國永久最惠國待遇,以及讓中國加入WTO。另一方面,朱鎔基為了開放市場,面對龐大國企利益集團的反對聲浪,聰明地借助美國壓力及誘因,壓下國企反對派,讓中國的市場開放走前一步,促進中美經濟合作與轉型。當時美國朝野均認為加入世貿後,大陸無法再維持專制獨裁,和平演變指日可待,今天回看實在天真可笑。中共其實早在2008年北京奧運之後,已經悄悄地進入維穩體制,逐步收回曾下放的自由,到2012年習近平上場,連經濟政策也大幅調整,國進民退,強化黨對一切的控制,到習修憲永續執政那一步,美國朝野才猛然驚醒。中美經濟合作對美國企業的龐大利益,猶如吸毒,要戒除惡習必須經歷「典床典席」,沒有大戰略考慮下,貪圖眼前短期利益乃人之常情。
圍堵施壓促中共改變
特朗普上場後,起初只是為了他的支持者白人藍領工人找回失去的工作,所以針對中美貿易逆差,但事情起了變化,共和黨內對華鷹派已經集結,並且逐步主導了外交政策。起初貿易談判主力財長姆欽、商務部長羅斯也集中在採購問題,劉鶴當然願意用錢解決雙方矛盾,然後中共一切如常。但華府內的對華強硬派堅持要全方位逼中共開放市場,解決一籃子問題,談判代表換上了厲害人物萊特希澤,他們希望重演當年WTO朱鎔基借美國壓力開放市場。所以特朗普以一貫戲子作風,刻意給習戴高帽,美言幾句,希望讓習近平能搞定。問題是當年朱鎔基有足夠威望拍板話事,但台前負責談判的劉鶴只是李鴻章,背後還有個老佛爺掌控一切。
香港國安法硬去,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中共當美方警告作耳邊風,美國明白雙方難有共同合作基礎,他們仍希望促成中共內部改變,即所謂induces change,但促成的方法由交往變成圍堵,全方位向共黨施壓,目的是令中共付出經濟、社會及政治代價後,促成領導變更。按共黨總書記任期慣例,習近平2022年二十大召開時便需要交出權力。美國對華強硬,是要引起中共內部分裂、變化,至少會維持兩年時間,美國大選後,即使拜登上場,圍堵施壓政策也不會有大改變,直到2022年二十大召開,中共領導層麈埃落定為止。
劉細良
貿易逆差解決方法 在 政變後的寧靜夏午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Quote:
雖然這個過程實際上是由一個「沒有」黃金準備的貨幣轉換為「有」黃金準備的,#幣值換算本身也基本沒有影響到購買力,但不要說是現在,就連當時都有人信誓旦旦說四萬塊換一塊的過程使得他或他的長輩財產大幅縮水。
其實我是相信某些人的財產會大幅縮水的真實性,這就是理論和現實的差距,不要說七十幾年前,就是近幾年印度政府的換鈔政策,也是害慘了了一堆人,那些存了私房錢又不識字不能去銀行換鈔的印度家庭主婦,被迫在拋棄財產或曝光財產中二選一,許多 #賺黑錢或有洗錢需要的人,#由於他們真正的財富狀況不能曝光,也選擇直接作廢舊鈔。當年的老台灣當然也有同樣的問題。
簡單來說,雙方講的都對,#幣制的轉換沒有造成貨幣本身的購買力下降,但的確會造成某些人的財富縮水,只是造成財富直接縮水的,不是幣制轉換這個政策本身,而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基於他們各自不同的實際狀況,不能或不願參與到官方的貨幣轉換機制上來。
台幣「四萬塊換一塊」往事
所謂「四萬塊換一塊」,是指1949年6月15日,台灣省政府下令將舊台幣以40000比1的比率折算為新台幣。
雖然這個過程實際上是由一個「沒有」黃金準備的貨幣轉換為「有」黃金準備的,幣值換算本身也基本沒有影響到購買力,但不要說是現在,就連當時都有人信誓旦旦說四萬塊換一塊的過程使得他或他的長輩財產大幅縮水。
其實我是相信某些人的財產會大幅縮水的真實性,這就是理論和現實的差距,不要說七十幾年前,就是近幾年印度政府的換鈔政策,也是害慘了了一堆人,那些存了私房錢又不識字不能去銀行換鈔的印度家庭主婦,被迫在拋棄財產或曝光財產中二選一,許多賺黑錢或有洗錢需要的人,由於他們真正的財富狀況不能曝光,也選擇直接作廢舊鈔。當年的老台灣當然也有同樣的問題。
簡單來說,雙方講的都對,幣制的轉換沒有造成貨幣本身的購買力下降,但的確會造成某些人的財富縮水,只是造成財富直接縮水的,不是幣制轉換這個政策本身,而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基於他們各自不同的實際狀況,不能或不願參與到官方的貨幣轉換機制上來。
長期的、間接的財富縮水,其脈絡就必須要上溯到戰爭末期。
戰爭還沒結束,各國其實已經在討論戰後怎麼整理貨幣的問題,對於當時人來說,他們主要參考的,就是一次世界大戰戰後的慘痛經驗。
由於一戰後,世界各國陸續陷入長期的經濟蕭條,各國為了消化國內過剩的生產,紛紛採取了貨幣貶值(脫離金本位)的方式增加其產品的競爭力,傾銷到世界各地,但與此同時,又在同一貨幣區域內(特別是殖民地與殖民宗主國),築起關稅壁壘。這個大家有志一同的作法,最終經過複雜的演化,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最重要的導火線。
例如日本,一戰為日本帶來戰爭景氣,但一戰後,日本經濟就陷入了長期低迷,他們也學著歐美列強將貨幣與黃金脫鉤,試圖以超貶的貨幣將貨物傾銷到世界各地,但日本人馬上遭遇困難,傾銷到歐洲或東南亞的貨物,遇上了關稅壁壘,傾銷到中國的貨物,則遇上了從五四運動以來的抵制日貨風潮。日本的菁英想來想去,找到了問題的癥結,認為之所以卡關,是因為他們沒有像英國的印度這樣廣大的原料來源與市場作為殖民地,於是盯上了中國東北,後來東北的腹地還是遠遠不夠,又再盯上華北。
這就是貿易保護主義演化成戰爭的邏輯鏈條。
