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成為我 #03 #被愛包圍的幸運
讀者說,我因為爺爺住院,而放棄自己要出國的錢,他覺得很感動,因為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其實我覺得不是的。
一來,我跟我爺爺的感情非常深。
我從小是鑰匙兒童,我爸媽非常忙,我從幼稚園到國小都是爺爺接送,爺爺是廟公,在廟旁邊有一個小屋子,我下課就去那屋子吃飯、寫作業、睡午覺、抓蜻蜓、抓水澠(水蜘蛛)、追蝴蝶、掃落葉、喂孔雀、看烏龜、看我爺爺剪樹。
是的,我爺爺的廟旁邊,蓋了一個三層樓高的空間,養了10隻孔雀,我小時候的興趣就是拿著剛發芽的粉嫩色的葉子餵食孔雀,在台灣爆發第一次禽流感前,我的小時候都有孔雀,禽流感後,孔雀就被頑皮世界徵收了。
還有一群烏龜,真的是一大群,裡面有一隻百年龜王,從阿祖時期就有(我是很想知道為什麼阿祖要養烏龜跟孔雀啦,可惜現在沒機會問他們兩個人了,凹嗚~)。他們住在一個很深的洞穴裡面,然後爺爺做了一個長條形的小水池,夏天的時候,烏龜就是派對下水池,然後游游游,游到另外一邊,然後再繼續排隊。
龜王一走出來,全部的烏龜都直接退散,龜王直接插隊,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蔚為奇觀,想說:啊~這就是老大出來的概念啊。
小時候家裏發生很多事,我無法理解,也沒有人願意嘗試讓我理解,大人總是不說,就假裝這件事情不存在。我自己有一天發現真相後,我大哭到不行。
是爺爺抱著我,哭跟我說:「就算全世界不愛你,#爺爺愛你,你這輩子要知道,千萬不要走歹路。很多事情,你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知道了也不要覺得難過,因為 #爺爺永遠站你這邊,全世界不要你,但爺爺要你。」
我每為這件事情哭一次,爺爺就也會跟著哭一次,然後再說一次。
我小時候一哭,就會躲在桌子底下(筋骨真好),但爺爺總可以找出我(廢話,哭那麼大聲),然後再抱抱我,然後再哄哄我。
我其實不是一個特別有愛的人,但可能是因為爺爺,#我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無條件愛我,無條件為我帶來擋風遮雨,後來,#我就成為了一個有愛的人。
再來,去德國這件事情,以我現在的角度來看,其實很搞笑。
首先,去德國的原因是想念外文系不成,所以去德國。
可是想念外文系的原因是高中的時候參加了一個清華大學的外文營,然後覺得德文老師很帥XDDD
孩子們啊,這個前提實在是太淺了,淺到我10年後看,我不忍看啊!!!
因為這樣,所以,這筆錢沒有了,就不去德國了。
可是,各位看一下,我前面那麼拚命三郎,按照這個節奏,我還是可以打工啊,還是可以省著點花啊,但我沒有,就我現在來看,那時候「去德國」是我人生的一個扶木,因為沒有特比想要,只是也沒有其他選項。所以就先接受。
因此,要放棄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現在回頭看,出社會的前幾年,都特別有這樣的感覺。
“出社會的前幾年,堅持一件事情,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因為害怕。”
我不會苛責過去的我,我知道,我不能用六年後的我來指責六年前的我,因為,當時我也做了我當時能做的最好的決定了,抱抱過去的自己,一切都過了。
但確實是因為害怕,大學畢業前夕,我接受了學姐的介紹,去了補習班上班。
我心裡是很糾結的,因為我討厭補習班,可是研究所沒有考上,我不知道我可以找什麼工作,這是一份現成的工作,而且我去面試的時候一次就上了,(包含試教),於是,朦朧中,我就簽了合約。
合約上寫著,約期一年,提早解約要10萬元的解約金。
於是我畢業典禮結束後,就到台南工作了。
房子的部分,我爸幫我找了一個親戚姐姐,就住親戚姐姐家。
雖然我很不願意,但是,那時候,我對未來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我又是路痴,我想,直接有住的地方還是好多了。
這個姐姐,我後來叫她環環,因為她喜歡看甄嬛傳,我就學戲裡叫她環環。
環環住在一個兩房一廳的公寓,公寓是她買的,她大我兩輪,是一個獨身主義的姐姐,又很愛乾淨,我住在那裡超級舒服。(謝謝爸爸、謝謝姐姐)
