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明星路 - 229 - 《淹水驚魂記》
2008.08.06北京奧運前兩天
雖然電視新聞已經預報颱風即將登陸南越的消息,導演還是決定按照原計畫前往「頭頓」及「大叻」出外景。
**「頭頓」( Vũng Tàu):位於海邊,離胡志明市東北110公里,位於南中國海海邊,它具有越南南部最美麗的海灘。
**「大叻」(Đà Lạt):越南林同省省會,是越南著名觀光地,海拔高度為1500米,法國人給這裡留下了別墅、林蔭大道,類似於瑞士的風光保持至今。
我開著「大宇Matiz」 1300cc汽車早上六點從「胡志明市」出發到「頭頓」已是九點,從「胡志明市」邊境的「西貢橋」起算100公里的路程開了3小時。
頭頓此刻依然豔陽高照,沒多久劇組人員及其他演員也分別乘坐製作公司的大小巴士到達,雖然拍戲進度超乎預期順利也直到下午四點才結束,導演望著「頭頓」海邊景色良久,突然一聲「出發吧」,五六十人七台車匆忙搬道具的搬道具換戲服的換戲服,不消30分鐘大夥就往300公里外的「頭頓」方向前進。
一出「大叻」天空立即烏雲密布,顛簸的道路伴隨著我們一路向前,約莫一個小時領頭車停在一處不知名的樹林地裡,七米寬的道路兩旁盡是「漆樹」一望無際,伴著著風雨欲來的氣氛感受就像「克林姆」的畫作《古斯塔夫 園中大道》。
「大夥就在這裡暫時方便吧」副導演吆喝著,就見男生們魚貫的下了車三三兩兩站一排分成幾處就在馬路旁小起便來,我和兩位女性助理坐在Matiz汽車裡望著前面的景象發呆,「開始下雨了」我喃喃自語的說著,「剛剛出發前沒喝水吧」,我向助理「紅」和「柳」說著。
晚間9點雨水突然轉大,我用眼睛餘光看著手上的錶,我們一行沿「20號公路」在經「保祿市」的一個名為「同塔」的小村莊時,見到前方不少車輛緊急迴轉調頭,不明究理的我只得跟著前方的大巴士繼續往前開,看到調頭的車子才不到兩分鐘,大水就往我這個方向衝過來,滾滾雨水夾帶著大量的砂土淹過路面,剛開始水深不及膝,接著就到行人的腰部,昏黃的路燈照耀,路面已分不清是路是橋還是河流,「糟了」開車的我驚覺想要迴轉為時已晚,對向開來的大客車也將路面佔領,後方的小貨車緊貼著我的後保險桿也讓我無法使用倒退檔後退。
「我的媽啊」助理們驚聲尖叫,水灌進車子裡高過坐椅,我回頭望著後座我的行李箱載載浮浮,我能想像行李箱裡的戲服、照相機、護照簽證在喊救命,這個時候我好想哭,好後悔回來越南演戲。
**「保祿」(Bảo Lộc):越南的茶鄉,許多台灣人在這裡栽種茶。
「噗噗…」眼看引擎就快要熄火,我停止哭泣正想要急踩油門奮力一衝的剎那,路旁的當地居民大叫著「那是河裡,不要再衝了」,只差不到10公分的距離我們就要落入河中,當下我全身癱軟,打了個倒退檔,「汲…」,是輪胎卡在水裡泥土空轉的聲音,我全力將油門踩到底也動彈不了一寸,就這樣持續了3分鐘左右看到前方引擎蓋冒著大量的白煙。
就在要水即將要將我的車沖走的同時,冥冥之中似有神明的幫助,我將方向盤左打了半圈,感覺輪胎旁有個小石頭可以支撐,引擎蓋上的白煙更大了,就只剩下這一次機會了,就在引擎熄火的前一秒鐘我再度全力踩下油門,車子往左前方爆衝了5公尺,脫困了,我看右照後鏡有一處民家,微弱的燈光廊下有人在向我招手,我打了個到退檔向右後方退了大約15米到了那一戶人家的門前。
這邊的水沒那麼深,引擎蓋上的白煙轉為燒焦味,我和助理全身濕透車裡盡是黃泥土,我關了引擎拉起手煞車和兩位助理抱著在車子裡大哭起來,此時劇團的大巴士因為馬力大車身高早已衝出重圍遠去,雨旁陀下著在燈光昏暗的小村莊夜裡,這個「同塔」小村莊距離我們拍戲的目的地「大叻」還有110公里。
我打開車內小夜燈檢查行李箱裡的護照和越幣,都濕了,引擎蓋持續在冒著煙,想必是剛才整個泡在水中加上長時間空轉所造成的。生活中我們通常不須要做甚麼重大決定,大都是隨著事情發生而去適應或改變,現時逼的我們現就必須要馬上做個決定,是要坐在車子裡全身濕透的等到天亮或是繼續冒著車子拋錨的風險往前開,「投個票吧」我看著兩位助理,三票全數通過決議繼續開往「大叻」。
我打開引擎蓋看看電池有沒有異狀,再看看引擎的其它部份,兩位助理四隻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我試著發動引擎,轉動鑰匙兩三次,它就像生了重病奄奄一息的老人,再一次好了,發動了,「噗噗…」伴隨著「機機嘎嘎」奇怪的聲音,我的腳使命般黏住油門踏板時踩時放,就在數度熄火與復活交替下「Matiz」老驥伏櫪不斷的往前走,老天再度的眷顧我門。
我們不清楚過了這個村莊是哪個店,只能亦步亦趨小心的往前行,就在群山峻嶺環抱的路上車子熄火了(保險絲燒斷了),我們今天的好運用完了。
**越南常會淹水,為免引擎運轉過熱,電路「保險絲」成了重要關口。。
早上看電視Discovery播出的《企鵝出海覓食記》, 每當企鵝須要出海補魚時就會冒著被斑紋海豹補殺的危險,只看見成群的企鵝站在冰岩上遲遲不敢下水,但總得有第一隻肯跳下水的企鵝領頭,久久只看見第一隻跳下水後,其餘的企鵝也紛紛跟進。
「斑紋海豹」在水底埋伏等待最容易得手的企鵝,靠岸邊的海面上還佈滿著許多碎冰,企鵝跳下水後踉蹌的在碎冰中載浮載沉,此時企鵝的生或死就被兩項因素所決定,「運氣」和「生命中隨機的短暫行動」,「運氣」不好就靠「斑紋海豹」最近,或者那隻倒楣的「企鵝」已被海豹咬住但藉著舞動幾下的翅膀蹬一下腳踩到了某一塊冰而逃離重生。
在演藝圈中的生或死充滿著「運氣和生命中隨機的短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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