二戰的侵略國,像是日本或是德國,在他們內部都有類似的「爭取生存空間」的聲浪,用來正當化他們侵略鄰國的行為,而且至少在他們內部輿論的語境下,都非常受到大眾乃至於菁英的認同。二戰末期,許多有識之士就非常擔心這樣的狀況會再度重演,於是催生了現在的WTO的前身GATT(關稅及貿易總協定),以及以美元與黃金掛鉤、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的布列頓森林體系,至少在表面上,就是為了防止各國在戰後再度競貶貨幣、高築關稅壁壘。
二戰結束時,各國都處於嚴重的通貨膨脹,由於戰爭時期大量印鈔,戰後怎麼整理貨幣,就成為最重要的課題。對當時的人來說,能夠參考的,就只有一戰後整理的經驗,基本上就是兩條路線,一種德國式的、一種英國式的。
德國的方法,說穿了就是「抵賴法」。當時的德國發行了以地產為擔保的臨時貨幣(Rentenmark),以「一兆比一」的比率回收戰時濫發的馬克,幾乎是等於將原先的貨幣直接作廢了,經過抵賴之後,最後再回到老辦法,以黃金作為保證發行新貨幣,再以一比一的比率收回Rentenmark,才算完成了戰後的貨幣整理。
相較之下,英國的方法,就是立刻回歸金本位制,實行通貨緊縮。依照當時的討論,如果通膨還算合理,則實行通貨緊縮來整理貨幣即可,但面對惡性通貨膨脹,不得已還是要採取抵賴法。
二戰敗戰後的日本,基本就是採取和一戰戰敗國德國一樣的抵賴法,有興趣的可以查一下「新円切替」、「預金封鎖」這些當時金融緊急措置令的關鍵字,由於舊台幣是直接承接日本時代的台灣銀行券,有人以為如果不拿舊台幣以四萬比一的比率換新台幣,還可以拿去一比一換回日圓,算一算賺翻了,殊不知,早在戰後第一時間,日本就已經使用抵賴法整理了通貨,在整理過程中,台日基本上是斷絕往來的,如果不是陳儀以舊台幣一比一承接了台灣銀行券,不用等到新台幣發行,這些舊幣在更早的1946年3月3日後就已經全部作廢。
陳儀承接日本人濫發的貨幣,大致上有兩個計畫。
一是當時中華民國的國幣「法幣」,正要進入戰後的貨幣整理階段,效果還未可知,陳儀希望等法幣整理完成、發行新幣時,再讓台幣回歸與中央一致。
二是陳儀打算用接收自日本的日產,作為整理台灣通貨的子彈,以當時的預想,基本可以扛下日本在戰爭中與戰後接管空窗期所濫發的貨幣,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陳儀也使用了類似日本政府「預金封鎖」的手法,把日本在最後期所濫發的武尊千圓券鎖死在銀行裡,限制持有者所能動用的比例。
但陳儀沒有想到的是,戰爭最後期,盟軍對於台灣的轟炸所造成的破壞,遠遠超乎他的想像,這個轟炸是戰略性的,可以生產戰略物資酒精的糖廠,承受了毀滅性的破壞。陳儀以出售日產所得來整理貨幣,但後來為修復炸毀的工廠,又大肆舉債,僅僅台糖一家,1946年所獲得的貸款就相當於當年台灣省整年政府總預算的一半這樣的規模,在這段時期,對公營事業的放款正是台幣膨脹的最大因素。
但要說中華民國政府拿走了台糖的存糖,導致台糖不能正常盈利,所以才需要貸款進行修復,這是把當時真實的狀況顛倒了講。實際的情況是,早在中華民國尚未接管的空窗期間,這些存糖就已經被大規模掠奪至民間,而台灣糖業由於長期有日本作為保證市場,導致生產成本過高,欠缺國際競爭力,台糖送去上海賣的食糖,最後是在面對批發價僅一半的爪哇糖的競爭之下,大敗虧輸。當時的輿論還分為兩派,一是希望台糖趕緊轉型增加競爭力,二是希望中華民國政府實行關稅保護,讓中國大陸取代日本成為台糖的保證市場,台灣本地的輿論還是傾向於後者。
但糖業畢竟還是台灣經濟的命脈,在此情況下,修復糖廠勢在必行,也因為修復所需的資金實在太龐大,也排擠了其他產業修復,這中間的取捨,也導致現在台灣人對於官方「台灣的產業不必全都恢復」一說的誤解。
對於修復台糖所需的資金,這裡的「資金」,光是有台幣並不夠,向國外購買機器設備是要用美元的,而當年的台灣基本沒有什麼賺取美元的手段,要重建台糖,所需要的舊台幣廿多億是台灣銀行印的,但美元的部分,則是中華民國中央銀行先行墊支的,一共是500萬(時約舊台幣五億)。這也就是為什麼台糖的生產成本雖然過高,甚至早在日本時代,日本本土從爪哇進口食糖都還比從台灣便宜,但日本人還是選擇向台灣購買,因為這還是可以幫日本節省珍貴的外匯。
順帶一提,在台糖重建的過程中,美國是有表達願意提供技術和貸款,至今仍有不少人對於當年政府沒有接受美國的計畫感到不解,因為依照美國的計畫,顯然修復成本更低、時間更短,因此他們認為政府不接受,這中間必有貪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並不去提,當年美國人提出的要約,是以大比例的股權移轉給美國做為條件的。接受這樣的條件,實為賣國行為。
從美國在當時國際所扮演的角色,我們就可以拉回「四萬塊換一塊」的事情上。我們先談當年的中華民國在戰後整理貨幣時,所遇到的具體問題。
首先,雖然你的國家作為戰場,殘破不堪,甚至比某些戰敗國還慘,但你畢竟是戰勝國,你可以接收敵國在本國的資產、可以主張戰爭賠款,把復興的成本轉嫁給侵略國的國民,直接抵賴這大家心理上難以接受,且對經濟衝擊太大,不利於國共內戰的局勢,在此前提下,中華民國政府也承接了台灣銀行券、汪精衛政權的中儲券,並在戰後初期就開始以庫存黃金回收市場上過量的法幣,試圖穩定區域情勢。
第二是更大的問題。當時的中華民國和各國都面臨一個共同的難題,就是隨著戰爭的進行,世界上絕大部分的黃金都集中到了美國手上,貿然採行金本位緊縮貨幣,金融必受美國支配,幣制也失去獨立性。為此,英國提出了凱因斯所設計的超國家貨幣「班科(Bancor)」作為國際貿易的清算工具,只是最終美國所主導的美元中心模式還是勝出,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美元與黃金掛鉤。這是戰後美元中心架構的開始,也由於美元直接與黃金掛鉤,各國就很難避免國內資本大量出逃到美元的狀況,這一點連英鎊都扛不住,這也是大英帝國解體的經濟上脈絡。