她把一間房間打掃完,因為我需要書桌跟書櫃,有一天她趁我假日上班的時候,買了書桌跟書櫃,還組裝完成,我回來的時候,感動到要哭了。(環環在我住的一年內,真的很用心在小地方照顧我)
我在台南的時候,很受到環環的照顧。
補習班的時間有時候是晚上才去上班,環環6點就下班,因此,我聽到她開門的聲音,就會跑到門口等著,她常說,她覺得她是不是養了一個寵物,每天都在等她回家。
我覺得的,是。
可是,工作很苦。(但因為解約需要10萬元,我不敢離職)
我雖然是正職老師,可是我的薪水是跟著每次的人數變動了,如果有學生沒來,我當堂課的錢就會減少,所以寒暑假、過年、連假,我當天的薪水都很可憐,又要假日上班,薪水又低。
我把每個月的薪資條留下來,我自己算了一下。
#每個月的工資不到22k。
可是我因為上了這間國文補習班全部的作文課,所以我每個月要改大概80本作文,主任規定每篇文章都要正楷寫100字的評論,因此工時很長。
我很常忙到沒時間吃飯,很常下班就去補習班隔壁買鍋燒意麵回家。
環環覺得很不健康,但我下班懶得思考,隔壁10分鐘就好的鍋燒意麵真的是絕佳選擇,而且又便宜。(環環還因為這樣跟我爸說我都隨便亂吃哈哈哈哈哈)
所以放假的時候,環環就會買夜市好吃的給我吃。
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我是真的被愛的。
後來,我跟環環一直保持聯繫,也是所有親戚中,我最親近的。
幾年後,爺爺去世的那一天,我哭著打電話給環環。
我一開口「喂~」
她就說:「我還在想你怎麼還沒打來哭(環環式的笑)」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就爆哭。
我說:「怎麼辦?我以後沒有爺爺的愛了。」
她說:「我跟你一樣啊,你爺爺就是我爺爺啊」
我笑了,對耶!我怎麼沒有想到,哈哈哈哈,那天晚上,我很慶幸,我還有環環,可以跟我聊爺爺,重溫我是被愛,而且還可能是得到最多愛的那個孫女。
但是,在台南補習班的日子,我每一天在補習班聽到櫃檯跟家長的對話,我就覺得好難過。
我不想要我這輩子都剩下這樣的對話:考試、升學、補習、盯功課。
烈日之下,補習班讓我們到各個學校前發傳單。
回到補習班繼續改作文。
然後上課。
於是,我決定,我要做出改變。
我要拓展交友圈,我要不一樣。
我想起了我想出國當華語老師(終於),我決定,先去考托福。(完全不知道這個關聯性是什麼,但我只知道人生不能這樣,一定要趕快改變)
於是我翻開了成大給校外人士的課程,我去上了托福課。
你問為什麼是成大?因為我在台南,我腦袋中,台南最好的大學就是成大了。
除了成大,老實說,依據我那時候的大腦,我也無法思考出其他的選擇。
一去,發現我水平跟別人落差超大,所有的聽力我都聽不懂,而且因為補習班工作吃掉了我全部的時間,我無法有時間複習跟預習,我花了錢去成大上托福課,簡直就是一無所獲。
但是,唯一的收穫,也是最大的收穫,是我知道:#我真的不喜歡補習班的氛圍,我喜歡在成大的感覺,那樣的地方才是我該待的地方,因此,我決定「好!我就重考華語研究所吧!」
這次,我把補習班的課降到最低(維持一個最低的收入,因為離職要違約金,我也需要固定的收入來源),然後找了一間付費的自修室(真的是非常幸運),除了上課之外,我都在那裡唸書,我直接包月,指定某一個位置,然後就開始瘋狂唸書。桌面貼了各式各樣的筆記、便利貼、書籍直接放在自修室。
我再度回到了大學那樣的生活作息,這次我吃得更少(我人生體重最瘦的時候),而且我更知道準備的方向(畢竟我已經準備過一次了嘛),我是一個很會猜題的人,我在政大考試的那天,看到考卷的那刻,我的手都在發抖。
因為,每一題,都被我猜到了。
我沒有一題申論題不會的,天氣很冷,我手很抖,因為我想寫的太多,我只怕我寫不完,那一刻,我覺得,我的人生真的要有一個重大的轉變了。
To Be Continued
非華語學生指定學校 在 港台電視部-公共事務組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地球事圓的》語言的消亡與「被消亡」】
就像特色配水庫幾乎被毁,語言的非自然死亡,絕對不是怪事。
國家政策往往是關鍵。例如新加坡。雙語政策下,華語由普通話獨大,立國時屬主流的福建話、廣東話、客家話等變成方言,幾十年後已在邊緣。
例如土耳其。土耳其的庫爾德人,經歷多年自己語言被禁的歲月:不准用、不准教,更被扣上恐怖份子的帽子,語言和其盛載着的文化,被政權有意識地壓迫。直至土耳其爭取加入歐盟,外國勢力左右下,庫爾德語的黎明終於來到。