為了遏止資金出逃,各國政府祭出更強硬的外匯管制措施,但這一方面限制了檯面上的正常經濟活動,另一方面也使得繞過管制的檯面下經濟活動收益更大。
1946年3月,中華民國政府頒布外匯管制辦法,規定凡申請結購外匯者,限於三個月內可以進口的物品。這個辦法的初衷,本來只是杜絕投機、防止資本逃避,但實際上除了讓檯面下的經濟活動更加蓬勃,在檯面上,也使得隨時隨地可以裝船輸入的民生消費物品大舉輸入,需要較長時間製造的生產設備反而難以順利取得外匯購進。
另一方面,美國所鼓吹的、表面上十分中性的禁止競貶貨幣、禁止關稅壁壘的國際自由貿易原則,實際上起到的作用,則是獨厚當時沒有受到戰火波及的美國本土產品,這一來一往,就是一個美國貨把本地的產業摧毀殆盡的局面。
本地產業被摧毀,除了國內生產不足,也更難輸出賺取外匯,外匯不足,就更難穩定本國貨幣匯率,本國貨幣不穩定,又加速資本出逃,為了遏止資本出逃所祭出的管制又進一步扼殺了本有競爭力的本國產業,這是死循環。這些討論,都見於當時的政府資料與報紙。
再來看舊台幣與法幣。
舊台幣兌法幣的官價一直都是被低估的,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是,現在居然所有關於這件事的討論,都是說這是便於國民政府掠奪台灣的物資,這也是把實際的情況說顛倒了。
匯率政策一定都是雙面刃,貶值有利於出口,這對於當時的台灣商人來說是巴不得的事。戰後初期,台灣的出口還是以米糖為主,在陳儀政權嚴令禁止米糖出口後,米糖仍然以走私的方式繼續外流至大陸換取相對被高估的法幣,並利用中華民國政府在戰後初期回收法幣的機制,將法幣兌為黃金。在當時,國民政府打算檢討舊台幣對法幣匯率的市場消息,還曾經直接造成金價下跌,而走私的目的地福建省的福州,也成為戰後初期全中國唯一一個居然米價會下跌的地方。台灣海峽走私有其季節性,在東北季風強勁、不利於渡海走私的冬季,就以囤積的方式暫時存放,這就是在二二八事件之前,陳儀政權大規模查獲包括板橋林家在內的台灣巨商囤積米穀的歷史背景,只是這段「走私白米換取一箱箱黃金」的往事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走私的主角從台灣商人改寫成了陳儀政府的官員。
光從貨幣發行量來看法幣與後來金圓券的崩潰,只能看到這個現象本身,卻不能窮盡這個現象背後的脈絡。除了貨幣發行量之外,市場對於法幣的信心,除了上述的幾個因素之外,當然還有戰爭的因素。
由於戰爭時期中華民國作為戰場,許多國土相繼被佔領,此時有多少法幣在國民政府控制區域內流通,是說不準的。事實上,在日本佔領區中,日本人也發行軍票、或以傀儡政權發行貨幣與法幣競爭,並以包含硬搶在內的各種方法將法幣強制集中,作為傀儡政權貨幣的發行準備、套買外匯,或轉過來向國民政府控制區域搜刮物資之用。而戰時國土支離破碎,法幣並沒有辦法有一個統一的發行,這也使得偽造相對來說更容易,偽鈔充斥市面,也是一個頭痛的問題。
戰後,國共內戰繼續開打,同樣的經濟戰一樣存在於國共之間,我們現在說國民黨以金圓券搜刮人民的黃金,事實上,早在1946年,內戰的另一方中國共產黨就已經開始在其控制的區域內,以其發行的貨幣強制收購區域內的黃金現貨。而同一時期,國民政府正在釋出庫存黃金回收法幣安定通貨膨脹。在這整個回收法幣的過程中(1946年3月至1947年2月),央行釋出了庫存黃金589萬盎司中的352萬盎司(即約167公噸中的100公噸;334萬市兩中的200萬市兩)。
轉折點發生在1947年1月底,國共雙方結束了一年多以來的打打談談,撤回談判代表,這被視為可能是內戰即將全面開打的信號,引發了資本瘋狂逃亡。由於外匯有所管制,除了美元、港幣黑市之外,資本要逃,當然就集中在政府還在釋出的黃金,物價劇烈波動,也引來了米糧棉紗等實物的短期炒作,甚至借錢來炒,這就是1947年2月,也就是二二八事件的同一個月,上海的「黃金風潮」。
當時不只是民間,就連軍餉、公務人員的薪餉也都被各級主管挪用去兌換黃金,但你站在他們的立場,薪水發下來馬上因為黃金上漲貨幣貶值而縮水,那還不如跳下去跟著炒高黃金,沒準還能賺,他們也沒辦法。事實上也因為這樣的問題,有些地方政府乾脆不發薪資、改發實物。
黃金風潮所引發的物價上漲實在太過劇烈,國民政府於是頒布了經濟緊急措施方案,期間內禁止一切黃金外匯買賣、嚴打囤積走私,此時是1947年2月18日,也就是二二八事件爆發的前十天。經濟緊急措施對於防止資本逃逸效果有限(一說黃金是大規模經由陸路運至廣州再轉香港),但經濟緊急措施對於舉債炒作、囤積居奇的商人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除了台灣,廣州乃至於各地都有投機與囤積商人破產、血本無歸的報導出現,這也就是二二八事件中,圓環緝私煙事件之所以引發民間如此巨大反彈的歷史脈絡。
順帶一提,即使是在此時,國民政府還批准了陳儀向中央申請的490億法幣的「肥料借款」,以解決台灣本地肥料短缺的問題。之前是有國際援助台灣的肥料,但援助的肥料根本不符台灣本地的使用種類,要轉售去中國本土,中國本土農民又尚未建立使用肥料的習慣,這個問題最終還是中央解決的。
無論是當時或現在,都有研究把法幣的崩潰原因簡單歸結為鉅額的軍費支出,只是我們現在隔了七十幾年回頭看,應該看得更清楚。戰後初期開始的布列頓森林體系,它最後崩潰是在1970年初期,崩潰的原因是美國黃金儲備不足、開始拒絕讓美元自由兌換為黃金。但這個體系,其實在更早的戰後初期,它也差點崩潰。
我們先來看崩潰背後的機制。
布列頓森林體系是一個以美元為國際貿易清算標準的系統,它是建立在美國巨量的黃金儲備以及承諾美元與黃金可自由兌換之上。只是這個黃金美元雙本位的系統,其邏輯缺陷(Triffin dilemma)也是非常明顯的:
簡單的說,就是美元的流動性與對美元的信心無法兼得。
其一,如果美國對他國出現逆差,他國將賺得的美元兌換為黃金,美國所持有的黃金減少,長此以往就會威脅到各國對美元的信心,這其實就是1970年代布列頓森林體系崩潰背後的機制;
其二,如果美國對他國出現順差,則他國的美元儲備就會不足,進一步對該他國對外貿易與通貨穩定造成嚴重問題。如果美國對所有的國家都是大幅順差呢?這個整體美元流動性不足的系統性問題,實際上就是戰後初期所遭遇的狀況。
此現象立刻對世界的局勢帶來了巨變。第一個出來大聲疾呼的是英國的首相邱吉爾,即著名的「鐵幕演說」,一般咸認這是冷戰即將展開的序幕。
戰後初期,美國或美國貨在區域利益上的絕對優勢地位,事實上不斷為共產主義者所謂「美國帝國主義」的宣傳提供素材,特別是在既有的反共政權被摧毀的國家,像是日本,更是迅速赤化。在此階段,布列頓森林體系的缺陷、美國在二戰後生產能力獨存的事實,都被當做了自由貿易本身的缺陷。看到這個現象的大家,特別是年輕人,想到的根本解決之道,自然也就是直接取消自由貿易。
要維持這樣一種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貿易系統不至於崩潰,擺在眼前的明路,事實上只有一條,那就是美國對各國的直接援助,容忍美國在國際收支上的赤字來換取美元的流動性,這就是美援的基本脈絡。
由於美援在美蘇軍事對抗脈絡上的強烈連結,我們很容易忽略美援在經濟上的脈絡,乃至於將美援簡單當作一國能在戰後復興的唯一因素,而忽略了美元體系在更早的階段對他國的復興所造成的嚴重阻礙。
相較於美國的馬歇爾計畫在1947年就開始對歐洲的土耳其、希臘提供實質性的援助,美國對亞洲國家的援助則遲得多,要等到1950年韓戰爆發之後,這不是只有中華民國如此,日、韓亦然。這中間的時間差,正是本文「四萬塊換一塊」的事情所發生的舞台。
這個時間差的由來,還是要回到美國國內一直以來的孤立主義氛圍,即不干涉、不捲入他國衝突的基本態度。這個孤立主義傳統,使得美國政府,相較於干預歐洲事務,更難以說服國會去干預亞洲事務。甚至美國在二戰參戰之前對英國的援助,都尚且必須小心繞過國內孤立主義的反彈聲浪。當時美國總統羅斯福曾經提過「四大自由」的說法,我們今天常常誤用其中所謂「免於恐懼的自由」,拿來要求政府積極與造成人民恐懼的事物戰鬥,殊不知當時這個詞的意思,實際上是呼籲各國裁減軍備:「不要再打了」。
還有一點容易被忽略的,就是美國政府也必須面對國內非常巨大的同情、甚至支持共產黨的聲浪。這些同情、支持共產黨的聲音,是在盛行於1950年代美國的麥卡錫主義的肅清之下,才逐漸消失。
順帶一提,二二八事件的討論中,經常有人引用的《密勒氏評論報》關於國民黨血洗台灣的報導,這則報導的撰寫者John W. Powell,實際上是原為美國戰時情報局(Office of War Information (OWI))的運用人員,他後來因為引述中共官員的說法指控美國於韓戰中使用細菌戰而被控叛國罪。
二戰後期,美國政府雖然在檯面上支持國民政府,但也以美軍觀察團(Dixie Mission)與中國共產黨的延安方面建立官方關係,這個觀察團是在1947年的3月11日結束,隔天3月12日,美國總統杜魯門發表國情咨文,要求國會撥款4億美元支援土耳其與希臘,使兩國不至於落入共產黨手中,一般咸認這是美國支持反共政權的開端。
現在台灣流行一個說法,認為是韓戰的爆發救了國民黨。這個說法並不確切,因為韓戰爆發和中國內戰,同樣都不構成美國干預亞洲事務的正當理由。實際上使輿論翻盤的分水嶺,應該是1949年8月29日蘇聯的核子試爆,這才是普通美國人民真正有感的因素,民間輿論開始歇斯底里,也造成所謂「紅色恐慌」、麥卡錫主義等現象。哪怕這些行為客觀上救了誰,本質上都是美國人的自救。
1949年6月15日,台灣省政府下令將舊台幣以40000比1的比率折算為新台幣,有黃金作為保證的新台幣暫時穩定了下來,但事實上美元系統性的問題當然還是存在,長期下來新台幣的幣值還是不可能安定,這個系統性的問題的確是美援來解決的。但當時人並不知道,當各國復興之後,開始將賺得的美元兌換為黃金,最終一樣也導致這個系統的崩潰。
布列頓森林體系崩潰後,美國是以石油以美元計價來繼續維持美元的中心地位,這就是2001年宮崎駿導演的動畫《神隱少女》中,故事所發生的舞台「油屋」所影射的自由市場經濟體系。動畫中,大家以為自己追逐的是黃金,但實際上卻是以魔法障眼的廢土。
但那就是另一故事了。
貿易逆差解決方法 在 Eddie Tam 譚新強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中環資產行政總裁兼投資總監譚新強接受《鳳凰網香港號》採訪,歡迎按以下連結瀏覽錄影。
https://ishare.ifeng.com/c/s/v004V42USp1Pmx4108vrhPTV5dmoP6BsaSzfpWGa45185Eh2DpyNNepuG--gMkzWZmGiuXP--p16fLoRFAdQlVHa5tqA____?spss=np&aman=635f371740b785adfelf86U494V3abC163rc9a4fb2&gud=3x260S999c774V500u000K004&from=groupmessage&isappinstalled=0
中環資產投資總監:瑞幸變不幸,面對美國上市新規,中企怎麼辦?