香港人的廣東話又如何?全球逾1億人以廣東話為母語或第二語言,廣東話瀕危嗎?當然不算。但當說廣東話的人老去,當廣東話被有意識地邊緣化、矮化,趨勢卻堪令人擔心。
「推普廢粵」的陰霾,一直籠罩着廣州,傳說校園都嚴禁廣東話,學生私下以廣東話交談會被「篤灰」。日子有功,近年調查顯示,廣州青少年有三成不懂說廣東話。
全球平均每三個月就有一種語言消失。一兩個世代,足以見證一種語言由盛入衰,甚至消亡。
電影《十年》其中一章《方言》,的士司機必須通過普通話測試,否則不能到指定地方接載乘客,在廣東話變成方言的香港,的士、茶餐廳、學校…統統變成普通話天下。
去年,內蒙古的學校,某些原本以蒙古語教授的科目,必須改以漢語和普通話教授,引來學生和家長激烈反對,擔心自身的文化受威脅。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盛載着民族或族群的歷史、記憶、意識型態和價值觀,是身分認同、象徵和尊嚴所在。《想像的共同體》告訴我們,語言和文字,正是將人扣連的紐帶。
政府可以打壓語言,令強勢變弱勢,卻也可以扶持語言。
冰島語有30萬人使用,要開發冰島語介面的產品似乎無利可圖,所以電子產品、應用程式幾乎都不支援冰島語。面對數位危機,政府投入大量資源鼓勵開發,務求令冰島人可以在生活中繼續用冰島語。
墨西哥政府將各民族語言都定為官方語言,以少數民族語言去信,政府便得用該語言回覆。漣漪效應下,民族語言的教育和工作機會、社會地位皆得以提升,更有生命力。
當然,語言能否保持生命力,最終還是取決於人們是否願意使用。
威爾斯語十九世紀中期曾遭英國打壓,當威爾斯語人口持續下降,威爾斯人起來抗爭,終在2011年成為官方語言。希伯來語消亡了二千年,直到本耶胡達一步一步實踐復興的夢想,先將用字現代化,再身體力行由自己的家開始使用,推而廣之到社區,到學校,到以色列建國便成為官方語言。
有商機的中文、普通話,人人爭相學習;八、九十年代學日文、近年學韓文的熱潮,則由流行文化帶動。語言有經濟或文化的誘因,人們才有使用的動機。
要令語言有生命力,無論官方有何語言政策,也得靠每個人的力量。曾經的中學範文《最後一課》這樣說:「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只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就好像拿著一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
語言的消亡與「被消亡」:
https://www.facebook.com/rthkGlobaltraveller/posts/162059425708098
仲有第二節:
https://www.facebook.com/rthkGlobaltraveller/posts/2854741644781190
#歹毒
#趁地淋 #陰騭
#莫須有係宋代口語雖然宜家都好興
#砌生豬肉宜家都好興
#陳成軍Rubio #黃曉玲Caitlyn
#麥嘉緯
全集重溫:
https://www.rthk.hk/.../globaltraveller/episode/717321
非華語學生指定學校 在 肯腦濕的人生相談室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還願》跟《返校》成為哈佛燕京圖書館館藏這件事,本來只覺得是滿有意思的事情,沒想到會變成受到關注的新聞事件,有點意外。
剛好有參與到一點其中的過程,分享一下所知的來龍去脈。
這事起因是王德威老師今年的一門華語語系研究課,其中有一周 (其實就是這一周) 的主題是二二八及白色恐怖。
學期初我們與東亞系一些老師和學生聚會,討論圖書館可以如何支援電影與媒體研究。這是個非常有趣、很多面向值得討論的問題,挑戰圖書館作為一個組織,如何跟上學術研究及科技變化的腳步。
比如,過去圖書館只要買書與期刊,後來出現了錄影帶錄音帶,再來又有 CD 和 DVD (同時發現錄影帶錄音帶已經不能用了。) 但現在很多電影根本不出 DVD 了,只在 Netflix 等平台上架,那如果有人要研究比如說 Irishman 或 Marriage Story 該怎麼辦?要學校買一個 Netflix 的公用帳號嗎?那也不太可能。
還有,以前買 DVD,就像買了一本書,不論如何館裡都留存一份,可現在這種 streaming 的平台,透過訂閱的方式,使用者只能取用,不能收藏,平台方說下架就下架,那怎麼辦呢?