核心提示:
1. 美國近期頒布的上市新規並非單純針對中國,但中國國企首當其衝,中概股絕大部分都是民企,不會受影響
2. 瑞幸咖啡遭遇不幸,管理層難辭其咎。無論有沒有瑞幸咖啡,美國也一定會打壓中國企業
3. 香港市場國際化,會成為赴美中概股回歸首選。時至今日,A股融資能力走強,企業也無需選擇紐約
4. 美國不可能一邊縮小貿易逆差,同時又減少投資到中國來,中美貿易投資相平衡,不投中企是損失
5. 下半年美國不重開經濟,中國就會真正長遠超過美國經濟規模,內外受壓,美國重開經濟是無奈選擇
6. 美國若成世界第二,將引起連鎖反應,中國核武數量和美國的距離還很遠很遠,全球會進入不穩定狀態,世界和平或面臨危機
7. 新冠疫情發人深省,人類社會需團結一致,建議聯合國鼓勵跨國婚姻,建議中英文國際語言促進文化溝通交流
鳳凰網的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香港號,我是陳箋。 5月20日晚上,美國參議院提出了一個法案,所有在美國上市的外國企業,要符合美國的法律法規和財務規則,不然就要在美國退市。看到不少中文媒體報導說,我們的中概股是不是全部要離開美國,要回歸了呢?這個事件到底是因為美國的自我保護意識之舉,還是瑞幸咖啡作為一個導火線呢?在這場疫情當中,中美關係應該怎樣相處?到底世界上這兩大經濟體目前各自的狀況怎樣?抗疫成效如何?相關的話題,節目時間陳箋為大家請到的是,中環資產投資總監、行政總裁,Eddie譚新強一起來聊一聊。
美國頒布上市新規 中國國企首當其衝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Eddie你好,我們看到5月20日頒布法令對於中概股來說,如果是不符合美國的法律法規或者是財務制度的話,將會被退市。這樣一個政策如果在眾議院被通過的話,會對我們的中概股有什麼樣的影響?
譚新強: 首先,美國參議院好像那一天通過的議案,不是單純針對中國的。它是說任何公司如果是外國政府控制的,就可能不符合美國上市的要求,當然你可以說是比較針對中國的公司。
首先我覺得以我的了解,按照這個說法,最受影響的應該是早期,中國去美國上市的一些國企。反而後來上的所謂的中概股,絕大部分以我的了解都是民企。當然民企裡面也有一些股東是國企,或者甚至說主權基金等等,但是如果說它們是國企,我覺得客觀來說不符合定義。但是如果你說美國是非常無理的,故意趕走所有中國在美國上市的公司,我覺得還有一點距離。我覺得不會馬上所有的中概股就會被判成政府控制的,我不相信這個是真的。如果是客觀一點來看,比較中立的來看,其實他們絕對不是說所有都是政府控制的。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我們知道這些國企股也好,或者是一些中概民企股也好,在美國上市已經很長的時間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推出相關的法令,到底瑞幸咖啡是不是導火線?還是說是美國的地區保護的舉措?
譚新強:首先我要披露一下,我們是擁有瑞幸財務權益的。我覺得有沒有瑞幸咖啡這件事,美國是迴避不了的。美國已經超過一年時間,不停找藉口打壓中國,在各方面,科技方面、貿易方面。現在已經到了金融板塊,也要用不同的手段來攻擊中國。當然瑞幸咖啡,我叫它不幸咖啡才對,這是非常不幸的發生這個醜聞,到今天還會有這麼一家公司,做假做得那麼誇張。
我覺得這是可惜的悲哀,我不會替它說好話。雖然他們的主席、CEO還說,只是下面的人做跟他沒關係,但是我覺得他們的責任還是非常大的。但是我覺得首先中國是蠻認真地處理這件事,現在監管機構已經介入,所以我覺得很有可能它還是會還給投資者,無論是中國的投資者還是美國的投資者,一個公平的最後的決定。我對公司有一定的了解,我們是有財務權益在裡面的。
瑞幸獲十億美元融資 債權人權益或保障
譚新強: 它們一月份才募了一大筆的錢,超過十億美金。我相信這筆錢沒有跑掉,我相信很多投資者到最後,都是能拿回自己應有的權益的,尤其是債權人來講,股票比較難講。股票最近已經跌了很多很多,但是我覺得最少債權人能拿到他應有的權益回去的。我覺得這個公司應不應該繼續營運下去,我都不確定。其實我覺得某一程度上,如果把它停頓下來,其實可能會更符合大家的利益。因為它還是在燒錢的階段,如果繼續經營下去,會損失更多的錢。但是我覺得整體來說,像我剛才講的無論有沒有瑞幸咖啡,美國一定會打壓中國的企業。
香港市場國際化 赴美中概股回歸首選
譚新強: 所以剛才提到參議院通過它的議案,我覺得如果你看它表面上的說法,其實絕大部分的民企應該不會受到影響。但是你看最近京東網易等等已經宣布他們會來香港上市,不是說馬上在美國退市,就是會像阿里一樣有兩手的準備,如果美國那邊真的待不下去,可能就在那邊退市,然後就來到香港。我估計有一部分也未必來香港,他們可能直接回到A股裡邊去,尤其是A股最近開了科創板。那麼有一些公司也會被吸引到那邊去。所以我看每一個中概股的決定,可能都不一樣,國企方面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議案法案通過的話,國企其實是會受到最大的影響。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瑞幸這樣的事情讓很多人都跌眼鏡。因為我們的國民還是蠻推崇小藍杯,覺得喝著這個咖啡,有很優厚的條件,價格又便宜,但是投資人看到的是一地雞毛。剛才就說道,中概股可能真的要踏上回歸之路,那麼香港是不是最好的選擇,香港有些什麼樣的優勢呢 ?
譚新強: 香港到現在為止還是有蠻大的優勢,首先很多所謂的中概股,可以說很大部分的一些在中國的所謂科技股,其實它從一開始的成立,已經是準備在國外上市,還有像很多的VC,他們開始的投資者,都是海外的基金。他們投的很多都是投美元的,所以到最後他們套現的時候,也盡量想拿到美元或者是港幣。他們一開始走的路線就是這樣,因為一開始你成立這公司,你就要決定架構是怎麼樣,如果你的控股公司在海外的,其實你已經決定怎麼去套現。
所以現在如果去得了美國,要從美國退回來,香港是首選。有一些會選擇回到內地去A股,但是這個會復雜一點,就是要一個重組,可能是企業架構的重組,搞得不好就要換大股東,可能就要找一些國內的人士來當控股人。因為很多互聯網公司,是不允許海外人士控制公司的。所以才會產生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所謂vie structure,你可能有聽說過,國內的資產由國內的人控制,財務上面的利益就用一個swap對調的形式,換到給一個海外的公司,比如開曼的公司,這個安排是有點虛的。所以美國的投資者一直以來都對這個安排有些擔心,但是這個沒辦法,在中國這個情況底下是唯一可以做的。所以要把這一類的公司回到重組到A股是可以的,我們也看過一兩個例子,但是比較複雜,可能要改變架構,或者是換大股東。來香港會比較接近跟美國的架構,會比較簡單一點。
A股融資能力走強 企業無需選擇紐約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香港的融資能力也是比較強的,因為也是全球金融中心。其實全球化的格局下,資本市場也是共通的,美國這樣一個法例出台之後,感覺我們中國企業要在美國集資會有一定困難,會回歸。那麼中美關係是不是才是這種個案出現的關鍵,您怎麼看中美之間的關係,因為您上次的文章就提出,其實我們從數據上來看,美國預測第二季度的GDP會倒跌38%,如果這個屬實,中國在經濟量上來說,是第一次跑贏美國,如果這樣一個數據出來,對兩國關係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應該怎麼樣去面對?
譚新強: 你問了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可能我要分成兩三部分來回答。首先您剛才提到過就是,其實就算A股現在融資能力也蠻高的,跟十多年前二十年前不一樣,當年國企上市很多時候就要同時在紐約上市才能融到他們需要的資金,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你不論是在上海上市還是香港上市,其實都差不多的,都有能夠融上千億的,都沒有問題。所以你說現在中國的公司一定要去美國上市,這個已經不再是這個情況,所以我覺得回流到無論是A股還是港股,這個在融資方面絕對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是你問美國會不會推出不投中國的公司,其實這個我覺得也是非常矛盾的,因為過去兩年特朗普每天都說,我們要縮小跟中國貿易方面的逆差。其實貿易戰和資本戰是一個錢幣的兩面,完全是平衡的。
就是說如果美國跟中國,比如有三千億的貿易逆差,等於中國也必須有三千億投資到美國去。你的選擇不多,要么就拿它的債券,要么就拿它的股票,這個兩邊永遠是平衡的。但是如果特朗普真的要縮小貿易的逆差,等於說我們流去美國的資本也會縮小。相反來講就是說,美國一定會有多一些資金流不到中國來,同樣的要不然就是拿中國的債券,要不然就是拿中國的股票。所以你不可能說美國一邊縮小貿易逆差,同時又減少投資到中國來,這個是不可能的。
無論你是買中概股還是港股還是A股,你必須要多買一點東西。而且中國占全球的GDP,從去年來講,美國占全球GDP大概25%,中國占大概16%。但是你看A股剛剛進去MSCI ,MSCI給A股的權重是非常低的,好像低於1%。當然你加上港股中概股,加起來好像有8~9%。但是,還是遠比中國占全球16%GDP這個比重低很多的。所以其實,美國、歐洲的退休基金、互惠基金,其實大部分絕大部分還是遠比權重還要低的,所以他們對於中國的投資還是偏低的。從那麼低的水平你說再減少,這個更不容易。如果美國的退休基金比如說真的不投在中國,其實損失的是他們不是我們。因為他們投資在中國的比重根本是比中立的要低。
中國將超越美國 只是時間問題
譚新強: 第三點你問的很好,就是這個疫情其實確實是一個,有人形容它是人類歷史上的分水嶺。它是一個很重要的時刻,相對中國和美國的競爭來講,過去幾年美國有學者的說法,形容它是修昔底德陷阱,就是兩國之間的爭鬥有點類似古希臘斯巴達和雅典的競爭,過去幾千年來也有很多類似的案例,比如說一戰前美國超越英國,一戰前後德國又挑戰英國,然後二戰同樣的德國挑戰英國的情況,都是類似的。那麼中國挑戰美國這個是躲避不了的。就算中國沒有征服全世界的野心,其實有一天一定會和美國碰撞的。因為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四倍有多,中國人也非常的勤勞,中國人也不笨,所以只要他們有正常的上進心,怎麼可能追不到美國呢?