前幾年就有學者發現,中國部分期刊資料庫已經偷偷地把某些政治敏感文章給隱藏起來,未來的學者如果對此沒有警覺,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貌,會不會因此被誤導?
( 電子書資料庫也是如此。這時就不得不說,紙本還是有紙本的價值,平時隱藏於民宅之中,唾手可得,又不會輕易消失。)
就是在這會中,王老師的學生也東提到了這門課,討論的材料之一,就是《返校》的電影與遊戲。
通常大學圖書館有個義務,要幫老師預留上課的指定教材,以前通常就是書或文章,後來又多了DVD等多媒體。但遊戲這件事倒是還沒碰過。
我當時聽了感到很有意思,覺得王德威老師真是與時俱進,雖然身在學院,還是關注著時代動向,而且還融入教學與研究之中。 ( 該門課另一個主題是香港反送中。 )
當然,電玩遊戲作為研究主題倒是早就有的,而且這幾年早已登堂如室,畢竟就連 E-sports 都成為一種社會現象了。燕京圖書館幾年前就成立了一間電玩遊戲室 (這是我們的暱稱,正式的名稱是多媒體室 ),其中買了許多早期的老遊戲與遊戲主機 ( 如早年的任天堂 )。
會議結束後,中文部主任馬小鶴先生來找我們商量,說王老師有這個需求,我們當然要盡力完成。
馬先生是我們大前輩,人很和善,但是有著使命必達的精神,讓人敬佩。他不熟悉新的電腦技術,更不用說這種電玩遊戲,但他說要完成的事情當然就會做到。
我說這事情技術上是不難,只是從行政的角度不知道會碰到甚麼問題。我們討論了一下,決定搬了一台電腦到多媒體室,把電腦裝上了 STEAM,申請了一個圖書館的帳號。甚至都把《返校》放進購物車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個東風就是錢。
當然哈佛是不缺錢的,更何況《返校》並不昂貴,也就不過是十幾塊美金,比很多書都便宜的多。
但哈佛是個很龐大的組織,層層疊疊,不是有錢就能花。所以這事情到了採購的人那邊,突然就卡住了。
可以給我們信用卡帳號刷個卡嗎?不行,總得先搞清楚怎麼回事。第一,大學是非營利組織,可以免稅,所以購物車上的那個稅款要拿掉。STEAM 說,我們沒做過這種事,請你們自己想辦法。
第二,更大的問題來了,我們可以用官方的名義買平台的遊戲,然後給學校的師生使用嗎?這可能就有授權的問題,得仔細研究使用條款。
這的確也是我們一開始就設想過的問題。而這問題一定進到龐大的階層組織中,就會被越放越大,得多方思量,不能輕易拍板定案。
就這樣,這事情突然就複雜了起來,也遲遲無法推進。眼看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們都感到心急,對王老師跟學生們也深感抱歉。
我也想過,不然跳過STEAM,直接連絡赤燭看看。也東說他已經跟赤燭聯繫。
於是上週我們收到消息,赤燭願意提供遊戲,讓哈佛燕京圖書館收藏。
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而且不只《返校》,還有《還願》!
我們不但做了編目 (《返校》的編號是 GAME C-0001,中文遊戲第一號 ),這個周一,也把遊戲裝上了電腦,很快就有學生來詢問。
這看似只是件小事,不過是哈佛燕京圖書館每年幾萬個新藏品的又兩個條目。但想起來又覺得是頗有意義的,不只是臺灣的遊戲成為了哈佛館藏,也反映學術界跟圖書館都在面對新的時代,有很多新的問題要處理,也很多新的可能性。遊戲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的軟體、資料庫、龐大的網路原生內容該怎麼辦,一直都是大家關注和熱議的問題。如果不留下來,五十年、一百年後的人要怎麼研究這個時代。
至於未來能不能在 STEAM 上頭採購其他遊戲呢?這一點,我們還是在等待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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