只是說時間點而已。本來去年中國的GDP是14萬億多,美國是20億萬億,當然三十年來已經不停的收窄,但是本來大家都預期還是要七到十年的時間,中國才會追得上美國。但是因為這個疫情的問題,當然中國也很慘,今天我們要放棄今年GDP的目標,但是第一季度中國的GDP大概跌了5%左右吧,但是第二季度因為我們控制疫情比較好,已經穩定下來,已經開始經濟重開,但是美國真的控制得很差,所以第二季度,它肯定GDP會下降三到四成,那麼你很簡單計算一下,20萬億如果真的跌了三成,或者甚至乎四成。那麼我不是說永遠,最少是鴉片戰爭以來,中國跟美國的GDP非常貼近,有可能甚至於超越它。
美國內外受壓 重開經濟是無奈
譚新強: 當然大概率下半年第三季度第四季度美國經濟也會重開,那麼它的距離會重新來開一點。就算未來的距離會拉開,但是還是會比去年收窄很多。比如說去年的差距還是有六成,十四萬億跟二十一萬億,可能下半年還是明年,這個差距可能只有四成左右。那麼你可以想像追上來的時間點還是會快了很多,可能已經不用五年時間,可能中國的GDP真能追到,然後慢慢地超越美國。還有一點我要說清楚的,我覺得美國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地步,你雖然說美國心腸很硬,說我不管死就死了,我不管我還是要重開經濟。
我一早就猜得到了,特朗普就說,就算疫情有第二浪,他也不會關閉整個經濟。但是反過來說他是沒有選擇,因為如果下半年美國不重開經濟,中國就會真正長遠超過美國經濟規模,它是內部經濟受不了,外部壓力也受不了,所以其實很慘很慘的。美國前天晚上(北京時間21日晚上)新增病例重新升到兩萬八千,死亡1500人,從來它的第一浪都沒有停下來。
所以你看美國根本分不開第一浪和第二浪,因為它從來沒有完成,沒有控製到疫情。白宮有一個預測,說有可能六月份有可能每天美國二十萬,每天死亡的人數是3000,這多麼恐怖。所以美國政府我相信,它絕對不會封鎖自己整個的經濟,但是它也是沒有選擇,就算每天死亡兩千人三千人,它還是要繼續。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它永遠是老大,當然QE能耐是非常強大的,可以隨便印,所以美國股市反彈比較強勁,我們都能看得出來。
中國抗疫很成功 警惕潛在第二輪影響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在疫情之後我們看到中國在控制疫情方面明顯要好過美國,所以在經濟總量上的追趕能力也在不斷提升,這樣一個狀況怎樣去處理會最好呢?
譚新強: 首先我覺得疫情對每一個國家都有很大的影響,不是說中國沒有任何的傷害,其實也蠻厲害的,我們放棄了今年的GDP目標。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中國處理疫情有點太過成功了,就是你把第一浪壓得太低,所以就擔心如果你稍微放鬆,比如說旅遊方面,可能就會帶來第二浪。
比如說香港我們看得到,本來第一浪只有一百宗的,後來在外面收了一些英國回來的人,就變成一千宗了。新加坡更慘,本來跟我們差不多是一百宗,現在三萬宗了。所以現在中國大家國民預期太高了一點,就是每天整個中國那麼大的國家,我們只接受幾宗還是十幾宗,如果超過這個水平,可能又要封鎖。我聽說最近東北吉林那邊,稍微有些群組爆發出來,整個東北好像又要停頓了。
所以我覺得其實壓得太厲害也有它本身的一些問題,就是要求變得太高了。當然兩邊的平衡,誰處理疫情比較好,誰因為疫情累積下來的債務比較小,就可能是贏家。所以你反過來看,美國除了股市反彈得好以外,其實實體經濟失業率,今年的財政赤字,國家債務的累積,長遠來講問題是非常嚴重的,所以短期看起來美國是贏家,股市反彈得比較好,但是其實長遠來講,可能相對來講中國是贏家,那麼我覺得修昔底德陷阱也是一個馬拉松。
美國若成世界第二 將引起連鎖反應
譚新強: 美國如果慢慢跌到第二位,這個問題是非常嚴重的,因為如果你是老二不再是老大。美元是不是永遠會保持現在這個地位呢,法國前總統戴高樂說過高昂的權利,你是老大所以你有印鈔票的專利權。那麼如果你變成老二呢?是不是可以隨便再印幾萬億來給這些下崗的工人呢?給他們發工資呢?不用上班還可以發工資呢?這個會越來越受到限制的。
還有從軍事來講,十九世紀英國有一個政策,就是海軍力量要永遠保持在老二加上老三以上,就是當年的老二是德國,法國是第三位,它永遠要保持一個狀態,比第二加第三還要更強的軍力。現在美國更誇張,美國現在每年軍事方面的開支是接近八千億美元,等於後面九個國家加起來。如果你是老大還可以勉強這樣做,但是如果你真的成為老二怎麼辦呢?
我不是說這樣對中國一定好,我當然替中國高興,但是我還是非常擔憂的, 因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其實美國超越英國是1890年已經開始超越英國了,但是美國是一個非常內向的國家,它沒有準備好成為世界老大,結果歐洲打了兩次大戰。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年到1918年,然後第二次世界大戰。打完兩次1945年,其實才是正式的美國願意承擔世界老大的責任,終於成立聯合國,其實前身是國際聯盟,一戰後也是美國提出來的,但是美國自己沒有加入,所以這個也是阻擋不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其中一個原因。
但是二戰後美國終於承認,我沒辦法不擔當世界警察的任務,它就當上了,但是你看從1890年它成為經濟上面第一,到1945年全面的軍事方面、金融、美元成為儲備貨幣等等,經歷了五十多年,而且在這五十多年中間,人類歷史上最動蕩的經歷了兩次的世界大戰。所以比如說中國真的在未來五年,開始超越美國,其實我是越來越擔憂全世界和平安全方面,因為美國首先不會拱手相讓老大的寶座給你,他已經當了老大七十多年。
而且中國我們在軍事方面還有其他方面是不是準備好當老大了?我們的人民幣準備好了?我們軍事方面準備好了?科技各方面、意識形態、宣傳方面準備好了?所以我擔心當兩個國家越來越貼近經濟規模的時候,首先原來的老大美國越來越不安心,這個就是修昔底德陷阱。老二我們也有自己的繼續發展的需要,那麼兩邊的摩擦避免不了的,所以唯一的防衛還是核武器。
我這篇文章裡也提到比較新的想法,本來五十年代,美蘇兩邊冷戰,兩邊都有很多的核武,我們到今天還是維持下來。首先美國核武的數量是中國二十倍,這個是不平衡的。我們作為防守和阻擊已經夠了,但是如果你說全面和美國競爭,我們在這方面和美國的距離還是很遠很遠。所以我一方面對中國的崛起非常開心,但是其實我們將會進入一個更動盪,更不安全的時期,未來的十年二十年。
全球化是人類發展趨勢 警惕被包裝的“本土化”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我相信你我都是主張世界和平,但是你提到的修昔底德陷阱,可能會導致戰爭或者是危機,你覺得老大老二應該如何相處才能夠保持不是一個零和遊戲?而能夠共贏呢?
譚新強: 我覺得最近幾年很流行的,老實來講包括香港的問題也是一樣的,越來越流行的說法是去全球化。覺得這個全球一體化對很多國家、很多地區是不好的,他們有一些是輸家,然後他們有些人就變得支持本土主義,連小小的香港都說我要本土化。
這是人類一萬年曆史上的一個小逆流,我覺得長遠來講人類還是會越來越全球一體化的。隨著科技的發展,而且人類的需求,隨著環境的改變,氣候變化的改變,人口密度高的地區,永遠會有個傾向會流出來,去一些人口密度比較低的地方,也會隨著經濟的機會,去大城市找工作,這個長遠是避不了的,可能幾年可以變成這樣。
但是我覺得本土主義也有它醜陋的一面,其實它也是一個包裝,裡邊我覺得是種族主義。因為美國現在才用的經濟政策說,我隨便印幾萬億出來派給人民,這個其實是有一個新的經濟學派係是支持這個的,這個是比社會主義更極端的經濟主義。所以你說美國是不是真的還是原來的資本主義呢?我會告訴你其實已經不是了,它比中國現在實行的社會主義更左。所以我覺得中國美國現在的鬥爭,越來越回歸到赤裸裸、非常醜陋的種族主義、國家主義。這個跟二戰前德國跟日本差不多了,區別已經不再是意識形態,反而成為種族主義,當然我覺得這個是錯的。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近年來各國地區保護主義抬頭,可以說是逆全球化的一個現象非常的普遍,你覺得全球化就此就逆轉了嗎?
譚新強: 我希望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未來的政府,會回歸正道,人類應該是一家人,我們地球很小,在宇宙裡面是很小的一個小星球,我們應該珍惜這個環境。所以我經常說,我們面對無論這個疫情也好,氣候變化也好,這個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而且要解決疫情的問題。而且疫情是和氣候變化、環境變化有很大的關係,這是一個警示。
其實相反說起來地球發燒了,可能我們才是病毒,可能新冠病毒才是白血球,因為地球發燒了。希望不要消滅我們,但是我們要知道地球的極限,我們不要過於自私,我們燒森林、使用化學能源,這個是有代價的。我們如果要解決這些問題,氣候變化環境變化,還有疫情的問題,必須要所有國家全世界人民一起來合作才可以解決這些問題。
我的文章也是提到這一點,現在是2020年,如果我們的思想還是停留在石器年代、中世紀,這個真是太可憐了。我經常會引用一個法國生物學家的一句話,人類擁有的是石器時代的情感,但是我們的體制、機構,比如說政府、法律還是停留在中世紀,但是我們的科技已經到了神級,我們可以創造新的生命出來,也可以摧毀生命。你看核武器,我們已經看到世家末日,我們隨時可以摧毀整個人類世界,我們可以馬上就消失在宇宙裡面。所以我們要好好利用我們的科技,我們的科學,來改變我們社會的製度,還有怎麼去管理地球。
我現在的文章就是說,其實聯合國今年是七十五週年,也趁這個機會我建議了十個改革的方向,有一些是比較實際的,有一些比較遠一點,我是完全認真的,我們必須要團結在一起。我其中一個建議就是,聯合國應該開發一個app出來,鼓勵跨國婚姻介紹所。我覺得長遠一點一千年後,我們還是分成白種人、黃種人、黑人,這個太可惜了,我希望一千年後,所有全世界的人類都是淺灰色的,大家都是一樣的,我覺得這個就會解決紛爭,說到底是更重要的一個解決方法,要文化和膚色都是混在一起。如果你永遠都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是金頭髮的、這個是黑人,我覺得這個紛爭還是會沒完沒了的。
建議中英文國際語言 促進文化溝通交流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我記得您還提到一點,世界共同的語言要有兩種,除了英語之外也要有中文是嗎?
譚新強: 我是比較實際,其實一百年前,很多人就推一些世界語言。
但是這個我覺得有點太人工化了,不按照我們人類實際的情況還有歷史文化。所以我覺得最起碼,如果全世界的人,絕大部分都懂一點英文和中文,這個文化交流會跨出第一步。像我剛才講的,最好就是通婚,通婚到最後大家文化都一樣了,紛爭就比較少一點。但是在這之前,語言溝通、文化交流還是挺重要的。這個也是我覺得聯合國能夠做到的,能夠起一個最大的作用,要不然要這個聯合國來做什麼呢?
鳳凰網香港號陳箋: 謝謝您和我們詳細探討中美金融之爭。但是我們要相信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個概念,我們都是地球村上的村民,不是零和遊戲。尤其這個病毒也給我們一個警示說,我們不能夠貪婪、自私,一定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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